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丁寒呼吸緊張的並不是眼前正要發生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這種超展開只能在小說當中出現,而且這一類完全沒有前因後果的突然展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在小說里如果看到的話,這本書就可以丟掉了。
宮詠的外衣月兌下後露出里面深黑s 的緊身衣,失去了束縛的胸部顯得身體凹凸有致,鮮紅的手套,腰帶與飛舞的圍巾,這一切在丁寒的記憶中永遠揮之不去,只是沒有戴那張奇異的面具。
「你這是……」
丁寒不明白宮詠的用意,不過總不會是把自己騙到這種沒人的地方干掉吧。
「你對現在的時代是怎麼想的?」
宮詠問道,嚴肅的表情讓她散發出冷漠而不可近人的氣質,然而丁寒卻不認為暗地里救助弱者主持正義的人會是這種x ng格,倒是白天笑出眼淚的模樣以及凶著臉威脅自己的時候感覺更加貼近真實。
「荒廢,無可救藥,但我們必須順應它,在其中不斷前行。」
面對宮詠的質問,丁寒察覺得到對方的態度是極其認真的,所以自己也以最真實的感想作為回復。
「我回去後下載了你們校區的那個應用,而且也上網看了一下你的有關資料,我發現你的朋友並不少,而且在平時你也過著正常的生活對吧。」
宮詠立在樹下的身姿就像斂起了利爪的黑豹,矯健而同時帶著致命的優雅。
「雖然不太清楚算不算正常生活……不過大概就是這樣吧。」
羅航和章星源自然已經算是朋友了,孟劍雖然丁寒覺得應該也算,但卻不知道他那邊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我覺得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光憑復仇的信念或者怨恨之類的情緒就能支持能自己人生的時代,而人總要忍痛忘掉自己曾經的理想去服從現實努力的生活……最終成為社會的一部分好好活著就足夠了,有必要堅持那種對誰都無益的事情嗎?」
宮詠毫不留情地提出了自己的否定,人沒法獨自一人活下去,然而頑固的執念就會讓人變成獨自一人。
「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而且……我姐姐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
丁寒邊回憶著曾經的往事,邊在草地上來回踱步,宮詠默默地傾听著他的回應。
「我以前沒有什麼特別的理想,所以我有時候會認為那些以爭霸為目標的人都比我的人生充實……」
「而且我也知道,能夠真正貫徹自己理想的人,除了剛出生開始人生就已經被安排完畢的人和極少的幸運者以外幾乎沒有,最終多數人會選擇什麼樣的路都不能以自己的意願決定,但是沒有為之拼搏過就自甘失敗,我覺得也不是正常的事情……」
「海濤死了,可我不認為他是唯一的受害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定還有其他的人與海濤有著相同的遭遇,他們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遇害而沒有反擊的力量,或者屈服于某種壓力而無法反抗,而我至少還有這雙拳頭……」
「假如我不反擊,那麼還能依靠誰?其他受害的人們又能依靠誰?所以,對不起,我不打算放棄現在我堅持的信念,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個自己決定的目標目標,如果就這樣中斷……我對不起自己的付出。」
丁寒停了下來握緊了雙拳面對著宮詠,拳頭由于心情的激動而浸染了汗水。
「你的眼楮……看起來經歷過相當巨大的痛苦……」
對于丁寒的回答宮詠不置可否,反而將注意力移向丁寒的眼楮。
「還好,我們一家人都有這種顧前不顧後的血統。」
要不然也不會拋下兒子和女兒成年累月在外面到處亂跑了。
「可是你真的以為自己能拯救什麼人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這種心態只是強者對弱者施舍力量而已,到最後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的變化,依然到處都是罪惡,死去的人也不會回來,只能給自己帶來痛苦和空虛。」
宮詠的話語中終于流露出了真情,表情也變得激動起來,仿佛身有所感。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能拯救誰,但我也沒想過這樣的事,我想的只有給海濤報仇,以及徹底干掉這些凶手們和他們幕後的黑手。我也認真地考慮過,如果因為我的復仇行為而讓什麼人痛苦,或者讓無辜的人因為無法被拯救而犧牲的話,那麼我願意先背負著這他們的怨恨,然後去制裁更大的罪惡。」
丁寒眼中的目光灼熱,燃燒著不可扭轉的決心與意志。
「你知道嗎,雖然對我來說你說的話有點討厭,不過稍微有一點點讓我羨慕。」
宮詠輕嘆了一聲,仿佛放棄了什麼似的抬起了頭,將手中一直扣著的面具戴到了臉上,昆蟲形象的面具似乎是金屬特制的,在黑暗中也能隱隱地發出冷光。
「你的這個樣子我現在依然記得,為什麼現在你會變得如此消極?總不會是一時的沖動吧」
丁寒不能理解宮詠的觀點,更不能接受曾經的英雄現在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雖然自己在某些地方也要承認宮詠說得有道理,但心理上中有種落差造成的不適應。
「一時沖動嗎?也許吧,來到這個學校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過去的那些東西全都忘掉,然後當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像所有的高中生一樣簡簡單單地生活,交朋友,升學……」
「這無可非議。」
「是啊,你知道嗎?當我自以為自己成為了英雄的時候,卻發現身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再有朋友了,因為我沒時間和那些人說話,也沒有敢說出來的事情。結果不僅越來越孤獨,身邊的罪惡卻絲毫沒有減少,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只要好好地和其他人一樣活著就足夠了,那些執著都是不需要的東西。」
宮詠漸漸平靜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丁寒隨便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有了共同的秘密,或者……感覺到了丁寒也是自己的同類吧。人的成長就是不斷地跨越一個個痛苦,而宮詠的成長卻是忍受著一陣陣的孤獨,直到有一天她覺得自己應該拋棄一切為止。
「對不起,我無意否認你的生活方式,但就我個人來說很難認同。」
「我也這麼想,看來你我二人的執念很深呢。」
宮詠略帶自嘲地笑了,丁寒無法看見她面具之下的表情,但卻感覺得出這是發自內心的笑聲。
「沒辦法,我這人很懶的,改變生活方式之類的事太麻煩。」
丁寒面s 無奈地攤了攤手,他有一種預感,今天的正戲即將來到,而且現在基本已經猜出一點大概了。
「是啊,關于讓我去學生會的事呢,我考慮了很長時間,雖然從我的角度看是一件好事,但我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一定會干脆地拒絕。」
「沒想到我還有這麼大的能量,這只能說明咱們兩個都在那個學生會長的算計之中,我可高興不起來。」
「丁寒?」
宮詠突然直呼著丁寒的名字。
「嗯?」
「現在,你有沒有和我一戰的準備。」
過于明亮的夜晚中,唯一在夜空能看見的彎月被一陣風吹來的y n雲籠罩,雖然與月亮沒什麼關系,丁寒卻覺得身邊的氣溫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能問一下原因麼?我沒有和你爭執的意思,我想我們之間的分歧不至于無法化解。」
「你就當是賭注好了。」
「賭注?」
「你有你的信念,而我也一樣,試試看吧,你的拳頭能不能打碎我的執念,戰斗是我挑起的,我自然會對這種行為負責,所以你要是贏了的話,我就加入學生會。」
宮詠的身上逐漸充溢了熊熊的戰意,在這之前丁寒覺得面前站著的還是在辦公室不小心邂逅的圖書管理員,而現在,眼前的宮詠已經完全是曾經記憶中的那個強大的超級英雄。
「沒有選擇?」
「你還可以選擇轉身離開。」
「對不起,這個選擇讓我有點傷心,既然如此的話……那就來戰吧!」
丁寒擺出了應戰的態勢,宮詠卻只是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主動進攻,在原地不斷地小跳起來,好像在做準備活動。
在丁寒的眼中,看到的卻是另一種景象。
宮詠的機動能力居然涵蓋了整片空地,也就是說在這里不管哪個位置都有可能遭到最直接的攻擊,同時丁寒也發現自己的腦中現在並沒出現以前的那種刺痛,不過……心中的y n影似乎依然存在,難以散去。
「我來了!」
宮詠身形一閃,向著丁寒側踢而來,這一招並沒有當時追殺自己的那種威力與氣勢,丁寒左手架住宮詠的高位踢腿,右手正拳出擊,宮詠在原地靈巧地旋轉著身體彈開了丁寒這一拳,丁寒不敢靠得太近,向著後面退去,宮詠也貼著地面轉了幾周後戛然而止,兩人再度面對面地互相對峙。
「不要放水比較好。」
「如你所願。」
宮詠頸上的圍巾凌空飛舞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燒起來一般包裹著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