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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涵服用了解藥之後,還需要在簡兮楠的幫助下調息一番,胡靈兒便讓唐孟整理出了一個房間,讓他們進去,而她則留在了自己的房間里,開始整理起剛剛才整了一半的東西。
將那些書啊,畫啊,一一收拾了起來,然後又打包打好,一切弄好之後,唐孟的藥也送到了。
「妹子,藥來了。」唐孟踫著還冒著熱氣的藥碗,匆匆走了進來。
「謝謝你,唐大哥。」胡靈兒接過藥碗,雖然一想到那苦味她就有點反胃,可是為了孩子,她不得不吃啊。
一口氣將藥喝了下去,看著她糾結著一張臉的痛苦樣,唐孟頓了頓道︰「妹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一點小毛病而已,吃幾天藥就好了。」胡靈兒並沒打算將懷孕的事情告訴他,因為有些事情,現在她還無法解釋,那麼還是暫時不說的好。
唐孟本就是一個對胡靈兒唯命是從的人,听她這麼說,也就不再多想了
他看了看桌上整理好的東西,搓了搓手,有點猶豫地道︰「妹子,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想說就說啊。」胡靈兒笑了起來,這唐孟是這個直性子,一向都是有啥說啥,這會兒怎麼就扭捏起來了。
「我是想說……」唐孟頓了頓,這才下定了決心繼續道︰「雖然我只是一介莽夫,但也知道皇室之中的復雜凶險,所以希望妹子你小心一點。」
胡靈兒的心中一暖,讓這麼個大大咧咧的人,說出這麼一番滿懷關切之意的話,真當是難得呢。
可見唐孟是真的很關心她。
「嗯,我知道了。」胡靈兒笑得眉眼彎彎,笑中帶著淡淡的幸福感。
在現代沒有大哥的她,竟然在這里有了這麼一位關心她的大哥,想著兩人最初相遇時的情景,她就覺得好笑。
兩人又是一番閑聊之後,簡兮楠先回來了,見到他,胡靈兒便問道︰「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憑著簡兮楠的本事,夏亦涵肯定會沒事的,可是她還是不由得有點擔心。
「沒事,只要再自行調息半個時辰,然後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就沒有問題了。」簡兮楠的面色有點蒼白,應該是為夏亦涵耗了不少的精力的。
看著他這個樣子,胡靈兒心中一陣內疚。
他為了找自己,肯定是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可是都休息一下,他又去給夏亦涵驅毒去了,弄到現在,他肯定是連東西沒有吃吧。
「兮楠,你快坐下。」胡靈兒將簡兮楠拉坐在椅子上,「你肯定都還餓著肚子吧,唐大哥,麻煩你再去弄點吃的來。」
「好,好。」唐孟連連點著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靈兒,謝謝你。」簡兮楠笑得清潤如風,面上卻有著難掩的疲倦。
「該說謝謝的是我。」胡靈兒起身轉到了簡兮楠的身後,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然後慢慢地給他按摩起來,「這是可以消除疲勞的按摩法,是我胡氏自創的哦,這普天之下,也只有妖兒和黎兒享受過。」
「那我豈不是很榮幸?」感受著胡靈兒那輕重適宜的力道,簡兮楠頗為享受地閉上了眼楮。
若是能一直都這麼下去,那該有多好,可是,這只是他的奢想而已,因為……
「兮楠,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吧。」正想著的時候,頭頂傳來了胡靈兒的聲音。
簡兮楠點點頭,剛剛在檢查她頭上的傷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
「你還沒有跟夏亦涵說嗎?」剛剛胡靈兒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讓他將這事說出來。
「嗯。」胡靈兒手下的動作未停,語氣中卻有著一絲無奈︰「我承認了我就是胡靈兒,但是跟他說自己還在失憶當中。」
簡兮楠沒有問她這麼做的原因,因為他知道,胡靈兒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她的理由,有她的考量的。
未等簡兮楠說話,胡靈兒又道︰「還有,孩子身上有毒的事情,你暫時也不要告訴他。」
「知道了。」簡兮楠應答著,心中卻為著她感到心疼,她一個女子,獨自背負起這麼多的東西,讓他無法不憐惜,不心疼。
「對了,閔默的傷勢怎麼樣了?」之前忙著別的事情,胡靈兒竟然一時間忘記了。
一提到閔默,簡兮楠的神情稍顯凝重,嘆了口氣道︰「他背部被抓的肉都翻出來了,而且流了好多的血。好在他身體原本就好,而且意志力夠堅強,經過我的治療,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簡兮楠看到過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像閔默這麼堅強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背部的傷觸目驚心,肉都被蒼龍鷹的爪子給抓爛了,為了愈合的快一點,他必須得將里面的爛肉清理出來。
因為身邊沒有可以使他麻醉的藥,只能在清醒的狀態下給他清理爛肉,那種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可是閔默他,卻是咬著牙挺了過來,甚至連痛都沒喊一聲,倒是在一邊幫他忙的小苗,看得哭了出來。
听著簡兮楠的話,胡靈兒的動作停了下來,頹然坐倒在椅子上,滿面的歉疚之色︰「都是因為我,他才……」
「靈兒,這事誰都不想發生的,而且閔默他,是心甘情願的。」閔默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她怎麼樣了。
當他知道胡靈兒和夏亦涵被天橋帶走,不知所蹤的時候,一個勁的埋怨自己沒用,而對于自己的傷勢,卻一點都無所謂。
胡靈兒咬了咬下唇,眸中寒意頓顯,「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眸子眯了眯,簡兮楠看著胡靈兒滿目憤恨的表情,清楚她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閔默將大致的情況已經跟我說了一遍,這事……應該跟桑容有關吧?」
先不說桑容對于胡靈兒的敵意,光看當她得知夏亦涵和胡靈兒消失之後的焦急而又憤恨的表情,就知道這事肯定跟她月兌不了關系。
「是的。」胡靈兒點點頭,眸中的寒意愈濃,「是她以夏亦涵的名義約我出去,同時又以我的名義將項城約了出去,為的就是我跟項城產生沖突,讓他殺了我,只是我不明白那些蒼龍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這件事情,她想了很久,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確實有點奇怪。我有檢查過那些蒼龍鷹的尸體,沒有中毒的跡象。」簡兮楠皺了皺眉,忽的好似想到了什麼,對著胡靈兒道︰「桑容給你的信,你一直都待在身上嗎?」
「是的。」胡靈兒說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個信封,里面裝著的,正是昨夜那小沙彌送來的信。
簡兮楠接了過來,打開信封一看,里面白紙黑字,極其的普通。
見他左右翻看著信,胡靈兒不由得道︰「這信上應該沒有毒吧。」
若是有毒,她也早該就毒發了。
「沒有毒。」簡兮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而後又道︰「只是這寫字的墨水卻有問題。」
「什麼問題?」胡靈兒一听,不由得好奇起來。
簡兮楠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將信遞給胡靈兒,「你聞一聞。」
心中的疑惑更甚,但胡靈兒還是接了過來,然後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忽的,她的眉頭皺了一下,眸中有著驚愕,因為這淡淡的墨香之中,竟然還有著一絲腥味,而且還是血腥味。
「有血腥味!」她看向了簡兮楠,見他贊許地點點頭,眸光一閃道︰「難道這是蒼龍鷹的血?」
「聰明!」簡兮楠的眸中滿是贊許的光芒,這個女人,果然是有夠聰明的,自己只這麼一提,她就已經猜到了。
「可惡的女人!」胡靈兒「啪」地一聲將信紙給拍在了桌上,雙拳握的死緊,「她倒是煞費苦心啊,竟然想到這個辦法來除掉我!」
用蒼龍鷹的血混在墨水里面給她寫信,雖然這血腥味不仔細聞,根本就發現不了,可是蒼龍鷹就不一樣啊。
之前夏亦涵和閔默就說過,蒼龍鷹是極其團結的鳥類,他們聞到了她的身上有同類的血腥味,自然就把她當作了仇人,所以才會一個勁的攻擊她。
原來竟是如此!
看來這個桑容,真的是費盡了心思想置她于死地,而且還不想讓夏亦涵懷疑。
因為她既然都在信上動了手腳了,那麼完全可以直接弄了毒藥上去,這樣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也不用在後面搞出那麼多的事情來。
只是一旦涉及到毒,夏亦涵就很容易懷疑到桑容的頭上去,所以她才會這麼折騰的吧。
「兮楠。」胡靈兒看著簡兮楠略顯陰沉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想要做點什麼,連忙道︰「千萬不要因為我而打破你師傅定下的規矩,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當然,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肯定會跟你說的。」
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簡兮楠知道她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算他多說什麼也是無用的,便點點頭道︰「好,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這個簡兮楠,永遠都是無條件地相信她,支持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胡靈兒甚至覺得,若是哪天她要他去殺一個人,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的。
她胡靈兒到底何德何能,讓一個男子這麼地寵溺她,縱容她,甚至是不計任何回報的付出?
而且,她總是這麼理所當然地讓他為自己付出著,又是何其的不公平呢?
但是,她並不是那種矯情的人,簡兮楠是她所珍惜的人,她不會因為自己無法喜歡他,就將他推得遠遠的,甚至連朋友都不能做。
反正自己的心思,簡兮楠是知道的,所以她還是會一如既往地跟他相處下去,直到,他主動離開自己的那一天。
胡靈兒知道,這一天一夜,簡兮楠已經累到極點了,便也不再跟他多說,等他吃了點東西之後,就送他去了唐孟早就為他收拾出來的房間里休息了。
從簡兮楠的房間里走了出來,胡靈兒看了看夏亦涵所在房間的方向,然後走了過去。
在門外稍稍頓了頓,她也沒有敲門,便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進去。
里面的床上,夏亦涵正盤腿坐在上面,許是听到了聲響,他睜開眼看了過來,監視胡靈兒,眸中閃過了一絲驚喜︰「靈兒……」
「你繼續吧,不用管我。」胡靈兒連忙擺擺手,有點後悔進來了。
因為她知道,一般運功調息的時候最怕有人打擾了,萬一走火入魔了可就糟了。
可是在見到胡靈兒那擔心的神情之後,夏亦涵卻是笑道︰「已經沒事了。」
胡靈兒想著之前簡兮楠說還需要大概半個時辰的調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她走上前去道︰「身上的毒已經徹底解掉了嗎?」
「嗯,解掉了。」夏亦涵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心中更是甜甜的,身子一動就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坐在床邊,出聲道︰「靈兒,其實你是很擔心我的對不對?」
「你想多了。」胡靈兒涼涼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收回了自己的手,一邊整著衣袖,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我只是覺得,你身上這毒若是一直不解除,那麼有些人就能一直找借口賴在你的身邊,我看著心煩。」
胡靈兒那絲毫不給面子的動作和毫不客氣的話,夏亦涵听了卻依舊是笑意盈盈,只是一個勁地應道︰「呵呵,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反正不管她的理由是什麼,夏亦涵就是認定了她是在擔心自己,在乎自己的,而且還在乎他和桑容之間的關系。
等回到涵王府之後,他就想辦法讓桑容回去吧,不然以後他肯定是永無寧日了。
「夏亦涵,我跟你說件事情。」正想著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胡靈兒一本正經的聲音。
夏亦涵也正了正神,認真地看向她道︰「嗯,你說。」
「我是胡靈兒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讓別人知道。」
在夏亦涵的身邊,知道有胡靈兒這個人存在的,就只有桑容一個人了。
所以夏亦涵自然明白,胡靈兒這話是針對誰的。
雖然有點疑惑,但他還是點頭道︰「好的。」
其實這事他原本也打算暫時不會跟桑容說的,畢竟他還要查一下她為什麼要用血衣來騙他的事情。
只是關于血衣的事情,他也沒有打算告訴胡靈兒,若是她知道了,肯定又會對桑容多一層成見了。
只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當時的血衣到底是被誰給偷走的。
原本他以為是齊宏清那邊的,可是現在一想,齊宏清並不知道胡靈兒的事情,那麼這個人,難道是……
面帶狐疑地看著眼前的胡靈兒,夏亦涵在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她,只是若真是她拿走的,那麼就表示她早就知道了桑容騙他的事情。
自己將這件事情瞞著她,勢必會引起她的反感,甚至是誤會。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這個時候,胡靈兒開口了,她嘴角帶笑地看著夏亦涵,知道他肯定有什麼話要說的。
夏亦涵稍稍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試探著問道︰「那個……你當時掉落懸崖的時候,穿的是我的衣服,那衣服你還留著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胡靈兒不削地挑了挑眉,「難道那衣服對你有什麼重要的紀念意義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的夏亦涵最怕的就是胡靈兒誤會他什麼,偏偏這個女人又是聰明無比,常常是話中帶話,一不小心就會把你給繞進去了。
胡靈兒就是喜歡看夏亦涵著急的樣子,他越著急,她就越開心,」我可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這衣服已經被我扔了。掉下來的時候衣服都被撕爛了,簡兮楠救下我之後,就被我扔在山里了。」
「什麼,扔了?」夏亦涵一听,差點就跳了起來,而且他還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不對,你說掉下來的時候衣衫都撕爛了,那麼是……是簡兮楠給你換的衣服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夏亦涵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要打結了。
一想到簡兮楠很有可能看到過胡靈兒的身體,他就不淡定了。
雙眸直直地瞪著胡靈兒,好似她只要說出一個肯定的答案,他就要吃了她一樣。
可惜有人還是不怕死啊,竟是笑著點點頭道︰「是啊,除了他還能有誰呢?」見著夏亦涵的臉色明顯一寒,整個人都呆住了。
胡靈兒很滿意他的表現,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道︰「你可別忘記了,我身上的傷都是他治療的。好了,你今晚就在這里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好累。」
說完,胡靈兒在夏亦涵反映過來之前,飛快地閃出了房間。
等到夏亦涵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哪還有胡靈兒的影子,一聲怒吼破喉而出︰「胡靈兒!」
走在半路的胡靈兒听到身後的聲音,臉上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腳下的速度卻是更快了。
她心里爽快了,不過就是好像有點對不住簡兮楠了,因為憑著夏亦涵的性格,很有可能會去找簡兮楠的麻煩呢。
胡靈兒猜的沒錯,夏亦涵剛剛吼完她的名字之後,轉而就恨上了簡兮楠。
要知道胡靈兒的傷可是在胸口和肩膀處,是女人極其**的部位,而且她身上的衣服……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很有可能別的男人看過身子,他就恨得牙癢癢。
更加懊惱的是,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簡兮楠為他研制解藥的艱辛,還有剛剛為他驅毒時候的辛苦,他都一一看在眼中。
他救了自己的命,自己轉眼間就去跟他興師問罪,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
雙拳捏得「嘎嘎」作響,可是夏亦涵卻無可奈何。
其實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還是自己,若不是自己,胡靈兒也就不會掉下懸崖了,後面的事情,就更加不可能發生了。
所以,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並不是找誰誰去算賬,而是要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女人,不讓任何人有可趁之機。
夏亦涵深吸了一口氣,心情緩緩地平復下來。
雖然跟簡兮楠相處的日子不算長,可是關于聖醫的傳說還是听了不少的,他向來都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當時那麼做,應該因著一顆醫者之心而已吧。
至于後來在相處中對胡靈兒產生了好感,從而愛上了她,這事他完全能夠理解。
畢竟自己也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被她給吸引了,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
若不是因著胡靈兒的這層關系,他倒是很希望跟他成為好朋友,好兄弟的。
只可惜……
不得不說,簡兮楠對于他來說,是很有危機感的,胡靈兒對簡兮楠的態度更讓他擔心。
不過好在他比簡兮楠多了一個有利條件,那就是胡靈兒懷了他的孩子。
一想到那個孩子,他整個人都愉悅了起來。
他性喜自由,隨意灑月兌,而且因為眼看著母親那麼痛苦,所以他對愛情早就沒了任何的念想,只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是瀟瀟灑灑地一個人,無牽無掛地四海為家了。
卻不想,現在不僅有了心愛的人,而且還有了兩人的愛情結晶,這是他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有了這兩個甜蜜的牽絆,他的後半生注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只不過這個變化,他甘願去接受,卻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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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妖兒家里在浙江嘉興海寧,這次的洪災受災極其嚴重,我們被困在家里三天了,只能靠著皮筏艇,小船才能出去。停電了兩天,今天總算好了,但還是斷斷續續會停,所以妖兒這兩天的更新有點不穩定,希望大家可以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