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果然……趕車前倉促寫的東西就是不能看,修改時,一口氣加了5百字233.
「信仰之民與諸神之世界,懇請此願上達天听,得以成就。」
老人,或者說碎尸魔,黑袍裹身,肅默行,鵝毛般的雪花不斷飄落到他的肩頭,很快他的身上就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雪層。
「吾願化作神炎,吾願化作神火,將世之污穢燃燒殆盡,將潔淨與安寧帶予世間。」
老人隱藏在面罩下嘴唇不斷蠕動著,低聲念叨著什麼。
「不淨是罪,不信是仇,不淨不信者,賜予永世不得安眠之歸宿。」
隨著這近似喃喃的自言自語,老人的體內逐漸升騰起滾燙的熱量,因為疲乏而婁曲的身體,也在這股熱量的支撐下,挺直了起來。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年前的那個夜晚,面前是沉靜在安眠中的小鎮,而抗守了3天3夜的男人們(反抗者)面對突然退卻的帝**隊,果不其然地,一下子就松懈了下來,連哨兵都在打瞌睡。從神經緊繃的戰爭中拜托下來,任何人都會一下子變得疲憊不堪——沒有人會比帝國的軍人更明白這點了。
士兵們在猶豫,但是一個的聲音卻在他們(老人)的耳邊搖蕩。
「不淨是罪!不信是仇!不淨不信者!賜予永世不得安眠之歸宿!」
再次睜開雙眼,老人的嚴重只剩下了名為仇恨的殺意——
「黑發黑眼的罪人,一匹不留地……全部殺光!」。
蘇佐看了看藏青s 的深邃夜空。
這場雪已經下了三天,臨出發前,他去狼雪的小屋看了看,那里已經被治安官封鎖了起來。
不過既然沒有真的抓到她人,那麼也應該不用擔心什麼,蘇佐知道跟自己不同,狼雪哪怕是獨自一人也能生活下去。
「相比她……我終究是個群居x ng生物啊……」
自我調侃著,蘇佐檢查著腳下的煉金陣,腦海中不斷回憶著,確保著一切準備都已經萬無一失。
「氨4公升,碳20公斤,石灰1.5公斤,磷0.8公斤,鹽0.24公斤,硝石0.1公斤,氟7.5克,鐵5克, 3克……」
「魔道書,OK。武器,OK。腰帶,OK。攜行具,OK。」
借助著舞光術,蘇佐把所有的東西一一檢查過之後再安置好,等一切就緒,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蘇佐直起身來︰「剩下來的就是……」
就在這時,刺耳的哨聲突然劃破了夜空。
蘇佐不由得扭頭,向j ng哨發出的聲音方向望去,看到風雪中隱隱閃爍的火光,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已經還開始了嗎……」
那笑容既寒冷,又無情︰「我在這里等著你哦,碎尸魔先生。」。
碎尸魔艾倫不禁有些驚訝地抬眼看去,從街道兩側分別有治安官與教會的持劍修士沖了出來。
而眼前的那個南嶺人女x ng則一把扯下假發,在轉眼間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
伽爾特一把把假發擲到了地上,因為巨大的屈辱感,他臉漲得通紅,他怒吼道︰「米德爾!你下次再讓我干這種事,我就直接殺了你!」
「嘛嘛……別這樣生氣嘛……方案是那封匿名信上寫好的,跟我可沒任何關系。」隨著說話聲,那個名叫米德爾的金發男人,扛著肩上瓖銀魔導槍,從小巷的盡頭處走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艾倫還不知道自己被設套算計了話,他也就白當了那麼多年的帝**人了。
「艾倫•艾德里科!我以殺人現行犯的名義指控你犯下一百三十一起特大謀殺案!你已經被包圍了!勸你束手就擒吧!」
從碎尸魔的背後,從天而降的維潔兒堵住了小巷出口。
「弩箭上弦!」
十幾名手持短弩的治安官依言將手中弩箭的準星對準了小巷里的高大黑袍男人。
碎尸魔艾倫緩緩環視了一下,在他的前方是正y n沉著臉看著他的蘭伯茨,與正在取下眼鏡的米德爾,身後則是虎視眈眈著的維潔兒,與烏鴉一樣的渾身漆黑的伽爾特。
似乎……
他已經確實走投無路了……
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的碎尸魔艾倫正在狂奔。從被劈開的傷口中,血從中流了出來,一路在雪層上拋散下斑斑的血跡。幸好猩紅s 的斑點很快就會被大雪所埋沒,所以也不會增加他行蹤暴露的幾率。
但是即使如此,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治安所的兵力並沒有聚到一起,在從圍攻中強行逃出來後,艾倫立即就確認到了這一點。
到處都有治安官布撒下來的巡邏小隊,跟上一次不同,這些在碎尸魔眼里,簡直如螻蟻般弱小的劍士,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在發現他的瞬間就沖上來,反而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飛快地退卻了。
但是人的退卻卻並不會影響那刺耳的短哨聲,此起彼伏的短哨聲成了最好的引路標識,往往不等碎尸魔擺月兌身後的那隊治安官,就已經被新的治安官給截住了。
而如果他打算回頭去收拾掉這些煩人的蚊子,他們卻會慌不擇路地四散奔逃,不僅會浪費珍貴的逃跑時間,還無法干脆地清理掉,簡而言之就是得不償失。
當然,對于艾倫而言,這樣的蚊子來得再多也不可怕,但是緊隨著這些蚊子發出的嗡嗡聲,拖著蘭伯茨或者伽爾特的維潔兒,就會很快地在短時間內重新追上來,再次把他堵住。
在一開始艾倫還以為這種追捕跟上一次一樣,只是徒勞而無腦的——畢竟,扛著一個人追上來的維潔兒身形遠沒有第一次那樣快捷靈活,很容易就會被他甩掉。
但是隨著身上累積的傷勢越來越多,他終于反應了過來——
這不是追捕,而是圍獵。
作為被圍捕者的他,雖然每次都可以從圍攻中逃月兌,但是強行蠻干,闖關奔逃之下,身上卻免不了添上道道新傷——
以治安官的巡邏隊作為鷹眼,以高階的劍士作為獵犬隊,一只碎尸魔所無法看清真身的無形的大手,正c o控著局勢,不斷消耗著作為獵物的他的珍貴的體能與生命力。
而一切的最終目的,都是在等待著被捕獵的野獸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然後再由最後的獵人,通過弓箭與長槍輕松地收割走它的x ng命。
那麼……那個獵人是誰?克奈汀?勒阿弗爾?貝爾切?
艾倫的心中不斷翻騰著重重念頭。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獵人究竟在哪?!
轉過巷角,艾倫看著眼前的治安官長,猛地剎住了腳步。
「原來是你……克倫威爾。」
治安官長此時身上穿著的並不是往常的那套白s 的治安官制服,而是一套不起眼的破舊劍士服。
注意到碎尸魔的到來,克倫威爾微微抬起眼皮,神情自若,就像是見到了往r 老友一般,跟他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艾德里科。」
「原來……是你的計策嗎……」碎尸魔艾倫•艾德里科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子,他當然忍得對方,無論是在他成為治安官長後,還是在成為治安官長前。艾倫與克倫威爾的年齡相差不大,又同為帝國的退役軍官,雖然一個是南嶺人,一個是帝國人,彼此認識卻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相比之碎尸魔在軍伍中以勇猛著名,偵察兵出身的克倫威爾在戰術計策上名聲響亮,退伍之後,兩人都沒有想到,在文寧區,他們還能有再一次踫面的機會。
面對艾倫的指責,克倫威爾有些疲憊地聳了聳肩︰「是啊,畢竟當蘭伯茨那孩子指控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立馬想到,犯人只可能是你。不過作為嫌疑者的我的話,大概很難會被人采納,所以我只好先逃出來,再另想辦法,把他們的視線引到你身上。」
在解釋完艾倫的疑惑之後,克倫威爾轉而反問碎尸魔道︰「另外,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我身上的巡邏線路圖,是你偷走的吧?畢竟那天在禮拜堂里,我跟你說過話吧,艾倫。」
「別用那個名字叫我!」碎尸魔低吼了一聲,然後他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反問克倫威爾道,「你為什麼能猜到我會經過這里?」
「普通的偵查分析。」克倫威爾簡簡單單地回答道,「我問過維潔兒,蘭伯茨第一次去找克奈汀報道的時候,在場的另一個人就是你吧?」
「面對著身為高階魔劍士的維潔兒,你轉身就逃,而面對著同為高階魔劍士的蘭伯茨,你卻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如果是你,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這很有可能是你想要吧受傷的痕跡轉嫁給蘭伯茨修士,不過我很熟悉你,艾德里科,所以我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或者換句話說,你沒有考慮這種心計的習慣。」
「那麼提問︰如果不是出于這個原因的話,你又為什麼非要跟蘭伯茨打個照面,並砍傷他呢?」
克倫威爾抬頭看了看兩側高聳的牆壁,附近這塊區域,在「大坍塌」之前,曾經是長生種貴族所住的地方,相比之文寧區其他地方的低矮,這里的城堡式建築即便只剩下了一些殘垣斷壁,卻依然非常高大。
「答案就在這里——蘭伯茨被你所砍傷的這個巷道。有什麼東西,你必須從他身邊沖過去之後才能得到……那麼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呢?」低下頭,克倫威爾靜靜地看著被自己逼得走投無路的碎尸魔,「我大膽地猜測了一下,那會是隱蔽的藏身所呢,無人知曉的逃離路徑呢,還是……一線生路呢?」
碎尸魔靜靜地听著克倫威爾的分析,沒錯,在將這片囚籠一樣的貧民窟選作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處戰場後,他就已經事先規劃好了數條特殊的途徑,能在特定情況下幫助他擺月兌敵人的追捕,克倫威爾雖然通過對他過往行為的分析,意識到了這個路口的重要x ng,但是從他的話來看,他也只是把握住了這個關鍵點,並沒有理清這個逃離機制的具體作用方式,也就是說——
冷不丁地,碎尸魔突然對前治安官長說道︰「你拖了我那麼久,為什麼你的屬下還沒有趕過來?「
看到克倫威爾收斂起了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艾倫裂開了嘴︰「沒錯,我想你雖然可能是用了匿名信一類的東西,讓他們的注意力引到了我的身上。但是說白了,你卻無法在他們確認我的嫌疑之前,洗月兌去自己的嫌疑。而這樣一來,你以上的那一番分析,也就無法事先寫到匿名信中。那麼僅僅是獨自一人的你,真的有信心打敗我嗎?」
艾倫露出了殘忍的冷笑,他並不在意眼前的男人是否是他曾經的同僚,他只要知道那是「敵人」就行了。
「哈……」克倫威爾嘆了口氣,他有些懷念起那個不起眼,有時卻會顯得很重要的銀s 小道具了。在被通緝的情況下,別說j ng哨了,連自制煙花彈,或者火油之類的東西,他想要弄到手都要耗費相當大的風險,所以他現在類似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在眼下這惡劣的暴風雪天氣下,不想放開嗓子大聲嚎,試一試運氣的話,那麼想要獲得維潔兒她們的支援,最快的方法大概是向諸神祈禱——
開玩笑的,雖然信仰諸神,但是克倫威爾並不相信教會向平民宣傳的那套「諸神無所不能」的理論。
沒有諸神,沒有下屬,克倫威爾卻有自己,他把手放到了腰間的劍柄上,隨著緩緩出鞘的長劍,蘊藏在那具身體中的無形的j ng氣神在不斷地向上拔升著。帶著渾身的自信與洋溢的戰意,克倫威爾長劍平揮,向十幾步之外的碎尸魔發出了最後的宣言︰
「艾德里科……別忘了,最後成為劍術總教習的,是我,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