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彩帶著聞季和文鑒父子吃了一頓晚餐,回五蓮商會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大堆關于馬賊的資料。
這些資料與其說是關于馬賊的資料,還不如說是馬賊受害者的具體情況總匯。實在是關于馬賊的資料太少了,人數、來歷、目的等等,都不清楚,有的大部分都是猜測。
所有受傷被俘的馬賊都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自殺,根本沒有任何活口。
這種如死士一般的行為也是文鑒擔憂靜江城安危的原因之一。不是來歷不凡,不是目的重大,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死士?
作為一城之主,文鑒的信息也是靈通的,但對于江湖勢力的了解,文鑒怎麼能夠比得上劍玄門。
因此,他根本沒有把這群馬賊和鐵血盟聯系起來。
在五蓮商會的作戰室里,風彩和言錚、聞季正把一面面代表馬賊攻擊地點的小旗子插在沙盤之上。
這沙盤屬于五蓮商會,是模擬靜江城和靜江城周邊地區而制,非常逼真。
像這樣的沙盤,劍玄門中也有,而且模擬範圍極廣,形態也更詳盡、逼真。劍玄門中的沙盤j ng華部分包括了整個晉國,還有楚國大部,以及開元國一部分。
這一部分都是劍玄門歷年來不斷添加,且校隊檢驗之後的成果。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雖然有輪廓,但卻並不詳實。
五蓮商會的沙盤就是從劍玄門龐大的沙盤上抄襲下來的極少一部分,可就是這極少的一部分也彌足珍貴,讓五蓮商會的行商提供了無數的便利。
風彩希望通過分析這些小旗子的分布情況來來判斷出馬賊巢穴所在,這是風彩風彩學自陳昃的一種行為分析法,是一種從心理層面推導人的行為模式,進而判斷人的行動的一種分析方法。
這種分析方法在尋找目標,判斷目標行動目的等方面有非常好的效果。
作為一個大門派,除了在劍玄門擴張以及劍玄門參加戰爭的時候,曾出現場面宏大的正面交鋒之外,劍玄門的敵人很少會和劍玄門正面沖突,基本上都采取游擊的戰斗模式。
這使得劍玄門空有強大的力量,卻總因為找不到敵人而有力使不出來。
雖然憑著強大的實力還有在欽州數百年的基礎,在最終,劍玄門的敵人很少能夠活下來,但大動干戈對付一小撮毛賊實在是小題大做,也給人一種得不償失的感覺。
可對于敵人的挑釁,劍玄門又不得不殺雞用牛刀。對此,劍玄門深惡痛絕,也做了不少的嘗試。
比如收服和發展地方勢力,讓他們成為劍玄門在外的耳目和打擊力量。
又比如在各地直接設立常設分部,讓劍玄門的勢力在地方上扎根,從而對地方形成足夠的統治力。
凡此種種努力不一而足。
但就是這些努力,面對那些東躲x z ng的敵人,劍玄門還會面臨有力無處使的情況。
這除了欽州地面的地形足夠復雜之外,還有因為凡敢挑釁劍玄門的人活勢力都有足夠的準備。
為此,劍玄門一直在尋找一種更有效的鎖定鎖定小股游擊敵人的辦法。
總教頭陳昃也看到了劍玄門在打擊游擊力量上的無力,在總結了無數的犯罪、戰役之後提出了一個從人的心理出發,分析敵人的行為模式,然後確定敵人位置和目標的分析方法,也就是行為分析法。
經過十來年的研究,陳昃已經整理出了一套比較嚴謹的體系,在一些小實驗之中也取得過效果,但還沒有真正應用在實戰之上。
風彩是在陳昃的教導下成功勝任演武堂預備隊隊長一職的,她很深入的研究了陳昃的行為分析法,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完全能夠應用于實戰。
因此她專門下了一番功夫好好學習,現在正是學以致用的時候。
有一句俗話,叫做兔子不吃窩邊草。說的是兔子總是會離開兔窩去吃草,這是一種本能保護兔窩的行為模式。
而有經驗的獵人能根據兔子的這種本能行為模式,很容易找到藏在繁茂的草叢里的兔子窩。
所以,兔子護窩的行為非但沒有保護兔窩,相反還暴露了兔窩的位置,導致滅頂之災。
兔子的不吃窩邊草的行為其實人類也有,也是人類的一種結合本能和理智而成的行為模式之一。
把它放在犯罪上,罪犯會避開他們所居住的房子周邊一帶,但又不會離開太遠進行犯罪。
放在戰術游擊上,為了隱蔽藏身之地,人們總會有意無意的避開隱身之地去尋找進攻目標。
因此,在分析敵人多次的出擊地點之後,就能大概分析出敵人的隱身之地,因為那里正是他們有意無意避開的地方。
陳昃的行為分析法當然不只是兔子不吃窩邊草這麼一種行為模式,不過風彩現在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既簡單又普遍的行為模式。
現在,風彩就把這種行為模式放到馬賊身上。
她希望馬賊也沒有超月兌這種本能和理智結合的行為模式,能通過分析馬賊的攻擊地點來找到他們巢穴的大概位置。
隨著一只只的小旗子插在沙盤之上,一個呈不規則圓形的空白地帶出現在靜江城的北面偏東一帶,距離靜江城有幾十公里。
看著這片空白地帶,再看著沙盤上顯示的空白地帶中的幾座小山和一個不小的山谷,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明顯的笑容——這應該就是這群馬賊老巢的所在地了。
群山保證了這片地區人跡罕至,且不易追蹤,而山谷正是藏人的最好地點,無疑這里是馬賊巢穴的理想地點。
「聞季,你去挑選幾個偵察能力突出的隊員,去探查一下。注意,一定要隱蔽,絕不能讓他們發覺。要是跑了,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風彩當機立斷馬上發布命令,讓聞季親自領隊。
作為修煉八風劍之不周劍有成之人,聞季在偵察上有著極強的實力,這種事情交給他是最好的了。
之所以要特別叮囑聞季不要暴露,是因為這次能幸運地通過行為分析法發現這群馬賊可能的藏身之地,可以後未必能夠成功。
何況,就算馬賊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錯誤,下次風彩還能成功,那也得等馬賊再次犯下沙盤上密密麻麻的罪行之後才能使用。
這代價就太大了,所以偵察絕不能失敗。
「是。」聞季應聲之後,轉身而去。
在聞季走出去之後,一個隊員走了進來︰「隊長,有叫向之章和江之舟的兩個人來找您。」
「快讓他們進來。哦,算了,把他請到客廳,我馬上過去。」聞到是向之章和江之舟聯袂而來,風彩很是欣喜,就想馬上見他們,畢竟是一年多沒見了。
不過想到這里是五蓮商會的作戰室,還有作戰室里插滿了小旗子的沙盤,風彩覺得還是去客廳比較好。
行為分析法是陳昃好幾年研究的成果,可不能就這麼泄露了。于是,風彩把沙盤上的小旗子一面面地收起來,接著把沙盤恢復原狀,之後才走出作戰室。
向之章和江之舟一邊閑聊,一邊慢悠悠地喝著茶,等著風彩的到來。
向之章在靜江城有他的消息來源,江之舟是靜江城的地頭蛇之一,鳳鳴仙子風彩回來的消息他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等風彩從城主府出來不久,他們就從各自的府中出來,幾乎同時來到五蓮商會。在五蓮商會門口踫到的時候,兩人不由地笑了——為彼此的默契,也為其它的什麼。
「風彩這次應該是為城外的馬賊來的。只是她的預備隊現在已經具備出擊的實力了嗎?」向之章有些不解。
作為五大門派天悟山核心弟子,又是掌握元音錄的元音峰出師弟子,向之章對于戰部、戰隊還是有相當了解的,知道它們面臨的各種苛刻要求。
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作為元音峰的核心弟子,他的未來幾乎肯定是在戰部之中。畢竟音攻只有在戰部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所以,向之章對戰部和戰隊有所了解是應該的。
演武堂預備隊重組才一年半,作為一個戰隊這點時間是不夠的,應該還達不到下山歷練的要求。
可現在風彩明顯是下山對付馬賊,這讓向之章有些不解。
相比向之章對大門派關于戰部、戰隊的了解,江之舟就明顯了解不夠︰「怎麼說?」
「像劍玄門的這樣的門派,如演武堂預備隊這樣組建不久的戰隊都需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再經過考驗才能真正成隊,也才有資格下山。」向之章向江之舟解釋道。
「你們天悟山那邊的戰部、戰隊也都是這麼來的?」江之舟問道。
「是,而且非常嚴格。」向之章肯定。
「這樣啊!」江之舟點了點頭,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到考驗,你說這群會不會馬賊就是風彩和她的預備隊的考驗?」
「還真的有可能。」向之章想了一下之後,覺得江之舟說的真的很有可能。
「不是可能,就是如此。這群馬賊就是我的預備隊成為戰隊的考驗。」這時,一個悅耳動听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風彩窈窕的身姿進入兩人的眼簾,「好久不見,向兄、江兄,一向可好?」
「我們能有什麼不好,每天都那樣過,一點讓人提神的東西都沒有。不過要說不好也說不上,至少衣食無憂嘛!倒是你,現在的身份可是不一般了!堂堂劍玄門演武堂預備隊隊長,這可是劍玄門中層人士啊!放到江湖上,已經是響當當的人物了!十七歲的戰隊隊長,讓我這個已經二十好幾,卻還一事無成的的人情以何堪啊!」向之章笑著打趣風彩,順便調侃自己。
「是啊,風彩。你現在可是欽州地面上的風雲人物,年輕一代以你為最。我老爺子還為此訓過我,說我不知上進!你說該怎麼賠我?」江之舟也是笑著打趣。
七巧閣江家從不以武聞名,江老爺子如果要訓他的話肯定不會在這個方面入手,江之舟明顯是在說笑。
「怎麼賠?讓你們‘陪’我出生入死,你們覺得如何?」一年半以後的重逢讓風彩也覺得一陣親切,心情也很是愉快,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問道,「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剿匪?」
「陪你去剿匪?哈,正合我意!這靜江城我都呆膩了,偏偏老爺子還不讓我出去游歷。不愧是我江之舟的知己,一下子就說中我的最愛。」江之舟立馬應承了下來,明顯迫不及待,臉上更是大大的笑容。
相比江之舟充滿欣喜的迫不及待,向之章就要鎮定地多,也想得更多︰「風彩,你找到那些馬賊的巢穴了?」
「已經有眉目了。我剛剛派人去證實,如果確認的話,明天就你能出兵。」風彩心里已經有相當的把握,也就不怕說出來。
至于擔心向之章和江之舟泄密,那完全是笑話。兩人的身份決定了他們的行為,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
風彩和話讓在音樂二十年燻陶下養成極高鎮定功夫的向之章都變得不淡定了,至于江之舟更是直接從喜悅中月兌離,實在是因為風彩的話太讓人驚異了!
「你今天才來就發現馬賊的巢穴?」向之章有些難以置信,「不會是劍玄門早就知道,故意看文鑒出丑?」
向之章可是知道大門派和當地官府之間的齷齪,也知道兩者之間可能發生的沖突,因為這在天悟山也有發生,因此才有此問。
「怎麼可能!」風彩笑著否定,「這可是我預備隊成為戰隊的考驗,門中的大佬們怎麼可能如此便宜我,告訴我馬賊巢穴位置?我可是想了半個小時才想出來的哦,不容易的!」
「啊!半個小時,可真不容易啊!」江之舟大大地感慨了一聲,接著就開始罵文鑒,「文鑒真是一個蠢貨!我原來怎麼會覺得他不錯呢?看來我也是有眼無珠!你半個小時就能發現馬賊的巢穴,而文鑒帶著府兵、城衛兵忙碌了整整一個多月卻顆粒無收。是你太聰明,還是文鑒他太笨?又或者說整個靜江城就沒有聰明人?文鑒可是懸賞過馬賊巢穴位置的,結果到現在還無人知曉!」
面對江之舟直至「本源」的問話,風彩很從容地道︰「不過是運氣更好罷了!」
向、江兩人都不相信風彩所說的運氣,向之章更是直接開口問道︰「能說一下是如何發現馬賊巢穴的嗎?」
向之章問的時候,江之舟也是豎起了耳朵。兩人都曾推算過馬賊巢穴的位置,結果就是沒有結果。現在听風彩說不過半個小時就知道了答案,這對他們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畢竟他們失敗了,而風彩成功了。
風彩笑著搖頭︰「這恐怕不行。一、我不知道該如何把我的聰明傳給你們!二、門派機密!哈哈……」
「一」的內容讓向、江兩人臉s 發紅,太打擊人了!而‘二’的門派機密則讓兩人直接泄氣!
涉及門派機密的事情即便是朋友、知己也沒有商量,糾纏也沒有意義。
「怎麼樣?如果確定我推算的巢穴位置正確,向兄有沒有興趣去一趟?」笑完之後,風彩再次詢問。
她邀請兩人去倒不是擔心馬賊的力量太強——她和她的預備隊力有未逮,她只是想看看兩人的武功罷了!
這次剿滅馬賊肯定有府兵出動,兵力完全不是問題,剿滅馬賊也絕對不是問題。
相識已經幾年,可在武功上,她和兩人除了試探x ng的接觸之外,還沒有真正的切磋過。
她非常想看看兩人的身手到底如何!
「如果真的確定,去一趟又如何?」向之章沒有推遲。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