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
丁寒回家後換了一身衣服,之後來到了那個怪人等待的地方,那個人一直就站在路的中間沒動,旁邊的路人來往之間仿佛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而在丁寒的眼中卻截然相反,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走。」
兜帽的怪人惜墨如金,在前面給丁寒帶路,或者說他只是在自顧自地走著自己的路,丁寒不過是跟在他的後面而已。究竟這是什麼人?而今丁寒的心中依然疑惑,可以確定的只有這個人從未在記憶中出現過,像這種級別的強者即使想讓人忘記都很難,他自稱沒有惡意,但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必須在暗地里說的話……那只能是……
「進來。」
兩人來到了街里的一條小巷前,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兜帽怪人在入口稍一駐足,沉聲對丁寒說道。然而他連給丁寒考慮的時間都沒有,話音剛落,自己就邁步走進了小巷的入口。丁寒本來也沒有打算在這種事情上猶豫,即使值得疑慮的地方多得數不清楚,但丁寒的膽量往往會在情緒的支配下大于謹慎。
小巷不知道有多長,最開始漆黑的一段走過之後,下面的路竟然漸漸地明亮了起來,不過現在已經接近下午五點,天s 就算再怎麼明亮也著實有限,所以只不過是相對于漆黑來說而已。走著走著就接近了小巷的盡頭,兜帽怪人這次連話都沒說,只是伸手一指,示意丁寒跟著自己過去。
巷子的對面竟然是一片建築廢墟,也許曾經這里有過一棟什麼建築物,現在只剩下周圍殘余一堆堆的建築垃圾與幾道蒙塵已久的圍牆,那些牆最矮的還不過丁寒的腰,高大的也不過三四米,矗立在孤獨的空地當中就像在絕望中全家一起自殺的家族。可能由于建築的時候地面處理的不錯,看似已經荒廢多年的廢墟居然沒有長出半根雜草,只要不堆積垃圾的地方就平整依舊。無論外面的城市如何變化,這里的時間仿佛就是靜止的,倔強地排斥著「歲月」這種令常人無奈的東西所留下的痕跡。
怪人的腳步卻仍然沒有停止,丁寒也只能快步跟上,直到他走進了這些圍牆的zh ngy ng,這才轉過身來面對著丁寒,丁寒也隨之停了下來。兩個人在殘垣斷壁的包圍之下就像古代競技場中準備廝殺的角斗士,曾經這里喊聲震天,曾經這里極盛繁華,無數的觀眾在他們身後發出渴望殺戮的尖叫,而眨眼之間卻已滄海桑田,一切回歸于寂靜,只剩下斗士的熱血依然如故。
「現在可以說了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丁寒望著沉默的兜帽怪人說道,這個人明明說有事情,到了這里卻一言不發,也沒有戰斗的意志,甚至連動都很少動。這讓丁寒不禁煩躁,有事就說要打就出手,在這里干站著有什麼用?
「放棄你朋友的事,然後退出學生會。」
那怪人的話仍然非常簡單,單刀直入的程度讓丁寒不敢相信,今天不過是丁寒第一次與之見面,然而他既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誠意,也沒有好好地說明自己的理由或事情的來龍去脈,何以讓人信服?
「你覺得這樣能說服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人麼?」
對于怪人這種態度丁寒很是不滿,雖然他的態度並不尊大,語氣中也沒有威脅,但這不是與人正常交流的方式,丁寒絕不是拘束于繁文禮節的人,不過同時他也不會听從連話都不會好好說的家伙。
「我說過我沒有惡意,我只不過是讓你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已。」
這個人好像對丁寒至今為止的行動有所了解,而且對其並不看好。
「你也一樣,趕快放棄你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吧,然後從頭去學應該怎麼去說服別人,再過十年你也許會讓我有點動搖,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我走了。」
丁寒不想和這種不知所謂的家伙廢話,即使那個人真的知道什麼秘密也不想听,對于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丁寒只有發自心底的鄙視和厭惡。
「你竟然不想問問原因。」
看到轉身走開的丁寒,兜帽怪人沒有拔腿追趕,也沒有出言挽留,還是石像一般的站在那里。
「一開始就藏著不說的原因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理由,你還是把它留在心里慢慢做夢比較好,雖然肯定不會發芽結果,不過你沒事的時候可以拿來安慰一下自己。」
丁寒的腳步沒有停止,他不能再與這個人浪費時間,今天還有事情要忙,不遠的將來還要應對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敵對的二年級,而且還有學生會的工作與課程輔導,需要做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
「你對自己的力量過于自信了,想要到最後失敗的時候再後悔麼。」
「不好意思,我也知道我過于自信,但是空有一身實力卻畏畏縮縮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家伙竟然還有顏面指責別人,我都有點替你感到羞恥。」
本來還想干脆地一走了之,但是對方竟然大言不慚地提到力量,這讓丁寒覺得可笑,藏頭縮尾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與是丁寒還是停了下來,轉過身出言相譏。
「看來你也明白力量的必要x ng,不錯,我並不怎麼強,但你這一點點弱小得讓人不忍心直視的力量又能做些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
對方既然已經說到了這種程度,其用意已經不言而喻,丁寒不會不理解。
「能夠打敗我是最低的標準,如果連這都做不到,你最好認真思考一下自己的能力。」
「好!來吧!」
丁寒沒有半點停頓與猶豫,向著兜帽怪人直接沖了過去,大體上丁寒屬于傾向反擊的類型,因為預判對方招式的走向對戰斗極其有利,但這不代表丁寒不喜歡主動出擊。因為現在丁寒心情不太好,對方明顯地在用一種長輩的姿態和語氣在對自己說話,那意思就是「你什麼都不懂,我是為你好」,對與丁寒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堪稱最討厭的事物。
「好氣勢。」
怪人改變了體勢,右手高舉過頂,不太像防御的模樣。丁寒右手凝氣,這一指看似直指對方的咽喉,其中卻另外蘊含著幾般變化,那怪人的感覺好像全神戒備,而身體上卻又好像全都是破綻。頃刻之間丁寒已經逼近,怪人伸出左手格擋丁寒疾sh 而出的兩指,丁寒的手腕卻貼著格擋的手腕輕巧地向下一翻,轉而向著怪人的胸口點去,仿佛力度卻比剛才還大了一分。
二人交戰之時,那兜帽怪人的右手一直高高地舉著,不知道有什麼用意,如果是只用單手放水的表現,那這姿勢未免也太蠢了些。由于那人右手沒有用來繼續防御,丁寒這一指正好點在那怪人的胸口zh ngy ng,其力道之小居然令他愕然,因為他不知道這一指的真正的殺招何在。
「蠢貨!」
丁寒的手指突然變得蛇一般柔軟靈活,貼著怪人的胸口向上直竄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而就在貼近那怪人頸部的一瞬間指變為拳,勾拳向著怪人的下顎重重地打了過去。
「唔……」
貼身吃了一拳的怪人身體一晃,丁寒不會放掉這種機會,縱身一記鞭腿,抽在了怪人的脖子上,只听一聲悶響,怪人向後仰了過去。丁寒半空當中乘勝追擊,反身又是一腳正中怪人的面門,再借助這股力道向後飛速落地,而當剛剛沾到地面的瞬間,丁寒落地的左腳用力前蹬,立刻彈出右腿踹在了怪人的肚子上,最後的攻擊收效頗大,怪人的身體向著後面直線飛出,轟隆一聲,沖進了堆積的瓦礫當中。
這一系列順利的攻擊卻讓丁寒覺得越來越奇怪,卻又一時想不出奇在何處,最開始的指擊是丁寒的絕技之一,這一指但凡只要沾到了對方的身體,就會受到特殊的作用力,能以倍于平時出拳的速度立刻滑行到對方的身體要害進行攻擊,近期才剛剛練成,而效果顯然不錯。
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還不至于能讓丁寒輕松取勝。
那個怪人雖然落到了瓦礫中,身體卻沒有倒下,他的雙腿一直站在地上,與其說剛才「飛」出去,其實要說「滑」出去更為恰當。
看到怪人的站姿,丁寒才察覺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自何而來。
而且在激烈的攻擊中,他的兜帽一直好好地戴著,就像下面根本沒有頭一樣。
「可惜,如果這就是你的全力的話,比想象中還要弱。」
怪人的右手放了下來,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絲惋惜。
「那還得試試看才能知道!」
剛才的攻擊丁寒的確已經用上了全力,怪人的強大讓丁寒也暗暗慨嘆,但決不至于讓他輕易退縮。
「接我一招!接住的話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戴著兜帽的怪人伸出了右手,確切點說,是丁寒只看見他伸出了右手而已,之後……
「啊啊啊啊——」
猶如大地怒吼般的轟鳴,只見十幾米開外的斷牆一陣劇烈的搖晃,牆體從上往下裂開了無數驚心動魄的紋絡。
但這不是地震。
而是有一個人,被深深地瓖進了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