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心 053 又被盯上

作者 ︰ 藍凌薇

木制窗稜外飄動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一瞬間涼了下來。

夏侯懿偏頭微微笑道︰「進去里面睡吧,外面起風了。」

「不必了,我就趴一會兒,等嫣然比完咱們一塊兒回家吃飯。」

檀木桌上小臉一轉,一邊說話一邊將桌上的桂花糕塞進嘴里,眾人又開始逗笑聊天,好在後面的比賽實力懸殊比較大,很快就到玉嫣然了。

「下一組未九,玉面羅剎對戰南昭神巫步青鸞。」

宣讀的話音剛落,擂台下便一陣靜默,二樓雅室中的南宮墨雪一行人也都靜默下來,只听得夏侯懿有些發沉的聲音響起。

「南昭雙生巫師善用巫術且心思細膩,小心她使詐。」

「主子放心,上次讓她跑了,這次她沒機會跑了。」

玉嫣然神色嚴肅略顯興奮,想起上一次在南方十三縣讓她們跑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她利落的一個旋身落到了擂台之上。

而側對面一直關著的一個雅室中也飄下了一名身著白袍的女巫——正是步青鸞。

「丫頭,發什麼呆?」

夏侯懿伸手將趴在桌上的南宮墨雪撈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眼中透著濃濃的關切。

「我只是在想她們為何會纏上我們?」

悶悶的聲音傳來,南宮墨雪半眯著眼楮看著擂台上默默站著的兩人,若有所思地問道。

「也許是因為在京陵太後壽宴上南昭國師看上你了,求而不得呢?」

夏侯懿低低地笑了,眾人一听這話也都笑了起來,眾人皆知南詔國師求娶南宮墨雪只不過是一時興起,不過若是說他沒有任何目的倒是不太可能,只是定然不會是這個原因。

「你就胡說吧。」

南宮墨雪將臉轉向窗外不搭理他,擂台上的兩人還是未動。

「還等什麼,快打啊!」

「就是啊,站著不動就能通過嗎?」

「你們倒是快打啊,老子都快餓死了!」

……

擂台下眾人拼命催促,雖說兩個女子都是絕色,不過累了一整天大家都餓了,也沒耐性在看美人了。

玉嫣然手中的雙劍仍在腰間斜掛著,一身緋色的侍衛服雖然利落卻更添幾分柔軟艷麗,反觀對面的步青鸞,一身巫師白袍,袍角上均是銀絲勾勒出來的聖潔金蓮,爭相綻放著襯得她更加聖潔月兌俗。

「這一次還是要逃嗎?」

玉嫣然瞥了一眼步青鸞厚重的脂粉後面掩不住的蒼白面色,以及她手上同色的絲帶,神色微變,她手中拿的竟然是水火綾!這個水火綾是傳說中的南昭巫女的神器。

然而並非每一代巫女都能得到水火綾,只有得到天神賜福的巫女才能得到水火綾,而這個東西的用處也甚是詭異,被它割傷的人如同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備受煎熬,直至傷口完全自然愈合為止。

「說不定是你逃呢?」

微粉的唇輕啟,白袍巫師如天籟般好听的聲音傳來,然而卻寒冷至極。

擂台下嘰嘰喳喳的眾人也都靜了下來,他們從未听過這麼好听的聲音,如同叮咚泉水一般低低地吟唱劃過每個人的心田,又如同久旱甘霖澆到每個人的心間。

「哼!」

玉嫣然將周身的五感封閉,臉上的肅殺之氣更重了,常年的夜行殺手生涯讓她練就了更加靈敏的五感,就在步青鸞開口的時候她就已經關閉了五感,這是南昭秘術中的媚術!

看著擂台下面的男子均漸漸露出痴迷之色,更有甚者幾乎癲狂了起來,口水都流到了下巴上,而女子也都被蠱惑覺得周身發熱。

劍出鞘了,不同于往日的殺招,今日她只需要將對方擊下擂台便可,雙劍同時從微笑說話的步青鸞激射而去,擂台下的眾人仍舊是衣服痴迷之色,甚至鮮少有人發現步青鸞手上的水火綾動了。

秋風曼舞,澀澀黃昏,白袍隨風鼓動,七彩水火綾如同絲帶一般朝玉嫣然飄了過來。

「嘶——」

尖銳的利器摩擦聲響起,玉嫣然一收手上身順勢向一旁傾斜倒下,而後腰則反手再是一劍戳了出去。

步青鸞白袍飛舞優雅地避過這一擊,口中開始了悅耳的吟唱,然而手上卻因為內力不及玉嫣然,猛然一顫。

短劍刺入白袍,未及血肉對方就一閃,詭異地避過了這一擊,回身急退,玉嫣然彎下的腰朝右邊猛地一扭,另一只手上的短劍瞬間朝她的腳尖刺下,直直的將對方的腳釘在了擂台上。

「啊!」

尖利的叫聲打斷了方才一直未停的吟唱,而擂台下的眾人也都一下子驚醒過來,全然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恍然若夢。

步青鸞手上的水火綾一抖偏了幾分卻還是纏上了玉嫣然的手腕,原以為她定然會躲閃,那樣的話水火綾多少都能傷她一下,誰料玉嫣然根本不躲,雙劍向前一推,一劍刺入對方的右胸,另一間刺入對方的月復部,水火綾也同時纏上了她的手腕,入肉三分瞬間如同烈火燃燒疼痛難耐。

「哧!哧!」兩聲,玉嫣然手中的劍更推進一步,步青鸞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的手,隨即被一腳踢下了擂台,還在震驚之中便已經輸掉了這場比武。

二樓雅間飛出另一名白袍巫師接住了被鮮血染紅的步青鸞閃身回了樓上,窗戶關閉,擂台下有些莫名的觀眾只听到仲裁身旁的小廝宣布玉面羅剎勝,便開始了下一輪比武。

玉嫣然咬著唇角躍上二樓,隨即立刻倒了下去,水火綾的傷果然磨人,不僅是受傷之處感到疼痛,而是整個人都如同深處水火之中,時而炙烤時而寒冷,整個人一下子如臨七月流火滿身大汗焦紅滿面,一下子如臨數九寒冬瑟瑟發抖純色發紫。

「不能給她運功,咱們先回家。」

鳳欒叮囑鬼影,六人直接下樓乘馬車回了後山懸崖邊上的住所。

「鳳傾準備熱水將浴桶搬到右邊的臥房中去,鳳顏將藥材搬到院中來,要快!」

急忙吩咐完院中的兩人,鳳欒直接進了自己房中將藥箱取了出來拿進右邊的臥房中,風吟笛等人也跟在他後面進了屋。

「笛子,金針封住她上身的十二處大穴,我同時施針減輕她身上的痛苦,等藥湯備好就讓她進去藥蒸。」

鬼影跟南宮墨雪以及夏侯懿站在床榻邊上有些發愣,夏侯懿伸手搭住鬼影的肩,兩人轉身出了門外,南宮墨雪也走到旁邊替鳳顏搬藥材。

明明只是一炷香的時間,門外等待著的人卻覺得似乎是過了很久,鬼影臉上都是汗水在秋日的黃昏下顯得有些突兀卻讓人動容。

「好了,鬼影記得讓她保持清醒,不能失去意識,最好是守到她身上的毒全解為止,不過也許最遲也要四個時辰。」

鳳欒臉上有些疲憊,風吟笛點點頭補充道︰「若是她昏迷就叫我們,不過嫣然這麼要強想暈過去也挺難……」

「好!」

鬼影推門進去,隨即門關上,風吟笛調皮的朝南宮墨雪一伸舌頭,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方才金針刺穴著實出了一身大汗,得好好沐浴一下。

「鳳傾備水,我要沐浴!」

鳳欒扔下這一句話便跟在風吟笛後面走了過去,前面剛要推門的風吟笛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去,隨即被身後的大手接住正欲開口已經被點了睡穴帶進屋了。

「我們也好好休息下,明日還有比武,丫頭可好?」

夏侯懿將傻笑的南宮墨雪拉了過來拖進房中關上門,長夜漫漫,今夜定然有客來訪。

「嫣兒感覺怎麼樣?」

鬼影趴在浴桶邊上跟她說著話,玉嫣然精神抖擻的看著鬼影神經兮兮地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感覺如何都有些郁悶了,真不知道這鳳神醫是怎麼想的,跟鬼影說了那些奇怪的話,這下倒是好了,鬼影守著自己眼楮珠子都不眨一下。

「鬼影你去睡會兒吧,我真的沒事了,只要呆在要桶里道明早便好了。」

玉嫣然有些乏力,自己都說了快一百遍了,鬼影還是不相信,偏生盯著自己一動也不動。

「嗯,我知道你沒事了,我守著你,嫣兒餓嗎?我給你弄點吃的去。」

鬼影突然想到雖然下午他們有不少點心,不過嫣兒向來不喜甜食,幾乎什麼都沒吃,才想到用膳這一茬。

「餓了,給我弄點粥吧,不必太麻煩。」

玉嫣然松了口氣,她周身都是冷熱交替的藥湯,身上粘著中衣著實難受,想月兌了又礙于鬼影在面前,還是將他支走才行。

「那我去廚房讓鳳顏給你做點粥和小菜,馬上就回來。」

鬼影歡喜的打開門,幾乎是一轉身便消失在了屋角,玉嫣然伸手將身上粘稠的中衣月兌了下來,正猶豫要不要將褻褲和肚兜月兌下來時,門一響鬼影已經站在她面前了。

……

「嫣兒很熱嗎?我給你月兌吧,你別動!」

鬼影一臉認真地說著,伸手便要將她撈起來,玉嫣然一瞪眼沉聲道︰「鬼影!」

「啊?」

手上的動作一滯,他額頭上有晶瑩的汗珠眼圈也有些微紅,方正的俊顏滿是焦急,又有些可*。

「不必了,給我到點溫水吧,口渴了。」

玉嫣然的聲音軟了下來,鬼影則是如同一只听話的大狗狗一般,立即轉身朝桌邊走去,拿起一個水杯倒上熱水,他伸舌頭試了試溫度,又將另一壺一早涼好的水加了一半進去,再試了下水溫給浴桶中的玉嫣然端了過去。

「慢點喝,喝完我再給你倒。」

鬼影小心地將水杯放在她唇邊,見她唇上因為冷熱交替干裂的地方心里揪了起來,伸手將她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拭干,右手喂水的動作還是一絲不苟不緊不慢。

一大杯水見底,鬼影滿意的笑了,像個孩子一般單純,又透著幾分傻氣。

「你笑什麼?」

因為藥浴中的藥力發作,玉嫣然身上的寒冷感覺減弱,而炙熱感更加強烈,中性的小臉酡紅眼梢也有些玫紅。

「嫣兒真好看!」

鬼影笑得更開心了,咧著嘴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看上去更傻了幾分。

「你也很好看!」

玉嫣然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逗笑了,回敬了他一句,沒想到這個家伙卻順桿子往上爬了。

「那嫣兒嫁給我當媳婦吧。」

「……鬼影是不是紫兒最近把你逼得太緊了……其實紫兒可以在你先嫁的,想必青影那小子已經將你父母討好的服服帖帖的了。」

玉嫣然搖了搖頭,想到青影那個有心機的家伙,沒想到他們當中最小的一個卻是最可怕的一個,這般運籌帷幄為了娶到紫兒抽謀了這麼多年,還真是有心!

「還喝嗎?我再給你倒一杯?」

鬼影垂下頭,將空杯子取回來,笑著看向她並不回答,看樣子青影那小子追到紫兒頗費了一番功夫,自己可千萬不要像他那樣啊,十年的時間自己都已經二十六了……

「嗯,再喝一杯吧,渴得厲害。」

果然,他不過是孩子心性,若是認真的還真是叫人頭疼呢!

隔壁一直貼在牆壁上的兩人正偷听的不亦說乎,南宮墨雪拿起一個玉米餅塞到夏侯懿口中,夏侯懿也將一個豆沙花酥塞到南宮墨雪口中,兩人相視一笑喝了口茉莉花茶接著偷听。

「鳳欒,你最近是不是給自己用了很多藥?有什麼不解的地方跟我說說,咱們可以相互指點一下。」

風吟笛已經無法忍受鳳欒最近神經質的表現,想到今日下午在比武之前他那般動作,臉上又添了幾分緋色。

「沒有,笛子何出此言?」

鳳欒伸手將她臉上的碎發捋到耳後,見她泛紅的耳垂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一下。

「唔!你……」

「怎麼?為何會覺得我最近給自己試藥呢?」

她的耳垂軟軟的有些厚,上面一層可*的細白絨毛像自己小時候養的叮當,柔順且溫暖。

「唔——」

風吟笛將頭一偏,躲過他的魔爪隨即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鳳欒,我餓了,你放我起來用晚膳。」

看來拐彎抹角的行不通,他根本沒有這個自覺,自己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餓了嗎?那我為喂你。」

鳳欒單手撐起身子,然而長腿還是壓在她身上,隨手將她身後的墊子又加了一個,左手執起筷子將一個軟軟的八色米糕偎進了她口中。

「好吃嗎?來點別的?玉米餅還是杜鵑花餅呢?鳳顏做的點心味道不錯。」

「……」

隔壁正在用晚膳的兩人相視一笑,隨即又喝了一口茶,悄悄地放下手中的空盤,轉身朝耳室去了。

「杜鵑花餅。」

風吟笛轉了子,腿上被他壓得有些麻了但是敢怒不敢言,誰知道他一不高興了會不會又讓自己去沐浴呢……

「嗯,杜鵑花餅和芍藥餅都吃點吧,也不會積食。」

鳳欒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夾起一塊形狀如同杜鵑花的餅遞到風吟笛面前,風吟笛閉著眼吃了,恨不能早點結束這等刑法,趕快跟著師傅回神醫谷去。

「再來一塊。」

芍藥花餅喂進嘴里,風吟笛眼皮都沒抬便吃了,索性眼楮一閉也不看他喂得是什麼,便隨便嚼了幾下咽了。

身上沉沉的感覺一輕,風吟笛眯著眼翻了個身打算睡覺,卻不想隨即身子一輕便離開了溫熱的床榻。

「吃飽了沐浴一下再睡,真是個小懶貓!」

「……鳳欒,你放我下來,我給你把脈。」

風吟笛試圖掙月兌他的懷抱反而被攬的更緊,腰上傳來的熱力讓她有些崩潰,這個家伙是要鬧那般?

「我沒病,先前內力虛耗過度如今都好了,昨日不是剛把過脈?」

鳳欒面色如常,眼眸中卻還是閃爍著七彩之色,風吟笛不敢看他的臉,垂頭盯著地上的地毯看。

「我有些不放心啊,還是再把一次脈吧。」

循循善誘的語氣,試圖緩解如今的尷尬。

「好,等沐浴完你再給我把脈吧,我也有些乏了。」

長腿邁入耳室,氤氳的水汽彌漫在空氣中,閃著幾朵小小的水花,風吟笛突然抬頭笑道︰「鳳欒你最近缺女人?」

「嗯?」

鳳欒的腳下一頓,鼻尖哼出一個字,尾音拉高,似乎有些疑惑。

「何出此言?」

「因為你總是膩著我。」

「嗯——是嗎?」

鳳欒將她放下來,轉身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耳室的門。

外間穿來鳳欒如常的聲音︰「今日看你太累了,笛子你想多了,我不缺女人。」

風吟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獨自更衣跳進了浴桶,被他壓著接近一個時辰又出了一身汗,再加上緊張不已外裳都被汗透了。

臥房中的鳳欒眸色漸漸恢復成了平日的灰色,獨自坐在古琴面前,琴聲響起悠揚婉轉。

南宮墨雪跟夏侯懿都陸續沐浴完坐在床上探討今日的刀法,很快南宮墨雪便運氣準備打通體內停滯不前的劍法,而夏侯懿則是在一旁給她護法。

夜逐漸靜了,凌霄山後山外圍的陣法動了一動之後便恢復了平靜,如同一兩只小動物闖進了陣中又逃走一般。

懸崖上青石灰岩上逆長著的片片青苔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輝,一片凌光閃過,三個身影陸續向上攀爬,如同夜空下的螞蟻,小的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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