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後,ch o濕的山風吹過仙隱峰,帶著淡淡的清涼空靈。
平靜的天空中,忽然閃出十幾道明亮的光芒,呼嘯著落到仙氣縹緲的迎仙台上。
為首一人,一身玄衣道袍,鶴發童顏,長髯飄飄,氣度不凡,正是闊別兩年有余的玄空真人。
「玄夜師弟,想不到此次下山,竟然一去兩年有余。」玄空在迎仙台上停下腳步,望著身邊的一個白衣中年人,有些感慨的說道。
「是啊,許久未歸,當真有些想念。」玄夜輕輕的點點頭,轉身朝著身後眾位弟子高聲說道︰「諸位同門師佷,大家一路奔波辛苦了,便各自回去吧,掌門真人那里,我與玄空師兄前去拜見便是。」
「是。」眾弟子轟然應諾,離別兩年多,這些從小在仙隱峰上修煉長大的弟子們,自然各個思鄉心切,听得此言,更是歡呼一聲,瞬間散去。
「只是兩年離別,便是如此思鄉情切,這般看來,你我皆是凡人,難以超月兌啊。」玄空慨然一嘆,望著連綿恢弘的殿宇,悠然說道。
玄夜望了玄空一眼,輕笑道︰「師兄又何必如此感慨,我派夙願得成之際已然不遠,只要將那……」
「師弟!」
玄空忽然轉頭嚴肅的看了他一眼,玄夜一震,自知失言,嘿嘿一笑說道︰「師兄,是我多嘴,這便去找掌門師兄吧。」
玄空點點頭,末了,深深的凝視著玄夜半晌,方才小聲說道︰「這般大事,還需謹慎,切勿透露半句。」
「師兄放心,我有分寸。」玄夜面s 肅然,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的神采。
玄空抬頭望了一眼迎仙台正中,那傲然屹立的祖師雕像,持劍望天,桀驁凜然,千百年來,始終守望著他一手創下的門派。
他的心里,忽然閃過一絲淡淡的滄桑,轉過頭,快步朝著遠處恢弘壯麗的天心殿走去。
玄夜微微一怔,隨即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別數載,仙隱峰上,卻沒有多大的改變。也許這仙山之上,千百年前便是這般光景,短短的兩年時間,又能改變多少。
天心殿依舊恢弘壯麗,那里,是玉霄宮一門重心所在,無形的威嚴,淡淡的籠罩在門前這兩個渺小的人影身上。
玄空無聲的凝視著頭頂瀟灑飄逸的「天心殿」三個大字,仿佛看到了一雙隱藏在暗處的眼楮,千百年來一直安靜的注視著這山頭上來往的芸芸眾生。
他多年靜修平靜如古井的心中,忽然毫無預兆的輕輕一震。
「玄真師兄,玄空、玄夜求見。」玄空收回目光,朝著那高高的台階之上,那威嚴肅穆的正殿,高聲吶喊。
「兩位師叔,師尊請兩位進殿說話。」不過多時,那台階之上便快步跑下一個年輕弟子,朝著兩人躬身施禮道。
「元澄師佷,有勞了。」玄空轉頭淡淡的看了那年輕弟子一眼,緩步朝著那高高的台階上走去。
玄夜望了望玄空,又望了望元澄,眼中閃過莫名的光彩,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玄夜在這仙隱峰中修行數百年,自然知道自從十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玄空和玄真之間,因此而有淡淡的裂痕。
大殿之上,玄真真人正立在殿中,遙遙望著遠道歸來的兩人,嘴角含笑。
「拜見掌門師兄。」玄空、玄夜同時微微施禮。
「兩位師弟無需多禮,此番下山,不想一去就是兩年時間,為兄想念得緊啊。」玄真哈哈一笑,高聲說道。
「有勞師兄掛念。」玄空微微欠身說道。
「兩位師弟此番下山,可有何發現。」玄真眼中j ng光一閃而逝,望向兩人,開口問道。
「師兄有所不知,此番下山,倒真的發現了不少魔門余孽。」玄夜眼中閃過一絲厲s ,開口說道。
「哦,詳細說來。」玄真神s 一肅,急忙問道。
正魔兩道之間,向來不和,可以說是勢成水火,互相仇恨,自從十年之前,正道中人趁魔教分裂之際將之重創擊潰之後,魔教便從此銷聲匿跡,隱世不出,此番听到宿敵魔教的消息,玄真真人身為玉霄宮一脈掌門,天下正道領袖,自然是異常關心了。
玄夜望了玄空一眼,玄空輕輕的點點頭,玄夜袍袖一揮,便拿出了一把散發著陣陣血氣的小旗子。
這面小旗子通體血紅之s ,體積雖小,卻散發著濃重的血腥之氣,讓人不寒而栗,血紅s 的光華不斷的在旗身上流轉,如同人體的血液一般流動。偶爾流轉到外將y 擴散之時,便被一股淡淡的白光阻擋而回。
「血靈幡。」玄真面s 一變,月兌口而出道。
「正是血靈幡,我與玄空師兄下山後不久便听聞有個小村子不斷有人莫名失蹤,被發現是無不是被吸干了全身j ng血,我與師兄便火速趕往那里,幾番尋找,便讓我們發現了這魔教之中凶名昭著的噬血老祖。」
「接著說。」玄真面s 微變,這噬血老祖是魔教三大門閥的血海中人,在修真界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自從十年之前被靜禪寺法滅大師重創遠遁之後便音訊全無,想不到此番竟然尋覓到了他的蹤跡。
「我與師兄自然不能放過他,連番激戰,一直打了一天一夜我們才將之誅滅斬殺,然而那魔教邪法詭異難測,師弟不慎,被那噬血老祖所傷,一直修養了好幾個月方才痊愈。」玄夜有些慚愧的說道。
「師弟不必如此,那噬血老祖修為高深,乃我正道之勁敵,此番伏誅,兩位師弟為我天下正道立一大功,功德無量。」玄真拍了拍玄夜的肩膀說道。
「謝師兄,」玄夜輕輕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後我與師兄兵分兩路各率幾名弟子前往各地尋覓,倒是搗毀了不少魔教的小巢穴。只是這當中,我玉霄宮j ng英弟子已是損失了七人,余者大多負傷,弟子保護不周,請師兄責罰。」
玄夜說到這里,神s 間頗為沉痛,深深嘆息,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唉。」玄真望著身前低著頭的玄夜,輕輕一嘆,方才緩緩開口。
「玄夜師弟,除魔衛道,本是我正道修真之責,以身殉道也是避無可避,這七位弟子為世間大義捐軀,死得其所,你不必過多自責。」
「是,可是我每次想到這些本是我玉霄宮一派j ng英的弟子,卻永遠回不來了,心中頗有些沉痛,師兄見笑了。」玄夜輕輕地點點頭,低聲說道。
「師弟所言甚是,也罷,此番有勞兩位師弟了,一路奔波辛苦,就先回去歇息吧。」玄真微一嘆息,揮手說道。
「師兄,如此我們便告退了。」兩人朝著玄真微施一禮,轉身便y 離開。
「玄空師弟。」玄真忽然開口,叫住了剛y 離開的玄空。
玄空訝然轉身,望向玄真開口問道︰「師兄有何吩咐?」
「也沒有什麼大事,你門下弟子,已是多年不見,過幾r 得空,便帶你門下弟子到這仙隱峰上一敘。」玄真眼中光華閃動,凝視著玄空淡淡的說道。
「是。」玄空心頭一跳,面上卻無絲毫異s ,輕聲應道。
「沒事了,你先回去吧。」玄真揮揮手,玄空抬頭望了玄真一眼,轉頭朝著殿外走去。
玄真微笑著目送玄空離開,低下頭望著手中血光閃爍的「血靈幡」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
「凡事應當確保萬無一失才是。」玄真低聲自語道,收起那魔教邪物,負手而立,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的神采,熾熱間隱約還有淡淡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