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當家帶著符幽幽先去點心鋪子里買了些個點心，然後又一路來到一家面館。
時至中午，他們二人都還沒有吃飯。
符幽幽看著面館里的裝飾，有點兒髒，而且來吃面的人也很少，一看就知道味道不好。她最近跟著範厲動輒進出有名的酒樓，那張小嘴兒大魚大肉的早就吃的精了，一般的飯菜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不過，這會子是吳當家挑的地方，她也不會在意。
兩人找了角落里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小二來倒了茶水。
「師父，你這麼長時間一直在南凌麼？」符幽幽將點心放在桌上。
她記得早上範厲說過，這里離南凌城區很近了，已經是南凌的郊外。
吳當家搖搖頭，「為師到處亂走，闖天下，沒個固定去處。」
「哦。那……」
「幽兒，你娘可好？」符幽幽的話被吳當家打斷，他實在是太擔心符柳煙。
雖說幽兒這孩子一向靠譜，但在他眼里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又因著符柳煙那一身好脾氣，兩人的狀況難免不讓人/操心。
「我娘已經去世了。」符幽幽在吳當家面前還算乖巧，也不敢瞎胡鬧，就只能實話實說。「染了風寒，治不好，便去了。」
「你娘——」吳當家手里的茶杯一傾，茶水撒了一桌，「她去了？」
「嗯。師父，你莫要難過。」符幽幽沒想到吳當家對符柳煙用情如此之深，到如今都還對她念念不忘。
「為師沒事，倒是苦了幽兒。」吳當家苦笑，「幽兒怎的會跑到這響水鎮來了？」
「娘去世後，我離開了翠竹苑，然後拜了個學手藝的師傅，就跟著一路賣藝到了這里。」符幽幽回答的半真半假，也省略了一些事情。
「那師傅待你可好？有沒有給你苦頭吃？」
「沒有。新師父除了喜歡喝點兒小酒，到沒有別的什麼不好的地方，對幽兒也是極好的。」符幽幽並沒有說範厲是如何在沒有一分錢的情況下，還能帶她進出酒樓，住高級客棧，吃山珍海味。
「那就好。如此一來，為師也就放心了。」吳當家一臉的無奈表情，「當初答應你娘要照顧好你，卻不想如今成了這番模樣。為師也照顧不了你了。」
「師父，別這樣說。」符幽幽給吳當家添了一杯茶，「幽兒以前手師父照顧的已經夠多了。而且，因為幽兒，師母和喻兒哥哥……」
符幽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便就停下不說了。
「你師母的事情都過去了，這些都怪不得幽兒，都怪為師。」吳當家深嘆一口氣，「是為師不好，害了你娘和你。」
「沒有。不是的。」符幽幽清楚吳當家心里一直很內疚，覺著對不住她和符柳煙。
可是，她又清楚，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要怪關慶娥的。若非她抓著往事不放，喻兒哥哥也不會被逼的離家，她自己落得個被毒死的下場，而師父也不會因著內疚離家出走。
「師父，其實幽兒一直很感激你的。」符幽幽說的誠心誠意，「當初虧得您收我為徒，不然我跟著娘成天呆在翠竹苑里，不定會成為什麼人呢。你對我和我娘的照顧，幽兒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只可惜……」她頓了頓，思及喻兒哥哥，心里不免一陣難過，「幽兒恐怕不能回報師父了。」
「幽兒，莫說回報的話。」小二端上來兩萬熱騰騰的牛肉面，吳當家取了筷子給符幽幽，「幽兒，快吃。」
符幽幽點點頭，拿著筷子攪拌碗里的面。「師父，喻兒哥哥離開家後，你有見過他麼？」
「沒有。幽兒見過？」吳當家以為符幽幽了喻兒的消息。
「也沒有。我不清楚他去了哪里。」符幽幽低著頭，面碗里冒上來的熱氣燻得眼楮酸酸的，眼前濕漉漉的一片。「師父，對不起。」
「莫說了。快些個吃。」吳當家在符幽幽頭上模了模，就像她小時候在吳家武館的時那樣，帶著寵溺帶著欣賞，不過這次卻還有一些沉重。
兩人不再言語，吃了面，走出面館。
符幽幽站在大大的招牌下，對著吳當家笑了笑，「師父，幽兒要去找新師父了。」
「去吧。」吳當家點點頭。
符幽幽也點點頭，轉手走了。
她還沒走多遠，就听見吳當家在身後喊她。她又跑回去吳當家的身邊，「師父，還有什麼事嗎？」
「幽兒，為師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為師很看好你和喻兒。若是日後遇見了喻兒，你們都還未婚娶，再續一續前緣也是好的。不要擔心你師母，還有為師跟你娘。」吳當家像個慈父一樣的說道。
他自知今後和幽兒不會再相遇，這也是他最後可以關心她的事情了。
符幽幽愣了愣，然後擠出一抹笑，「這都是考緣分的。我看緣分。」
「嗯。幽兒去找師傅吧。要听話，莫要調皮，惹新師傅不高興。」吳當家對著符幽幽擺擺手，示意她走。新師傅可不會像他一樣，處處寵愛著符幽幽，不忍心責罰她半點。
符幽幽低著頭，感覺手里的點心似乎有千斤重，重的她都拎不動了。
她記得小二對她說過︰「無論有沒有關慶娥，你和吳喻都斷無可能。」
小二說的那麼絕對，真真兒是一語成讖。
符幽幽早就想明白，她和吳喻是真的沒有可能了。拋開大人們的恩怨不說，她現在的身子已經不干不淨，怎對得起吳喻。
胡思亂想間，符幽幽已經來到了範厲喝酒的酒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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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確切嗎？」陸璿往寶來茶館趕去，身後跟著暮焱。
「確切。昨兒就听說他進了南凌城，可是卻一直未露面。今兒我和幾個人守了很久，才發現他的下落。他住在寶來客棧，此刻正在寶來茶館喝茶。」暮焱回答的詳細。
「就他一人？」
「對。現在就他一人。我們的人在那里盯著呢。」
陸璿斂目，腳步飛快。他可不會認為那人會有那樣的閑情逸致，一個人坐在茶館喝茶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