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地下空間某條熔岩之河的旁邊,賽內爾家族的所有高手都聚集在了那里,所有人都一聲不吭,現場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宛如冰凍。
一個身材高大,頭發微微有些花白,穿著一身暗金色鎧甲的男人站在熔岩之河的旁邊,看著放在河邊的那一顆早已經流干了鮮血的腦袋,半響沒有說話。
正因為這個男人沒有說話,所有的人才感到一陣恐懼。
男人同樣長著一個看起來非常殘忍而陰鷙的鷹鉤鼻,這鷹鉤鼻和地上那顆腦袋的鼻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兩個鼻所在的腦袋,一個還活著,一個則已經死了,而死了的那個,在臨死之前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驚容,還微微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男人轉過了身,用平靜的表情看著所有賽內爾家族的那些人,「你們的腦袋還在各自的脖上,為什麼坎博的腦袋會在這里。」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個男人話語的一絲寒意,魯本幾個人不由把目光看向了斯卡拉,就在昨天,他們還在對斯卡拉代理軍團長的這個職位充滿了嫉妒和羨慕,但轉眼之間,所有人心里卻幸災樂禍起來,有的則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沒有坐在這個位置上。
面色沉重的斯卡拉從人群踏出一步,「坎博被人殺害了,行凶的地點就在坎博的營帳之,我們在昨天才發現坎博遇害,然後在這里找到了坎博的腦袋,我想,父親大人你應該有權利而且也會想看到坎博被害的樣是什麼樣的,所以我就讓他們把現場保護了起來。」
「在坎博遇害之前,大營的物資倉庫曾離奇失火,讓我們損失慘重。而在他遇害的前一天,那些賤民們一次性的逃走了數千人,在他遇害之後,經過我們認真的盤點,那些賤民們隨後又失蹤了一萬多人,所有失蹤的賤民都是堅持不吃人肉的,還有兩個奴監也失蹤了。我們已經認真的搜索了每一個地方,但沒有人知道他們躲到在哪里,是否發現了地下的密道或者是隱秘的地下空間。」
「作為代理軍團長和坎博同父異母的大哥,我會承擔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說完這些的斯卡拉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你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嗎?」柯澤冷冷的問道。
「是的!」斯卡拉有些艱澀的說道,「我只是……」
柯澤沒有說話,也不等斯卡拉說完就拳擊出。數米之外的斯卡拉悶哼一聲,胸前的盔甲粉碎,被柯澤這一拳打飛到二十米之外,然後大口大口的吐血,但仍然掙扎著慢慢站了起來,重新朝著這里走了過來。
魯本幾個人還來不及說什麼,柯澤一巴掌扇過去。幾個人的臉上就像同時被人扇一下,一個個噴出一口鮮血,同時往後飛跌而去。
倒在地上的幾個人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站起後繼續乖乖的走回原地,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柯澤用充滿寒光的眼楮盯著他們,「你們是我所有的嗣最出色的,將來繼承賽內爾家族的人,一定會是你們間的一位。我只想讓你們知道,豺狼再凶狠,也不會在一個窩里互相廝殺,賽內爾家族的未來,也不會局限在一個鐵達尼克公國,你們明白了嗎?」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柯澤閉上了眼楮。過了幾秒鐘才睜開,「把所有的賤民們叫出來,十抽一,不分老幼。砍下他們的腦袋給坎博陪葬!」
這個命令一下,就意味著起碼又是上萬的人頭落地,不過沒有人說什麼,而是立刻有人就去執行了。
柯澤的眼楮又轉到了岩漿之河邊上的那顆腦袋上,眼有著一層濃濃的陰郁,如果沒有別的原因,殺害坎博的那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把坎博的腦袋帶過來,把這顆腦袋放在這里,感覺就像是一個祭奠。
「在我離開軍團的這幾天,這里發生過什麼事?」
「坎博……坎博曾經在這里……把幾個賤民丟到了岩漿之河,而且,而且,還還把一個賤民的四肢斬斷讓魔化傀儡們吃了下去!」斯卡拉喘息著說道。
「什麼?」柯澤的眼冒出了精光,整個人身上的氣息就像要吃人一樣。
「我……我剛剛也在懷疑……或許這里已經被人族聯軍斥候的高手發現了……殺害坎博的,有可能是外面進來的人,在坎博在這里殺死那些賤民的時候,那個人族聯軍的斥候有可能就隱藏在那些賤民之,而且坎博身上的傷勢非常奇特,似乎是被一種強大的戰氣所傷……」
「聯系我們在人族聯軍的內應,如果這里真的被人發現了,我要搞清楚到底是誰發現了這里……」柯澤咬牙啟齒的說著,身上的戰氣不由自主的翻滾起來,「敢殺死我的兒,我就要把他碎尸萬段。」
……
隨後的時間,整個地下空間人頭滾滾,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彌漫開來……
……
張鐵回到了晉雲國的飛艇部隊的時間其實要晚一些,雖然昨天他已經離開了霧月之森的那個地下洞穴,但是等他回到晉雲國的飛艇部隊卻是今天。
昨天依舊大雨,在那樣的天氣,張鐵的滑翔機無法借到上升氣流,自然也無法起飛,到了今天外面的天氣晴朗了起來,張鐵隱藏滑翔機的那座山坡附近有了明顯的地形上升流,張鐵才抓住機會,在山坡上起飛,讓滑翔機重新飛上了天空。
在飛上天空數小時後,張鐵就找到了一直在某個空域徘徊的晉雲過的飛艇部隊。
看到張鐵的滑翔機重新出現在天空,整個晉雲國的飛艇部隊上許多人都歡呼了起來,這一次張鐵執行任務一下就消失了四天,實在讓人有些擔心。
張鐵找到了蘭雲曦的旗艦,在繞著旗艦飛行了兩圈,發出要降落在旗艦上的要求之後,蘭雲曦的旗艦也就隨著風向調整了飛艇的方向和速度,同時那巨大的飛艇底部就像捕魚一樣的在空灑出一個巨大的網兜。
滑翔機駕駛員們把駕駛滑翔機重新回歸飛艇的技巧用了一個非常形象的詞來形容——自投羅網。
這的確是自投羅網。再大的飛艇上也不可能擁有滑翔機降落所需要的跑道,離開飛艇的滑翔機想要回來,特別是想要在空重新回到飛艇上,就只有采取這種自投羅網的方法,在逆著風同向飛行的時候,以較小的相對速度讓飛艇釋放出來的那個充滿彈力的大網兜像捕魚一樣把自己「捕獲」之後拉扯上去。
如果滑翔機的駕駛員的技術不過關,在自投羅網的時候。經常會出現各種的事故,諸如撞到飛艇,扯壞回收網,因為滑翔機失速從空墜落等事情常有發生,能否自投羅網,也成為考驗優秀滑翔機駕駛員的一個重要的標準。
不過這對其他滑翔機駕駛員來說非常考驗技術的一件事。對張鐵來說卻像喝水一樣的簡單和輕松,幾乎沒有什麼難度。
用利索而輕柔的動作駕駛著滑翔機投入到那個網兜,那爬在網兜上執行著危險空作業的兩名飛艇上的艇員剛剛用鋼繩和掛鉤把滑翔機固定住,還不等飛艇上的人把自己拉上去,張鐵就已經從滑翔機里爬了出來,對著那兩名戴著防風鏡的艇員比了一下大拇指,然後就順著網兜主動爬了上去。
重新回到飛艇。張鐵一路暢通無阻的就直接來到了蘭雲曦所在的飛艇指揮艙。
蘭雲曦正和幾名飛艇部隊的軍官在指揮艙,圍在圖桌旁邊,看到張鐵,蘭雲曦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你回來就好!」
蘭雲曦那放松的表情讓張鐵心莫名的一暖,他也笑了笑,隨後就臉色一板,「各位,我有重要信息要向蘭將軍匯報」
听到張鐵這麼說。和蘭雲曦在一起的那幾名軍官和指揮艙的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個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指揮艙,在最後一個人離開的時候,還把指揮艙的門關了起來。
按照軍隊的保密的要求,如果是張鐵單獨向蘭雲曦匯報的重要信息,其他人是沒有資格站在一邊旁听的,在這種時候必須主動回避。
看到張鐵臉上那鄭重的神色。蘭雲曦臉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你發現了那個魔化傀儡軍團的行蹤了嗎?」
听到蘭雲曦的問題,張鐵也不說話,而是直接來到蘭雲曦的身邊,看了看圖桌上的那副地圖。用手在那副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重重點了一下。
「那個魔化傀儡軍團就在這里。」
看著張鐵手上所指的那個地點,蘭雲曦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區域,這幾天我已經派出飛艇偵察過,沒有任何的發現。」
「魔族的那個魔化傀儡軍團並不在地上,而在地下,這里有一個地下空間的入口。」
「啊,地下?」蘭雲曦的臉上出現了吃驚的神色,「他們在地下干什麼?」
張鐵用手在地圖上在那個點的南北兩面畫了兩條線,「那個魔化傀儡軍團的任務就是在地下打通一條直接越過賽爾內斯人族防線的地下通道,從這一點開始,這條通道的北方部分已經與鐵達尼克公國聯通了,南邊的部分也已經打通了幾十公里,一旦這條通道越過了人族在賽爾內斯的防線,那麼……」
剩下的話,張鐵不說蘭雲曦也明白,蘭雲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一下變得無比的凝重。
「你親自進到那條通道里偵察過了嗎?」
「是的!」張鐵隨後就把自己在那個地下空間所了解到的信息詳細的跟蘭雲曦說了一遍,當然,在張鐵說出來的那些信息,他從那個地下空間解救了兩萬多人族俘虜的事情他是不會提的,在聖戰,幾十萬人族俘虜被魔族軍團押到地下後神秘消失兩三萬人這種「小事」,根本不會有一個人有興趣去探究。
「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到聯軍指揮部匯報,晉雲國的飛艇部隊的行動計劃也要更改……」蘭雲曦斬釘截鐵的說道,說完這話,她就直接走到了一個傳音管哪里,打開傳音管對著傳音管下了一連串的命令,「我是蘭雲曦,通知所有外出的分艦隊主官,這次行動取消,讓所有飛艇部隊返航,旗艦直接飛往摩格城……」
下完了命令,蘭雲曦才重新走了過來,認真的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張鐵,微微猶豫了一下,「下次……盡量不要讓自己一個人陷入到那種危險的地方好嗎?」
張鐵的手一下打蛇隨棍上的放在了蘭雲曦的腰上,「你擔心我?」
蘭雲曦的臉色微紅,一下把頭扭了過去。
張鐵把蘭雲曦的頭又搬了過來,然後重重的就吻在蘭雲曦的雙唇上。
……
賽爾內斯戰區的戰爭還在繼續,在完成了對霧月森林的偵察任務之後,張鐵和晉雲國的飛艇部隊重新回到了水晶戰堡,所有人又有了幾天的假期。這是是像飛艇部隊這種動輒十天半月難落一次地的高強度作戰部隊的作息規律,如果沒有適當的休息,任何一支飛艇部隊在天上都很難長時間的堅持下去。
人族聯軍指揮部要怎麼對付那個躲在地下的塞內爾家族的魔化傀儡軍團,這種事情不需要張鐵操心,張鐵也操心不了,聖戰不是他一個人的,對付魔化傀儡軍團這種龐然大物和魔族針對人族聯軍的陰謀,自然有人會去傷腦筋,也自然有部隊會去針鋒相對和那個魔化傀儡軍團較量,阻止魔族的那個陰謀,對張鐵來說,在需要他拼命的時候,他只要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一個級的家伙,實在沒必要考慮太多。
這次的偵察任務,真正觸動張鐵的,是三眼會家族的瘋狂殘忍和那些普通的人族俘虜們的悲慘命運。
這樣的觸動讓張鐵更加瘋狂的抓緊時間修煉起來,想要爭取早日完成《無間鵬王經》的築基過程。
在這樣的修煉,張鐵甚至都忘記而來時間的存在,整個人開始進入到一種機械的戰斗與休息的循環之——任務——修煉——任務——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