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語挑了挑眉,也閑閑地笑了笑,道︰「我也知道我遲早會累,所以我絕不會愚蠢到一直跟你這樣耗著。」
「至于有什麼打算,其實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只要你同意我說的事情,那最後,我不但心甘情願將自己這個人交給你;也會將藏銀票的地點告訴你。讓你人財兩得,怎麼樣?」
听到得財又得人,那男人立時來了興致,連忙問道︰「哦,你有什麼好主意,先說來听听?」
「在說出這個主意之前,我有一個條件!」東方語懶洋洋看著他,隨即將目光轉向一臉冰冷的夏雪,「你先將她身上的穴道解開。我相信以你的武功,就是解開她的穴道,以她會的那三兩下花拳繡腿,也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你自己是個習武之人,應該最清楚,長時間封住一個人的穴道,強行阻礙體內血氣運行的話,會對一個人的身體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她說得很快,語氣亦再平常不過,似乎她現在跟男人就是在和平聊天一樣。絲毫不會讓人生出不快的情緒。
那男人凝定她明光熠熠的雙眸,沉吟了一下,居然同意了她的要求,「你倒是很有見識,也對這個丫頭不錯;這種時候,還先擔憂著她以後,不過,就像你說的,我的確不懼她這點功夫,再說,在我這個銅牆鐵壁的地方,就是讓你們逃,你們也不知逃往哪去!」
東方語看著他隔空飛快揮動著手指,然後夏雪那略帶難受的神色便緩了下來。
「夏雪,怎麼樣?現在穴道解開了嗎?」
夏雪點了點頭,正想再說什麼。
東方語立即搖頭,道︰「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一會。」
「看來閣下還是個匪中君子!」東方語毫不吝嗇她的贊美,不過她這個詞……。
那男人微愕了一下,沉而嘶沙的聲音立即爆出十分高興的大笑聲來。
「匪中君子!這個詞不錯,我喜歡!哈哈……,我發覺我對你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既然你覺得我還算個君子的話,那現在你可以放下匕首,好好的跟我談一談了吧。」男人掩去眼底的凶殘之色,不過那他瞟視少女中那眼神的邪蕩之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收斂不了的。「你看,你提的條件我也做到了。」
「談,可以!」東方語微微笑著,語氣一貫的漫不經心,「匕首,還得拿著,我雖然很願意相信閣下,但你縱是君子,充其量也不過是匪中君子而已!這個範圍的限定,讓我不敢掉以輕心。」
那男人對她的堅持似乎也不那麼介意,只是哈哈笑著,又道︰「好,你喜歡拿著就拿著吧。」
「說吧,你有什麼好主意?」
東方語瞟了一眼房頂上的氣窗,涼涼道︰「你先讓外面的人離開這個房子三丈以外,我才能跟你談這事。」
「怎麼?你的主意還不能讓別人知道?」男人隨著她的視線往氣窗瞟了瞟。
東方語傲然揚眉,笑意晏晏道︰「當然,我要說的可是事關機密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男人露出了然的眼神,隨即把手對著氣窗的方向晃了晃;一會之後,在氣窗晃動的人影便不見了。
東方語往上面望了望,又听了一會,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悠悠道︰「現在,可以好好說說我的主意了。」
「嗯,我們今天會被閣下關在這,我想一定跟剛才躲在氣窗外偷听那個人月兌不了關系吧!」
她語氣雖然是詢問式的,但微眯起來的明亮眼眸,卻明顯露出肯定的神色。
那男人轉了轉隱于黑衣罩下的眼楮,訝然道︰「看來你倒是個心肝玲瓏的人。」
這就是承認東方語說的不錯了。
「她雖然跟閣下達成了某種交易,不過因為想要親眼看著我的下場,這才一直逗留在此,對吧?」
那藏頭露尾的男人再度驚訝于她的準確推斷。
東方語輕輕嗤笑了一下,眨了眨眼楮,露出一絲神秘的神色,又道︰「現在,我可以明確告訴閣下,其實那個人真正的身份……」
她目光微微轉了轉,看著男人表現出極濃興趣的樣子,有意頓了一下,才晏晏笑道︰「是一名宮妃!我因著某些原因得罪了她,她便想著法子要毀了我,還要親眼看著我被毀了才甘心。」
「至于我和她之間的仇怨,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東方語勾唇冷冷清清地笑了笑,媚色流漾里,悄然綻放著驚艷魅惑的絕世風華,她看了看那個窺不見表情的男人,又道︰「反正我想,你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我不說也罷。」
「閣下試過很多類型女人的味道,但我想——你一定還沒嘗過將皇帝的女人壓在身下是什麼感覺吧?」她懶懶勾唇,嫵媚驚艷的眼神,流蕩著明華絕麗的亮,「現在可有個難得的機會喲!」
男人眯起不時泛濺著邪蕩顏色的眼楮,意味不明道︰「你唆使我上她,是想利用我報復她?」
東方語涼涼一笑,迎上他凶殘而透著懷疑的眼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慢吞吞道︰「對,我就是利用你報復她!她既然不讓我好過,我為什麼要讓她快活?」
「怎麼樣?難道你不動心?難道你還打算放她活著離開這里?難道你篤定她離開之後,不會在某一日將你這個逍遙窟給抖出去?」
少女笑靨如花,眼眸顧盼生輝,微啟紅唇透著某種誘惑的氣息,悠然道︰「這可是你好我好的事;你替我報復了她,那我馬上就將十萬兩銀票的下落告訴你,當然,到時你能得到的,還包括我這個心甘情願侍候你的人。」
男人眯起不時泛濺著放蕩混著濃濃**的眼楮,定定盯著少女笑意嫣然的臉,沉吟了起來。
誠如她所說,他嘗過的女人多不勝數,但皇帝的女人——他的確還沒試過。
當然,以往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大多數是帶著恐懼與害怕,哭哭啼啼跟他上的床。
記憶中,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心甘情願臣服在他胯下,尤其沒有人能像她一樣,面對他的時候,還能雲淡風輕微微笑著,毫不懼怕他,更不因為被關在這而感到絕望害怕;她竟然一邊拿自己的性命作要脅,一邊笑眯眯跟他談條件。
這個女人,實在是有趣!
讓一個這麼有趣的女人心甘情願臣服在胯下,那該帶給一個男人多大的成就感!
男人越想越興奮;一雙邪蕩凶殘的眼楮不時瞄著少女絕艷的容顏,那眼神赤果果的**邪蕩之色便越發的濃了起來……,幾乎恨不得立時就讓她輾轉承歡胯下。
東方語瞥見他**上腦的眼神,忍不住垂下眼眸,暗自恨恨地咬了咬牙,但面上仍舊一副雲淡風輕,萬事不在心的樣子。
半晌,男人嘿嘿得意地笑了起來,「好,你出的主意還真是好極了。」
「那個皇帝的女人,在她執意要留在這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她的下場。」
「我可以幫你解決她;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男人眯著凶殘透著陰猩味的眼楮,狂戾里帶出一片邪蕩的目光,「你得在現場觀摩學習,以便你日後更好地服侍我。」
聞言,東方語心下禁不住涌出一陣惡寒。
這個**上腦的惡僧,居然要求她現場觀看活,好為她日後侍候他積累經驗!
丫丫的,這理由冠冕堂皇得令人惡心!還惡心得可以將三日前吃的食物都吐出來。
不過,關于實地現場觀摩活的事,就算這個色僧不提出來,她也得想辦法讓他帶她去;畢竟,離開這個堅固封閉的空間,她才有機會了解這里的環境。
東方語忍下心底惡寒,將頭一昂,露出皮笑肉不笑式的假笑,甜甜道︰「好,我答應你,反正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觀看真人版的;這種事當然事先積累點經驗比較好!」
若非胭脂與夏雪熟知她的為人;差點要以為眼前少女所極力表現出來惡毒放蕩的模樣,就是她原本的樣子。
她那笑容那聲音那眼神,實在太容易誤導別人想入非非了。
那藏頭露尾的男人看見她這般模樣,當下高興極了。
「你在這等著,我馬上去安排。」男人說完這句,匆匆轉身走了出去。
胭脂立即抓緊機會,緊張道︰「小姐,你千萬別為了我們而屈服于他……我們寧願死,也不願意小姐你受辱;更何況,就算小姐你願意犧牲自己忍辱負重,他們這些惡棍也不會放過我和夏雪的;頂多大不了一死而已;總之,奴婢是絕對不會任人凌辱的。」
東方語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除了輕輕搖了一下頭,並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轉向夏雪。
夏雪剛才一直便在思忖東方語的用意,此刻對上她期待的眼神,立時低聲道︰「語姑娘,我明白你的苦心,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期望的。」
東方語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來不及再說什麼,那個藏頭露尾的男人又回來了。
「現在,你可以隨我出去了。」那惡僧充滿色邪念欲的眼楮往夏雪與胭脂臉上瞟了瞟,「不過,她們倆可得好好留在這里。」
「她們留在這里可以,不過,我出去的時候,你可不能讓人進來動她們。」東方語輕以淡淡微笑著,明亮眼眸忽地泛出一抹決絕的堅定,「你知道,假如趁著我出去的時候,讓人對她們動歹念,那到時你將什麼也得不到。」
「行了,我不讓人趁機打她們主意得了吧。」色僧語氣透出一絲不耐,沉著眼掠了東方語一眼,「你快跟我走吧。」
東方語朝夏雪點了點頭,道︰「胭脂,听夏雪的話,在這乖乖待著等我回來。」
她說畢,立時跟著**滿眼的惡僧走了出去。
一走出那間空蕩蕩的屋子,便是昏暗的甬道,根本無法窺見外面一絲情形,就連她們眼下所處的地方是白晝還是黑夜都不知道。
東方語心下略略沉了沉,跟著那惡僧的腳步,一路前行,不過漸行過程中,她發覺腳下的甬道正在漸漸呈上升的趨勢,好像是爬山城的樣子;只走了一會,那惡僧在一處忽然停了下來,向她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在這個位置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舉一動。」
東方語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原來又是一個不大的氣窗,她走近氣窗往下望,這才知道下面的房間別有洞天。
那是一間同樣很空曠的房子,但與她之前所待過那間不一樣的地方是,這個房間里面在地上鋪著一層軟墊,上面還散落放著幾床被褥,除此之外,倒沒有其他什麼物件。
這時候,里面已經有五六個用黑衣肥大衣罩住全身的男人走了進去,而在他們中間,正圍著一個驚恐閃躲尖叫不斷的女人,不住地發出令人惡心的浪蕩邪笑聲。
東方語有些意外地看著旁邊的惡僧,道︰「你不親自去嘗一嘗那個皇帝的女人?」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想要親自上陣,好好表演一番給她看呢。
「皇帝的女人——這個定語雖然不錯!」男人一開口,他那沉中透著嘶沙的聲音便讓東方語心下莫名的覺得一緊,「但是,你不是看穿我了,我可是個要求完美的人;她的臉讓人倒胃口得很。」
東方語聞言愕了一下,他該不會一直在這看著她,強逼她看里面那幾男一女的表演吧?
「怎麼?看不下去?開始同情她?狠不起心腸?」男人懷疑的眼神透著暴戾,斜斜盯著她沉吟的神色。
東方語察覺到他的懷疑,立即收斂了心神,不帶任何感情道︰「害人者,人恆害之;這就是害人終害己最應得的下場,我對她沒什麼可同情的。」
男人嘿嘿地笑了笑,兩眼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開始扭頭望向下面的房間。
因為這時,那些套著肥大黑罩衣的男人們開始一個個月兌衣赤身,嘿嘿蕩笑著,往那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當成玩弄獵物的女人撲去。
由于光線實在太暗,即便那些男人全摘除了黑色罩衣,東方語仍沒有辦法看清他們的長相,只勉強可以看到他們每人頭頂都是光禿禿的,還可以隱約看到,他們那光得沒有一根毛的腦瓜上,全都燙著戒疤。
東方語心下凜了凜,一股涼意驀地蔓延全身。這些人果然全都是和尚。
「不……求求你們,別這樣對我,我可以給你們銀子,給你們很多很多的銀子,只要你們放過我……」
下面女人驚恐萬狀的哭喊聲自氣窗幽幽飄了出來。
「我們要銀子,但我們更需要女人!尤其是像你這麼年輕細皮女敕肉的女人!」和尚們哈哈蕩笑著,很快扒光了那個女人的衣服。
有人如饑似渴捉住了女人光滑的手,有人急色地模上女人的胸;有人開始強行瓣開女人的大腿……。
東方語閉了閉眼楮,這種情景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即使她心里怎麼恨下面那個女人,但同樣身為女性,在親眼看到這種情況,一個女人被數個男人齊齊強暴的事情,她心里還是忍不住冒出颼颼寒意。
但她可以閉上眼楮強逼自己不看,卻沒法捂上耳朵,不去听下面混著男人放蕩得意與女人痛苦絕望的聲音。
她的臉色在這種聲音的折磨下,漸漸白了下去。
而站在她旁邊的那個兩眼閃爍著**蕩光的惡僧,看見下面的情景,不但覺得感官刺激,還十分津津有味地點頭品足,不時發出陣陣急促的喘息聲。
看樣子,他倒是很想加入他們的戰場。不過基于某種怪癖,才忍住沒有奔下去,壓在那女人身上一逞獸欲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下面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終于漸漸低歇了。
那個惡僧發出一聲意猶未盡的喟嘆聲之後,看了看眼眸低垂的少女,聲音透著赤果果的**邪蕩,道︰「嘿嘿,現在你的仇我也替你報了,接下來,就該我好好服侍我了。」
東方語強逼自己露出一貫雲淡風輕的笑容,道︰「好,既然你做到了;那現在你送我回剛才那個房間,我立刻告訴你,那些銀票所藏的地點。」
那個雙目**明顯的男人瞟她一眼,點了點頭,又開始領著她走回關押著夏雪與胭脂的房間。
而東方語在看到夏雪與胭脂完好待在里面之後,十分爽快將藏銀票的地點說了出來。
那個藏頭露尾的男人在吩咐別人前去取錢之後,立即又折返到房間里。
道︰「現在,你看也看了,經驗也有了;仇也報了,接下來,可得好好侍候我了。」
東方語涼涼一笑,眼底寒芒閃過,「這個是當然。」
「不過,在這之前,你好歹讓我有個緩沖的時間,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才行,這畢竟是人家的第一次……」她說著,雙頰忽地飛起一片紅霞,嫣然流轉里竟然現出無限嬌羞的媚態。
看得那個本就興奮的惡僧更加心神蕩漾,**難耐。
連聲道︰「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好!」
「真的?」東方語又是微微嬌羞一笑,「那你讓人準備些花燭什麼之類的,就當是我和你成親了,以後我跟了你,你就是我的天,我一定好好侍候你。」
那**上腦的惡僧見狀,又是合不攏嘴的哈哈大笑,一再連連說︰「好、好、好,想不到我圓空也有洞房花燭,哈哈……,妙,妙,你等著,我馬上讓人去安排布置,保證一定給你一個難以忘懷的花燭夜!」
「你等等,還有一事呢。」東方語看著他臨轉到門口,才慢悠悠叫住他,目光往憑牆而坐的夏雪與胭脂一轉,道︰「她們兩個從小就跟著我,你可不能讓人糟蹋她們,就算再怎麼樣,起碼也得讓她們各自找一個像你一樣,可以將她們當妻子來對待的人才行,這事你不會反對吧?」
那藏頭露尾的惡僧圓空,面對少女笑意微微略帶懇求嬌羞的模樣,竟難得的露出痛快一面,大手一揮,便道︰「行,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為難她們。」
「真的?那謝謝你了!」東方語露出滿臉驚喜笑容,又甜甜催促道︰「那你去準備成親要用的東西吧,讓我留在這里先適應一下。」
圓空連連點頭,直勾勾用他那露骨的**邪蕩眼神盯了東方語半晌,這才心癢難耐,急匆匆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候,胭脂遠沒有夏雪的穩重鎮定,一見那渾身流露陰猩氣息,眼神凶殘的惡僧離去,她立時驚恐交加朝東方語撲過來,強忍著顫抖,咬著嘴唇道︰「小姐,怎麼辦?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我們真要留在這里侍候那些惡棍?」
東方語看著她驚恐懼怕的神色,心下微微一顫,輕聲安慰道︰「胭脂,別害怕,事情很快會過去的!」
幾乎為了印證她的話一般,自上面那狹小的氣窗處,突然傳來了隱隱的嘈雜喧囂聲,不過,這喧囂並不是熱鬧高興的喧鬧,而是夾著驚慌與害怕的慌亂。
胭脂听聞這些聲音,更加惴惴不安了。
東方語淡淡安慰著她,一邊懶洋洋倚著牆壁,一邊眨著明亮眼眸,在思忖著什麼。
就在那些嘈雜喧囂聲傳來不久之後,那扇厚重的鐵鑄門,忽然再度打開了,隨之而來是急促的腳步聲,隨著那腳步微微帶動的空氣里,還隱約飄著淡淡的華艷清涼氣息。
胭脂似乎更加驚慌了,雙肩微微抖動著,不時拿眼楮警剔地看看左邊的夏雪,又望望右邊的東方語。見她們兩人都鎮定得跟沒事人似的,她咬著嘴唇又不敢讓自己發出害怕的聲音來,只拼命的抱著雙臂讓自己不停往牆壁縮去。
「小語,你還好吧?」腳步聲一下便近在咫尺,而溫醇透著某種擔憂懼意的嗓音更是先一步傳到了空蕩蕩的屋子里。
胭脂听聞這聲音,反應竟然先于東方語與夏雪,「哇……」一聲便大哭了起來。
東方語與夏雪對望一眼,挑了挑眉,拍了拍胭脂肩膀,才悠然站起來,道︰「好了,胭脂,你看,我都說了我們會沒事的。」
溫醇嗓音透著淡淡焦急,這時那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已大步跨到了她們面前。
妖惑眼眸凝定絕世少女仍舊流漾著如花笑意的容顏,他看也沒看旁邊那哭得唏哩嘩啦的圓臉丫環,而是將長臂一伸,便將少女帶進他溫暖的懷里。當然,還順便將那礙事的丫環往旁邊一拔,胭脂便立即跌進了另外一個人的懷抱。
「胭脂,別哭,沒事了。」玄衣少年**的語氣含著淺淺心疼與無奈,冰冷的臉上也滲出一絲別扭的溫柔來。
東方語看著那哭到一半突然發起愣的丫環,嘴角微微噙出一抹促狹來。
「小語,你看著我的眼楮,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干這麼危險的事,好嗎?」
墨白不滿地扳正她的臉,溫柔流漾的語氣里微微透著惶惶不安。
東方語心下一暖,隨即鄭重道︰「嗯……我只能答應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好好保護自己。」
墨白微微含笑搖了搖頭,望向另外一邊那神色仍舊冰冷的少女,道︰「夏雪,你還好吧?」
「公子,我沒事。」夏雪沖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眼神。
「你進來這里,那誰在外面負責指揮?」東方語側耳傾听著外面混亂的嘈雜聲,微微帶著困惑在問。
「帶兵圍剿那些惡僧的事,自然該讓昱那家伙去做才合適。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東方語困惑挑眉,眸光閃閃,媚色如畫,看得妖魅男子心下漸生歡喜,「你不會告訴我,那個禍首圓空沒被你們擒住吧?」
「小語,管他禍首尾首,在我心里,唯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墨白靜靜凝望她,淡淡道︰「你安好,我便安好。」
東方語臉上紅了紅,眼角往旁邊瞄了瞄,這屋子里那麼多人在,這家伙又愛心泛濫了,溫情脈脈綿綿情話這些事,應該放在獨處的時候,讓她甜蜜才對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一二三個人六只眼楮同時盯著,要知道,她臉皮還不夠厚,害羞起來也一樣會紅的嘛。
「嗯,我們先離開這再說,昱在外面也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
墨白說罷,擁著東方語,走在最前頭,沿著黑暗的甬道彎彎繞繞而行。
待出到外面,重見天日的時候,東方語忍不住小小驚訝了一下,原來她們所在的地下室,居然是建在一個枯井之下,而那個枯井之下的暗道一直連接到一里外一間氣勢恢宏的和尚廟。
東方語看著被火龍吞噬的雄偉佛殿,忍不住嘖嘖有聲咋舌道︰「乖乖,看來這和尚廟的香火還不錯,他們這些惡棍,居然在佛祖面前寶相莊嚴地念著慈悲為懷,背過身蒙上臉又去做劫殺擄掠的勾當,真是可恨!」
「語丫頭,你沒事吧?」
在那濃煙滾滾的殿宇里,忽地沖出一個人,看見東方語完好無損地站在妖魅男子旁邊,立時張嘴就對她痛罵了起來。
「你這膽大包天的丫頭,這次可真把我們嚇壞了,真是什麼事你都敢單槍匹馬去干,你知不知道這些都是無惡不作的惡僧?你知不知道我和墨白知道你一個人跑來營救胭脂的時候,我們倆的膽都快給被嚇破了,你這丫頭……真是討打!」
東方語揚了揚眉,聳了聳肩,絕色臉龐露出訕訕表情,笑道︰「嘿嘿……風昱,你別生氣,你看那邊的火已經那麼旺了,你就不用再添柴助燃了。」
風昱冷下臉,一張俊美臉龐盡是擔憂惱怒之色,桃花眼眨出無奈的眸光,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只得在她帶著討好神色的明麗眼神里搖了搖頭,而無法狠不下心再責備她什麼。
後來,風昱留在原地清點死傷的和尚與財物;而墨白與東方語他們則先行離去。
看著帝都熟悉的城門漸漸近在眼前,胭脂飽受驚嚇的心情終于也緩慢地平復了下來。
這會終于記得有滿肚子問題想要弄清楚。「小姐,白世子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東方語眨著明亮眼眸看了看她,眸內閃過促狹之色,笑眯眯道︰「胭脂,不容易啊,你終于從成剛的懷抱里露面了!」
「小姐……」胭脂又羞又惱地跺了跺腳,咬了咬嘴唇,才拿眼角瞥過少女明顯取笑的臉龐,「你就快告訴奴婢吧!」
「說穿了其實很簡單,那些惡僧不是愛財嗎?」少女透過車簾望著近在咫尺的城門,心情極好地笑道︰「他們以你為名,引我前去,我就用那些錢給他們送葬!」
胭脂听罷,想了半晌仍然一頭霧水,但她看東方語似乎並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于是,扭頭盯上了那神情一向冷冰冰的夏雪。
「夏雪,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這腦袋就是裝飾用的,想起事情來可不頂用。」
夏雪看著她,倒是沒有賣關子,微微笑道︰「語姑娘的意思是說,她在那些銀票上做了手腳,能夠引領公子他們一路尋來。」
「嗯,語姑娘,我說得沒錯吧?」
東方語懶洋洋倚著車轅打盹,半眯著眼眸瞥過夏雪與胭脂,道︰「銀票是從大通錢莊取的;那麼大一筆錢,掌櫃自然很快會向墨白報告;而銀票上面,我不過灑了點熒光粉而已。」
「你沒忘記我們出城的時候,天都黑了吧,墨白他們只要遁著我一路留下的熒光粉,自然就能迅速趕來了。」她頓了一下,又微微透涼譏笑道︰「那些惡僧一直想要將銀票拿到手,我一直拖延時間,便是為了等墨白他們;當然,他們最後到了我藏銀票的地方,取走銀票,也就等同向墨白他們留下明示的路標。」
胭脂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當時小姐一直提條件又跟那個凶殘的惡僧不停東拉西扯,原來小姐早有安排……。
東方府里,時間倒回到一天以前,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東方賢一身疲憊在天黑時回到府,他進來的時候,正巧撞見百芊依心不在焉在前院里走來走去;不過,他腳步並沒有停下來,連眼角也沒有抬,反而習慣性加快了腳步往他的富織院而去。
在他心里,百芊依這個人甚至比不上街上流浪的小貓或小狗。他甚至覺得,他心里對她的厭惡,比對東方語的厭惡還要來得深。
他回到富織院休息了一會之後,記掛著東方舞,便又出來往綺香苑而去。
不過,東方賢去到綺香苑之後,才知道東方舞在天黑前獨自出府了。並且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無人知道她去干什麼。
「娘,」東方賢一問過綺香苑的下人之後,立即焦急去到夫人的院子,見面便厲聲問道︰「舞兒呢?你知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賢兒?」夫人尚未在忽然看到東方賢的驚訝中回神,便被他質問的語氣弄得心底不悅,「舞兒她不是待在綺香苑嗎?你這麼著急來這問我干什麼?」
「我已經去過綺香苑,下人們都說舞兒在天黑前獨自出府了,你知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舞兒一個人出府了?」夫人驚愕了一下,皺眉道︰「我不知道呀,也沒有人來稟報我。」
「你也不知道!」東方賢失望地皺起眉頭,一雙陰厲三角眼沒來由的濺出一片凶狠寒光。
「她一個人到底要上哪去?還選擇在天黑前悄悄的出去?」
「大少爺,也許有個人會知道大小姐的下落。」夫人旁邊的榮媽媽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奴婢在早上,曾無意撞見大小姐與依依小姐在一起秘密地談了一會。」
「百芊依!」東方賢听聞這個名字,心底為東方舞所起的所有擔憂不悅立時化為狂烈的怒火,「蓬」一下便將他的冷靜給燒沒了。
他驀然轉身,陰柔面容上青筋隱現,咬著牙,握著拳頭匆匆往前院奔去。
百芊依仍然在前院左顧右盼地走來走去。
「說,舞兒她到底去哪了?」東方賢一掠過來,立時便憤怒執住了百芊依手腕,除了憎惡,若是證實東方舞有什麼閃失,他到時一定會親手捏斷她的咽喉。
「你弄疼我了!」百芊依皺起眉頭,定楮看著怒不可遏如一頭怒獅的東方賢,吃驚之余,使勁想要甩掉他的手。
「說,你是不是知道舞兒她去哪?」東方賢沒有理會她的呼痛聲,反而加大了力道,眯著陰厲三角眼,濺出令人驚駭的凶狠寒光。
「我怎麼知道她去哪!你就算擔心她,也不必拿我來出氣。」百芊依又痛又惱里,也大聲對東方賢吼了起來,「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她要去哪,想去哪,誰管得著她,你找不著她,就拿我來撒氣,你算什麼男人!」
「哼!百芊依,我告訴你,有人看見你今天和她鬼鬼祟祟地談了半天,你會不知道她去哪?」東方賢眯著眼楮,三角眼散發出陣陣令人驚恐的厲絕冷芒,他咬著牙根,湊近百芊依耳邊,低聲道︰「你最好乖乖地將她的行蹤告訴我,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百芊依听罷,瞪大眼楮,心驚肉跳地盯著他,眼神里布滿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她一直喜愛的大表哥嗎?她怎麼看不出現在的他,跟一個蠻不講理的惡魔有什麼區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百芊依同樣怒不可遏,只是她眼楮里還流淌著一抹淡淡心死的哀傷,「她今天早上我談的,不過是想讓我幫她做一件事……」
百芊依本來也是惱怒不堪,但腦里忽地靈光一閃,立即沖口道︰「對了,她可能去了帝都外的那個什麼廣福寺……」
「帝都外?廣福寺?」東方賢狠狠甩開她,眼神仍舊布滿陰鷙狠厲,「天都快黑了,她一個人去廣福寺干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她跟我提過這麼一句,她說她要親自去廣福寺看看。」
「可惡!」東方賢狠狠瞪著百芊依,「你為什麼不早說,你故意拖延時間的對吧?你看看天色,這會城門都關了,舞兒她若真是出城了,誰還能找得到她!」
「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拿你是問!」東方賢又是一句氣恨的冷哼,一雙三角眼陰鷙的光芒一直盯著百芊依便沒有轉動過。「你給我好好听著,等天一亮,你立刻跟我一直出城去找舞兒。」
百芊依一臉忍耐地瞪向他,吃驚道︰「憑什麼?她是不是真的去了廣福寺還說不定,也許她只是去哪個朋友家中散心了,也許……」
東方賢盯著她,不耐道︰「你少嗦,總之這件事跟你月兌不了關系,明天一早,你立刻跟我出發去找她。」
百芊依沒有再說話,這會她再說什麼也是陡勞,東方賢根本不相信她;亦不想听到她的聲音。她只好默默祈禱著一會就能看見東方舞回府。
夜色漸濃,時辰一刻一刻過去;百芊依一直在前院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期盼著,但她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東方舞回府;夫人在得知東方舞突然失蹤之後,也是擔憂得無法安睡。
天,很快大亮了。
東方賢二話不說,從馬廄里牽出兩匹馬,冷聲便逼著百芊依騎上馬,與他一道出城去找東方舞。
去廣福寺的道路有很多條,東方賢心急如焚,自然是選擇最近的捷徑而走;就在他們前往廣福寺的同一時間里;官道上,風昱率領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返回帝都。
馬蹄,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百芊依只听得耳邊風聲不停呼嘯而過,而路兩旁的景物飛閃著在視線里模糊掠遠。
「表哥,你等等,這的草叢里好像有個人。」百芊依跟在東方賢身後,雖然也跑得跟東方賢一樣快,但東方賢並沒有給機會,讓她並肩齊驅。
所以百芊依才有機會發現草叢里的異樣。
東方賢頭也不回,仍舊策馬疾馳,嗆聲道︰「你少管閑事。」
百芊依卻在一瞬放慢了速度,回頭再度望向草叢;在看見露在草叢外那雙鞋子的時候,她心里咯 了一下,突然涌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她當下也不管前面的東方賢了,驀然勒馬折回頭去,她跳下馬,彎腰往草叢看去,只見那個人衣裙沾滿了血污。
她扒開草叢,屏著氣息緊張地往那個人頭部看去,想要看清那人的容貌,這一看,登時嚇得她大驚失色叫了起來︰「啊……表哥,你快過來,是……是表姐她……她……!」
------題外話------
不知道斷氣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