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威 第十九章、死亡趕上 趕上死亡

作者 ︰ 一閑仙

()獅杰很急,趕得急,追得急,他在追夢,追一個無比真實、無比接近的夢。

這個夢讓獅杰興奮得要死。所以他絕不允許夢轉成空,他要夢想成真。

人人都希望夢想成真,魔獸亦不例外。

夢呢?

夢想什麼?想人?想魔獸?

為了夢,獅杰急,拼了老命地追,往死里追。

如果夢的到頭是死亡,獅杰情願做那撲火的飛蛾。何況在獅杰的眼楮里,這夢就象一朵美麗而又高貴的牡丹花,獅杰寧願牡丹花下死,這樣做鬼也風流。

這夢讓獅杰陶醉,就算是「醉夢生死」,他也情不自禁。

獅杰急追,他不會放棄這夢,但是他生氣。

他生自己的氣,他剛才竟然被那個人類拖延了那麼久,要不是一聲爆炸聲讓他突然j ng醒,他現在可能還被拖在那邊听那人類鬼扯。

他恨任秀。

「這該死的人類,不僅傷了我,還想拖著我。本來應該殺了他的。可是我怕,我怕她走不見了。所以我迫不及待。反正,熊拓在那里,那個人類是死定的。沒能死在我的手里,便宜他了。」獅杰邊急追邊恨恨地想著。

那也算是任秀的僥幸了,還好獅杰心中對傅雪怡的愛遠遠大過于對任秀的恨,以致于連抬手殺掉任秀的一丁點功夫也不願意浪費,就直接離開追向傅雪怡。

任秀得已保命喘息,才有機會和徐靖合計滅殺熊拓。

看來獅杰的急把熊拓的一條小命給急沒了。

在獅杰追向傅雪怡的時候,傅雪晴也已經來到了寒極山。

黑發黑衣黑鞋的傅雪晴不緊不慢地走著,蒼白的手中握著漆黑的刀,霜白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傅雪晴沒有急,因為他已經打听過清幽學院歷練的事情,知道歷練還未曾結束。傅雪晴不想打擾到妹妹的歷練。

「雪兒應該十七歲了啊,是個大姑娘了。上次用‘明月亮晶楮’的力量追溯過去發生的事情時,也沒真實的看到妹妹的模樣。不過想來應該長得很標致,那學院中討論雪兒的聲音可是不在少數啊!沒想到雪兒這麼受人歡迎。就是不知道,雪兒見著我,還能不能認得。雪兒也本事了,听說還被院長收為關門弟子,這真是太好了。」

傅雪晴邊走邊想,心情非常愉快,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得浮現,連傅雪晴自己可能也沒有想到,本來麻木冷酷的臉龐,也會出現從未有過的笑容。

相對于傅雪晴的輕松愉悅,華向可就不太好受了。

華向急奔,不僅奔得急,心更急,比獅杰的急還急。

華向心不僅急,心還差點碎了。所以他片刻都不敢停留,也不敢回頭。

華向沒有勇氣回頭,他怕。

華向不是怕獅杰,他是怕傅雪怡。

就在剛才,他曾回過一次頭去看傅雪怡。

這一看,華向的心就碎了。

他看到了傅雪怡另一種美。

淒美。

傅雪怡如花的臉上有著兩道細小的淚痕,從她那烏黑如夜明亮如月分外剔透的眼楮里流了出來,象流星一樣劃過她的臉龐。

華向想到的是一枝梨花帶ch n雨,然後他就不敢再回頭了,更發了狠的急奔。

華向心碎,碎了的心悶得他發慌,震得他腦袋暈轟轟的。

華向想放聲長嘯,以疏通心中的慌悶,可是他不敢,他不能,他只能憋著,憋足勁急奔。

其實華向也無奈,他不得不走,帶傅雪怡走。

華向知道,他一走,任秀和徐靖絕對是凶多吉少了,可是為了傅雪怡能安全,他就敢舍伙伴逃跑,伙伴也希望他能帶傅雪怡逃跑。

他們的心思都一樣,誰不知道誰的心思。

誰都把誰當成對手。

情敵。

但是,不管怎麼爭,傅雪怡的安全絕對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華向敢當逃兵。

——不是他怕死,而且他怕傅雪怡出事。

可是,華向的心還是碎了,不僅是他看到了傅雪怡流淚,還看到了傅雪怡眼中的怨。

華向看到傅雪怡對他的怨。這怨就通過她的眼楮,傳到他的眼楮,埋進了他的心里。

——碎了他的心。

華向也怨自己,怨自己的弱小,怨自己無能為力,怨自己有氣無力。但他無悔。他更咬緊牙關急奔。

華向只能無奈的急奔。

無奈總有無奈的方式來過度無奈。

無奈無疑是件痛苦的事。

痛苦的盡頭是否就是絕望?

痛苦達到絕望莫非就是死亡?

死亡豈非是一種解月兌?

華向無奈,無奈通常會讓人覺得少了些生趣。

華向痛苦,痛苦也經常會讓人覺得沒了點樂趣。

但華向沒絕望,絕望是會讓人失去活趣的。

華向不會,他甚至抗拒死亡。

死亡是懦弱者的解月兌(逃避),但決不是華向的。

華向不是弱者,死亡只當是挑戰。就算死亡自後追來,趕得很急,他也不會放棄。

可惜,前方也有死亡。

死亡的結局是唯一的,但死亡絕不是唯一的。

華向躲避後方死亡追趕的同時,卻趕上了前方的死亡。

這前方的死亡讓華向差點絕望了。

世界上很多吃飽沒事干的人總想方設法的尋找刺激,刺激豈非總伴隨著死亡,奈何人們總想刺激,不想死亡。

華向對死亡絕對是避而遠之的,偏偏卻又趕上了死亡。

因為華向又急又慌又悶又心碎,所以他亂了。

人們常說急病亂投醫。

華向卻是急奔亂竄林,可惜他不是林思進,所以華向迷了方向。

y n差陽錯,奔向了死亡。

如果華向知道前方就是死亡的話,他絕對打死也不赴死。

死亡在前方。

死亡是什麼?

死亡是懸崖。

命懸一線,轉眼成天涯。

懸崖橫在前方,斷了路,成了絕處。

華向碎了的心突然冷了。

懸崖?

怎麼會來到這里。

前方懸崖,就象一只張開大嘴的凶獸,四圍的峭壁陡坡就如同嗜血而又鋒利的獠牙。

煙霧繚亂,伴著雪花點點,深深深深深不可測。

荒冷得很,寒風涼氣陣陣,森森森森森然可怖。

冷氣y n氣涼氣寒氣無處不在,成了死氣。

這就是死亡。

華向知道這里,他情願不知道這里。如果華向不知道的話,他還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現在華向感覺著前方的死氣,他的心也死了。

華向本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那能讓華向死心的懸崖,那得多恐怖啊!

當然恐怖,這懸崖在寒極山上是一處大名鼎鼎的險地,一直凶名在外,誰都避之不及。

這懸崖就是凶利崖。

凶利崖是一座絕對渡不過、根本下不了的懸崖。

對崖雖然迷糊可見,卻遙遠的象天涯一樣,可望不可及。

凶利崖甚至有種莫名的神奇力量,讓任何東西都飛不起來,這懸崖的上空,飛鳥都展不了翅,直接變成了鴕鳥,然後就跌落不見了。

至于攀下凶利崖更是妄想,峭壁崢嶸如刀刃,無處可下手,無處可落腳。而且崖壁堅如鐵、硬如鋼,無樹能長,無法破壞,讓人無計可施。

華向就糊里糊涂奔到了凶利崖邊,再也走不了了,過不了崖,下不了崖,回不了頭。

因為死亡。

前方是死亡,趕上前去就趕上了死亡。後方也是死亡,死亡已經趕了過來,趕得很急。

這趕著投胎的死亡,就算要趕人去投胎,也不讓人喘口氣。

凶利崖,猙獰得可怕,就象是地獄的入口,死氣重重,簡直生人勿進。

崖底時不時會傳出幾點鬼哭鬼泣鬼啾聲,y n森得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凶利崖邊,無樹無草,一片蒼白的死寂。

蒼白之上,一男一女。

在此懸崖邊,就象是一對到此殉情的痴男怨女。

「痴男」當然是華向,華向身體壯碩,剛強有力。但現在剛強有力又壯碩的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華向本來心碎了,現在他的膽子好象也不怎麼好,似在剛才的急奔中把膽子給顛簸破了,苦澀的膽汁灌滿了整個肚子。

穩重英俊的臉龐都呆滯了。

「為什麼我會跑到這里?為什麼我的心會亂?為什麼我會象沒頭蒼蠅似的胡跑亂竄?枉我平時還以穩重果斷名滿學院,結果呢?果斷果斷,果然胡里胡涂把自己的生路給斷了。這些都無所謂,自己做的任何事自己都要承擔後果,包括死亡。但是,我自己做錯的事為什麼要雪怡來承受?這麼辛苦逃跑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雪怡安全麼,為了讓雪怡逃月兌那禽獸的魔爪呀?華向你個該死一千遍、一萬遍仍是千古罪人的混蛋。華向,你怎麼對得起林思進、任秀和徐靖對你的信任和托付。」

華向內心里不停地責問自己和詛咒自己,只差把自己殺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刀威最新章節 | 刀威全文閱讀 | 刀威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