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劍和他的朋友 紫藤出走,路小佳誤會

作者 ︰ 烏鴉回夢

江燕語已改去大理寺上班。這是繁忙的最近正是多事之秋。

多事之秋。

京兆伊又來找他。紫藤的弟弟出事了。打死人了。

李一鳴,因租商鋪與人發生爭執,將屋主打死。

紫藤已經在顫抖她害怕,那是她唯一的弟弟。

「燕語殺人償命你不必替他操心。是我不好,我不該不听你的偷偷借銀子給他。是我害了他。」

江燕語現在很麻煩他本就在風口浪尖,梁子正幫他緩了下去但並不表示別人就將他忘記。李一鳴的事正好給了別人借口,盡管他還什麼都沒做,別人已經覺得他仗勢欺人了,作威作福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已有人認出紫藤曾是江南有名的舞娘。

他們成了別人茶余飯後的談資——妓女和妓女的兒子。才子佳人變作了別人掩袖笑談的作料。就連瑩靜也吃驚的看著紫藤——一個跟了探花郎要作官夫人的女人原來竟是妓女。

紫藤不得不躲在家里,瑩靜原本就不喜歡出門,現在更不願意出門。

朱小姐開始照顧紫藤,她陪著她幫她出門去買菜。紫藤讓她不要來,她一個女兒家如果跟她這種人來往她的名聲會被他連累。

「你們都是很好的人。那不是你願意的,你有你的苦。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因為別人的眼光而不認你。」

江燕語還得出門。他還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燕語,你好不容易才擺月兌你的出身被人看重,現在你不能因為那個女人而被人輕看了。如果她是貞節烈女也就罷了。可她並不是清倌人。她會毀了我們的。」母親在懇求他。她說的對,他的過去已因為他的成功他的地位被遮了過去現在如果他不小心,還會被人不斷提起。他身邊的需要個體面的女人來襯他。讓別人知道他是上進的,而不是個還會跟妓女鬼混的浪蕩子。

江燕語並沒有想太多,他清楚的知道世人並不愛他也知道世人的市儈和俗氣。他並不指望他們理解寬恕,他清楚知道自已想要什麼。人活在這個世界冷暖自知別人家的艷羨和奉承也不會帶來真正的幸福,所以也沒有必要去管別人怎麼說你。你過的好與不好快樂不快樂只有你自己清楚知道,別人看到的成功也罷輝煌也罷不過決定了你的社會地並不能決定你的快樂和幸福。你的幸福與快樂來自你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並不來自你的社會地位。你可以為你的社會地位和所擁有的資源苦惱得意但不要讓他們左右你的心。你要知道自己心靈深處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並為之堅守。

江燕語就很清楚,他知道說他人對他並不重要,他們對他沒有感情也沒有最起碼的尊重他可以生氣,不能被他們左右。

他去看了李一鳴。

和他關一起的是他的生意伙伴。傷人的是李一鳴他的伙伴是幫凶。現在他們見到了救星。

李一鳴並不說話。他清楚知道他這個「姐夫」不喜歡他。他之前只是看他姐的面子,現在他闖了那麼大的禍他怕是更看不起自己不喜歡自己了。但他的伙伴不這樣認為。他覺得紫藤一定會求江燕語救李一鳴,而江燕語一定過不了美人關才來。

「責任並不都在我們呀!我們也是被人給騙了。那騙子說房子是他的害我們交了一年的房錢,可後來又冒出一個房東找我們要錢。還把我的東西往個扔,一鳴急了才用帳台上的裁紙刀捅他的。出了血我們也不想的,我們當時就找了大夫,大夫也給他洗了縫了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請的好大夫可是晚上他還是死了。姐夫你一定要救我們呀。一鳴還年青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死了呀。」

「人當時並沒有死是嗎?」

「是」

「你們找的那個大夫怎麼說的?」

「他說腸子捅爛了,他能醫但要五十兩。」

「一刀捅在肚子上是吧,裁紙刀有多長?」

「兩寸。」

江映月去見了紫藤。紫藤知道她要說什麼,她也覺得自己連累了江燕語。她知道人言可畏,她還記得一鳴的質問,她也記得他將她帶回去的點心扔到了地上。她知道一鳴因為她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江燕語現在也是一樣。他本就不容易,一開始他就因為身世被人不公正的對待現在他好不容易用自己的成功將這此掩了下去,現在他不該再被她連累。

那是個美麗的早晨天氣晴朗,紫藤並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在這一刻沒有家也沒有親人她是孤單的天地飄渺。

河水向東,卻下江南。

紫藤站在碼頭,她知道當他踏上航船此生便是錯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又如何知道?

百舸千帆要行到何去?她要坐上哪只?南或北?那就交給上天吧。

紫藤坐上烏蓬船,船不大卻包容了天南地北的游子歸客。

「紫藤姑娘,怎麼在這里看到你?你孤身一人是要去哪里?」誰說天地寬?明明就很小,是魏公子。他也在船上。

「原來是魏公子,我正要回江南老家。」紫藤不變淺笑道。

魏公子皺眉︰「姑娘這船是去北邊的到了地點上岸便可出塞。」

「我坐錯船了。」紫藤不變如是說。

紫藤下船,她並不想跟這個人同行。雖然他已全然沒有了上次的浪蕩樣,但道路漫長還是不要和這種人一起的好。

魏公子也下船。

「魏公子也坐錯船了嗎?」

「說坐錯也錯了,說沒錯也沒錯。我也不知道去呢,所以坐哪只船也不會錯也不會對。」

紫藤愴然,勉強裝出的無所謂所謂的豁達已全然不再。只人他們自己才知道孑然一身天地飄渺孤身無依是什麼感覺。

「哦。」

「姑娘一個人回江南嗎?江學士呢?」魏公子問出心中的疑惑。

「他還有事,我就先走。我去問問什麼時候有船,魏公子告辭。」

魏公子並未告辭,他跟在了紫藤後面。

「公子還有事嗎?」魏公子不言他已猜出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但他沒權問也沒權管。他並沒有忘記這個女子,而且記得很深。她震撼了他改變了他,他感激著她給自己帶來的震撼和改變。

紫藤轉身走,他卻還跟著。

「你要干什麼?」

或是害怕或是想隱藏或是不想被發現說了謊或是不高興,紫藤拿出的藏在包袱里的短劍。

「姑娘,在下並沒有惡意!我只是擔心姑娘。」

「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姑娘一個人只身上路……」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他還想說什麼,嘴角動了動終是沒問。

他跟在紫藤後面無論她瞪他還是罵他。

紫藤終是沒了辦法,走過去輕聲對他說︰「你這樣跟著我被別人看到多不好。人言可畏。你一個大男人這樣跟著一個女子別人會誤會的。」

「我終不放心,姑娘肯對我說實話嗎?」

「他在京城審六扇門的案子得罪了人,怕連累我所以讓我先回老家避避。」她說的坦誠一點兒也不像撒謊,可魏公子並不信。謊話終是謊話或可滴水不露但終是假的。

魏公子不說話,也不離去。紫藤假裝沒看到他。船來要開拔了,船夫喊了三遍嗓。

「我走了,魏公子告辭。」

他還跟著她。紫藤嘆口氣,並不上船。

「公子可不可以幫我看一下行里,我想去方便一下。」魏公子接過包袱卻還跟著她。

「魏公子你這樣不好吧。」紫藤真的生氣了。

但魏公子還是什麼都不說,低著頭任她瞪著。

一顆花生飛了過來,帶著破風聲。紫藤回頭便看到有人站在那里吃花生。是路小佳。他身邊還站著個一臉青胡碴的漢子。

「喲,姑娘這是要去哪呀。你把他甩了?要跟這個小白臉走?」

「你管的著嗎?」

「我就要管,你能怎麼樣?」

「你是誰呀,在這里胡說八道?你再在姑娘面前亂說話,我繞不了你。」

紫藤開始害怕,魏公子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但她知道。

「路大俠,我們只是在碼頭上恰好踫到,就跟我在這踫到你一樣。」

「你可沒跟我拉拉扯扯。他還是真是不長眼跟一個妓女攪在一起。看樣子你給他綠帽了戴了,我雖然不喜歡那小子,但我不能讓他受這種污辱。」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像紫藤姑娘這麼好的女子怎麼會是妓女?怎麼會做出有負別人的事?」魏公子公子已經快氣炸了——紫藤在他的眼里就是貞節聖女,不容的被玷污。她是嗎?她當然是!她與自己拼死一戰,更差點香消玉隕!這樣的女子怎能被人污蔑是妓女,跟人私奔。他已決心要捍衛。

「是我甩了他,這有錯嗎?我不喜歡他了,我已經決定離開。這有錯嗎?」

路小佳看著她——面無愧色,理所當然。路小佳的確有了一種多管閑事的感覺。

「女人還真是善變,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你即然跟了他就該從一而終。你這樣的女人活著不知道不要害多少人。」劍已出鞘,紫藤已無可避,卻有人替他擋了。

「這小子中毒頗深呀。看樣子我今天非殺你不可,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受你的騙。」

多說已無益,紫藤已拔出短劍。魏公子卻不肯退下,他也拔出了劍,大有跟路小佳一決生死的心。

「小子我並不想殺你,你也不過被那個女人騙了而已。」

魏公子已出手,雖然受了傷但並不退縮。他當然不是路小佳的對手,轉眼又挨了兩劍,都不至命但也已夠他受不的了。

紫藤要來幫架,路小佳身邊的人卻在盯著她。但她非出手不可!魏公子不肯退,他身上的傷口已越來越多,血已經把衣服都染紅。在這樣下去,他非死不可。

紫藤終是和那人交上手。她用上了最有效的招式!路小佳吃了一驚。他雖沒見過但他知道那是阿飛的招式那是江燕語的招式。那人已吃驚,他並沒有信心去接紫藤那拼盡全力的一招。路小佳回轉,出手雖慢了半拍,但終比紫藤快,兩劍相交,擦出的火花,紫藤力氣不如路小佳也沒有他快!紫藤必輸!

天下是否有決對?沒有!否則兵器譜排名第三的小李飛刀如何贏的了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

紫藤的人和劍突然沿著壓力的方向傾了去。腳步回轉劍從路小佳的肚皮上劃了過去。這不劍法,這是舞步風傾支荷。路小佳也快腳尖點地平退了三尺!路小佳看著劃破的衣服非常的生氣非常的沒面子。他已決定,殺了她。

「路小佳,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不能死在你手上。燕語說過不願與你為敵,我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走的,如果你現在殺了我他不一定信你的話,那你們必定結下仇怨。不如你等他發現我拿了他的銀子跑了你再來殺我。」

「你覺得到時候你一定跑的沒影了我就殺不了你。」

「是。」

「好,那你就試試你跑的掉嗎。」

路小佳轉身走人。

他身邊的人去沒有跟上。他瞪著紫藤眼里已有了殺意。

「你最好別動她。」路小佳站住冷冷說到。」

那人推笑說︰「小人決不動她。」

紫藤回神去看魏公子時他已倒在了地上,血浸透了他的衣衫。

紫藤拿劍指著車夫,車子在車道上狂奔。她要救他!

紫藤已將他身上的傷口扎住他的人卻已是奄奄一息。

紫藤要他跟她說話,她不允許他睡。他不說,她便不停的跟他說。

皇帝還在听梁子正的陳述,還有人在爭辯。內待卻打斷了這一切。

「啟稟皇上,宮外有一女子持劍闖宮門。」

皇帝不悅︰「這種事交給待衛長處理就好。」

「來人說要找江學士救人,她帶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說是魏樞密使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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