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絢爛多變。
張悟不變,他從被捕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帶著鐐銬還中了毒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不說話又如何?江燕語在磨墨,在張悟面前磨墨。
提筆,張悟即呆了,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江燕語寫出來的字居然和他的字一模一樣。江燕語在他面前寫著,他一字一句的看著,心也一點點沉到了湖底。他在寫悔過書,他寫了整整三個時辰長長的一卷。卷尾屬著他的名字,他被強按印了掌印。
「明天你就會被定罪,會被流放。不知張班頭喜歡去哪?是南還是北?還是南吧雖然潮濕了些但那邊多美女。其實北邊也不錯胡姬舞娘的風姿在南邊可是看不到的。」
「不陪你說了,我們要去抓張四清了。」
「你覺得我會替你做證?」
「你可以不替我做證。」
「他不會相信那是我寫的。」
「你們還真是兄弟情深。彼此都有情有義不會出賣對方。」這當然不是真的。
「你雖然摹的很好但每個人寫字都會有些自己的習慣這是外人不清楚的。」
「既然知道有這樣的漏洞你干嘛要告訴我呢?讓他們發現你沒招不是更好嗎?放心只要你們彼此之間有一絲絲不信任我便不會有機會。你覺得這個世上有人百分百的信任你嗎?」
「不知道當你的兄弟看到這卷悔過書時會不會想殺了你。」江燕語笑笑繼續說到︰「其實這些口供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你明白的,聖上想要這樣一個結果就算你們不認我們也會強說是真的。我們說不定連堂都不過就定你們罪了。」
「有人告訴我如果有人要你死,殺了他。你和你的兄弟是不是也這樣想?」
張悟看著他,他的眼已有了攝人的魔力。
如果張四清要殺張悟,張悟是不是要殺了他?
夜已深但張四清還沒睡,外面有人守著很安全可他還是睡不著。他的副手李一跑了。這小子居然敢跑!他很生氣!在盛怒之下他居然有一絲絲擔心——那小子精明能干,對自己一向者忠心這次屁大的事他卻跑了。按理說不應該,他混到現在的位置也不容易,現在卻輕易放棄了。這是為什麼?他現在沒空去想這些問題他得先懲罰他以警他人。
李一走的很突然,現在也不知躲在哪個角落里了要如何懲罰?可以懲罰,他的家人還在。他現在就要派人去要李一後悔。
「張總捕,李一的老婆求見。」
「老婆?他老婆來干什麼?」
「說是李一讓來送信的。」
為什麼讓女人來?「叫她進來。」
「俺男人讓我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過來。」那是個普通的女人頭上還有油煙不難看也決不漂亮,老實的听他男人的話把信送來腳上還沾著泥臉上的汗也沒干。她或許還不知道她進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多少豪杰進來時腿還要抖兩抖,他們的手段也是有名的。
就這樣一個女人讓他忍住沒把氣撒在她身上。
他接過信,信里滿是懇切之詞。先是謝了他的恩德,然後告訴他之所以害怕跑了不是信不過大哥而是因為這次對手強大——要整他們的不是江燕語也不是督察院的老東西是皇帝。他們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要的結果。然後求他看在他過去功勞苦勞上讓他老子過了今年的生日在去找他家人的麻煩。他老子是八月的他要他等三個月。
「俺男人讓我跟你說一直在外面跑極少在老人面前盡孝,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給老人家過壽。」
「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讓您將來讓您給我家小子在六扇門謀個差事。」
「李一去哪里了?」
「昨天下午他讓人捎的口信讓我把信送過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沒看到他。」
「人都沒看到你就大老遠的跑來送信了!」他有些生氣。
「俺男人捎口信說了事很重要。」那個女人執著的說到,那個男人就是他的天。
「你回去吧。」
「誒」。
還真听話,這樣的人恐怕你怎麼對她她都會接受吧。張四清的火氣並沒有消但是對一個如此听話無知的女人他卻懶的下手。
張四清平靜了一下,想了想李一說的話。他說的並不錯,江燕語並不是第一個和他過不去的人,卻沒有人做到這步。他真的很厲害嗎?不見得他如果在江湖就算有根基但在官場他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希望他離開的人。只要他高興隨便找個人彈劾他一下他在官場也就玩完了,現在卻如李一所說皇帝要用他。別人的彈劾皇帝全沒當一回事。
張四清不得不別做打算。他並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位子和今天財富,他甚至還沒來的及好好去享受一下自己的財富。
有人推門進來︰「總捕頭,有兩隊官兵帶著弓箭到這邊來了。」
「有多少人?」
「不下千人。」
張四清開如冷笑︰「媽的。」
張四清家里起了火,院門反鎖著,里面有人哭嚎。他是個瘋子!里面的可是他的親人寵姬奴僕呀!多處起火但終是江燕語人多,還多是好手各各臨危不亂才沒出大亂子。人多被救了出來,但張四清的老爹終是年齡太大跑的慢又不禁事終是死了。
傷者還得醫,江燕語一夜不曾睡第要二天命人去配了藥便開始查一眾人等的身份。他們中是不是有張四清的同黨?張四清的家眾中是否真的都是普通人?核對完該放的放該審的審。
張四清的逃跑給督察院了足夠的理由更多的人被抓了起來。
江燕語在第四個夜晚終于回到了家里,阿飛卻在。阿飛坐在他最喜歡的那張椅子上,在看紫藤跳舞。
沒有音樂,紫藤自己數著拍子在跳舞。紫藤很高興阿飛看的很高興,瑩靜看的也很高興。
「我不在你們卻過的如此快活。」江燕語佯裝委屈說道。
阿飛像被抽了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