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沒有可以告訴你們這群家伙的名字!」
丁寒側身避開了劈過來的第一刀,這海盜的實力著實不錯,單是這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刀就並非尋常武者所能輕易避開的。海盜的行為也不完全算是偷襲,在他抽刀劈過來的時候事先大喊了一聲,可惜連這句話都在預料之內,如何應對早就商議過了,這就是缺乏想象力的悲哀。而那四個路人甲乙丙丁就根本稱不上戰力,一起跳開的動作還算整齊,如果他們能老老實實地找個牆角縮著還好,偏偏作死一般找上了向一邊退開的宮詠。
這便是老天無眼。
「你們確定?」
四個身形粗大的路人排成一列向著宮詠步步緊逼,而宮詠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向他們問了一句,欺負弱者的事宮詠不太想做,做了也會很無聊空虛。
「哈哈哈!她說……」
「好吧。」
那個路人丁也許是想闡明自己的某種意見,也可能只是想大笑三聲感慨一下而已,但這都不重要了,宮詠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們找死的請求。路人丁大笑的上下牙還沒合上,宮詠向著那並排的四個人直接掃出一腳,只見一股勁風從他們頭頂掃過,緊接著每個人都感覺到頭頂有種刺骨的冰涼感覺。
「這是……啊啊啊……頭……頭……」
路人甲伸手在頭頂一抹,立刻雙膝軟軟地癱倒在地,其余三人也先後有如被催眠一般同時軟了下去。當然,這不是宮詠一腳斬斷了他們的頭而讓他們模上去發現頭已不在,這四個人只不過是模到了滿手的頭發以及光禿的頭皮。
「喂喂!你這朋友一點都不肯對一般人手下留情啊。」
海盜在與丁寒交戰當中還能騰出一點空檔抱怨著,這也證明了他現在根本沒用全力,甚至邊打邊分神去看那四個人。丁寒現在也是如此,對方的彎刀只有第一刀有些威勢,後來這幾招就像是在玩一樣。
「手下留情?沒殺了他們已經是最大的手下留情了。」
這是丁寒根據親身經歷而說的實話,盡管看起來很像是挑釁的言辭。
「有意思!不過我不管你們是誰!想要算計我們會長的話我黑山姆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言罷,那海盜一直有氣無力的攻勢陡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巨變,手中握著的彎刀也似乎變得鋒利異常,盡管那是根本沒開刃的刀。
「答不答應這不由你!」
丁寒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估計和幕後的策劃者有著相當的關聯,既然已經開始動手,那就不需要再隱瞞身份了,接下來的事只要打敗他後問出來就行。用上真功夫的海盜確實很強力——似乎剛才他自稱黑山姆,丁寒左右躲開兩刀之後卻察覺到黑山姆的刀法當中有些古怪,就像還有什麼事讓他放不開。
「你們不一起上嗎!」
原來黑山姆在攻擊丁寒的同時還要顧忌宮詠,但他發現宮詠削掉那四個人的頭發之後卻回到台階上坐下了,就像是個得過且過的上班族在公司模魚刷S1,而且還是外野。
「只有我一個人!」
這句問話讓丁寒明白了他所顧忌的究竟是什麼。
「別後悔!」
黑山姆雙眼微微一眯,右手持刀單足而立,擺出了一個架勢。
而此時的宮詠還在考慮他這個名字,雖然也可以從他本身姓「黑」這個方面去想,但歷史上確實有稱號為BlackSam的山謬•貝勒米,是個一度以義賊做派而聞名的海盜,可惜不太長命就被老天順路帶走了,當然宮詠是不會蠢到相信這是其本人的程度。想到水滸傳里就有個平時愛學呂布為人的小溫侯呂方,所以喜歡學黑山姆的人應該也是有可能存在的,盡管這實在是有點……
丁寒卻不知道這名字還有這種來歷,但黑山姆這個架勢在丁寒看來卻非同小可,這似乎是中東一帶的某種古代刀法——美洲加勒比海盜的打扮卻用阿拉伯地區的刀法,也該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學貫東西……中東阿拉伯國家的刀法多半以剛猛路數為主,但黑山姆的架勢卻透著一股柔勁,這些都與丁寒所了解的內容有著相悖之處,所以丁寒不敢輕下定論,與黑山姆隔著三四米遠嚴密地對峙著。
「看招!」
黑山姆一聲猛喝,刀光有如畫出一輪新月,銀s 的白刃直奔丁寒胸前而來,果然與開始的架勢不同,本質上還是極剛極烈的一招,難道剛才自己想太多了?丁寒疑慮之中向後縱身避開,黑山姆接連的一刀又自丁寒身側砍來,卻仍然是蘊含著巨大力度的斬擊。盡管這兩招都不難躲開,想要接住那柄刀對丁寒來說也非難事,但丁寒還是覺得自己漏掉了某些細節,正是這一點點的細節令他沒有出手反擊。
此時上路閃出的一刀丁寒仰頭避過,黑山姆立刻中途變動了右手揮刀的方向,彎刀直接由橫掃上挑,再從空中劈了下來。
這……莫非是這個道理……
持刀上挑接下劈的動作在丁寒眼中留下了變動的軌跡,尤其是上挑時候的細微變化,在丁寒的腦中組成了另一種不同的畫面,最後返回到黑山姆手腕剛剛抬起的那一刻,看到這個動作,丁寒證明了自己的猜想。
「我已經看穿了!」
「那你就來試試看啊!「
劈下來的一刀照樣被丁寒輕巧躲開,黑山姆的戰意也越來越盛,手中的刀竟化作了一個銀盤,看似只是讓彎刀在手掌中旋轉的花俏動作卻突然爆發出陣陣寒風,最終化作了直上直下的樸素一刀,與復雜的前置動作完全不搭調。不僅是丁寒,觀戰中的宮詠也一眼就看出了這一招的不同凡響之處。黑山姆第一刀之後,緊接著發起了第二招攻擊,所有的攻擊方向都是一條直來直去的線,粗看僵硬而死板,然而使出來卻連綿不斷延伸不絕,就像根本沒有收招的動作一般,招招看起來都像出招搶攻。丁寒在黑山姆的快刀連擊之中就像被禁錮在刀光組成的柵欄之間,回避的余地只有小小的一塊,任何想要拓展戰場的行動都會瞬間被刀光攔住,而就算是那一點點回避的空間也在接連不斷的攻擊之下不斷地縮小,最終只能勉強容體,不過宮詠明白最終的勝利只會屬于丁寒。
「哈哈哈!看我這一刀!」
黑山姆見丁寒逐漸避無可避,迎面使出了速度更甚之前的一斬,而丁寒現在卻已經不再有回避的可能。
「好啊,那我就看看。」
丁寒點了點頭,向著冷冷的刀光伸出了手。
「你……」
剎那間,黑山姆以為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明明眨眼之前還攥在自己手中的刀現在卻被夾在丁寒二指之間。他也是習武之人,自然明白交戰當中武器被奪走並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然而自己的手上卻完全沒感覺到丁寒奪走彎刀的力道,就如同被刪去了一段所經歷的時間之後不知不覺地武器就已經易主。這種靈異事件讓黑山姆臉s 劇變,也顧不上搶回武器,馬上向後遠遠地退開了一大段距離,甚至聯想到了「時間停止」之類不可能出現在世界上的情況。
「這種東西,就算讓我看也沒什麼意思啊。」
丁寒手捏著他的彎刀,刀子本身與一般的阿拉伯彎刀看上去並無區別,這類彎刀本來品種就極其繁雜,如果不是專門有研究的話斷然不會發現其中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這是……海妖的詛咒嗎……」
黑山姆由于震驚而感慨的言辭都像是個純粹的海盜。
「你想象力過剩了,只不過是我看穿了你的路數而已,海浪……對吧,可惜你用的不是左手。」
丁寒一語道出了黑山姆招式當中的核心,一開始他的感覺並沒有錯,那種刀法的的確確是用的柔勁,但卻是以剛勁的形式所化在刀上,就像海水和海浪。水本身是一種液態物質,其柔而無形的特x ng歷代都會有名人以此為志,然而同樣是水所構成的海浪卻有著極其凶猛的破壞力,一擊之下甚至能直接轟碎船只,無數柔勁擰成一股極剛的勁力——這才是這門刀法難應付之處。假如丁寒一開始就伸手奪刀的話,勢必會被這種異常的發勁方式而迷惑,甚至導致失敗。
「厲害……一眼就看得出來……你說的左手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你這刀法叫什麼名字,但剛才我卻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左手使刀的人所發明的刀法,你用右手的話雖然大體上沒有區別,但當你把手舉高的時候就會有十分之一秒左右的時間握不住刀柄,我就順便把它拿過來了,還給你!」
丁寒將手里的刀擲了回去。
「還給我?為什麼!」
見丁寒真的把刀還給了自己,黑山姆的眼楮越瞪越大,完全不能理解丁寒這種舉動的意義,難道是在炫耀自己的強大?
「你還沒發現嗎……那邊的幾個人正要過來了,假如我沒想錯的話……」
「這是個誤會。」
宮詠站起身來接過丁寒的話,同時向遠處飛奔而來的幾個人迎去,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面孔,那就是洪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