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懶得和我說句話，現在的我是不是讓你厭煩了？」
溫桑桑定定地看著男子的表情，帶著幾分的漫不經心，嘴邊還掛著迷人的笑容，像是戲謔，卻又像是嘲諷。
想到嘲諷兩個字，她心底還是狠狠地自嘲了一翻自己。
對于司徒聖的出現，的確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五年了，她早就該心如止水了。
可是，為什麼看到他，心里還是不自覺地亂了起來。
每次在J&G里遇到他的時候，自己不是狠狠地警告過自己麼。
這個男子就像罌粟花一樣，容易讓人上癮，卻是容易傷人。
那可是致命的傷害。
她抿了抿唇，頓時很堅定地看著司徒聖，一字一頓地說了一句，「我不認為自己和聖少還有什麼好說的！」
「桑桑，難道你真的以為沒有麼？」
「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關系麼，就算你能忘記，可是我不能，我媽不能，所有的人都不能。」
「你的身份可還是我們司徒家的少女乃女乃。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你別以為，你消失了五年，就可以撇下司徒少女乃女乃的身份，我說過不會逼你，我會給足夠的時間，讓你仔細地想清楚，心甘情願地回到司徒家，我們都在那里等著你和惜惜。」
「還有，這些年來，我累了，真的累了……」
司徒聖步步緊逼著，在看到溫桑桑眼里閃現出一抹厭煩時，及時地坐回到沙發上。
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緊，若不然，會適得其反。
可是，他又怕自己會等得太久，心會累，會倦。
剛剛的話，他說的都是實話。
他是真的累了。
這麼多年來，他沒有睡過一個真真正正的安穩覺。
每一次，午夜夢回，他都會想起她，安慰著自己，她還在他們的家里，沒有消失。
而莊夢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們還是平平穩穩地過日子。
可是每次，他在喚她的時候，回應著他的，卻是空蕩蕩的回音。
听著那些回音的時候，他能想象得出來，當初他把她扔在這間偌大的屋子了，她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害怕。
他還是該死的，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
直至，她消失不見了。
他才後悔，才想到她的好。
腦海中一遍遍地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到了最後，原本模糊模樣，卻慢慢地變得清晰了。
她就像一個毒瘤一樣，越來越大，佔據了他整個心，侵蝕著他的血肉。
溫桑桑听到這樣的話，整個人莫名其妙地愣了愣，沉默了一下，然而，很快便恢復了原來的淡淡地表情，她一字一頓地對著司徒聖說了一句︰「聖少，難道你忘了麼，我們從來都沒有注冊過，所以我還算不上司徒家的少女乃女乃，如果聖少感覺到累的話，可以回家休息的啊，我們也沒有強迫著你留在這里。」
司徒聖听到這樣的話，整個人的表情有些錯愕，還有些了然，戲謔地看著溫桑桑，「桑桑，你在怨我？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和你去民政局注冊登記！」
溫桑桑听到司徒聖的話，全身一顫，震靜地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而不屑地說，「聖少，你誤解了我的意思，如果聖少想要一個司徒少女乃女乃，我想，你在大街上一喊，相信會有許多女人為了你，會不計後果地和你去注冊登記的……」
听到溫桑桑的話，司徒聖不怒反笑，「桑桑，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麼？」
「隨便你怎麼想！」溫桑桑無所謂地聳聳肩。
明明就是很在乎，但是不得不假裝無所謂。
司徒聖看到她那副淡淡地表情，唇邊揚開一抹苦澀的笑，「桑桑，你可曾知道，這五年來，我一直活在對你，對惜惜的愧疚中，夜里有多少次醒來，滿腦子都是你淚眼婆娑的樣子。」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哀怨地回蕩在她的耳邊，撞擊著她的心。
重重的。
為什麼人總是這樣。
當初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
卻在失去的時候，才慢慢地懂得，想去珍惜，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溫桑桑的眼神，有過一陣子的恍惚，怎麼也不明白，自己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心里有了一絲變化。
「我知道，現在你難以再次接受我，我也不想去逼迫你，我記得你走的那一天，你和諾諾沒有見過面吧，現在媽，因為你的事，不論我怎麼去哀求，她就是不肯回來見我一面……」
溫桑桑看著司徒聖，不懂得他為什麼會扯上諾諾和阿姨。
避開溫桑桑的疑惑的眼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有好幾次，我去美國的時候，媽都是閉門不見。」
「她只留了一句話給我，‘除非你能把溫桑桑找回來……’」
「桑桑，我想你應該很想和諾諾見一面的吧。」
「司徒聖，你到底想怎麼樣？」溫桑桑抬頭，看著司徒聖的眼神，帶著幾分的凌厲。
五年之後，他再見她，他到底想利用諾諾做什麼？
他都知道諾諾對她的重要性。
除了惜惜，她最在乎的一個人。
「沒想怎麼樣，只是想告訴你，你如果真是想和諾諾再見的話。」司徒聖屈起食指，輕輕地敲打著桌子，一如五年前，淡漠地對著溫桑桑說，「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我好。」
「也只有我知道諾諾在哪里。」
「哼，是麼，我不信我會沒有辦法，你也別忘了，我可是國際巨星，想找一個人不難。」溫桑桑的聲音頓時尖銳了起來，她不想再依靠那個男人做任何事。
「是麼？溫桑桑，你也別忘了，J&G也是我的。」
司徒聖看著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沒有直視她，再次點燃了煙卷。
他的聲音很低，但是溫桑桑卻是听得十分清楚。
「桑桑，每次看到你和洛克。雷克斯走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感到很壓抑，我知道我沒有什麼權力讓你遠離洛克。雷克斯，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若是你敢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那麼，我會讓你此生都無緣看到諾諾，而諾諾也不會知道她的姐姐還在這個世界，甚至和她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一口空氣。」
「你也別妄想洛克。雷克斯的勢力可以和我對抗，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待在J&G。」
「司徒聖，難道你就不怕我恨你麼？」溫桑桑看著司徒聖，一字一頓地說，「不管怎麼樣，我也不會像五年前那樣，我有我的自由，你有你的自由，我從沒有干涉過你什麼，所以你也不能干涉我什麼。」
「是麼！桑桑，在我們兩人之間沒有自由可言！」司徒聖的神情很淡然，看著溫桑桑的眼神卻是認真地，「桑桑，你的心里有我麼？」
「或者說，你的心里還有我麼？」
有嗎？
還有嗎？
她只知道司徒聖不在乎她的時候，她心里滿滿都是他。
可是現在呢！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惜惜現在填滿了她的心。
滿滿的。
當听到司徒聖話時，她承認她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甚至內心瞬間有些兵荒馬亂。
五年來，曾經的愛戀，一直在她的心里沉澱著，她從來沒有觸及過。
而司徒聖則迅速地捕捉了溫桑桑眼底的那一抹驚慌，他的唇邊，揚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那抹笑容卻是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意思。
「桑桑，難道你真的如此不想和我說話，就連我的問話，你也不屑回答了？」司徒聖蹙眉，饒有興趣地看著溫桑桑的緊張和混亂。
「我……」溫桑桑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趕人，「聖少，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我累了。」
她不想在面對司徒聖，他的話語咄咄逼人。
而她卻還是因為他的話語，亂了自己的心。
她不容許。
她的世界，不容許他的插足。
她再沒有勇氣了。
要知道，一個女人，一生的勇氣，畢竟總是有限的，沒有再一次的義無反顧。
司徒聖看到溫桑桑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逼她。
她就像自己追逐的蝴蝶一樣，你越是去追它，它便飛得越來越遠，讓你觸不可及。
所以，他只好假意停下腳步，讓蝴蝶松懈了警惕力，他再慢慢地移動腳步，把它抓在手心。
永遠也不放手。
所以，桑桑，還是那句話，我不逼你。
「不留我麼？」司徒聖話雖然這樣說，還是站了起身，側頭，看了一眼溫桑桑。
「不方便！」溫桑桑想也沒有想便拒絕了司徒聖的提議。
「好吧，我走了，晚安，再見！」司徒聖一臉紳士的模樣，和他道了個別。
「再見！」溫桑桑抬頭，其實她很想說，最好永遠不見。
但是，她沒有勇氣，也不敢。
淡淡地看著司徒聖拉開門。
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平靜得很，就好像走的是一個很平常的陌生，甚至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司徒聖走了幾步，似乎是察覺到身後的女子的表情一般。
心里微微有些淡淡地失落感。
他以為，她最起碼也要來到門口目送著他離開。
原來她對他的態度，比洛克。雷克斯還要差。
但，他今天還是很高興。
最起碼，她能安安靜靜地听他說了那麼多。
他相信，這一條追妻路，雖然走得很曲折，但是，能夠讓他重新開始認識她。
頓時，他掉轉頭，看著她，神情很迷人，聲音也輕柔，「桑桑，謝謝你！今晚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