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兒繼續說道︰「小梅見自己身上結了疤,常常一個人躲在屋里哭,我見她實在可憐,就騙她說那些傷疤可以消掉,只是要用很多錢來買藥,她听了後自是歡喜,便開始存線,她一個小丫鬟,去哪里弄錢,只有我平時給她些。」鄭清泉道︰「原來如此,玉兒,你真是菩薩心腸,對她竟這麼用心。」李玉兒道︰「都是我李家的人做錯了事,我自然該想法補救的,只是也不能總這麼騙她,早晚她會知道真相的,到時怕就不好收拾了。」鄭清泉道︰「到那時自會有辦法的,你心地至善,誰要是娶了你,算是福氣了。」
李玉兒道︰「姐姐怎麼突然又扯這些,不跟你說了!」鄭清泉笑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出嫁的,不過可要仔細找個好人家,免得嫁過去受苦。」李玉兒听如此說,忙斟了一杯酒給鄭清泉︰「姐姐再喝一杯,我們說些別的吧,別只說這些沒意思的事了。」鄭清泉將酒喝了,笑道︰「以後與我說話不要這麼顧忌,你是怕提到我與你大哥的婚事傷我的心,才說話處處拘謹的吧,你不必擔心,那不算什麼,要不是這門婚事,我怎能結識你這樣一個好妹妹?」李玉兒偎到鄭清泉懷中道︰「姐姐如此通情達禮,那自然最好。」
二人又閑聊了一陣,鄭清泉道︰「時辰不早了,我回去了。」李玉兒道︰「我們一起睡吧。」鄭清泉道︰「我去小梅那里,有些話對她說。」李玉兒道︰「那你去吧,姐姐去開導開導她,想想她一個小姑娘,遇到這種事,也怪可憐的。」鄭清泉道︰「我自會想法幫她的,你睡吧,我去找她了。」
鄭清泉來到小梅屋外,見燈還亮著,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小梅正跪坐在床上數一大堆錢幣,見鄭清泉來了,忙下床道︰「清泉姐找我有事嗎?」鄭清泉一指床上︰「今晚贏了多少?」小梅道︰「也沒多少,姐姐坐下說話吧。」鄭清泉道︰「小梅,今晚我在你房里睡好不好?」小梅笑道︰「那自然很好,我正愁一個人待在屋里悶呢,有姐姐作伴最好。」
小梅去外面端了一盆水給鄭清泉洗臉,鄭清泉喝了酒,正熱呢,便道︰「小梅真是體貼人,明兒有了好東西還送你。」小梅只是笑,鄭清泉洗漱了,小梅將水盆端了出去,一會兒端了茶進來道︰「這濃茶給姐姐消消酒氣。」鄭清泉笑著接了過來。
小梅將床收拾了,又拿了一副被子給鄭清泉,鄭清泉將外衣月兌了,對小梅道︰「你也月兌了衣服,我們躺下說話。」小梅道︰「先把燈熄了吧。」鄭清泉道︰「熄了燈漆黑黑的,多不方便,先將衣服月兌了,疊放妥當再熄燈多好。」邊說邊為小梅月兌衣,小梅忙閃躲,鄭清泉道︰「你這是為何?難道在姐姐面前還害羞不成?」小梅道︰「清泉姐也是個一等一的好人,實說了吧,我身上有傷疤,很難看,姐姐見了定很嫌惡,還是先將燈熄了吧。」
鄭清泉道︰「那又算什麼,來,讓姐姐看一看。」說著將小梅的外衣月兌了,果見胳膊後背等處均有傷疤,鄭清泉將小梅抱在懷里道︰「這也沒什麼,不過幾道疤而矣,總會長好的。」小梅哀傷道︰「怕是永遠長不好了。」鄭清泉道︰「即使長不好又能怎樣呢?」小梅道︰「將來定沒有男人肯要我,即使有人肯要,也必定一輩子受氣。」鄭清泉道︰「那怎麼會?若真是好男兒,是不會在乎你身上的傷疤的,你不必為這個擔心。」小梅道︰「姐姐既如此說,將來我沒人要時,就跟了姐姐,你到時可別翻臉不要我。」二人將燈熄了,又竊竊私語了一陣子,才睡下。
第二天午後,李玉兒歡喜著來找鄭清泉︰「姐姐,有一個好消息,你听了定高興。」鄭清泉見她如此說,問道︰「什麼消息?說來听听。」李玉兒道︰「須給些彩頭,我才說。」鄭清泉見她要彩頭,知道定是家中有人發跡了,便去拿了一百錢給李玉兒︰「你快說,是何消息?」李玉兒將錢收了︰「你四堂叔鄭大人現升了喬州府知州,你說好不好?」鄭清泉聞听自是歡喜,李玉兒道︰「你出錢,我命人去多買些酒肉來,今晚我們不醉不休。」鄭清泉道︰「剛剛不是給了你錢嗎?還要!」李玉兒道︰「真小氣,哼!算了,你四堂叔派了人來給你送信,走,我們一起去見他吧。」
當天晚上,李玉兒果然命人買了許多酒肉菜蔬,偏偏孫夫人也得知了鄭清泉的四堂叔升遷的消息,擺了一桌酒席,向鄭清泉表示祝賀,鄭清泉道︰「娘,該我擺宴請大家才對呀,怎麼你老倒請起我來了?」孫夫人道︰「不管那麼多,總之家中有人升了官,自然大家都高興。」鄭清泉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隨了孫夫人入席。
鄭清泉等人吃過飯後,小梅就有些悶悶不樂的,鄭清泉道︰「怎麼了,愁眉苦臉的,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說給姐姐听听。」小梅道︰「沒什麼。」李玉兒在一旁笑道︰「她打晌午就沒怎麼吃東西,就等著晚上你擺宴請她呢,誰知你沒請成,她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自然不高興。」鄭清泉道︰「原來這麼回事啊,那我親自去做幾道菜給妹妹吃吧。」小梅道︰「不用了,謝謝姐姐了。」
天黑後,鄭清泉與李玉兒坐在一起閑聊,鄭清泉道︰「不如我們叫小梅來一起說話,那樣還熱鬧些。」李玉兒道︰「嗯,這半天怎麼把她忘了。」邊說邊起身到門邊招呼道︰「小梅,小梅……」只听隔壁房中應到︰「唉,來了。」小梅走到李玉兒門外,問道︰「小姐有什麼吩咐?」李玉兒道︰「你進來吧,我有話對你說。」小梅于是進了屋,鄭清泉道︰「來,坐下來,我們姐妹說說話。」小梅在鄭清泉身邊坐了,李玉兒看著小梅︰「怎麼,還為沒吃上宴席生氣呢?」小梅道︰「哪里有。」說著低下了頭。鄭清泉道︰「好了,好了,別再提什麼宴席不宴席的惹我們小梅生氣了,呵呵。」三人一時又沒有什麼話說,李玉兒道︰「不如我們打牌吧。」鄭清泉本就不喜歡打牌,小梅也沒什麼興致,二人沉默不語。李玉兒道︰「你們倒是說話呀,一聲不吭的,悶死人了。」鄭清泉道︰「我們坐在一起說說話就好了,不要打牌了。」李玉兒道︰「那好,那咱們就隨便說說話吧。說什麼呢?嗯……不如我們每人說說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吧,清泉姐,你先說。」
鄭清泉道︰「突然讓說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呢,嗯……讓我想想……」李玉兒在一旁催促道︰「快說快說!」鄭清泉道︰「既然是妹妹提出的主意,那還是妹妹先說。」小梅也在一旁道︰「對,還是玉兒姐先說吧。」李玉兒想了一會兒,道︰「我最喜歡的東西是錢,呵呵……」鄭清泉忙向李玉兒使眼s 。李玉兒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太多,隨口說出來的。」鄭清泉道︰「好了,那你到底最喜歡什麼呢?」李玉兒道︰「我最喜歡牛。」鄭清泉有些驚訝︰「什麼?你最喜歡牛?那種蠢東西,慢騰騰的,你怎麼喜歡它?」
李玉兒道︰「牛才不蠢呢,我牽過牛,它機靈的很呢。並且它那麼溫順,力氣又大,又肯干活,又听話,所以我最喜歡牛。」小梅笑道︰「小姐怕不是喜歡牛,怕是喜歡文淵吧!文淵見了小姐,那才叫溫順呢,那才叫听話呢,呵呵呵呵……」李玉兒聞听,伸手來打小梅,小梅忙躲到鄭清泉的身旁,李玉兒道︰「快幫我捉住她,看我不好好教訓她!」邊說邊追小梅,小梅就圍著鄭清泉轉,鄭清泉道︰「好了,你們別鬧了。」李玉兒道︰「這次可是她取笑我,姐姐替我主持公道啊。」
鄭清泉道︰「好了好了,都別鬧了,小梅,你也不要取笑玉兒了,說說你最喜歡什麼。」小梅支支吾吾道︰「嗯……嗯……清泉姐,還是你先說吧。」鄭清泉道︰「哎呀,這有什麼難說的?好,我先說,我最喜歡仙鶴。」李玉兒道︰「是不是就是《松鶴圖》上的仙鶴?那東西灰不溜秋的,有什麼好?」小梅仔細打量鄭清泉,道︰「看清泉姐的神態,還真與那仙鶴有些相似呢。」鄭清泉道︰「只是隨便說說自己喜歡的東西,本就無關緊要的,小梅,該你說了。」小梅低下頭︰「我……我……我最喜歡……」李玉兒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呀!」小梅道︰「我……算了,不說了。」李玉兒道︰「快說!我們兩個都說了,該你說了,不說可不行。」鄭清泉看看小梅,見她似乎很為難,于是道︰「要不算了,也沒什麼要緊的。」李玉兒道︰「真掃興,真沒意思,哼,不說就算了!」
小梅道︰「好好,我說,我……我最喜歡旱龜。」「旱龜?」李玉兒驚奇道,「旱龜是什麼東西呀?」小梅不看二人,道︰「旱龜就是旱龜嘛,總之就是旱龜。」鄭清泉疑惑道︰「是不是山龜?」李玉兒笑道︰「噢,我知道了,怕就是烏龜吧,長在水里的叫水鱉,對不對?」
小梅臉通紅,一言不發。李玉兒又道︰「真是奇怪了,竟然有人喜歡那種東西。」鄭清泉道︰「烏龜確實挺有意思的,我也很喜歡。」過了一會兒,鄭清泉又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休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李玉兒道︰「等等、等等,小梅,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喜歡‘旱龜’?」鄭清泉道︰「玉兒,不要鬧了,只是隨便說說,何必再問?」李玉兒道︰「我早就猜到了,因為烏龜有殼不怕打……」鄭清泉打斷道︰「你還說,還不閉嘴!」小梅哭道︰「你……你們……你們欺負人,嗚嗚嗚嗚……」邊哭邊跑出去了。
鄭清泉「唉」了一聲,李玉兒邊喊著邊去追小梅,卻被鄭清泉拉住了。李玉兒急道︰「你拉我干什麼?快放開我,我去勸勸小梅。」鄭清泉道︰「別理她。若她連一句玩笑話都受不得,以後遇到別的事怎麼辦呢?」李玉兒道︰「我剛才的話也太過了,難怪小梅都哭了。以後和她說話還是避諱些比較好。」鄭清泉道︰「小梅也不小了,總有離開這里的一天,我們兩個自然是百般愛護她,但別人就說不準了。我怕我們現在對她這麼好,將來反害了她。」李玉兒嘆息道︰「你說的也是……算了,人各有命,也不必想得太多、想得太遠,只要小梅在這里一天,我們就好好待她一天,別的不用多想了。時候不早了,休息吧。我們兩個一起睡吧。」鄭清泉道︰「我放心不下小梅,要去看看她,就不和你一起睡了。」李玉兒道︰「哼!說了半r ,姐姐還是更疼愛小梅。」鄭清泉笑道︰「以後自有那溫順听話的疼你呢,呵呵……」笑著出去了。
李玉兒聞听,臉微紅,在那里愣愣的出神,過了一會兒覺得乏了,便躺下睡了。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卻听見房門吱啞啞的響。李玉兒起身觀看,朦朦朧朧的見那房門半開著,于是道︰「誰在那啊,小梅,是你嘛?」卻沒有人回答,李玉兒便有些恐懼,起身下了床關門,走到門口,卻見門外一個人影。李玉兒驚叫一聲︰「哎呀!有鬼!」邊喊邊關了門,背靠在門上,心「怦怦怦」的亂跳。待了一會兒,也沒見有什麼動靜,想打開門看個究竟,又怕門外的鬼怪還在,于是打消了開門的念頭,提心吊膽的回到床上。
經這一折騰,李玉兒怎麼也睡不著了,一閉上眼楮就看到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怪,強撐到半夜,實在太困倦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剛睡了一會兒,卻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只怪物撕咬她的,十分疼痛,便驚醒了,再次入睡後又夢到許多奇情怪景,結果一夜都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醒來,李玉兒就覺得有些倦,懶懶的不願意動。小梅給她端了水來洗漱,見她臉s 蒼白,問道︰「小姐身體不舒服嘛?」李玉兒道︰「昨夜沒睡好,還有些困。」小梅笑道︰「怕是想文公子了吧。」李玉兒一愣︰「文公子?什麼文公子?」小梅道︰「文淵文公子啊。小姐定是想他想得沒睡好。」李玉兒臉微紅︰「不要胡說,誰會想他?」小梅道︰「他走了不少r 子了,也該回來了吧?」
李玉兒在那里愣愣的不說話,小梅暗暗發笑,快步出去了,轉到鄭清泉的房間。見她正倚在床邊看書,小梅上前道︰「清泉姐,玉兒姐想文公子想出病來了,你快去看看吧。」鄭清泉詫異道︰「文公子是什麼人?」小梅雙手兩個食指一並︰「是玉兒姐的一個舊相識,最近有些什麼事要辦,好象去了什麼山谷,听說那山谷離這里挺遠的,文公子去了也有些r 子了,玉兒姐自然就想他了,又不好意思和別人說,所以就想出病來了。」鄭清泉將信將疑,說︰「我去看看。」
鄭清泉來到李玉兒房間,見她坐在那里發呆,仔細端詳她的臉s ,果然十分憔悴,于是道︰「听小梅說你身體不舒服,到底怎麼回事?要不要請先生來瞧瞧?」李玉兒道︰「不必了,也沒什麼,只是昨夜做了許多夢,今早醒來就覺得身子特別倦。」這時小梅端了一碗安神湯進來道︰「一定夢到文公子了吧。」李玉兒道︰「你這丫頭,不要胡說!」
鄭清泉將湯接過來,端到李玉兒面前︰「我喂妹妹喝些湯穩穩神吧。」李玉兒忙自己接過來︰「我自己來,不勞姐姐了。」李玉兒並不想喝湯,只用湯匙喝了兩三口,便將碗放在了桌上。鄭清泉道︰「不知那文公子是什麼人?」李玉兒很不耐煩,道︰「他只是我爹的一個朋友,我與他不相干的,姐姐不要再提他了。」鄭清泉見她如此說,也不好再問什麼,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們不打擾了。」說著和小梅出去了。
鄭清泉拉了小梅到自己的房間,問道︰「你說的那個文公子叫什麼名字啊?是不是李周莊人氏?」小梅道︰「文公子叫文淵,具體哪里人氏我也不清楚。」鄭清泉又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他本人?」小梅道︰「見過,他長得可魁梧了,儀表堂堂的,為人又和善。」鄭清泉道︰「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你知不知道?」小梅道︰「她去幫一個朋友治傷了,具體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鄭清泉道︰「听你說話的意思,他似乎和玉兒很合得來是不是?」小梅左眉一挑︰「豈止是合得來,人家二人是這個有情那個有意,情投意合的很。」
鄭清泉笑道︰「人家兩個情投意合,你怎麼這麼高興呀?」小梅道︰「我當然高興,就盼著他二人早r 成親,我好喝喜酒啊。」鄭清泉道︰「好了,好了,不和你閑扯了,你去看看玉兒好些了嘛,如果仍不舒服就去請先生瞧瞧。」小梅應了一聲下去了。
到了晚間,李玉兒仍覺得渾身乏力,並且總是出虛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又做起了惡夢。請了先生來,又診不出是什麼病,孫夫人就說李玉兒是撞了邪,要請道士來驅邪,李中道︰「請什麼道士和尚的?上次那瘋和尚將雲兒帶走了,難道還要請道士來將玉兒帶走才罷休?」孫夫人一時語塞,只得打消了請道士驅邪的念頭。
又過了兩三r ,李玉兒的病情仍不見好轉,全家人自是焦慮不已。這天上午李中正在廂房與夫人商議如何治療李玉兒的怪病,家丁來報︰「老爺夫人,周掌櫃求見。」李中一愣︰「周掌櫃?哪個周掌櫃?」家丁道︰「就是‘全德記’玉器鋪的周掌櫃。」李中疑惑道︰「他找我有什麼事?你讓他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見他。」
這‘全德記’是李周莊的一家玉器鋪子,鋪主叫周昌,人稱‘周掌櫃’,四十歲左右,在李周莊也頗有些聲望。
李中來到客廳,那周昌起身施禮道︰「李莊主,冒昧打擾,還望不要見怪。」李中還禮道︰「周掌櫃說哪里話,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快請坐,請坐。」周昌道︰「莊主先請。」二人落了座,李中道︰「不知周掌櫃來草舍為的何事?」周昌道︰「不瞞莊主,在下得了一塊美玉,這玉本是阿爾達國的震國之寶,被在下輾轉得到了,特來獻給莊主。」邊說邊從懷中取出一巴掌大小的錦盒,雙手托了遞給李中,李中並不去接,笑道︰「多謝周掌櫃美意。只是老夫對玉石一竅不通,至于什麼阿爾達國,更是听都沒听說過,那玉石給了老夫,豈不是明珠暗投?蒙周掌櫃錯愛,老夫心領了,那玉石還請周掌櫃收回吧。」
周昌將那錦盒放回懷中,一笑︰「莊主既然不收,在下也不好強求,只是,傳聞這塊美玉能驅邪治病,特別是對那奇疾怪病效果最佳,這也正是這塊玉石的珍貴所在。」李中聞听,不免被觸動心事,皺眉道︰「那玉石能治病?都能治什麼病?」周昌道︰「莊主,在下听說貴千金玉兒小姐病了,卻又診不出是什麼病,不知有無此事?」李中道︰「對對,小女確實得了怪病,周掌櫃如何而知呢?」
周昌道︰「在下獻這玉石,本就是為了治療貴千金的怪疾,不想莊主卻不領情,既如此,在下告辭了。」邊說邊起身要走。李中忙攔住︰「周掌櫃且慢,老朽多有怠慢,切莫見怪啊,不瞞你說,最近正為小女的病情發愁呢,還勞周掌櫃費心指點一二。」
周昌道︰「傳聞貴千金是江南第一美女,人稱‘玉觀音’,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見?」李中笑道︰「那些都是閑人的戲言,不足為信,小女相貌平平,並無過人之處。周掌櫃今r 大駕光臨,本該讓小女來見禮,只是她有病在身,不便見客,還請周掌櫃見諒。」
周昌道︰「看來在下今r 是無緣見她了。嗯……不瞞莊主,要治小姐的病,除了這玉石之外,還要一味挺難得的藥材,我那里正好有。這樣吧,如果李莊主誠心誠意想為貴千金治病,那麼就請莊主帶了她到‘全德記’來,在下隨時恭候大駕。不多打擾了,告辭。」李中也不好再攔,起身道︰「恕不遠送。」
待周昌走後,李中回到廂房,孫夫人問道︰「那周掌櫃為何事而來啊?」李中道︰「他口口聲聲說是來獻玉,我看他倒像是要打玉兒的主意。」孫夫人道︰「打玉兒的主意?什麼意思?」李中道︰「他說得了一塊玉石,可以驅邪治病,听說玉兒病了,特意拿來給玉兒治病。」孫夫人道︰「那很好啊,這麼說他能將玉兒的病治好?」李中道︰「他說還要一味藥材,要我帶了玉兒到‘全德記’玉鋪去,才可以給玉兒治病。」孫夫人道︰「‘全德記’玉鋪離得又不遠,明r 你就帶玉兒去一趟吧。」李中沉思不語。孫夫人急道︰「你倒是說話啊!如果你不願意去,我帶玉兒去好了。」李中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考慮考慮再說。」說著起身離開了廂房。
李中出了廂房,來到李玉兒的房間,只見李玉兒倚坐在床上,鄭清泉坐在一旁與她閑聊。見李中進來,鄭清泉起身施禮。李中點頭示意。鄭清泉說︰「我先下去了。」說著退了出去。李中來到李玉兒床前︰「玉兒,感覺好些了嘛?」李玉兒道︰「嗯,好多了。爹爹坐下來說話吧。」李中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剛剛‘全德記’的周掌櫃來過……」李玉兒問︰「他來干什麼?」李中道︰「他說自己有一塊玉石可以治你的病,還說讓我帶了你去‘全德記’玉鋪找他,以便給你治病。」
李玉兒問道︰「他怎麼知道我病了?」李中道︰「大約是听莊中的先生們說的吧。」李玉兒道︰「記得有一次,我與小梅去‘全德記’看玉鐲,那周昌嬉皮笑臉的與我搭訕,我見他不像好人,趕忙離開了,以後再也沒去過那玉鋪。」李中道︰「周昌素來與我沒有來往,今r 突然來訪,真讓人奇怪啊。」李玉兒道︰「那周昌看著就不像什麼好人,哼!」李中道︰「只是,他說有辦法治療你的病,我們明r 就去找他一趟吧。」李玉兒道︰「我這也不算什麼病,大約再過幾r 就好了,何必去找他?」李中猶豫不決︰「嗯……嗯……讓我再想想吧,你休息吧。」
李中出了李玉兒的房間,正遇見小梅迎面而來。小梅忙側身立在一旁︰「老爺。」李中「嗯」了一聲,從小梅身邊走過,又回頭道︰「小梅啊,你叫清泉來我書房一趟。」小梅答應著去了。
李中來到書房,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剛看了兩頁,听到敲門聲,李中道︰「進來。」只見鄭清泉推門走了進來︰「爹爹,你找我?」李中道︰「嗯,清泉,坐下說話吧。」待鄭清泉坐下後,李中道︰「都是一家人,我就直說了︰你的外祖父醫術天下無雙,我想請他來……我也知道這事會令你為難,只是玉兒這病……」鄭清泉道︰「爹爹不必如此說,其實早就想請外祖父來給玉兒治病,只是我那外祖父清高的很,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他請來,所以一直未曾提起。今r 既然爹爹如此說了,我就盡力試一試吧。」李中道︰「你也不必太為難,如果請不動,我再另想辦法。」鄭清泉道︰「我外祖父住在元得莊,我明r 就動身去請他,爹爹看如何?」李中道︰「那很好,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鄭清泉道︰「爹爹一起去反而不好,外祖父他向來不願見生人。」李中一笑︰「那就你自己去好了,無論請不請得動,你都要盡快回來給我一個答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