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剛過,毓哲一行人回來了,思浩和曲威手里都捧滿了零食,毓汐似乎也收獲不少。晚餐的時候,毓汐本來說第二天就要回香港去,卻被曲婉倪攔住了。
「汐汐,你和浩軒的蜜月都還沒有過完,就因為我的事情而被迫回國了。現在既然來到這里,那就干脆我們四人一起過吧!反正時間還有,哲,你說呢?」
毓哲看了看妹妹,又看看白浩軒,還有小思浩一臉興奮的樣子,似在猶豫。
「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們。」毓汐其實也想留下,或許因為在這里,她和白浩軒才能多些親近,一回香港,他就又像個陌生人,對她總是忽冷忽熱。
「多待一個星期也可以,我們還想在泰國多玩一段時間。難道大家都在,如果就這麼走了太不值得。特別是曲威和思浩這兩個小家伙,玩在一起正合適!」曲婉倪拉著好友的手。
「那大家就一起去清邁走走吧,反正我下一步是打算帶婉婉去清邁度假,現在人多幾個也不要緊。」毓哲想了很久,也終于點頭同意妻子的建議。
毓汐見哥哥不反對,自然愉快的接受了邀請。
「在清邁要深度游,沒有十天是玩不來的。」毓哲模了模下巴,本來到泰國他是想和妻子兩人蜜月,卻沒想母親的一個活動把貪玩的人又帶了過來,如果就這樣撇下大家,又顯得不禮貌了。
「十天我是沒有問題……」毓汐說著不由看了看丈夫。
白浩軒一直很低調,就是不去工作,在家里也只是陪陪兒子。
「我可以陪去,但不保證十天都會在清邁。如果這邊有事,我還是會回來。」他已經很努力在外人面前做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只要是集體活動,他都不會拒絕。
毓哲無謂的笑笑,沒有任何意見。
只有曲嘉芮,整頓飯下來,臉色都不是太好。
飯後毓哲就說要和曲婉倪回海島的別墅收拾行李,大家約定三天後一起上清邁。曲嘉芮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撇下面子,厚臉皮的求著︰「姐姐,我和小威也想去你們那住幾天,在曼谷也玩膩了,你們那的海島雖小,但很舒服。我們的東西不多,現在就收拾和你們上路吧?」
毓哲非常不願意,但曲威听說能去海島,卻是非常興奮。
「可以坐船是不是?我想去我想去!」
思浩一听,也立即來了興致,「我也要去!爹地媽咪,我要去!」
毓汐蹲下,抓住思浩的肩膀,搖了搖頭,「但是媽咪累了,還是在這里吧?」
「不嘛,我要去婉倪媽咪那里。」思浩就是搖頭。
曲婉倪見了,也只好將思浩抱起,「那就一起跟來吧!汐汐,你和浩軒留在這,讓我帶他去。哲,你就讓他們住一天吧!」
見妻子都同意了,毓哲也沒好在反對,「那就只能住一天,明晚我讓人送你們回來。」
曲嘉芮高興的點了點頭,拉著曲威去收拾東西。
終于剩下毓汐和白浩軒兩人單獨相處,這一次,他們的身邊沒有孩子。等大家都離去之後,他們還愣在那里。最後,還是白浩軒忍不住了,「我先上去洗澡。」
偌大的雙人床,她和他雙雙躺在上面。但是,距離這樣近,心,卻離得那樣遠。
自那天後,他沒再踫她。而她,在身體上也開始排斥他了。
她甚至懷疑,這段感情,會不會因為這場婚姻而變得越來越淡。如果沒有思浩,她和他,真的不再有任何牽連。
心已經痛得麻木,可是,這個噩夢卻仍在繼續。
毓哲帶著一行人回到海島的別墅,東西剛放,就拉著曲婉倪一起洗澡。
他們的房間在二樓,浴室和臥室隔著一條小走道。曲婉倪將項鏈和戒指都摘下放在梳妝鏡前,然後替毓哲拿了干淨的睡衣,這才和他走進浴室。
水龍頭嘩啦啦的沖刷著地面,浴室的門緊閉著,卻還時不時听到兩人在里面打情罵俏的聲音。
曲嘉芮自己一個房間,曲威和思浩一起。如今夜也深了,曲嘉芮還在房里來回踱步。最終她還是鼓足勇氣,躡手躡腳的,往主臥走去。
房門沒鎖,甚至是半掩著。她看到里面沒人,卻傳來嘩嘩的水聲,她知道他們在洗澡,于是更大膽的開門進去。
鑽戒就放在鏡子面前,借著壁燈的折射它不時閃爍著光芒,于是她很快就注意到它。當即,她快速拿出手機,對著放在桌上鑽戒進行360°的全景拍攝。弄完這些,她終于微微一笑,然後悄悄溜了出去。
第二天毓哲一早就起床,並且還叫來了TIK。
思浩起得更早,和曲威兩人天沒亮就拉著曲嘉芮跑到海邊看日出,然後又趁陽光沒開始毒辣時耍了個海水。等到PAT將早餐都放上桌時,兩個孩子全身濕噠噠的回來了。
TIK禮貌的給曲婉倪行禮,又和PAT打著招呼。曲婉倪以為毓哲要帶孩子們出海,但毓哲卻搖了搖頭,「我是讓他來送你弟弟妹妹回去!」
「這麼早?」曲婉倪真沒想到。
「也順便讓TIK陪他們玩,TIK是本地人,對這里比我熟悉,找他當地陪最合適不過。等下午再送他們回曼谷。」毓哲理由幾近完美,他就是容不得有人破壞他和她的二人世界。
不過好在孩子們見到TIK的快艇後都很興奮,TIK給每個人都發了救生衣,然後說要帶他們去海島的另一邊玩海上項目。曲婉倪一開始還挺擔心的,但後來又見毓汐和白浩軒坐著另一艘快艇趕到附近,也就放了一萬個心。
「汐汐說沒見到思浩睡不著覺,所以大清早就打算過來了。」毓哲摟了摟妻子的肩膀。
快艇載著孩子們和曲嘉芮,飛一樣的疾馳去了,乘風破浪,很是刺激。送走了閑雜人等,毓哲不知從哪里也弄出一艘快艇,然後讓曲婉倪坐在身後。
「去哪?」她也有些興奮。
「開到哪里,就到哪里!」他得意的揚手,迷人的笑了一個。
曲嘉芮沒有和毓汐他們去玩,回到曼谷,她即刻撥通了那個號碼。
「再寬限我幾天,我準備好錢馬上給你。」
「最多五日!」對方狠狠的回了一句。
「2周!我直接兌現匯到你的賬上!」
「你不要耍什麼花樣!」
「我以人格做擔保,如果我敢耍花樣,我隨你們處置!你們剛剛拿了我500萬,已經把我掏得所剩無幾了,我得去籌錢!這段時間我會去清邁,等我從清邁回來,就馬上給你匯錢!」為了拖延時間,她不得不拋下狠話。
對方似乎冷笑了一下,然後終于點頭答應。
「好!就你那姿色,拿去賣也能賺好多個錢,我等著!」那人說著便掛了電話。
曲嘉芮松了口氣,收起手機即刻往街上走。前兩天她曾向毓哲的母親徐熙儷打听過曼谷附近能做首飾的地方,對比三家後,她選擇了一個信用最高的店家。
這是一個地處偏僻的工藝品制作商店,老板是個閱歷很廣的中年男人,平時最愛做名牌珠寶首飾的高仿品到市場上賣。
曲嘉芮找到了他,然後將手機里的照片遞給他看。
「我要你幫我做這款鑽戒,一定要像,就連重量都必須一樣。詳細資料我已經給你準備好,我給你長達10天的時間制作,10天後我親自來取!酬金,是10萬美金!」曲嘉芮說著,把包里的錢拿了出來,「這里是5萬,成後交齊余款。」
難得有這麼大的生意上門,老板自然不會錯過。
「但是,你必須替我保密,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要是有誰來問,你都必須守口如瓶!」
老板點頭。
曲嘉芮交出了她印好的泰文資料,再將手機里的相片傳入電腦。弄完這些,她再給了1000泰銖的小費,這才安心坐車離去。
很快,就到約定去清邁的日子。
一大早,毓哲和曲婉倪背著包包就上了曼谷,毓汐一家人也收拾好東西,就等著曲嘉芮和曲威了。
徐熙儷再三叮囑大家小心,「如果你們要去叢林徒步的話,里面毒蟲很多,盡量不要往深處走。」
「放心,我們有當地的向導帶隊,不會有事。」毓哲安慰著母親。
從曼谷飛清邁的飛機每天都有10班以上,時間70分鐘。到達目的地後,他們先下榻酒店。
清邁的酒店從普通到奢華、白菜價到天價的什麼都有。毓哲不是個省油的燈,給大家安排的酒店,是躋身世界10大奢華酒店之一的文華東方。
一來到這,曲婉倪已經覺得光是10天都玩不夠了。
「這里簡直就是泰國的皇宮!這麼大,一天都走不完!」
大家也非常贊同,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酒店,而是一個特別復雜的龐大迷宮!這里的建築各式各樣,歐式、中式、日式……應有盡有!看得讓人眼花繚亂,就連空氣,也都充滿著檀香的味道。怪不得總听人說,清邁就是一個適合度假的地方。隨到一處,只要你稍作停留,就會發現它的魅力。
「別心動了,來這里我們就住三天,我給大家訂了三種不同風格的房間,所以大家距離可能會比較遠。不過這里會提供免費的電瓶車,也有馬車和單車,交通工具任你選。」毓哲說著,將房卡分給大家。
「今天自由行,祝大家玩得愉快。」他煞有介事的笑笑,望著愛妻,似乎心中早有打算。
這里地方真的太大,雖然大家只是被分在不同房間,但每一個房間都相聚甚遠,幾乎要靠交通工具才能去探視彼此。
曲婉倪終于來到屬于他們的房間,徹徹底底被此情此景愣住了。這套200平米的大型柚木套房不但設有可俯瞰稻田的私人游泳池,還有寬敞的室外甲板、按摩休息室和蒸汽淋浴室。
「早知道你這麼喜歡這里,我一開始就該在這里租下一套。」毓哲輕摟著她。
「不過這太花錢了,能奢侈幾日已經足夠。」她將頭靠在他肩上,小手摟著他的腰身。
他抬起她的下巴,送上一記香吻。
「嗯,這回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而且他們也不會找到我們,就是服務員也經常迷路呢!」
他邊吻著,邊解開她的衣領。指尖觸踫到她的肌膚,滑滑的,軟軟的,他很貪戀。他一把將她抱到浴室,打開噴頭,讓水花從頂端撒下。
「我幫你洗澡……」說話間,他已經把她月兌得精光。
浴室里彌漫的氣氛旖旎,霧氣繚繞,惘若置身仙境,春光乍現。
「等你有了孩子以後,他們長大了,我們就再來這里度假。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寶貝,我會讓他們過上公主王子的生活。」
毓哲這句不經意的期盼,卻像是一根魚刺戳到她的心里,有一些隱隱的疼。
「哲,下次做的時候,你能不能……不戴套?」她不想等太久,她只想盡快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孕育的能力。
毓哲表情一陣驚詫,「你身體剛好,還是听醫生的話,暫時不要受孕。我剛剛只是說以後,沒讓你馬上懷啊!」
她一臉受挫,從浴缸中起身,穿衣回房。
吃完晚餐,毓哲帶曲婉倪上了酒店內的一間特色酒吧。這里人聲鼎沸,幾乎是全酒店最熱鬧的地方。曲婉倪為了給毓哲助興,主動要求上台獻唱。
「你有沒有感覺到,到哪里都有人注視著你。每一天都放你在心上,想放很久。假如能靠近你,要告訴你我的心想著你。凝視我的雙眸,就會明白,我是多麼愛你……」
這是一首節奏清新的小情歌,也是曲婉倪唯一會唱的最簡單的泰文歌。在這之前,她也從沒有大膽到敢在眾人面前握麥清唱。而當她唱完一曲,正要下台時,卻被起哄的「姐姐」們擁得月兌不開身,正發愁時,毓哲高大的身影將她從人群中抱起,並在一片驚嘩聲中,吻住了她的嬌艷紅唇。
同樣在這個酒吧,和沸騰的人們截然相反的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獨自喝酒的某人。他的雙眸,自曲婉倪上台後就沒有停止過光芒。從她開口到結束,他的目光都沒離開過她一分一秒。她的舉手投足,她的音容笑貌,全都印在他眼,烙在他心。直到她身邊的男人抱著她離開,他才發覺自己心中的痛,愈來愈深!
他不由得雙拳緊握,就連杯中的酒,都在顫抖!
他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為什麼,當他決定抽身離開,不再回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硬是一紙文件就將他輕易召回?瞬間,他成了全世界最可悲的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明明可以距離很近,卻只能看,不能踫!他已經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他們,或許再也不可能了!但越是得不到,就越刺激了他最原始的**!
要怪,就怪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啪」的一聲,他手中的酒杯碎了,酒滲著血液濺了出來,弄髒了吧台。
「客人,您沒事吧?」服務生听到聲音,擔心的問。
「沒事。」他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手帕,包扎了手,然後掏出一疊小費,起身離去。
第二天,同樣是燈火闌珊的時候,酒吧里又是夜夜笙歌。
手傷的男人依然前來,還是坐在那個位置,點的也是同樣的威士忌,但是今晚,他想看到的那個女人沒來。
他一直喝到醉意惺忪,這才起身走回自己的客房。
今晚,思浩禁不住曲威的唆使,跑到豪華別墅區和曲嘉芮他們一起住了。毓汐一個人躺在偌大的床上,剛要閉眼,就听到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
白浩軒一身酒氣的回來,房里只有大廳還亮著燈。他關上門,隨便找了間浴室打開水閥。洗完澡出來,頭腦似乎清醒了些。看看表,凌晨一點。他又開始翻冰箱,把里面的啤酒拿出來繼續喝。
可是,他剛喝不到兩口,廳里的燈瞬間滅了。
「每天都去混這麼晚,如果你真的不想見到我,大可不必回來,我不會和我哥說的。」毓汐的口氣听起來並不太好。
白浩軒放下酒杯,沒有出聲。
「你的演技再好,也總有累的時候,休息下吧!這里沒有哥哥和婉倪,不會有人發現你和平時有什麼不同。」毓汐說完,將他擺在桌上的酒瓶收了回去。
白浩軒還是一句不吭,猶豫片刻,他最終站起,繼而開門出去。
「砰」的一聲門響,毓汐也順勢跌坐在地,手捂著臉,淚不住流。
是她太傻,在知道他對自己依然沒有愛意的時候,就該放手。可是,哪怕多在他身邊待一天都好,哪怕他眼中無她,但她至少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愛情,本來就沒有對錯。我們愛上誰,就是誰的了。
白浩軒再次回到了酒吧,剛要點酒,面前就遞來一杯橙汁。
「喝太多傷身啊!」
他抬頭,看到原來是曲嘉芮。
「這麼晚,你也不回去?」他接過,然後喝了一口。
「曲威和思浩在房里玩電動游戲瘋了,把我這姐姐趕出來呢。」曲嘉芮要來一杯女乃茶,在他身邊坐下。
他們互敬一杯,白浩軒點來一盤花生米,放在兩人面前。
「看來你經常來啊,是不是有什麼特別服務?我今天才發現這家酒吧呢!」曲嘉芮打趣著說。
白浩軒牽起一側嘴角冷笑,將果汁一飲而盡。
她似乎有些神秘,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你知道我今晚在這踫到誰了?」
「誰?」
她手指一抬,方向對準了舞台上正在演唱的女人。長發筆直,皮膚如瓷,樣貌嫵媚,聲音甜美,活月兌月兌一個仙女下凡。就連白浩軒,看了一眼也有些恍惚。
「她,是我和哲哥哥在倫敦時認識的朋友,也是劍橋畢業,香港人。不過這些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她的樣貌,和曲婉倪有幾分相似,就連聲音都很像。在倫敦的時候,她是唯一和哲哥哥走得最近的女人,也是他最喜歡的女性朋友。當時因為這事,我還和哲哥哥鬧過,也和那女人沖突過。不過當年是情敵,現在卻同是天涯淪落人。沒想到,今天居然讓我在這里踫到她!」
白浩軒眉頭一皺,「你想怎麼樣……」
「我知道自己和哲哥哥是不可能了,但是,不代表別人就不可能!」曲嘉芮似乎信心十足,烏黑的眸子眯成了線。
台上的女人唱完一曲,放下話筒走了下來。曲嘉芮朝她招一招手,她很快發現了他們。但她的目光似乎不是特別友善,看到曲嘉芮的時候眉頭輕輕一皺,可還是往他們走了過來。
「我沒看錯吧,曲嘉芮,你怎麼會在這里出現?」女人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
曲嘉芮反駁到︰「世界很小嘛,在這都能踫到。我有點懷疑你是故意出現的。」
女人只是笑,沒有回答。
「你知道毓哲會來,所以才來的對不對?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對他死心。」曲嘉芮似乎總喜歡煽風點火。
女人瞥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她身旁的男人,目光帶著疑問。
「這位是白浩軒,也是香港人,美國留過學,目前是毓哲妹妹的丈夫。」曲嘉芮向她介紹著,而白浩軒卻懶懶的,眼皮都沒抬起。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吸引著女人的注意。女人驚訝的視線在他身上打量了好一會,面前這個男人白衣楚楚,眉目俊秀,長得真的很好看。可當她听說他已經是毓哲妹妹的丈夫時,心里忽有一絲失落。看來優秀的男人,總是輪不到她遇到啊!
「毓哲的妹妹,是叫……毓汐?」印象中,她似乎曾听毓哲這麼說過。
曲嘉芮點點頭,「沒錯。」
她友好的朝白浩軒伸出手,「你好!第一次見面!」
見有人朝自己打招呼,白浩軒也抬起了手,「你好!」
她笑了笑,然後和他相握。他的手那樣寬厚,而且感覺很是溫暖。她總覺得,這只手和毓哲的頗有相似,如果他也是一名商人,那麼或許,有一天他也能成為商場上翻雲覆雨的男人。
「我叫宋詩音。」她介紹著自己。
白浩軒點點頭,抽回自己的手偶,又繼續喝酒。
「白先生沒有帶家人來嗎?」宋詩音主動和他攀談,雖然他已經結婚,但不妨礙她目前對他的好感。如果可以,她倒是寧願和他成為朋友。
「他啊,有家等于沒家!」沒等白浩軒開口,曲嘉芮已經替他回答。
白浩軒一聲冷笑,隨手拿了瓶放在轉台的白蘭地,打開瓶蓋直接灌下。
「白先生?」宋詩音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這整瓶白蘭地下去,不暈才怪!
「別管他,我剛剛也勸過了,但既然他想喝,我們也阻止不了。」曲嘉芮見慣不怪。
「白先生還是不要喝太多酒,就是醉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宋詩音似乎完全無視曲嘉芮,好心伸出手欲要阻止白浩軒繼續灌酒。
曲嘉芮有些微怒,她已經這麼放下面子肯去和這昔日情敵攀談了,而這女人卻不怎麼領情!
好在白浩軒並沒有將整瓶喝完,喝了一半後就放在桌上,掏出幾張錢就走了。
或許是酒力的作用,他走幾步就跌一下,搖搖晃晃的。
「曲嘉芮,你還是送送他吧,我看他這樣不是太好。」此刻宋詩音終于把曲嘉芮放在眼里了。
「你送吧!我可要回自己的房間了。要不末班車都錯過了呢,這地方太大,一個人走路多不安全!」曲嘉芮堵著氣,拿起包包自己先跑了。
宋詩音嘆一口氣,卻依然坐在位置上。
白浩軒走了幾步,再次跌了個踉蹌,雙手撐在地上。宋詩音見狀急忙上前攙扶。
「看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棟啊?」她本不想多事,但又不忍看到同胞如此狼狽。
他斜瞄她一眼,闌珊的燈光中,這面孔好是熟悉。
「婉婉……」他突然伸出手,在她臉頰上輕撫。
她突然臉紅,剛想將他推開,他卻趁她不備,捧著她的臉狂吻。
她一時無法反抗,他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幾乎就要暈厥……
第二天清晨,當窗外傳來鳥鳴,陽光照到床單上時,白浩軒醒了。
一睜眼,發現四周如此陌生,根本不是他住的別墅,潔白的床單,潔白的窗簾,潔白的家具……這是……
身邊似乎有人在呼吸,起伏的被子就在他身側。他僵硬的轉頭,在看清身旁的人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是你?」他大叫著,面色蒼白,以至于把她驚醒。
她揉著睡眼,然後慢慢撐開眼皮。
「浩軒?」她莫名的看著他,在意識到他們昨晚發生的事後,臉上猛地一陣紅。
白浩軒急忙穿好衣服,然後翻箱倒櫃的在找東西。
「你找什麼?」宋詩音也將衣服穿好,赤腳下床。
「避孕藥!這里沒放避孕藥?你自己有沒有?」他有些焦急,想起這一刻就曾在多年前也發生過,同樣在泰國,卻只是換了個地方,他就氣憤!為什麼,第二次了,他還是分不清身邊的女人?
「我沒事帶這種藥干什麼?」她疑惑,「你放心,我這個時候是安全期,應該不會有事。我也不想自己一次就中招,回去我會補吃。」
他似乎松了口氣,然後急忙走到門前。
「昨天晚上是我酒後糊涂,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說完,他從錢包里掏出幾張大鈔,放在桌上,然後伸手旋開房門,正欲要走。
「你等一等!」宋詩音突然喊。
他站住,「不夠?」
宋詩音反倒有些惱怒,指著他,把桌上的錢拿起拋到地上,「你當我是出來賣的?」
白浩軒臉色一變,不禁也來了脾氣。
「昨晚是我醉了,可你還是清醒的!你不阻止我,反而還和我上,我都以為你真是賣的了!」
「你又知道我沒反抗嗎?你昨晚拉著我就狂吻,還喊著別人的名字!我一推你你就更加大力道,你發起瘋來,知道自己和禽獸有什麼區別?你就這樣把我當成了別人!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被她這麼一控訴,白浩軒瞬間火氣滅了。
「對不起!」他只好道歉,但還是繼續從錢包里取了幾張千元港幣,「我再加點,你看夠不夠?以後,我們見面就當做不認識!」
他把錢交到她手上,留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走。
「啊!」宋詩音憤怒的再次將錢扔在他身後,大叫著,直想抓狂!這個男人就這麼絕情?她真的好氣憤!很想沖上去抓住他,但跑了幾步,卻又停下。
遠遠的,她看到毓哲挽著自己的妻子就在岔道散步,她不想被他們發現,然後轉身躲進了矮樹叢中。
這麼久了,她再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澎湃。只是可惜,他身邊是真的有人了。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聲招呼,但最終還是選擇轉身離開。白浩軒早已走遠,那個吃完就變臉的男人,遇到他,就當是被狗咬吧!
毓汐躺在沙發上,不知究竟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就听見開門的聲音。白浩軒有些跌跌撞撞的回來,似乎是又去喝酒了,滿身都是燻人的酒氣。他進屋,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瞄準浴室的方向,一步一晃的走了過去。
除了酒味,她還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飄香,那似乎不是屬于男人該有的味道,倒似乎是個女人的。想到這,她心里更是一涼!
白浩軒似乎洗了很久,直到他再次出來,毓汐卻還是坐在沙發上。
「昨晚花了多少錢?」她撇著嘴,冷冷的笑。
他皺眉,剛剛餛炖的腦子似乎清醒了點。
「你能不能總是擺著這樣的臉?你看人家婉倪對毓哲,從來都是溫暖如陽光的笑臉……」那也是他懷念至深的微笑,可惜,如今已不屬于他。
毓汐氣憤了,站起來,將抱枕狠狠的砸向他,「既然你對她那麼難忘,為什麼還要娶我!為什麼!你去把她搶回來啊!你去啊!你去和我哥哥爭啊!你憑什麼?你一直以來都比我哥差很多,是很多,你明白嗎?你的家世有他好嗎?有我好嗎?你的公司,什麼白帆,是帆船的帆,還是翻船的翻?當初你在美國拉斯維加斯,瞞著你父母和同伙開的賭場被人燒了,你的同伴攜款潛逃不歸的時候,又是誰給你匯去的一筆巨資來緩解危機?是我哥!他有要你還過錢嗎?」
「夠了!」白浩軒這次是真的生氣,「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是格瑞,怎麼樣?你還有什麼事我不可以知道?你開的公司在海上做運輸,你在泰國有船廠,你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也有船隊,你好偉大啊,居然短短三年事業就發展得如此迅速!不愧是一匹月兌韁的黑馬!可是這些,你讓我知道了嗎?每當別人問我我丈夫是做什麼的時候,我都啞口無言!」毓汐說著很是激動,結婚才多久,她一分幸福也沒享過,就這樣被他打入冷宮!她真的,忍了他好久!她以為他只要還能盡到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她吃點苦就算了,可是今天呢?她聞到了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那是她婚後最受不了的!
「毓汐,你別以為,你哥這麼做是在幫我!他用1000萬美金牽制我,甚至牽制了我的家人!就是為了不讓我回來把婉倪從他身邊搶走!可是你呢,你才是絕頂聰明!生下我的孩子然後讓毓哲把我叫回來和你結婚!原來,最安全的距離,也是最近的距離!你讓我如願天天看到了婉倪,卻讓我背上道德的束縛,讓我這輩子和她永遠沒有可能!你好啊,你的目的達到了!我被你用婚姻牢牢綁住,你讓我負的責任,我都做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綁住了我的人,是不是連工作都要綁住?還是毓哲讓你進我的公司,然後刺探我究竟發展到何種程度?害怕我反咬他是嗎?害怕我有一天和毓皇匹敵,取代他的位置是嗎?你們兄妹倆,真是可怕得讓人難以相信!就一定要無孔不入的滲透到別人的生活圈里,套死他,不讓他發展是嗎?」白浩軒一字一句,不但將所有的錯誤歸結到她的身上,還把所有可能的嚴重後果,都舉一反三的吼了出來。听到這,毓汐的心大大受傷!
「你走!你走!我不想見你!」毓汐瘋了一般,再次舉起另一個抱枕砸向他。他一個疾閃,躲過了她扔來的東西,轉身快步沖出房門。
「砰」的一聲,他又離開了。
毓汐突然止了淚水,可卻突然雙腿一軟,癱坐到地上!
嫁給他,如今真真正正是體會到了,什麼是痛不欲生!
白浩軒從房里出來,沒處可去,就是四周景色多麼迷人,他也無心欣賞。于是不得已,他的腳步又往酒吧邁去。
上午的人非常少,他一下子要了一打酒水,然後猛喝。可惜酒瓶每一個都太小,他沒喝多久,就又空了。
「再來!」他吼著。
「可是先生,您已經喝很多了……」酒保似乎不太願意再給。
白浩軒掏出一疊現金,「給不給?」
酒保搖了搖頭,「如果先生因為喝醉而發生什麼意外,我們可負擔不起,如果先生真的要喝,可以到外面去喝。」
白浩軒「呸」了一聲,然後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外面走去。
曲婉倪今天上午剛去練了一節瑜伽課,吃完課堂附贈的自助早餐,回來的時候,正巧踫到從酒吧出來的白浩軒。
似乎是酒真的喝多了,白浩軒的胃一下子翻滾起來,然後他撫在路燈下,吐了少許。
「浩軒?你怎麼了?」曲婉倪快步上前,見他不適,忙給他拍背。
「婉倪?」他有些微微發愣,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遇見她。
「這一大早的,你怎麼從酒吧出來呢?和汐汐吵架了?」她給他遞去一張紙巾。
白浩軒抹了把嘴,然後撐著燈桿站起。
曲婉倪一直看著他,似乎是擔心他再吐,又抽了幾張紙巾遞去。
「你和汐汐,都有思浩了,兩個人就是有什麼不滿,不要在孩子面前發飆就好。而且你也多讓讓她啊,畢竟她是愛著你的……」
她的聲音如今和他是那麼接近,他不知她有多久沒有和他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此時他的心,不知為何又劇烈的跳動起來。
「婉倪,你和毓哲在一起,真的,開心嗎?」他突然問,聲音沙啞。
曲婉倪愣了一會,然後笑了。
「當然開心,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怎能不開心呢?」
這句話恰恰說中了他的痛處,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他不由側臉向她,目光閃動。
「我不愛毓汐,或許以前曾經有過想法,但自從遇見了你,我真的……」他似乎還想說更多,但她又再次將他的話語打斷。
「你的妻子是她,所以浩軒,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必須要對她負責你明白嗎?汐汐是個很好的姑娘,慢慢的,你會知道她的好。」這句話說得其實連她都覺得牽強,如果你會愛上一個人,在認識後不久,就應該愛上了。如果這麼多年都還不愛,那就不會有愛上的可能。只是,她除了這麼安慰,還能說什麼呢?
白浩軒果然沉默,只是靜靜的觀察著她。
她穿著一身短袖運動衫,扎起了馬尾,一副青春活力的樣子,像極了當初他剛認識她的樣子。那瞬間記憶猶如排山倒海般卷土重來,他好懷念他剛認識她的時候,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還有每一個微笑。
她被他看得尷尬,忙低著頭,然後轉身欲走。
「你還是快回去吧,不要讓汐汐等你太久。如果思浩從嘉芮那邊回來的話,看不到你,不怕他不開心嗎?」她說著心中微微嘆氣,然後邁步離開。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橫伸出手,在她剛離開自己半步之遙的時候,快速截住了她。她一陣驚呼,還沒來得及喊叫,就已經被他堵住口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