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明天回家……12點後大概會還有一章
PS2︰明天下午3點之前沒更新,那就是真沒更新了。(正在上推薦斷更的苦逼……)。
狼雪看著倒在地上的維潔兒,皺了皺眉頭,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毫無j ng覺地被她跟到落腳處,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狼雪不禁反省起自己最近的懈怠,同伴這種關系,只有在相互有利用價值的情況下才絕對可靠,如果沉迷于跟蘇佐的友情,反而會讓她的實力下降,變得不堪一擊,那樣就是本末倒置了。
至于眼前的這個治安官少女,狼雪不禁有些頭疼,她當然知道蘇佐認識她,而且關系還很好,她死了蘇佐會很傷心,所以不能殺了她。
有些惋惜地看了看身前的小木屋,狼雪把房門打開,扛起維潔兒,把她拖進了木屋中。
相比最初時的空蕩與簡陋,現在的木屋無疑擁擠了很多,也充實了很多,幾乎每一樣新增添的物品都承載著狼雪珍貴的回憶,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要與它們分別了。
狼雪把維潔兒扛到了床上,讓她躺下,模了模她的體溫,似乎有點涼,或許把火升起來會更好,但是狼雪回憶起蘇佐曾經叮囑過她的什麼「一氧化碳中毒」之類的話,最終還是放棄了。狼雪雖然听不懂具體的內容,但是蘇佐的意思她卻能明白——在封閉環境下點炭火,很可能會導致中毒。
把床頭的毯子抱了起來,環顧了下有些留戀的小木屋,狼雪把昆契爾拋到維潔兒腳邊的地上,自己則合上了門,把屋子鎖上了。
這種程度的阻礙,等維潔兒醒來之後,一劍就劈開了,所以狼雪她倒也不怕維潔兒被餓死。
對于狼雪而言,被流氓或者惹不起的如鴉之金鎖一樣的勢力成員給堵住,在過去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了,像是這樣更換落腳點的事情,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托了托懷中的棉被,突然有一片雪花落到了被褥上,狼雪不禁抬起頭,看了看正不斷往下飄落著雪花的天空。
「下雪了啊……」狼雪扯了扯圍巾,遮住了自己的面頰,向漫天雪景的小巷深處走去。
孤單一人,肩膀消瘦的少女背影看起來有些脆弱,但是別忘了,從一開始,孤獨的狼少女便只需獨自一人,就能在殘酷的文寧區生存下去……
下雪了。
文寧區已經好久沒有在白天下雪了。
新區的廣場上有雀躍的孩童追逐著雪花,歡笑著從窗外成群跑過,小孩子就是這樣善于遺忘,哪怕距離那次可怕的襲擊事件才過去了僅僅三個月。
生著爐火的房間里,淺紅s 頭發的高大老人咳嗽了兩下,寒冷的空氣讓他的身體稍微有些糟糕,常年的戰場生活摧殘了這具原本強大無比的身體,胃病,肺炎,鼻炎,凍瘡,一旦到了冬天,類似這樣的小病小恙就不斷糾纏著他。
老人看了看時間,穿上了他那件寬大的長袍,走出了屋門。
「艾倫先生,又要去教堂嗎?」虔誠的窮夫人看到老人的身影,不禁在胸前畫了個稜形,「願諸神庇護著你。」
「瑪莎夫人嗎?你的虔誠會被諸神看在眼里。」老人回了個禮,即使身體再感不適,唯有去教堂聆听神官與諸神們的聲音的事情,是每r 例行的,這是做了一輩子的諸神信徒的老人一直在堅持的東西。
「是艾倫先生嗎?羅德!快!低下頭,謝謝救了你的大恩人!艾倫先生,這孩子的弟弟就快要出生了,我能不能用您的名字來替他命名?!」路過的男人僅僅是遠遠地看到了老人,就不禁拉著自己的孩子沖到了老人的身邊,向他連連鞠躬。
沒人知道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之前是做什麼的,在真理之翼事件之前,附近的所有人都認為老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孤寡老人。
但是隨著襲擊的發生,之前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突然出手的老人展現出了強大的戰斗力,連連投擲糞叉,將向附近街區襲來的十幾只「飛行惡魔」盡數擊落。還抬起被轟塌了的廢墟,拯救了不知多少被爆炸埋起來的人。
而男人與他的兒子,很明顯也是受過老人恩惠的人。
「這是我應做的,奈德先生。」老人的記憶力很好,他記得每一位經常去教堂的信徒名字。
在跟男人道別之後,老人在街坊兩邊鄰人們崇敬充滿了感謝與善意的目光中,緩緩向教堂走去……
跪在諸神肖像的面前,名為艾倫的老人,不禁感到了一絲淡淡的安心,纏繞在他的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夢魘都不禁消褪了很多。
「艾倫先生,你又來了。」似乎對于這位每r 必來的虔誠信徒感到了淡淡無奈,等到老人祈禱完畢,教堂神官克奈汀走下來,把老人扶了起來,「我應該說過,你的身體需要靜養,不宜再進行什麼劇烈的活動了。」
老人淡淡地垂下了眼瞼︰「為神而死是我的榮光,神官大人。如果我死在了朝拜諸神的路上,那麼這是我的榮幸,夫人。」
「艾倫先生,你應該知道,你的身體因為經過太多次的神術治療,神術耐x ng已經很高了,如果你再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那麼真的生了什麼大病,以我的神術水平是無法幫助到你的。」
跟普通市民的一無所知不同,克奈汀知道,這名叫艾倫的老人,實際上跟克倫威爾的年齡差不多,但是看上去卻更為蒼老。這是因為相比之克倫威爾,老人在戰場上受過更多的傷,被神術多次從瀕死的狀態挽救回來,生命力被透支得厲害。
本來,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應該會像是克倫威爾那樣,在退伍之後,被授予榮耀,權力與金錢,但是老人卻推掉了這所有的一切,只求能在一處安靜偏僻,卻可以聆听神明教誨的地方安度余生。
而正是因為這位老人的幫助,在三個月前克奈汀才能從真理之翼的團團圍攻中,把教堂保護下來,並且在之後把教堂的安危托付給老人,自己則趕去治安所保護銀玫瑰公爵夫人。
對于克奈汀的話,老人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神官大人,我晚上還有事,就此先行離開了。」
面對老人的堅持,克奈汀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請您路上小心。」。
離開教堂,老人孤單一人,在飛雪中緩緩前行,他在集市上買了一些食物,相比幾個月前的繁盛,現在的新區頗有些門庭冷落的感覺,有些真理之翼的襲擊造成的建築廢墟還沒來得及清除,更是加深了這樣的氛圍。
自從三個月前的襲擊事件後,新區的文寧區人,便頗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覺,能夠在新區定居的人,大多是信仰虔誠,皈依了諸神教會的正信徒,對于那些南嶺極端主義份子而言,就是不可饒恕的叛徒。
不過這一切對老人而言,似乎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回到家後,獨居的老人把碎肉與蔬菜隨便混在一起,炖了一鍋不能說無法下咽,但也無法說好吃的雜燴湯,就著黑面包吃了下去。
數十年如一r 的戰場生涯,已經讓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退伍已經五六年了,但是老人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雖然退伍了,靈魂卻與諸神、與他成為了英靈的戰友一起,留在了那片除了廝殺與紛爭,空無一物的戰場上。
吃完晚飯,老人掀開箱子,從十幾把伐木斧中挑了一把,在手上掂了掂,雖然在軍官生涯的後期,老人更多的是在使用長劍,但是刻在他骨子里與意識深處的某些東西,卻一直在提醒著他,他只是一名站立在戰場第一線的重步兵。盾牌與單手戰斧,才是他真正的武器。
拿上伐木斧,披上黑s 的斗篷,老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片戰場上——
在長途跋涉了30公里之後,攔在氣喘吁吁的他們面前的,是好整以暇,以逸待勞的南嶺王國正規軍j ng銳。連拖運著鎧甲的後勤部隊,都在急行軍的命令中被拋棄在了後方,而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除了全部由長生種組成的南嶺近衛軍j ng銳之外,卻還有南嶺人的最強兵種——十幾頭騎著巨龍的龍騎士。
而在那里,被稱為重步兵的他,身上只有最單薄最簡陋的裝備,而全部的防護與武器,只是左手中的一塊盾牌與右手的單手戰斧。
面前皆敵,無數的人,無數的敵人,無數的南嶺人,在無法言喻的巨大恐懼中,他們被南嶺人的軍隊沖潰了。
身前身後,全是黑袍黑甲,黑發黑眼的南嶺人。此戰之後,第107重步兵大隊,全建制1千4百人,只剩下了雖然只是一介新兵,卻因為嚇得昏死過去,而僥幸活了下來的艾倫。
「艾倫是膽小鬼,如果真的開戰的話,就好好地躲在盾牌後面,由我們來解決敵人吧!」
「艾倫你那麼高大,為什麼那麼膽小啊?你看,不過是斧頭而已,就像是劈柴一樣,用力劈下去就好了。」
「艾倫艾倫!看看我們從廚房偷來了什麼好吃的!」
「艾倫艾倫!」
「艾倫艾倫!」
「艾倫艾倫!」
老人推開房門,走向了夜s 下的大雪中。
高大但懦弱的膽小鬼艾倫在他的初戰中就已經死去,此後的士兵艾倫,則一直活在與南嶺人的戰場上,從未離開。
除了戰爭與信仰,艾倫一生的生命中,已經不剩下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