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遲一出了房間,看著蔣婧詩把門關上,立刻把于棟叫了過來,目標一旦暴露,追尋已久的警察便跟著過來了。
于棟一臉不屑,明明是他先抓到的人,可他們一過來就把手銬銬在了蔣婧詩手上,說要把人帶走,這群警察不就是仗著自己多了個手銬麼?如果這樣就早說,他應該早點在蔣婧詩身上插把刀做個記號,這是他要帶走的人。
「警察同志,」蔣婧詩看到宗遲過來立馬開口,「快把我帶走吧,快點。」
一看宗遲的樣子就知道是要殺死她,這樣還不如被警察帶走。
宗遲不發一語,大步走過去,長臂一伸就把蔣婧詩扯了過來,蔣婧詩不安的顫抖著。
「宗先生,人我們必須帶回警察局去,請您別妨礙我們做事。」
「閉嘴。」冷冷的開口,接著掐著蔣婧詩的脖子將她舉起來,朝陽台走去。
「把犯罪嫌疑人放下,」警察掏出槍,「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
「你有膽子的話,就盡管開。」宗遲回過頭說了句,接著繼續往前走。
蔣婧詩的臉漲成豬肝色,雙腳不安的亂踢著,說不出一句話來,當宗遲舉著她的身體越過安全護欄時,她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懼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這里可是十七樓,摔下去必死無疑。
拉開保險,于棟看著警察要開槍,剛要動手,又涌進來了一群穿著制服的人。
「住手。」
「隊長,犯罪嫌疑人在他手里。」
「我叫你住手,把槍放下。」
小警察面有難色,可最終還是放下了槍,旁邊的幾個也跟著放下。
「你踫到了我的底線,」宗遲頓了一秒鐘,臉色很平靜,「所以,我要親手弄死你。」
伴隨著剛說完的話,手一松,蔣婧詩睜大了眼楮,表情害怕到了極點,那是她生前最後的表情,年輕的生命在炎熱的夏天結束了。
她再也不用害怕了,生死一瞬間,巨大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鮮血從她身下流淌出來,那雙眼楮還睜著,死死望著一個點。
居民們听到聲音,打開窗戶出來亂看,看到地上的那一灘血紅,尖叫聲此起彼伏,亂作一團。
「犯罪嫌疑人拒絕逮捕,反抗過程中不慎墜樓,大家知道了嗎?」為首的隊長面不改色的說著。
「是。」底氣有些不足,可卻不可不從,有些事情,是不能如實說出來的。
警察都走了,于棟也帶著人撤退,記者趕到的時候蔣婧詩的尸體已經被抬走了,什麼都沒拍到。
宗遲回到房里,把守在許暮跟前的兩個人叫走,坐在她旁邊,伸手攬住了她。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聲音,還有住在這里的人為什麼……」
「我愛你。」
「……」許暮愣住了。
當看到蔣婧詩舉著刀要捅入她的肚子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種要失去她的感覺令他猛然清醒,空蕩蕩的心頓時涌入了千萬種情緒,都是關于她的。恨自己這麼遲鈍,發現得那麼晚,不知道自己在正眼看她的時候就已經愛了。
「我愛你我愛你,你听到沒有?」見許暮沒有答應,他突然有些害怕。
「听到了。」
「那你呢?」
許暮笑得雲淡風輕,「我不愛你。」
「你敢?」霸道的開口。
「是假的,我不愛你是假的,」許暮咧開嘴輕輕的笑了,接著又說道,語氣帶著內疚和責怪,「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老婆,你不覺得經歷過生離死別之後來句‘我愛你’特別的應景麼?」
「我說的不是這個,」知道他在開玩笑,許暮也沒在意,「就是……」
「你說。」
「就是你和鐘穎上/床的事。」
宗遲的臉色變得有些沉,像是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他都要快給這件事煩死了,鐘穎那個女人說得雲里霧里的,他實在是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和她發生關系。
「你早些告訴我,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有後來的這麼多事發生。
「告訴你什麼?」
「是蔣婧詩……你為了我,所以才……」許暮吞吞吐吐的,但宗遲還是听懂了。
他沒有多想,從來沒向任何人解釋過,那會兒自己還犯糊涂,狠狠侮/辱了她一把,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內疚。
「沒什麼好說的。」
「你要告訴我,干嘛要一個人自己承受著?外面的人都在罵你,我也不肯讓你踫,我……」反正很後悔就是了。
「要不你現在讓我踫一下,我就原諒你。」
「肚子太大了,不行。」
「連讓我踫都不願意還說愛我?是不是裝出來的?嗯?」
「不是不是,是孩子……」
「跟你開玩笑的,我們回家。」
「我的東西還沒拿到。」
「什麼?」宗遲一時之間忘記了她是過來拿東西的。
「照片,和我媽一起拍的,之前放在她床頭櫃上,可我沒看到。」就那麼幾張合照,以前那種環境根本就沒錢照照片,好不容易和她合照了幾張,現在卻沒了。
「這里環境不是很好,我們先回去,把你處理下臉上和脖子上的傷口,我再叫人過來找,應該能找到。」
「好吧。」
她的裙子破了道大口子,宗遲從衣櫃里拿了件比較干淨的衣服給她系在腰間,抱著她下樓,放在副駕駛,幫她系好安全帶,動作細膩而又溫柔。
空氣里還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小區里的居民都跑過來了,站在一旁議論著。
「蔣婧詩,她怎麼樣了?」
「警察逮捕她的時候不小心墜樓,死了。」宗遲說的風輕雲淡,那些血腥的場面不適合讓她知道。
「爸媽……」
「你放心,你爸媽現在有你,不會難過的,最疼的也是你。」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相愛的人的心是相通的。」
「那我怎麼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證明你不夠愛我,使勁點愛我,好好的愛我,你就能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胡說。」她明明很愛他,很愛很愛。
宗遲輕笑著,沒有再說話,開車回了碧水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