()雲境大陸。
陣雨過後。整個天地都變得清淨。月在散亂的浮雲之間游走。把淡淡的光輝撒在整個大陸之上。淺藍的天空映襯著月夜越發的柔和。
薔薇城的生活已經又一次恢復到了穩定的過去。有人哭泣,有人在歡笑。生活總還得繼續,無論是在人間還是這座雄城。
月,柔和的泛著銀s 的光。深深庭院里,何塞披著繡滿牡丹花的長袍,靜靜的坐在自家的後院,長劍擺在石質的桌面上,無聲無息,他抬頭望著天空的月。許久,脖子有些發酸,然後低頭看看面前的劍,輕輕伸手觸模,那一絲靈魂深處的共鳴,讓他很是舒服。他默默拉了拉袍子,遮掩住了邊角露出的裹著身體的白s 紗布。「父親。」他嘴角輕輕咧了一下。
奧貝斯坦依然是嚴肅而沒有笑容。他緩緩走了過來,「嗯。」然後把一瓶酒輕輕放在石桌上,新酒,方形的瓶子里漾著金s 的液體。
「從你母親去世到現在,我一直都沒和你說過這些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在怪我,但是現在你應該可以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了。」奧貝斯坦灰白的兩鬢讓他顯得尤其的蒼老,在這一瞬。他再沒開口說話,只是默默的擰開了酒瓶,倒出兩杯金s 的酒水,然後推了一個杯子過去。之後便是很長久的靜默。
終于,奧貝斯坦打破了沉默。「埃斯特班家族是這座城最早的定居者,也是這片大陸最古老的血脈之一。在我們的血液里,流淌著最純淨最古老的力量。過去的數百年里,我一直認為我已經站在力量的巔峰。一直到你母親的事情發生。讓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無力。」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那些故事,那些庭院中的絮絮雜談,都在月華中,漸漸遠去。
在薔薇城的另外一側,在一個破敗的小屋里,托尼仰面躺在床上,斜斜的透過屋頂的破洞,看著月s 迷人。他的短劍擱在旁邊,他的手搭在短劍上。短劍冰冷而寂靜。他的手指在輕輕的顫抖。無法抑制。
他面s 平靜,心中也如鏡面般的湖水一樣,波瀾不驚,只是靜靜的躺著,看著銀s 的月光灑滿整個房間,靜靜的躺著,想著很多事情。
在薔薇城的廣場zh ngy ng。團長揮手間,巨塔重新立起,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然而,背過身去的團長稍稍用衣角遮了一下已經月兌力而顫抖的手指。他依然背著手,走到巨塔的底下,旁邊被納蘭海和魁剛砸出的碩大的深坑依然在,魁剛躺在坑底,無法動彈,卻咧著嘴在笑,團長半蹲下來,探首看了他一眼,「魁剛,這個坑你自己去填,我可不管你了。」
然後他站起來,走向旁邊倚著牆坐著的納蘭海,他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有幾道銀s 的光隱入納蘭海的身體,不一會,納蘭海用力的咳嗽出來,然後睜開眼楮。「我欠你一刀,現在還你一半。」
納蘭海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應該怎麼叫你?」
「隨便嘍,反正我名字那麼多。之前叫阿爾帕西諾,那就阿爾帕西諾嘍。嫌長就叫我阿諾,我比州長強多了,叫他的名字也不委屈他。」
納蘭海一臉黑雲。心里默默的念叨,「這個老妖j ng…」
「你要沒事了,就自己出去。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畢竟這個門都是你做的。算了,提當年也沒什麼用。你已經不是那個你。記住,保護好你身邊的人。如果要尋找力量,回來雲境找我。」
納蘭海眼神復雜。沒說什麼。掙扎著站了起來。伸出手,另外半把滄海凝出實體,打開黑s 的空間,他稍稍蹣跚的走了進去。便消失不見。
團長嘆了口氣,背著手,化作虛影,慢慢淡出在雲境的zh ngy ng廣場。
雲境外。
英國北部的小城里,此時已然是夏天。所以,有一絲悶熱夾雜在夜間的涼風里。
星辰慢慢睜開眼,看見白s 的天花板。
他緩緩轉過頭,一陣劇痛讓他皺起眉頭。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公寓里。熟悉的床墊,熟悉的床單和毯子。熟悉的白s 的天花板。
旁邊媛熙已經靠在床邊睡著了,星辰想想,或許自己已經睡了很久。便沒說話,只是輕輕挪動自己的手,握住了媛熙的手。
然後她便醒了。兩人都沒說話。只是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一切,都只在眼神和身體的接觸當中。不需要那些語言。星辰轉過發酸的脖子,輕輕閉上眼楮。默默的感受著她手的溫度。然後媛熙把頭靠在他的身旁,雙手輕輕的撫模著星辰的手。有眼淚打濕了床單。
許久,
「傻子。我沒事的。他們都沒事。」
「嗯,我知道。但是我很害怕。」
「傻子,不要怕,我說過,我會回來給你買那枚戒指。我回來了。」
于是,便沒有其他的言語。
窗外,一片月光灑進房間。
只有月夜。有月,有夜。有故事。
有人笑,也有人哭。
月亮,調皮的眨著眼,看著兩個世界的人們。
在世界的另外一個盡頭。
無盡的黑暗之中,有人如同野獸一樣。
拖著重傷,卻無法痊愈的身體,渾身上下涌動著無窮的生機,卻只能在痛苦中度過成百上千年的時間。
他的手腳都被緊緊鎖住。但是沒人知道是怎麼樣的強大的意志和信念讓他一直活了下來。
無窮無盡的仇恨,在無邊的黑暗中,無從釋放。
不斷累加的仇恨,讓他無法平靜。
哪怕是無人的囚牢,也要用嘶吼來填滿。
此時。安靜了數百年的囚牢。
傳來了第二個人的聲音。
有人。從遠處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