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賊的s o擾,靜江城城門口的人數急劇減少,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了。
但不管有沒有人進出,城門官的工作一如既往。
作為城門官的典術繼續著沒完沒了的門衛工作,只是相比以前更加的無聊了。相比兩年前徘徊不定,到底要不要辭職不干,如今典術,他的心已經定下來了。
雖然門衛的工作還是這麼沒有前途,但以他的能力也就能干這種沒有前途的事情了。而且,現在的他似乎失去了追求,沒有動力去追求更多。
在每天無聊而沉悶的r 子里,他時不時會想起三年前看到的那個美得讓人沉醉的少女。
他永遠記得,那白衣飄飄的身影,清麗絕倫的容顏。當時在城門一代的人都被那種無與倫比的美所吸引,進而沉醉其中,以致在人走了很久以後才反應過來。
之後,經過打听他才知道了那個美麗的身影叫風彩,是劍玄門的核心弟子,是五蓮商會護衛隊的副隊長,也是後來轟動全城的鳳鳴仙子。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多次見到這個叫做風彩的女孩,可奇怪的是再也沒有最初看到時候的那種使人沉迷的美,似乎當年的那種使人沉迷的美完全是他的錯覺一樣。
但整個城門口的人同時產生錯覺,這可能嗎?當然不可能。何況,那種美深深的留在他的心里,幾乎成為他心中美的象征,他不認為這會是錯覺。
那麼,這無與倫比的美為什麼消失了呢?典術很是不解。典術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是風彩一時好玩用j ng神仙法做出的效果。
于是在工作之余,時不時關注在煙翠街逛街身影就成了他閑暇最喜歡做的事情。
時間就這麼過去,也沒有出現什麼變化。就在他越來越懷疑是不是他產生錯覺的時候,觀濤閣上憑欄而立的吹笛身影出現在他的眼里。
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使人沉迷的,無與倫比的美。而相比上次只是單純的容顏之美,這次還有直透心靈並洗滌心靈的優美笛樂。
典術這才知道,風彩不是變得普通,而是平常的她收斂了她的美而已。一旦她盡情綻放這份美麗,她依然讓人沉醉,而且讓人更加沉醉。
那段時間,他默默地看著為了鳳鳴仙子的美麗,為了她的笛樂而s o動的靜江城,心里居然有種莫名的自豪。他也不知道這種自豪來自哪里,反正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鳳鳴仙子風彩離開了,他的生活還得繼續,但他總覺得隨著風彩的離去,他的生活似乎失去了重心。
他有空的時候依然會在煙翠街走走,似乎還能看到心中的女神,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然而不管他是否失落,r 子還是這麼過去了,轉眼就是一年半。
稍稍動了一下站得有些麻木的身體,感覺舒服了點之後重新站定。他抬頭到處看看,想找點他感興趣的東西,打發無聊的時間。
這感興趣的東西可以是嬉戲的小孩,也可以是沒人要的流浪狗,只要能稍稍吸引他的注意力就行。
可惜,隨著馬賊的頻繁襲擊,現在的城門口除了門衛之外,真的沒有什麼活的東西。
他有些茫然無神的眼楮從近處看向遠處,接著完全定格,再也無法移動。
只見遠處的幾十騎由遠而近,奔騰之間產生的強大威勢讓人戰栗。
和典術站在一起的那些城門官的雙股開始顫栗,難道是馬賊要攻城了?
「應該不至于吧!?靜江城豈是小小馬賊能夠覬覦的?但要是他們發瘋呢?」幾個城門官的心里不停打鼓,一些人已經忍不住想要轉身逃跑了。
然而,在同伴心里打鼓的時候,典術的心里卻升起了由衷的喜悅。他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前方,被完全吸引。
在馬隊前面白衣飄飄的颯爽身影,他實在太熟悉了。
哪怕他還看不清來人的容顏,但僅僅憑著那優美的身姿,整整觀察了風彩兩年的典術已經確定了來人的身份——那正是離去一年半的風彩,他心中的女神。
「她回來了!」這是典術心中唯一的想法。
這個想法在風彩帶著馬隊通過城門之後還牢牢地佔據他的心頭好久好久,接著一種欣喜從心底升騰,一種稱之為活力的東西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
風彩不會關注城門口一個小小的城門官,她的馬隊在通過城門口之後一分為二,大部分在言錚的帶領下去了五蓮商會,小部分則在風彩的帶領下直接向城主府而去。
在風彩一路行進之中,陸續有人認出了她,也意識到鳳鳴仙子風彩重回靜江城。
風彩離開靜江城已經一年半,鳳鳴仙子的名號也漸漸黯淡。但親眼見過風彩的人很難忘記她絕美的容顏,至于在最後一夜听過如仙樂般笛樂的人更是記憶猶新,不可或忘。
因此,在風彩進入靜江城不久,鳳鳴仙子重回靜江城的消息就傳播了開去。
城主府並不在靜江城的中心,而是在南城區靠近城市中心地區,而風彩所走的也正好是南城門。
很快,風彩一行就來到了城主府。
報上劍玄門名號之後,一行人很快就被迎了進去。沒走多久,他們就踫到了從里面匆匆而出的文鑒、文韜兩父子。
文鑒的臉上除了看到援軍的欣喜之外,還有一絲隱藏的不甘。這一絲不甘除了極其熟悉他x ng格的人之外,誰也看不出來。
作為靜江城城主,晉國朝廷在靜江城的代表,文鑒和劍玄門的斗爭從未停息過。
這種斗爭是大義、名望以及權力的斗爭,雙方都想確定他們各自在靜江城的統治地位。
劍玄門百多年前從清水幫手里搶來靜江城,從此靜江城就一直都在劍玄門的勢力範圍之內,靜江城的事務受到了劍玄門極大的影響,歷代城主如果沒有劍玄門的支持,政令極難出城主府。
作為現任城主,作為官府在靜江城的代表,文鑒自然希望把權利收回。文鑒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事情,但他不會放棄。
于是在文鑒做靜江城城主的十幾年里,文鑒和劍玄門展開了一系列的交鋒。說起來,文鑒的才能真的不錯,雖然一直處于下風,但也保持了城主府在將江城的權威。
可惜的是,這些年朝廷對各州的控制力越發薄弱,而地方上以門派、世家等為代表的地方勢力卻越來越強盛,文鑒的一切努力在這種大勢所趨面前顯得微不足道,幾乎顯不出效果來。
這次馬賊事件,文鑒覺得事有蹊蹺,可他卻沒有辦法做得更多。
事實上,文鑒的感覺是正確的,這群馬賊真的有問題,可能是鐵血盟的人,而之後又有劍玄門在放縱,用以打擊文鑒所代表的官方勢力在靜江城的權威。
文鑒當然希望能夠用官府的力量把禍害靜江城的馬賊剿滅,而不是求助江湖勢力劍玄門。
這樣的求助,幾乎就是承認,官府在這片土地力有未逮,這片土地真正強有力的主人還是劍玄門。
這太不利于官府在這片土地的統治了,這當然不是作為晉國朝廷一員的文鑒所希望的。
可惜的是,他的力量畢竟有限,能夠調用的府兵和城衛軍就那麼多,而馬賊的狡猾和強大出乎他的預料,他現在已經無計可施。
而晉國在欽州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更多的都是布置在邊界的軍隊。邊界的軍隊是用來對付敵國的,根本不會理會馬賊這種小事。
所以,一切還得靠靜江城的力量。很明顯,靜江城的力量之中,官府的力量明顯不足,只能求助劍玄門。
現在看到劍玄門的代表到來,一心想樹立官府權威的文鑒自然心情復雜。
而相比父親文鑒的掙扎,文韜則顯得有些欣喜。兩年前和風彩的決斗,讓他認識了風彩。雖然過程不怎麼美好,但風彩的絕美身影卻留在了他的心里。
之後的半年里,文韜隨著父親處理靜江城的事務,和風彩也有過幾次交集,風彩清麗絕倫的容顏和典雅的儀態讓他有些情不自禁。
只是,兩人雖有交集,但文韜卻一直找不到和風彩真正認識深交的機會,因此所有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法。
尤其是在風彩離開靜江城之後,文濤的想法只能深深隱藏。今天,再次看到風采更甚往昔的風彩,文濤感覺一種情緒在心中醞釀。
「勞煩風隊長親自來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文鑒很客氣。作為求救的一方,文鑒的底氣弱了不少。
「城主太客氣。不過是小輩前來,哪需城主親自出迎。現在這樣,我已不甚惶恐。」風彩也是客氣地道。
「這是應該的。作為靜江城的城主,沒能平息小小馬賊的s o亂,還得請遠在天玄山的貴門派來此幫忙,實在慚愧啊!」文鑒嘴里說慚愧,話里的意思卻是把靜江城和劍玄門從屬關系剝離,似乎靜江城從來就不在劍玄門的掌控之下似的。
畢竟,只有主人才能邀請人幫忙,而幫忙的也不可能是主人。
「城主這麼說,可就不對了。」站在風彩側後方的聞季在江湖上歷練多年,對于這種打交道的事情明顯要強于風彩,听出了文鑒言中之意,馬上進行了反駁,「我們來劍玄門可不是幫忙,而是以主人的身份在保衛家園。靜江城的事情就是劍玄門的事情,哪里有主人到自家幫忙的道理。」
「口誤,口誤!」文鑒並不想激動劍玄門,口頭上沒有佔到便宜就把話題揭過。
「不知道湯澤濤湯堂主現在如何?當年,湯堂主和我在此把酒言歡,似乎還在昨天一樣。」文鑒一邊走著,一邊問到了演武堂副堂主湯澤濤。
「托城主之福,湯堂主現在很好,就是經常抱怨沒有好酒喝。現在看來,不是沒有好酒,而是因為沒有城主這位知音在,使得湯堂主喝不出好酒的滋味。」風彩笑著調侃了一下湯澤濤。
「哈哈,看來倒是我的不是。以後一定要請湯堂主好好喝一頓,否則怎麼對得起湯堂主這些無好酒之痛。」听風彩說得有趣,表情不再嚴肅。
寒暄之中,他們走入大廳,坐定之後文鑒問出了他非常關心的問題︰「不知道這次追剿馬賊的任務是由哪位令主負責?」
在他看來,風彩和她的預備隊只是劍玄門派來積累經驗的,身後肯定還有什麼人。而八大令無疑是第一人選,而他向劍玄門求救的時候也特意提到。
「沒有別人,就是我在負責。」風彩答道。
「嗯?八大令沒有出動?」文鑒有些吃驚,也有些失望。
風彩和她的預備隊的事情文鑒自然知道,也為風彩的飛速成長所震驚。但和劍玄門很多人的想法一樣,他也覺得不過十七歲預備隊隊長身份有些虛,對于風彩和預備隊都沒有什麼信心。
而此時,風彩帶著預備隊誅殺朱紅妖蛇的事情還沒有傳到靜江城。
沒有想到,劍玄門居然派來了風彩這麼一個雛兒,還有她剛剛重建不久的預備隊,這讓文鑒很是失望,剛剛因為劍玄門到來的喜悅也大大褪s 。
雖然他不喜歡劍玄門替代官府在靜江城的權威,但他也不希望劍玄門圍剿馬賊失敗,畢竟馬賊存在一天,靜江城的損失就大一天,官府的聲望也被削弱一分。
當務之急,消滅馬賊是第一位的,而風彩明顯不符合他的要求。
「沒有。不過,我想憑我和我的預備隊已經足夠完成這次任務了。」風彩斬釘截鐵地道,臉上也不再是笑意盈盈,她當然听出了文鑒神s 和言語中的失望。
風彩是驕傲的,她容許別人的置疑,但她絕不會對置疑甘之如飴。在文鑒懷疑她和她的預備隊能力的時候,她不覺得還有必要給他好臉s 。
至于之前文鑒言語上的挑釁,風彩覺得不過是立場問題,無需計較。
隨著風彩神情的變化,文鑒也發現他有些失態,于是道︰「不知道風隊長準備如何對付這群狡猾的馬賊。」
「在不知道這群馬賊的具體情況之前,我不會做無謂的計劃。」風彩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更不會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打仗,「文先生,馬賊現在有什麼新的動作?」
「還在到處襲殺商旅,這給靜江城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現在,靜江城內外一片風聲鶴唳,除了那些大車隊和大商會,其他的商旅已經不怎麼敢出城了。為此,城內物價已經開始上漲。我們必須盡快消滅這群馬賊,否則靜江城將面臨巨大的損失。」文鑒雙眉微鎖,顯得有些苦悶。
「馬賊駐地還沒有找到嗎?」風彩繼續發問。
「沒有,毫無頭緒。」文鑒顯得有些尷尬。他們和馬賊已經糾纏了一個多月居然還找不到敵人老巢,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同時,他的心里也是不爽,覺得風彩的問題有些打臉。
要是真的有馬賊老巢消息,他哪里還有這麼多的顧慮。到時候他完全能夠以絕對實力壓過去,憑著靜江城的三千府兵,他完全能夠合圍剿殺,哪里需要向劍玄門求救。
現在他不敢把府兵全派出去,是因為府兵派出去也沒用,根本無處用力。
更讓他不安的是,他不知道馬賊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這些馬賊的最終目的,擔心靜江城被防衛力量被削弱之後可能出現意外。
畢竟,作為一群馬賊,他們的行為實在太出格了,完全不是正常的馬賊該干的事情。
文鑒擔心他們是不是對靜江城有什麼企圖。
作為千年古城,靜江城在欽州的地位極高,不輸于府城欽州城。如果靜江城有所閃失的話,文鑒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一般來說,馬賊在行蹤暴露,受到官兵圍剿之後都會遠遁,重新選擇一個好的獵場。
這樣既能避免沒有意義的消耗,又能輕松獲利,何樂而不為?
畢竟他們只是馬賊,而不是反賊,劫掠才是最終目的。之前的殺人滅口只是為了更長久的劫掠,而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至于和官兵膠著,長期對立對峙,那絕對不是來去如風的馬賊的風格。這非但沒有好處,還有極大的風險。
打敗了就不用說,損失慘重不說,後果還非常嚴重。畢竟馬賊不是官兵,沒有後勤,也沒有後援。一旦損失過巨,人心渙散,完全可能解體,或者干脆被滅。可以說是最差的結果。
打勝了也同樣沒有好處。以馬賊的實力就是真的把官兵給滅了,也很難乘勢攻掠城市。不能攻掠城市,那打敗官兵干什麼?
可如果真的攻掠城市,那就是造反,到時候官府就會全力追捕。
而一旦官府全力追捕,再加上江湖勢力,馬賊再強也是死路一條。
因此,馬賊和官兵作戰,那是百害而無一例,完全是得不償失。因此,馬賊一般上都是在一個地方肆虐一番之後就跑,盡力避免和官兵糾纏。
願意和官府官兵糾纏的那都是反賊,馬賊只是求財,在政治上沒有任何訴求。
可這次的馬賊太怪異了,在蹤跡被官府察覺,進而被靜江城的官兵圍剿之後,非但沒有離去,反而留下來和官府對峙。
這樣的行為,怎麼看也不像是馬賊該做的。由此,文鑒才擔心這群怪異的馬賊是不是對靜江城有企圖。
有了這個想法,文鑒就覺得現在顯露出來的馬賊只是冰山一角,否則也不會對靜江城有所企圖,這讓他不敢讓府兵盡出。
而府兵不能盡出,不能對靜江城周邊進行拉網式搜查,也就使得馬賊有了足夠的穿插轉移余地,也就讓靜江城的圍剿一再失敗。
「那是否有這群馬賊活動的具體情況匯總,也許從中能看出他們的活動規律,運氣好的話更能發現他們巢穴。」在陳昃的隊長教導課上有關于這方面的知識,風彩沒有實踐過,現在正好拿來用用。
「有,不過我們都進行過研究,沒有什麼發現。」文鑒說著,就吩咐人去拿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