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眾人散盡了,只剩下共工呆呆的坐在一旁。身後,是露出了一顆頭顱,身體被裹在水里的祝融。說著,祝融又重復了一句,「果然。」
「你不懷疑我不是共工?」共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祝融身周的水幔消退,露出來了健碩的身軀。緩緩走了過來,祝融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共工身邊。
「因為我是祝融。」說話間,祝融的頭發突然間像火一樣燃燒起來。心有所感似的,共工的黑衣也如同湖面一般泛起了漣漪。
「只有共工能理解祝融,也只有祝融才能明白共工。」火光突然一斂,化作燭芯一般的淺淺光芒,跳動著。
「力量••••••真的可以讓你不顧兄弟之情了麼?」共工聲音干澀,並且憤怒。
「共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祝融面s 淡然的揶揄共工的不坦率,但是接下來,卻站起了身,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是火啊,共工,那是火!」而我,如同飛蛾。
「太一大人的火,如何不值得我付出一切!共工,平心而論,若那熊熊之火化作了滔天巨浪,你當如何?」「••••••」
「我亦如何。」祝融笑了,消去了剛剛的狂熱,化作了堅定。這無關力量,無關善惡,這是,信仰。火神如果不信仰火的話,那水神就能成為烈焰的使者了。
「為此不惜一切?」「舍此已無一物。」
共工說不出話來了,因為正如祝融說的,設身處地換位思考的結果,就是共工覺得若是自己,應該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不,祝融和自己應該是一樣的。
「所以,共工,你有什麼資格囚我于此?」祝融的表情活像一只狐狸,但是這表情在共工眼里,是毒蛇。如果共工晚生了千百萬年,或許會形容這表情作,撒旦。
撒旦笑了,低沉的聲音繼續慢慢的打擊著共工︰「你有什麼資格呢?你和我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或者說,雖然十二祖巫,或多或少都是這樣,但是只有你我,與眾不同。」
「現在,我可以超月兌,超越,然後,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視你們,然後,回來殺了你。」
共工突然一凜。話中的不加掩飾的惡意早已違背了勸誘別人的原則,那**果的、只針對自己的暴烈殺氣讓共工周身的水汽幾乎蒸騰殆盡。
然而,他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然後,大笑。狂笑。
「這就是••••••水與火麼?水火?哈哈哈哈哈哈••••••」低低的狂笑著,依然驚動了心有靈犀的其余祖巫。霎時間,遠在天外八荒的眾人齊齊飛至,或高或低,封住了祝融的去路——捎帶著,也把共工圍在了當中。
「怎麼,這是什麼發展?有些看不透啊。」奢比尸繼續說著怪話。
「祝融,想要殺了我。」共工的語氣很平淡,但是仔細听卻能听出來那苦苦壓抑的顫抖與掙扎。不過這麼平淡的話已經足以嚇壞了眾人了。
共工沒有管連兵刃都拿出來了的幾位祖巫,接著說了下去,
「但是,實際上我更想殺了他呢。」說著,淡淡的殺機,從共工身上流了出來,纏繞著翻滾著找到了祝融——原來那聲音壓抑的不是掙扎,是興奮。
「後土,玄冥,奢比尸,」共工喚過來這幾人,然後,一一拿寒冰封住。
冰中的三人,顯露著不可置信。
「給你的機會啊,祝融」共工擦了擦額角的汗——封住三位祖巫,工程太大——接著對著驚訝萬分的句芒蓐收和鎮靜無比的祝融說道,「你若是能從句芒和蓐收兩個人手里逃了,你便可隨意去天下各處。」即使是,天庭,即使是,太陽宮。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句芒和蓐收已經驚呆了——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得快——這話擱哪都能成立。
「如你等所見,是放水。」共工點了點頭,「木能生火,火又能克金,縱然你倆雖是金木相克卻能默契無間,祝融以一敵二也未必會落了下風。」
「共工,你這是放虎歸山。」祝融大笑,隨即一道火光飛出,已然不見了人影。反應過來的句芒蓐收亦是緊緊跟上不敢有分毫怠慢,這邊的共工,也終于維持不住了。
「共工,你這是••••••」「我知道,我這是放虎歸山,又或許你想說的是養虎為患?」擦掉了嘴角的血,共工搶先一步說出了後土想說的話。
後土笑得很燦爛,這事發生的太詭異,以至于作者自己都沒法自圓其說,只好隨隨便便把祝融發出去,後土想必也是悟到了這一節,才攔下了想要沖出去的玄冥和奢比尸。
「不過,這事我已經決定了。」共工氣息一斂,喃喃的說出了後面的話,「莫非這就是,三會三合?」一句話,周圍已經沉默。
再說祝融飛天遁地,終不能甩月兌句芒,蓐收,這才在南方陽炎之地停了下來。
「此處所在,端的不凡。」祝融身後句芒蓐收兩人分神抵御磅礡的火靈還要緊盯祝融的動作,確實難為了他倆。蹲身,祝融輕撫地面,火靈听話的聚到了祝融的手上,句芒、蓐收這才緩了一口氣,當下持弓仗劍,一時之間劍拔弩張,氣氛嚴峻得緊。
「我亦不知此處究竟為何如此,不過是百十年前無意找到了這麼處福地,此處火靈之望,不親至實難想象,更兼其靈動迅猛,不類凡俗,比之我x ng命交修了千萬年的火靈,亦是各有千秋。」一邊說著,祝融手里那「靈動迅猛不類凡俗」的火靈,已然化作一團薄膜,緊緊附在祝融手腳之上,化作了金紅s 的鎧甲。
「我今佔了地利,就不動兵刃好了。」言語之中透出著強大的自信。
「戰斗什麼的最討厭了啊•••••••」句芒這麼說著,手中的劍卻絲毫沒有遲疑的劈了過來,襲向祝融肩頭,一旁的蓐收抬手放箭,萬千箭芒如同暴雨卻箭箭直取祝融的咽喉。
祝融大笑,右手伸出,金紅s 的火焰擋下了句芒的劍,又一聲暴喝,漫天的箭雨已然化作灰燼,緩緩地落在了地上。
「好家伙,句芒!」抽空贊了句芒的劍,祝融這才揮出了左手要鎖句芒的咽喉,句芒一掙,劍卻被祝融死死地握著,抽不回來。
「棄劍!」遠處的蓐收高喊著,一箭sh 出。結果不想祝融句芒卻幾乎同時撤手!
正中下懷!利箭所瞄的目標,竟然是句芒的劍!一箭擊在句芒的劍身,竟然讓這劍直直的sh 向了祝融的頂門!
「好!」祝融依舊是一聲贊,軀體化作烈焰,容那寶劍穿過頭顱,回到了句芒手里,這才回復了人形,「不想你二人真的稱得上是默契無間!」嘶嘶的聲音傳了出來,是祝融手上的熱血滴落地面蒸發的聲音。空手接句芒的劍,確實是托大了。
「祝融,雖說火能克金,木又生火,可是我二人聯手,你討不了好!」蓐收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同時,殺氣,如刀。
「討不了••••••好麼?」祝融低垂著頭,卻將火焰組成的長發挺的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