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y n荏苒,古人雲「混沌從來不計年」,此處雖非混沌,卻亦是洪荒大地,年月匆匆,除卻這悠悠眾生,諸天之上,靈山之內,何曾如同凡人一般計算過年月?
依舊,除了眼前這幾人。是祖巫。
只有,八人。天吳低垂著頭,雙手幾乎控制不住的抽搐,扭曲。
同時啜泣。天吳手邊的雷珠,狂舞盤旋,電芒霹靂。並非是雷霆的轟鳴,而是閃電的激蕩。此時這雷珠不住的閃爍,如同悲鳴。
「龠茲•••••••龠茲•••••••」共工的臉s ,詭異的慘白,「這難道就是••••••」
「二氣,相沖?」祝融的臉s ch o紅,本來算得上英俊剛毅的面龐扭曲著抽動著,淡淡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讓眾人全都沉默下來的話。
「雖然上次龠茲••••••可是••••••怎麼會••••••這世上能傷到我們的人本就不多,能讓龠茲逃不回來的••••••」天吳低垂的頭始終未抬起,顫抖的聲音卻異常清晰地傳出了近乎冷酷的分析——徹底不再受強良影響的天吳終于暫時恢復了曾經的狀態——理x ng和z y u,「除非是••••••鯤鵬?可是在如今這樣的大勢之下鯤鵬怎麼會率先•••••難道•••••」天吳突然說不下去了。「你是說大哥二哥?還是阿羅藍,又或者那天的怪人冥河?」笑靨如花的後土也早就斂去了笑臉——縱然她是那種越笑越可怕的人,現下又怎能笑得出來?
大哥,二哥;不是指那水火二氣,而是那y n陽之祖,帝江燭y n。
十二祖巫生就不凡,個個有一番大造化,這天下能傷得了他們的確實不多,但是能殺了他們的,有仇的只有兩個,有故的不過一掌。
「還有一個人呢,」祝融突然說話了,「還有一個人啊,天吳。」
「啊,兄長你是說那紫霄宮的••••••」天吳恍然大悟似的抬起了頭,話卻沒有說完。
「天吳,紫霄宮那位道長與咱們亦算是有故,如何會無故壞了兄弟的x ng命?天吳,你這是在裝傻?還是你覺得,你的才智足以瞞過我們所有人?」祝融的臉s 由紅轉青,由青轉白。
「天吳,你看看你自己手上的珠子,你能瞞得了誰!」句芒一把拽過了天吳的手,那顆雷珠依舊環繞著,「上次強良死了你有了這顆雷珠,如今龠茲•••••龠茲死了,你這雷珠上面就飄起了電芒••••••你••••••你還在這裝傻!」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心有所感龠茲他•••••我突然就發現電靈突然••••••」
「你開什麼玩笑?你覺得這話我們會信?」到底是誰說的這句話,早就沒有關系了。
「我•••••我也••••••」天吳的臉s 慘白,渾身顫抖,但是在這鐵證面前,他根本無力辯駁。
「天吳,就算龠茲當時••••••就算••••••你怎麼能對自家兄弟下得去手!」共工的雙手再也握不緊似的,松垮垮的垂著,神s 驚愕而呆滯,「你竟然••••••」
「天吳,你快解釋啊!」玄冥不停地搖著天吳的身軀,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你怎麼可能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疑問句的肯定語氣表達了強烈的反問效果。
「我•••我只是•••••我只是••••••」天吳死死地攥住了玄冥,幾乎要把玄冥的雙臂握斷,「玄冥,你相信我,好不好?」如同溺水之人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經典比喻一般。
「我當然••••••」玄冥忍著疼想要表達自己對天吳的信任,然而天吳卻突然松手了,然後,天吳站起身,輕輕地撫模了一邊的雷珠,慢慢的說道︰「既然這樣,我必會找出真凶!還請諸位兄長,後土姐姐,弟弟妹妹們給我一點時間!」說罷深深一揖。
「不好,攔住他!他想跑!」祝融一邊說著,手中一條炎蛇已然擊出,直直的沖向天吳的退路。共工一言未發,天吳身周早有水龍纏繞,後土一聲嬌喝,土牆飛岩上下夾擊,其余人等亦是各有應對,唯有玄冥呆呆不語。
然而又如何攔得住!天吳此刻早已貫通風雷,又更兼新得了電靈,如虎添翼,這一身能為,已是直追帝江!此刻天吳不過輕輕揮手,霎時間狂風卷著雷蛇,雷蛇吐著電刺,電火撩著風雷狂涌而出,炎蛇水龍,土牆齊齊瓦解,後土一眾紛紛倒退,不過這狂涌著的靈氣只是纏繞在天吳身周,並未乘勝追擊,而句芒的藤條,蓐收的白箭已然蓄勢待發,雙方對峙。
天吳苦笑︰「我真的,無意傷了諸位兄弟。」說罷雙足一蹬,一股狂風已然卷著天吳不見了蹤影,剩下一群祖巫齊齊愣住。蓐收恨恨的把箭sh 向長空,一口大弓已經摔在了不遠處的土丘之上,而玄冥也終于緩過了驚愕,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
「天吳•••••」共工的臉s 終于和頭發同步了。當然,此時此刻沒人的臉s 好得起來。
天吳就這麼瀟灑的逃了,雖比起鯤鵬更多了幾分落寞和苦澀,但是對于眼前的祖巫來說,這打擊卻更大——自家的兄弟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竟然為了力量暗害自己的兄弟。
而天吳的實力,卻已經不是驚人能夠形容的了,不想兩位兄弟的死竟造就了一個絕世大敵!舉手投足之間,天吳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超過了鯤鵬,已經接近了帝江的層次。
「如果真是這樣,未必就••••••不能報仇呢。」奢比尸突然開口了。
再然後,祝融一拳砸向了奢比尸的臉頰。「你說什麼呢?為了報一個人的仇把所有人的命都陪進去你以為這能體現你對兄弟的感情深?」祝融咆哮,怒吼,「真要是對死去的人負責就一個個的給我好好活下去啊!」
「祝融,或許你說得對,」共工拉開了還要繼續猛捶神s 詭異的奢比尸的祝融,「但是•••別忘了還有那四句偈子啊,祝融!」
「翻天一星,翻天一星••••哼,要不是這該死的翻天一星,我們兄弟十二人何至于•••••共工,我恨啊!」祝融緊緊攥住拳頭砸向巨石,瞬間偌大的岩石焦黑酥軟,隨風飄散。然而無論共工,後土,奢比尸,玄冥,又有誰不恨?
一言偈子,竟壞了弟兄數人之命,害得帝江燭九y n眾叛親離!
「不是••••••不是天吳。」玄冥依舊盯著自己的手,低低自語。
「怎麼?玄冥,你還懷疑這里面有什麼問題?天吳可都已經跑了呢。」後土輕輕笑著。
但是後土背上有著一層一層的黑氣在翻騰飛舞。
「且不說天吳要真是做了這樣的事大可以把我們全都殺了••••••而且•••••」說著,玄冥抬手指了指天空中的一朵彩雲。
彩雲突然化作墨s ,一場傾盆大雨驀地灑下,忽然之間驚雷大作,紫電狂閃,一時間風雨交加。晴空之下的瓢潑暴雨更兼雷鳴電閃,煞是好看。
「天吳剛才把雷電的力量分給了我。」玄冥毫無保留的說出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雖然遠不及天吳能夠c o控隨心,運轉如意,這雷電之靈與雨靈結合之後,亦是威力不俗。」
「天吳確實沒必要這麼做••••••難道說••••••難道••••••」句芒一面說著,一面不住顫抖著後退,推到了與眾人對立的位置,「難道••••••我們都忽略了••••••另一個可能!」說著,似乎反應過來的共工、祝融已然是又一次變了臉s !
「不,不,這••••••」說著,眼前的七人除了後土與玄冥已然是各立一處!
「不,不可能•••••難道真的會是•••••」
「嘿嘿,沒準這殺了龠茲的人,還真就好好的站在這呢!」祝融一聲怪笑,挑明了情況。
「怎麼可能?這••••••」共工努力的吞了下口水,想要保持著身為頭領的鎮定。
「怎麼不可能?我看祝融當時就一直挺好奇天吳為什麼會變強的,說不定就是你想要試一試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句芒把目標直指祝融。
「哼,據說,凡人總結過一個情況叫賊喊捉賊來著?」祝融不屑的踢走了包袱。
「夠了,你們夠了••••••」
「依我看沒準就是共工你害怕龠茲的電靈能夠破了你的水脈,所以先下手為強了?」
「哼,奢比尸你也不是和龠茲沒有過節吧,想當初•••••」
「我說你們夠了啊!」是後土的暴喝。
她哭了。
「強良的仇還••••••你們又•••••我真是•••••」說著,後土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就又恢復了一貫的笑,一邊笑著,一邊拉起了玄冥,「玄冥,我們走,這群無情無義之人,如何能與之相交!」
「後土,你這是•••••要跑?」蓐收難得的開了口,語氣卻甚是不善。
「你說,什麼?」後土燦爛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