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氣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只是此時知道業已晚了。他只求她能饒過自己一命,就是叫他為奴做狗他也願意。
二丫冰冷的說道︰「解藥。」王霸氣臉s 蒼白,抖抖索索的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呈了上去。嘴中連喊「饒命」,「饒命」,身子如篩糠般抖個不停。
他名霸氣,沒想到膽子這般的小。
二丫接過解藥,轉身拎起金不換,便朝外面走去。她本就沒打算殺人,只想給這些惡人一個教訓,目的既然達到,不走更待何時?
臨出門,二丫在殿前駐足,頭也不回的說道︰「此次只是小小的懲戒你們一下。若是以後再听到你們為非作歹,我必然會再次登門。屆時,殺無赦!」
王霸氣跪伏于地,連稱不敢。許久之後才敢稍微抬頭,卻發現那少年少女二人早已消失不見。
王霸氣一坐在地上,長吁了一口氣,汗濕深衣。
終于送走了這尊瘟神!
王霸氣心中萬分惱怒千般憤恨!
若非老六這s 胚招災惹禍,他又怎麼會惹上這個身懷妖術的少女,也不至于如此丟人敗興的朝她跪地求饒。今r 種種皆被眾兄弟看在眼中,他以後還如何服眾,如何統領霸氣幫!他似乎忘了,今r 的一切,亦是源自于他內心的貪y 。他想要謀奪二人身上並不存在的修行功法,可見人之貪y ,害人至深。
他心中將老六恨之入骨。打定主意,若是老六沒死,他以後要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折磨死老六。也叫老六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休息了一炷香的時光,王霸氣從地上慢慢站起,緩緩直起腰桿,他想要找回丟失殆盡的尊嚴。
一縷清風從門外吹來,穿堂而過,拂過他因驚嚇過度而略顯蒼白的臉頰,他狠狠地張大嘴猛吸了幾口。
驀地,他渾身狂顫,原本只是蒼白的臉s 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好像清風中含著致命劇毒一般。
清風中並無致命劇毒,但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兒。
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兒,濃到發甜。
這些血腥味兒從前院中傳來。
前院乃是r 間幫眾聚集之所。
他不必看也知道,院內的幫眾多半是死光了。
院內有數百幫眾,便是遭遇強敵也斷不至于連一句呼救聲也來不及發出!數百人啊!什麼人能有這麼強大的實力可將他們無聲無息的滅殺殆盡!莫非是那個妖女反悔,來趕盡殺絕麼?
王霸氣很想逃走,遠遠的逃走,逃到天涯海角,永遠也不再回來。
殿外緩緩出現一個人影,擋住了王霸氣的去路。
人影很是高大,披著一身黑s 斗篷遮住樣貌,但是從身材上依然可以分辨出他是一個男人。
男人手中握著一把劍,一把尚在滴血的劍。
他一步一步走著,不疾不徐,不偏不倚,直直地朝王霸氣走去。
在王霸氣眼中,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比那妖女還要可怕一萬倍!他不問緣由,眨眼間無聲無息的殺了數百人,怎不可怕?
他是惡鬼,來自九幽地府的索命惡鬼!
踫到妖女,或可乞得x ng命;惡鬼降臨,必死無疑!
王霸氣知其求生無望,反倒慢慢平靜了下來。生死之間,果有大勇。
王霸氣盯著漸漸走近的男人,麻木的問道︰「閣下是誰,與本幫有何深恨致以趕盡殺絕!」
男人不答,沉默而來。
王霸氣也不再多問,拔劍奮起畢生修為向男人斬去,即便是死,他也不能束手待斃。
死亡的威脅激發出他全身的潛力,武士四品的他竟然發揮出了武士五品的實力!淡淡紅芒自他掌中涌出,盤旋而走纏上劍身,劍身頓時紅光大作。長劍閃耀,一往無前。
身著斗篷的男人面對王霸氣的垂死一擊,只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揮劍平斬。
他的劍很普通,平淡無華,卻後發先至。
然後他走過王霸氣,向剩下的人走去。
王霸氣只覺腰間一麻,眼前一花,那個男人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想扭頭轉身回望,身形一動,整個人居然從腰部斷為兩截。
王霸氣一時之間並未死去,深入骨髓的疼痛令他慘嚎不止。大殿中回蕩著他淒慘的嚎哭聲︰「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殺我!」
男人腳步不停,手中劍偶爾揮動,每一劍都帶走十數條x ng命。
終于,他止住了腳步。
王霸氣還在慘嚎。
男人折返,再次經過王霸氣身邊。他開口說話,他的話便如手中的劍一般簡單︰「明光衛!」
王霸氣雙眼已經泛白,口中無意識的呢喃道︰「明光衛,明光衛是什麼東西?明光衛是什麼東西?」他聲音愈來愈低,終于死去
金不換醒來之時,已是第二r 午後。
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長長的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睡在自家的床上。
他滿心疑惑的走到屋外,便見灶棚中濃煙滾滾,二丫正手忙腳亂的擇菜做飯。他撓頭問道︰「咱們方才不是在和那些壞人喝酒麼,怎麼」二丫听到他的聲音,如遇救星般趕忙從棚中跑出,向灶台一指,也不答話示意他先去做飯。
金不換無奈的走進棚中,二丫喘了口氣說道︰「傻瓜,你說的是昨天的事了。」
金不換一驚,差點切到自己的手。他不敢置信的道︰「什麼?!昨天的事?我已經睡了一天一夜麼?」
二丫笑道︰「怎麼,你不相信?」
金不換接著切菜道︰「信,如何不信。可是那些壞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咱們回來,我有點想不通。他們沒欺負你罷?」
二丫道︰「向來只有姐姐欺負別人的份,誰敢欺負姐姐我?他們本來是不願意放咱們走的,姐姐把他們通通揍了一頓,他們便不敢攔著了。倒是你這臭小子睡的如死豬一般,姐姐拎著你回來,拎的手都軟了。」
金不換知道二丫身懷異術,當下釋懷。他歪歪脖子道︰「怪不得我總覺得脖子酸疼呢。」
吃過飯,金不換正在洗碗,卻听得遠處有人叫道︰「金不換,金不換可在家麼?」
他走出灶棚,看到一人牽著頭驢站在遠處,驢背上馱著一張床,原來是李木匠派人給他送床來了。
金不換連忙答道︰「在家呢,在家呢。」那人听到在家,便牽著驢走了過來。行至近前,金不換幫那人把床放下。
來人笑道︰「這是俺爹叫俺給你送來的床,你看看可中意麼。」金不換道︰「中意,中意。令尊的手藝在咱這十里八村可是出了名的,他打的床也必然是極好的。」
來人,也就是李木匠的兒子笑道︰「你中意就成。」
金不換將剩下的銀錢付清,李木匠的兒子便要騎著驢回去。金不換客氣道︰「李小哥不進來喝杯清茶再走麼?我昨r 剛從鎮上買了新茶,李小哥不妨坐下嘗嘗。」那李小哥聞言,騎在驢上問道︰「你昨r 也去鎮上了?」
金不換道︰「去了。有何不妥麼?」
李小哥左右望了望,然後神秘兮兮的問道︰「既然你昨r 去了鎮上,可目睹鎮上那件大事了麼?」
金不換費解道︰「甚麼大事?我怎地不知?」
李小哥詫異道︰「你真不知道麼?鎮上第一大幫慘被滅門,闔幫上下數百人皆被殺死,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金不換听到這兒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便听他繼續說道︰「那場面真是殘肢遍地,血流成河,便是用人間修羅場形容也不為過!」他說的一板一眼,倒像他親眼所見似的。
金不換怔怔道︰「死了?都死了?」
李小哥很滿意他的震驚神情,接口道︰「可不是都死了麼,只是不知道行凶者姓甚名誰。官府已經貼出告示,重金懸賞緝拿凶手。不過依我看來,就算有人知道凶手身份,也絕然不會向官府告密。霸氣幫那等作惡多端的幫派,被滅門真是大快人心。」
金不換根本沒听進去他說什麼,突然轉身朝屋內走去。李小哥見他突然離開,還道他是嫌自己嗦,悻悻然騎著驢下山去了。
二丫坐在床上正在發呆,金不換突然闖進來朝她吼道︰「是不是你!」
二丫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反問道︰「什麼是不是我?」
金不換臉s 漲的通紅道︰「是不是你將他們全都殺了!」
二丫愈加糊涂,皺眉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何時殺過人,又殺得誰來?」
金不換一字一句說道︰「霸,氣,幫!」
他猛吸一口氣,努力的令自己平靜下來,看著二丫的眼楮說道︰「我知道他們都是惡人,也知道是他們無禮在前,但是他們罪不至死。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將他們數百人屠戮殆盡。」
二丫漸漸猜出了他的意思。雖然驚訝于霸氣幫一r 覆滅,但此事與她無關,她自是問心無愧。
她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與他對視。
他的眼神中飽含七分憤怒痛惜,又有三分惶恐和不知所措。她正s 說道︰「我沒殺人,一個人都沒殺。」
金不換氣的跳了起來,指著她吼道︰「你還狡辯,你還狡辯!除了你會那匪夷所思的術法,旁人誰能將偌大一個幫派悄無聲息的抹殺!」氣過之後,他痛苦的說道︰「數百條人命,你知道麼,這可是誅滅九族的重罪!官府如今已經貼出告示懸賞凶手,你終究會被查出抓去殺頭的。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對二丫說道︰「不如咱們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