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仞山居然真的就這麼毫不防御的走向了傅雪晴,他們如今離得不是很遠,最多五十丈,萬仞山大步流星跨過來,就是這麼個距離,讓林薄月眼睜睜看著似經歷了千生百世。
林薄月做夢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就因為那所謂的「道」德,將自己的頸懸于梁上。
但是,偏偏萬仞山就是這麼做了,他是天真還是傻愣,是自信還是無知?
林薄月不知道萬仞山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卻很想出手。此時是個絕佳的機會,在萬仞山毫無防範之下,林薄月覺得自己應有七成的把握重傷或襲殺萬仞山。
林薄月非常想出手,有三十一次他差一點點就出手了,但因為地勢、方位、角度的稍微影響而放棄掉。
還有七次,林薄月已經動了起來,腳後跟都離了地,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因為他還不想死。
是,林薄月如果動手,是有七成機會成功,但傅雪晴卻有九成機會殺他。
林薄月每一次一丁點動,傅雪晴也就隨之動一丁點。林薄月動是要殺萬仞山,而傅雪晴動卻不是為了救萬仞山,他是y 殺林薄月。
傅雪晴的攻勢根本都是殺勢,他就是想當那最後的黃雀。
林薄月內心氣煞,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林薄月暗嘆道︰「傅雪晴,你倒希望我動手,這樣我殺了萬仞山,你再干掉我,輕松拿下第一。萬仞山啊萬仞山,你信任傅雪晴,絕對是你這輩子最錯誤的事情。」
可是萬仞山不可能听得到林薄月的心里話,他走到快接近傅雪晴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非常自然的,沒有勉強的,就這麼將背部朝向傅雪晴,依然沒有防御、防範,漸漸接近傅雪晴,就象將之當成了自己最親的人。
待萬仞山退得離傅雪晴只有一臂距離的時候。「最佳位置,傅雪晴,出手啊,只要一揮刀,萬仞山就一定的二分兩半,快動手啊,你應該夠冷血,夠無情的,殺了他啊!」
林薄月內心正瘋狂的吼著,他特別期待看到傅雪晴揮刀,萬仞山喋血,然後一付悔不當初,淒慘懊惱的樣子。
終于,傅雪晴出手了,但他沒有揮刀,他就這麼伸出手掌,朝萬仞山拍去,在林薄月期待又興奮的眼中,就這麼拍落于萬仞山的肩膀上,「萬仞山,我敬佩你,你可以走開了。」
沒有法力,就只輕輕一拍,純粹只是一個搭肩的動作。這卻讓林薄月呆滯到幾乎失魂落魄。
「不可能,不可能。」林薄月憑他自己的經歷、見識,他不能接受,那人與你非親非故,還是競爭對手,一不小心還可能被其要了小命,這種情況下還要講究「道」德,給林薄月一種破天荒的感覺。
偏偏這樣的破事,就在他眼皮底下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發生,讓他語無倫次到無語。
「我輸了,我也會認輸,但是我想知道,為何你將‘黃鶴箭’拍進肚子中,不死還猶如復生?」林薄月覺得到了這個地步,不想認輸也不行了,但他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提了出來,希望傅雪晴給他個明白。
「抱歉,這是秘密。」傅雪晴回拒道。
其實,「黃鶴箭」被拍進肚子中後,卻順著上勢涌進了傅雪晴的心髒,但這卻是傅雪晴有意為之,他有把握。
果不其然,霸佔了傅雪晴心髒的「無所謂果」見有外物入侵進來,倒真的不樂意了,一下子就顯化了出來。
「無所謂果」長得象個晶瑩剔透的楊桃,有點閃亮的光澤,靈動有智,煞是奇特。
「黃鶴箭」剛好就扎往其上,結果整支箭竟然被「無所謂果」給吞了下去,禁錮在了果實里,「天碗」也是再也沒辦法還回「黃鶴箭」了。
也就是說,「黃鶴箭」屬于「無所謂果」了,也就是間接屬于傅雪晴。
「無所謂果」威能太過于強大,「黃鶴箭」毫無反抗之力就被禁錮了。
目前,「無所謂果」霸佔于傅雪晴的心髒,卻是沒怎麼出力,平時都深藏不露,只有傅雪晴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其才會示j ng或幫助。
這一次,「無所謂果」也沒有讓傅雪晴失望,的確幫其消除了禍患。「無所謂果」現在可是傅雪晴最大的底牌,連楊小肥、顏小異、令小奇三人都不知道,傅雪晴不可能將之最大底牌說與人知的。
「林薄月,你是‘林棲者’,在凡人之中,那些隱居山林之名士都被稱為林棲者。他們常以蘭、桂自喻,來表達自己立身修德,惡邪守正之高尚品德。現在成了你林家一類特殊高士之尊稱,更是不能埋沒這種高尚品德,修行亦要修心,心無愧而‘勢’盛,‘勢’澎湃才能藐視天地,唯我風骨。」
傅雪晴突然對林薄月說出這一通話,自是希望他能听之入耳,領悟之下能更進一步,但主要還是y 于交好林薄月,讓他上心通報林家,更能重視標特畝帝國林家的事情。說到底,傅雪晴還是為了林思進著想。
林薄月听了傅雪晴後全身一震,眼楮錚地一亮,腦子里似有一陣清風掃蕩而過,象有撥開雲霧之感,若有豁然開朗之明悟。
「林棲者……是啊,我將其本身的含義給舍棄了,難怪我的修為雖一r 千里,但總感別扭,似道境上總停停滯滯。原來如此。」
林薄月大是感慨,他不曾想到,點撥他的人,會是他有點怨恨的對手。這時候的林薄月因頓悟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壓,就當然是「勢」。
林薄月還無法收放自如,剛剛入門,但「勢」都是不容忽視的,現在的林薄月實力絕對的上了一個台階。
林薄月閉上眼楮,細心品悟,似將一切都忘卻了,還將傅雪晴、萬仞山拋之腦後,只悟那得來不易、只屬于他自己的「勢」。
「林薄月不愧是絕世天才,現在才算是真正的‘林棲者’。」傅雪晴點頭贊許道。
「好家伙,真是前後大變樣,判若兩人,他現在竟敢當著我們的面悟‘勢’,吃定了我們不會出手啊!」萬仞山笑道,對于林薄月的做法,他不怒反喜。
「以後世界上,我們要多一個勁敵,這樣我們的壓力更大,對自己的要求就要更高,讓自己變得更強。」傅雪晴斗志昂揚。
萬仞山認真道︰「與你作為對手,倒是一件榮幸的事,你讓我懂得更多。」
傅雪晴道︰「敵人的長處也可以變成自己的長處,敵人的優勢何嘗不可借鑒,人總要在不斷吸取一切有用知識讓自己變得更強。就算比自己弱的對手,也一定有你可以學習的地方,學海無崖,修行之路漫長無端,我們必須不斷前進。」
「有理,我會緊記。」萬仞山認真听完後,緊記于心,接著又道︰「不過話說回來,剛才我還真怕你給我一刀。」
傅雪晴道︰「我如果那樣做了,不是讓你失望麼?」
萬仞山笑道︰「我果真沒有失望,你是個人物。」
傅雪晴道︰「我們是同一類人,你這樣說是間接拍自己馬屁。」
萬仞山道︰「嘿嘿,別以為我听不出來,你說我是馬。」
傅雪晴笑道︰「呵呵,你倒會想,如果你真是馬,我們可就不可能是同類了。」
「你……還真行啊你。哈哈!」萬仞山大笑。
這時,林薄月那邊突然一陣氣勢大放,然後才慢慢收斂,歸于平靜,林薄月看起來古井無波,但明眼人可以感受到他體內法力的強烈震蕩。
此時,他霍地睜開眼楮,眼光如劍光,亮而利,厲害的很,有劃破虛空之能。
林薄月感慨說︰「我現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好,才知道我以前是多麼的渺小與弱智。‘勢’,我盼了許久,一直模不著頭腦,不想經傅兄一陣點撥,就窺得門徑,實在萬幸。在此我衷心的表示感謝。」
「兩位的道德之傲岸,亦是我望塵莫及的。不過,我從此以後也會盡我之能修心、修德,願心無愧而勢盛。」林薄月真摯道。
「接下來,已經沒我什麼事了。真想留下來一觀兩位的龍爭虎斗,但我也不能太奢望,我就此認輸了。」林薄月輕松說。
「棄權。」林薄月也不拖泥帶水,很快就認輸離開了。
萬仞山扭扭肩頭,轉轉手,興奮道︰「現在,該輪到我們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