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厚厚的雪!
潔白的世界,枯木遍野。
東方傾第一次覺得枯藤老樹昏鴉是那麼美妙。
冷風刮面!
她喜歡的感覺!
放下獨孤烈,東方傾癱坐在雪地里。
「獨孤烈,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東方傾回頭抱住獨孤烈,又是哭又是笑。
「傾~」獨孤烈回抱東方傾,眼中也是灼灼的淚。
「快,將衣服穿上」獨孤烈將一直緊緊抱著的衣服給東方傾,剛才一直逃命,她連衣服都沒來記得穿。
「好」東方傾接過衣服,月兌掉濕濕的里衣,也不避諱獨孤烈,重新將衣服穿上,披上斗篷。
「好餓」東方傾大叫,看天現在還是早上,難道他們在墓室里呆了一天?
「來」東方傾又將獨孤烈背上。
兩個人,一串腳印。
「獨孤烈,我一定要背回來」東方傾又開始討價還價,壓根忘了某人將她從山腳背到山頂。
「好」獨孤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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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尋了處避風的山洞,兩人現在均已受傷,雖然東方傾的比較輕,雲天一是絕對不能上去了,且不說路上埋伏了敵人,鄔轅他們也不一定還在山上,東方傾突然想,她和獨孤烈就這麼消失了,他們怎麼搞?可能他們現在也是應接不暇了吧。
山洞不大,但卻鋪著厚厚的稻草,還有不少干柴,應該是山上打獵的獵戶留下的,這下正好拿來給二人救了急。
東方傾將獨孤烈放在稻草上面,然後從他懷里掏出火折子,拿了點稻草,將木柴點燃了,總算是有了一絲溫暖。
東方傾將靴子月兌下來,將里面的水道了出來,用剛剛月兌下來的里衣擦了擦腳,然後再穿上。
「我出去找點吃的」東方傾對獨孤烈說道。
「小心點」獨孤烈眯著眼,完全是在憑著意識回答,他早已到了極限,現在逃出來緊繃的神經一松弛,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中。
東方傾看了一眼火堆,有大火野獸應該不會來,但她也不能在這里等野獸來,要是不來,他們不是得一直餓著。
走在雪地里,東方傾終于感覺到了冷,腳冷,像冰塊一樣。
扒開樹腳下的雪,東方傾抽出靴子的手術刀,將吐扒開,挖了一些根出來,然後又再幾個樹腳下照樣挖了些,順帶還挖了幾個山芋,將它們包在里衣里提著,東方傾環顧四周準備尋個野兔什麼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東方傾在林子里轉了一陣子臉一只鳥都沒有看到,無奈只有繼續努力扒土,好歹又尋了兩個山芋,又撿了些濕潤的枯枝,東方傾才回山洞。
獨孤烈還昏睡著,臉色一片青白,東方傾撿來的枯枝放在火堆旁邊烤著。
沒有水,東方傾用雪將挖來的藥根搓洗干淨,然後坐到稻草床邊,費力的將獨孤烈翻了過身,只覺得這廝重得很,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背著這大個兒奔跑的。
將獨孤烈衣服月兌下,東方傾將挖來的藥根放在嘴里嚼了,敷在獨孤烈肩胛骨上。
「嗯~」或許是太痛,獨孤烈昏迷著也痛哼出聲。
東方傾放慢動作,獨孤烈的肩胛骨應該是摔斷了,恐怕得要個時間才能恢復,她現在挖的這藥根只能幫他止疼,消炎,要想完全好,還得另配方子。
敷好藥,東方傾將自己的里褲撕爛給獨孤烈包上,突然想起以前獨孤烈也將他自己里褲撕爛給她包傷口,氣惱的想在獨孤烈身上掐一把,看到獨孤烈那虛弱的模樣又收回了手。
包好肩上的傷,東方傾又將獨孤烈全身上下檢查一遍,幾乎可以說是將獨孤烈剝了個精光,東方傾邊看邊恨恨的想,看回來。
獨孤烈身上除了肩胛骨,身上倒是沒有其他的傷,只是,大腿上有許多牙印,看痕跡不像是咬得,倒像是狗牙齒,東方傾想到這廝曾說自己被狼群圍攻,那麼就應該是狼牙印了。
將衣服給獨孤烈穿上,東方傾替獨孤烈探了脈,脈息微弱,但是經脈淨損她卻是探究不出來。
做完這一切,東方傾才有時間坐下來好好休息,加了點木柴,東方傾將挖來的山芋扔到火里烤上,然後月兌掉靴子,放出自己被凍的猶如冰塊一樣的腳,靠近火堆烤上,再將靴子里面朝著火烤上。
「咳~咳」獨孤烈雙目緊閉,一咳嗽又有吐血的癥狀。
東方傾鄒眉,看來不能在這里呆的太久,不然獨孤烈早晚得吐血而亡,他的內髒已嚴重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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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微弱的呼喚自獨孤烈口中溢出。
東方傾四下瞥了一眼,沒有任何盛水的容器。
東方傾笑笑,這狗血的橋段,你還不得不用,出了山洞,捧了一捧干淨的雪放進口中,等化了再嘴對嘴的喂給獨孤烈,如此反復幾次,獨孤烈終于不再叫渴了。
「」東方傾抬頭,這家伙昏迷著竟然也能將她的唇吃進嘴里,其實獨孤烈這次真的冤枉,他是太餓了。
東方傾拿起獨孤烈的軟劍,出門去砍了些木頭,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雪橇,又割了樹藤綁在上面,再鋪了些稻草。
她不得不冒險了,耽擱下去獨孤烈會真的沒命。
烤好山芋,東方傾見獨孤烈還是沒醒,就自己先吃了兩個,然後將剩余的幾個放在雪橇上。
費力的將獨孤烈板上雪橇,東方傾又用稻草編了繩子,將獨孤烈輕輕的綁在上面,防止下坡時從雪橇上面滾下來。
東方傾拉著獨孤烈憑著自己方向感在雪地里走著,這一段路還算平整,東方傾拉著獨孤烈不是很吃力,到了後面全是山路,再也不能拉了,東方傾又將獨孤烈背上,這一次感覺背上的人分外的重,東方傾的胸口也微微悶痛,但是還是咬緊牙關,蹣跚著往前走去。
東方傾一路背著獨孤烈,終于到了上雲天一的主路上,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沒有埋伏,甚至連卓曜的兵士太監都沒有看到一個。
難道都走了,東方傾心中又是慶幸,又是納悶,慶幸的是現在安全了,納悶的是現在要怎麼辦,看樣子現在是半山腰,上不得也下不得。
思俯一陣,東方傾決定還是下山,畢竟下山比上山容易,下山也能給獨孤烈抓藥醫治。
東方傾背一陣,又歇一陣,然後又背,終于是到了山腳,東方傾簡直是佩服自己的力氣。
「傾兒!」
東方傾轉頭,卻見東方忠從山上奔了下來。
東方傾心里欲哭無淚啊,早知道就該在哪里等了,她現在真的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不過東方忠來了自己終于是解月兌了,獨孤烈終于是有救了。
「傾兒」東方忠飛身下來,一把將東方傾摟抱在懷里,再推開,雙手握住東方傾的肩,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檢查,看有沒有受傷。
「大哥,我沒事,你快救獨孤烈」東方傾指指那靠在大石上的獨孤烈。
「他死不了」東方忠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轉身去查看獨孤烈的傷情。
「他怎麼傷得這麼重?」東方忠鄒眉。
「我就知道他靠不住」東方忠生氣的道,雖然這麼說,但能看得出來他對獨孤烈還是很關心的。
「額,是為了我」東方傾道,若是不因為她,獨孤烈搞得這麼慘。
東方忠沉默不語。
「他們人呢?」東方傾問。
「都回京了,就我和晉王留在這里找你們」東方忠抱起獨孤烈說道。
「那,那些人呢?」東方傾疑惑。
「我們先走,稍後再跟你說」東方忠抱起獨孤烈朝前走去。
東方傾跟上,從來沒有感覺這麼輕松過啊。
到了山下的驛站,晉王果然在那里,獨孤尊也在,二人趕緊迎了上來。
「烈兒」晉王看到獨孤烈昏迷不醒,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
「大哥」獨孤尊也是滿臉焦急。
「這是怎麼回事?烈兒怎麼會這樣」晉王看著東方傾問。
「這些先不說,先給他看看」東方傾道。
「快,快抱到里面去」晉王連身道。
獨孤尊趕緊從東方忠手中接過獨孤烈,朝著屋里走去。
「他們自會照應他,傾兒你先去休息,這幾天你受苦了」東方忠看著東方傾臉上的傷疤和她狼狽的模樣心疼的說道。
「不,先給獨孤烈開方子」東放傾轉身跟著獨孤尊進了屋。
東方忠看著東方傾的背影,心里的失落感越來越強烈,傾兒似乎對獨孤烈不一樣了,他們這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看師兄的樣子他們似乎經過了一場大災難。
「父王,大哥除了受了重傷之外,全身經脈淨損,恐怕以後都不能習武了」獨孤尊道。
「什麼?」晉王一驚,獨孤烈不能習武了,難道晉王府唯一的嫡子將要變成廢人嗎?以後找到素瑤他怎麼跟他交代,他們的兒子,是他沒看好啊。
「父王,當務之急是先只好大哥的傷,不然他會有生命之憂」獨孤尊道。
「對,晉王,我馬上給獨孤烈開藥方,您速去抓藥」東方傾走進門說道。
晉王看著東方傾,張了張嘴,終究只是點了點頭,他們失蹤一天,不管怎樣這東方傾終究還是將獨孤烈帶了回來,雖然他很想問為何獨孤烈會搞成這樣,但是看到東方傾一臉的疲憊,狼狽並不亞于自己的兒子,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東方傾寫好藥方,又配了外敷的藥,交給獨孤尊,東方傾走到床邊看著仍然昏迷的獨孤烈心中感概萬千。
「傾兒」東方忠的臉色有點黑。
「來了,來了」東方傾起身,她確實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自從被鄔杰綁架她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一天更是把她累慘了。
現在什麼都不去管,都不去想,好好的睡一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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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天黑,東方傾才醒來,醒來時就看到東方忠守在床邊。
「大哥」東方傾叫了一聲。
「你醒了,來先把藥喝了,你受了內傷,還染了風寒」東方忠將熱了幾次的藥端到東方傾的唇邊。
「嗯」東方傾點頭,看著東方忠的臉,他這樣的和顏悅色她還是第一次見呢,不,上次他對著昌樂公主說話,她也見過。
「怎麼了?」東方忠問。
「沒事」東方傾趕緊搖頭,這樣的東方忠她還真是不適應呢,感覺軟綿綿的一點都不酷了。
「以後不準再亂跑」東方傾剛端著碗,東方忠就黑著臉說道。
對了,這才是他嘛。
東方傾不說話,端著藥碗將藥喝了。
「獨孤烈醒了嗎?」東方傾問。
東方忠臉一黑︰「你先管好你自己」
「我去看看」東方傾掀開被子下床。
「不準去」東方忠一拳頭砸在床上,模樣駭人,奈何他這種樣子東方傾早就看了幾百遍了,除了剛開始的氣憤。到現在完全沒有感覺了。
「他下午醒過,吃了藥,還來看過你,你先吃飯吧」東方忠無奈的說道。
「真的,我就說這小子命大嘛」東方傾一樂,也不枉費她這麼辛苦的將他從墓穴里背出來。
「吃飯」東方傾喊道,還真是餓了。
「來」東方忠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從前她最在乎自己,從前她又委屈只要自己。
從前她受傷都是他留在她身邊,現在他仍然在她身邊,但是他已明顯覺得,他已經不被她需要了。
她真的將他忘了。
東方忠心中萬分苦澀。
「他們走的真這麼快?那些埋伏在山下的人呢」東方傾邊吃邊問。
「嗯,皇上重了劇毒,恐怕命不久矣」東方忠道。
「什麼?」東方傾停止了吃飯,看著東方忠道。
「那天師兄出來找你,然後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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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傾听了東方忠的話了然,原來那天三方人馬根本就沒有打起來,是因為其中一方與另一方結盟,至于原因東方傾想肯定是這三個家伙提前已經做了手腳,慈大師一怒之下才將獨孤烈和東方傾騙至達摩院,他的目的應該是想剪斷鄔轅的強大盟友,獨孤烈一死,鄔轅要坐上皇位不是那麼容易,再者獨孤烈自來和他走得近,才會減低防備,至于她自己,東方傾猜想可能是她破壞了他的下毒計劃。
那麼秦家父子回去跟慈大師的盟約應該也是為了下毒一事,兩方狼子野心的人相互猜忌,盟約自然就不會履行,所以慈大師一怒之下,血洗雲天一,殺了苦大師。
「東方太醫,烈世子醒了說要見你」一個侍衛站在門口說道。
東方傾看了東方忠一眼,其實她知道他剛剛的話是騙她的,但是她怎麼忍心負了他的好意,再說她確實也好餓了。
「嗯,好」東方傾答。
東方忠黑著臉跟在東方傾身後。
「傾」獨孤烈輕喚。
「醒了」東方傾坐到獨孤烈床邊,看他臉色還不錯。
「你怎麼樣?讓我看看」獨孤烈無視東方忠的黑臉,拉過東方傾的手,替她把脈。
「我沒事啦,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東方傾笑著抽回收,這家伙太壞了,竟然故意氣東方忠。
「有你在我死不了」獨孤烈勾唇一笑。
「那是」東方傾也笑。
東方忠黑著臉轉身出了門,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以前明明劍拔弩張的兩個現在說話竟然這麼、、、、
他還是走算了。
「你好壞」東方傾道。
「我們說好了的,你要嫁給我,我自然要將你看牢」獨孤烈道。
「啊?」東方傾張大嘴,那樣的情景說的話也能信,難道這家伙真的想娶她,但是她不想嫁人怎麼辦?貌似這次玩大了,不過他東方傾敢發誓,除了嫁人這事,她在墓室對獨孤烈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我會等你」不等東方傾開口,獨孤烈馬上說道。
「啊?」東方傾徹底無語。
「喂我吃藥」獨孤烈輕聲道,頗有一點撒嬌的意思。
東方傾一頭黑線,毒嘴的男人撒嬌還真是叫人掉雞皮疙瘩,但還是端過碗,一勺一勺的將藥給獨孤烈喂下。
「皇陵的事你給別人說了嗎?」東方傾問。
「沒有」獨孤烈搖頭,沒想到這小東西還在打這主意。
「哎,不知道那些財寶被水沖到哪里了?」東方傾嘆息,其實她這樣既貪財,有時又不會為金錢所動,她只是覺得可惜了。
「你難道還要回去」獨孤烈吃驚。
「當然不,性命更重要,我只是可惜罷了」東方傾嘟著嘴,又喂了獨孤烈一晚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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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獨孤烈臉上又有了倦意,東方傾也打了個哈欠。
「回去睡覺了」東方傾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嗯,好好休息」獨孤烈溫柔的說道。
東方傾不敢再看獨孤烈的臉,逃也似的出了房門,看來這廝當真了。
回房,東方傾洗了個澡,早早的上床睡了。
他們只在驛站等了幾天,等到獨孤烈的傷勢穩定就立刻上路,皇上中毒的消息雖然沒有放出去,但是不知道也只是老百姓罷了,朝中大人,特別是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肯定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好了準備,京城很快就要大亂了。
雪已漸漸融化,天氣依然寒冷。
東方傾坐在馬車上,獨孤烈躺在馬車上,東方傾黑著臉,獨孤烈一臉蜜意。
「傾,我要吃糕點」獨孤烈的聲音。
「你自己沒長手麼?」東方傾氣憤,這廝最近都將她當丫鬟使喚了。
「我肩疼」獨孤烈可憐兮兮的道。
東方傾無語,黑心的家伙永遠是黑心的家伙,這些天老是拿肩上的傷威脅她,以前她不理她,還會惡狠狠的罵她,可是經過墓室的一切,她怎麼也罵不出來了。
「來」東方傾粗聲道,扔了一塊糕點道獨孤烈嘴里。
「我不是狗狗」獨孤烈不干。
「不吃拉倒」東方傾也沒好脾氣,難道就不能她擺臉子了。
「吃,傾給的都吃」獨孤烈道。
「毒藥你吃嗎?」東方傾問。
「死在傾的懷里我心甘情願」獨孤烈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東方傾撇撇嘴。
「傾,喝茶」獨孤烈道。
東方傾端過茶,粗魯的灌進獨孤烈的嘴里。
「咳~咳~」獨孤烈被嗆到。
雖然經常如此,但他仍然樂此不疲,慢慢讓東方傾都覺得這廝有被虐傾向了。
東方忠騎著大馬,在馬車外听著兩人對話,也是滿臉黑線,他知道獨孤烈黑心,但是卻不知道他竟然還是個無賴。
「到哪里了?」獨孤烈撩起簾子,問騎馬走在馬車旁的東方忠。
「馬上到狼牙關」東方忠抿唇,本來不想回答的。
「嗯,讓大家注意戒備」獨孤烈放下簾子。
「傾,來我喂你糕點」獨孤烈拿起一塊糕點,說得很大聲,顯然是說給東方忠听得。
東方傾一陣惡寒,這廝也太惡俗了吧,這麼爛的招數都用。
狼牙關其實就是一個狹窄的山澗。
「停」在離狼牙關一里的地方,獨孤烈叫停了。
「怎麼了?」東方忠驅馬過來。
「先派人化妝到前方去打探,我們原地等候」獨孤烈道。
「嗯」東方忠點頭,然後走開去布置去了。
東方傾抿唇,戰神果然不是蓋的,行事果然小心謹慎,的確,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這一路上恐怕不會很太平。
東方忠派了五個武功高強,听覺敏銳的侍衛化裝成商人模樣前去狼牙關打探,其他人則原地等待。
下了一冬的雪已基本化完,官道一片泥濘,正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冷風刮面,寒冷異常。
馬車內,暖爐里香煙飄渺,獨孤烈窩在軟榻上,手上拿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東方傾靠在車壁上,看著獨孤烈臉色平靜,冷靜的有點過分,一點大敵臨前的感覺也沒有。
一個時辰後,一人策馬而回,一身是血,另外還有一人躺在馬背上,也是一身是血。
東方忠面色凝重,遠遠的策馬迎了上去,還沒有跑到,只見那策馬的侍衛已從馬上跌了下來。
東方忠一抽馬鞭跑了過去,下馬,扶起那受傷的侍衛。
「大人,我們中埋伏了」那侍衛說道。
「我知道了,他們有多少人?」東方忠說道。
趕上來的其他侍衛將那另一個受傷昏迷的侍衛抬了下去。
「應該有上百人,都是武功高強的劍客,他們三人為了掩護我們出來報信都、、、、」那侍衛哽咽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東方忠眼含淚光,惡戰在即,獨孤烈經脈淨損,前路艱險,恐怕到時折損的不只是這三個兄弟。
「將他抬去讓太醫好好醫治」東方忠吩咐道,然後翻身上馬,揮鞭向著獨孤烈的馬車走去。
獨孤烈從軟榻上坐起,坐到長凳上撩開窗簾,看著向著馬車駛來的東方忠。
「師兄」東方忠勒馬。
「我已經知道了」獨孤烈道。
「那我去吩咐改走平鄉鎮」東方忠道。
「狼牙關有多少人埋伏?」獨孤烈問。
「五百」東方忠道。
「可曾追來?」
「沒有?」
「嗯,走狼牙關」獨孤烈道。
「狼牙關?」東方忠不解。
東方傾看著獨孤烈也不知道這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師弟你覺得此次攔截我們的會是誰?」獨孤烈道。
「秦家,陳家」東方忠道。
「還有荊家」獨孤烈雙眼一寒。
東方傾心中有些不可思議,秦家和陳家那是肯定的,荊將軍是獨孤烈的外公,怎麼會?
「我明白」東方忠騎著馬走開了。
狼牙關若是有五百,那麼平鄉鎮就不止一千,對方是拿準了獨孤烈性子狡詐,竟然想用這一招,完全的堵住去京城的路。
走狼牙關勝算有一半,而走平鄉鎮繞路不說,並且毫無勝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東方傾道,但她知道這獨孤烈可不是草包。
「呵呵,是不是覺得你未來的夫君很厲害」獨孤烈一笑。
「去」東方傾扭過頭,臉皮還是這麼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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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繼續緩緩前行,兩人一路無話,獨孤烈雙眼微眯,但東方傾知道他每分每秒都在注視著外面的動靜,只看他微鄒的眉頭就可以看出。
東方傾模了模腰間,臉色凝重。
獨孤烈拉過東方傾的手握在手中,將手心淡淡的溫暖傳給東方傾。
「我不怕」東方傾道。
「別緊張」獨孤烈睜開眼,注視著東方傾。
東方傾不說話,任由獨孤烈握著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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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十幾個黑衣人跳了出來,從東方忠他們進山谷起,他們就密切的注使他們的一舉一動,見獨孤烈始終沒有來,以為是獨孤烈改到了,但又覺得不可能,當下猜疑不定,眼見著東方忠就要走過狼牙關,不得不現身取其性命,雖然主上主要目的是獨孤烈,但這東方忠也不可放過。
東方忠從一進山澗就感覺到了殺氣,除了眼前這十幾個黑衣人,四周一片寂靜,但卻是隱藏殺機,顯然這些人都隱藏了起來。
「上!」東方忠揮手。
東方忠帶著十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迎了上去。
果然不出料,又從暗處跳出幾十人但是主要目的都是那豪華馬車,只能說他們真的太看得起獨孤烈了,除開暗處的,竟然拿這麼多人來對付獨孤烈。
幾十個黑人,看著沒有一絲動靜的馬車,舉著劍卻沒有人敢上前。
「上」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
頓時幾十只劍從不同的方向朝著那馬車刺去。
「滋~」滾滾黃煙蔓延。
「啊~」一聲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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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這麼好的馬車」坐在晉王的馬車里的東方傾可惜的說道,晉王的馬車好是好,可是她真的受不了晉王的棺材臉啊,而且這晉王好像對自己意見還很大,不由得又瞪了獨孤烈一眼,都是這廝的錯,那晉王似乎很怕得罪這個兒子,雖然表面看起來對她客氣,可臉色卻不好。
「回去我送輛更豪華的」獨孤烈道,卻不見他老子的臉都綠了。
「行」東方傾不客氣的道,不顧晉王的臉色,我好歹也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吶,再說她東方傾不管是前世今生都受不得這種鳥氣。
「烈兒,不是父王說你、、、、」晉王開口。
「你沒資格」獨孤烈臉色不善。
東方傾咋舌,這是他老子啊,獨孤烈平時不給人顏面,對人冷漠,但沒想到他對他老子的態度更惡劣,看來應該是跟他娘的出走有關了,沒想到這廝這麼護他娘。
晉王欲發火,這個兒子雖然這麼多年對自己冷淡,但從來不曾當著外人的面這麼對自己,看來自己這些年太忍著他了,本來自己心里愧疚,沒想到他卻半分不體諒自己,頓時心里氣急。
「烈世子,可以進狼牙關了」晉王欲發火,卻有侍衛來報,只得作罷。
「嗯」獨孤烈點頭。
東方傾抬眼,見獨孤烈臉色淡然,沒想到這廝真的有幾把刷子啊,只用一百人就破關,自己雖然也出了力,但若是沒有他的巧計,一百人對五百人無疑是雞蛋里踫石頭。
那豪華的馬車只不過是獨孤烈的空城計,馬車里掛著布袋里是東方傾配的毒粉,只要人吸食一點就立刻斃命。
東方忠帶的一百侍衛是去引起他們的注意,說白了也是去送死的,另外還有一百侍衛,則從狼牙關山澗兩旁的土坡爬上去,偷襲那些在山澗上面偷襲的敵人,結果被偷襲的人反被偷襲。
一場惡戰以雙方死傷慘重結束,留下來護送的三百護衛,如今也只剩下兩百人。
東方傾撩開窗簾,只見東方忠一身血衣,一臉戰後的殺伐之氣,提著的寶劍還滴著鮮血,正驅馬向著他們走來。
「大哥,你沒事吧」東方傾問,東方忠平時雖然喜歡黑著臉,但是東方傾知道他並非無情無義,相反對自己的兄弟他看得比自己命還重,相反這獨孤烈她倒覺得三人之中除開鄔轅,他的心還當真是冷硬呢?
「走吧」獨孤烈輕聲道。
一場惡戰,東方傾幾乎還沒有聞到血腥味就結束了,看著獨孤烈淡然的面容,這廝當真是讓人對他不得不服,若是他願意,恐怕整個天下都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眾人又從新開始上路了,三人一個馬車,不自在的竟然是晉王,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沒有好臉色,但從一開始自己對東方傾沒有好臉色之後,這小公子竟然對自己也沒有了好臉色,完全沒將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若不是自己兒子喜歡,晉王恐怕是將這東方傾定個不敬之罪宰了,想當年他叱 風雲之時,這小毛孩根本還沒出生呢?
由于路滑,天黑前大家仍然沒有趕到驛站,東方忠下令找一處隱蔽之地就地扎營。
東方傾扶著獨孤烈下了馬車,她現在就是獨孤烈這廝的保姆。
「傾,陪我去那河邊走走」獨孤烈軟軟的開口。
「嗯」
東方傾看著獨孤烈握住自己的手,這廝自從從皇陵出來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看看兩人都是男人就對自己拉拉扯扯,而且你越是要抽回手偶,他越是握得緊,你再抽他就干脆將你摟進懷里,當真是無賴至極,而除了東方忠這些人似乎都是視而不見。
獨孤尊遠遠的看著河邊牽著手的兩人,眼神頓時變得幽深。
等東方忠安置好一切,見到兩人又握著手走在了一起,頓時八百里加急的沖了上去,現在獨孤烈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也不屑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但將獨孤烈打個熊貓眼他還是很樂意的。
東方傾站在一邊,看著獨孤烈終于吃癟,心頭覺得那個爽啊,她是不能打他了,但是看著他挨打心頭也能出氣,誰叫這廝這麼壞呢!
東方忠知道,這個師兄很記仇,要是好了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但是他不會去計較後果,這麼難得的報仇機會他怎麼能放過,再說他老是乘著他不在偷偷佔他傾兒的便宜,他不揍他就不是男人。
入夜
所有人在各自的營帳里吃了些干糧。
盡管天氣寒冷異常,但是沒有人要求生火,每個人也只是裹緊了身上的裘服。
夜幕下,東方忠將帳篷周圍巡視幾次,又吩咐巡夜的侍衛守好了,才進了營帳。
若說在雲天一是睡大炕,那麼在這里簡直就是擁擠不堪了,這里不比行軍打仗,帳篷自然沒有那麼多,不過天氣寒冷,擠擠更暖和。
當然有權者,自然是不比受這份委屈的。
主帳內,暖意濃濃,獨孤烈臉似豬頭,眼似熊貓,正與東方傾對坐著下棋,晉王與王太醫坐在一旁靜靜觀望。
東方傾抬頭見獨孤烈氣質仍然高貴,臉色淡漠,修長的手指夾起棋子,落子隨意。
東方傾抽抽嘴角,她真的好想笑啊,獨孤烈這豬頭的嚴肅模樣真的讓她忍不住,這廝也有今天啊,剛剛進營帳的時候還不好意,用面巾蒙住臉,這會兒竟然拿豬頭裝高潔。
獨孤烈看著東方傾扯著嘴角的小臉,執起一枚黑子,雙眸含笑的盯著東方傾,然後落子。
東方傾低頭,這廝好狡猾,竟然趁自己開小差時誘自己入局,不過她這人別的沒有就是毛病多,你越要這樣整,我偏就不如你意。
縴手執起一枚白子,送到他的嘴里,到嘴的便宜看你佔不佔,她這一手棋藝可是國手級爺爺親自傳授的,可以說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東方傾有時候都是在想老天是不是看她太優秀在前世只給了她二十九年的生命。
獨孤烈看著東方傾的眼神一亮,唇角微勾,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旁邊兩人則不住的搖頭,這東方家的三公子頂多只是會下棋罷了,不過獨孤烈布的局也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破解的,不過他這送死的做法他們倒是沒有見過,竟然連掙扎都沒有。
獨孤烈低頭看著棋盤,這小東西果然聰明,她這是見招學招呢,思量一下,遂又落下一字。
東方傾抬頭,瞪了獨孤烈一眼,這廝果然該打,沒見過他這麼狡詐的人。
東方忠進了營帳就看到這二人正坐在榻上對弈,臉一黑,竟然還有這閑情逸致,其實東方忠始終不如二人過的灑月兌,這二人都屬于風雨欲來卻面不改色的人。
走上前,東方忠看著滿盤的旗子,眉頭微皺,只一眼就看出這不是一個人下的棋,以前的傾兒棋藝高超,心思嚴謹,再看現在棋盤上的白子,好幾處都是將自己置之死地卻又險躲過,這不是傾兒,東方忠又回顧過去種種,傾兒性子冷淡,卻對自己有情,現在的傾兒卻讓怎麼也看不透了。
看著那種傾城的臉,東方忠一陣恍惚,若這不是他的傾兒,那她是誰?她的傾兒呢?東忠感覺自己的心不能再堅持了,這樣的真相他接受不了,每每想起她看自己的眼神,偶爾也有溫暖,卻再也沒有愛意,他的心就如壓著一塊大石。
轉身,東方忠走出了帳篷。
「該你了」獨孤烈眼角的余光掃了東方忠,催促東方傾道。
東方傾長眉一揚,執起一枚白子,東方忠的反應她一點也不知道。
落子!
旁邊觀戰的兩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想到這三公子的棋藝竟然這般不可思議。
獨孤烈一笑,好久下棋沒有這麼暢快過了,除了三年前北塞太子芩,那麼就只有如今的東方傾了。
太子芩為人冷酷狠辣,棋如其人,一上來就是攻城略地,絲毫不給別人反擊的機會,而東方傾的棋藝沒有那麼狠,也沒有那麼的干淨利落,但她落子總是那麼讓你出人意料,若是不懂的人,跟她下棋會很輕易的輕敵上當。
獨孤烈又落一子,這個小東西天天罵自己黑心,看來她心里彎彎腸子也不比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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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搖曳
一室寂靜,只剩下呼吸聲和旗子落盤的清脆聲。
很快整個棋盤再也不能落子,但是勝負卻未分。
晉王詫異的看著東方傾,他先前當真是小瞧了這孩子了。
「累了」獨孤烈懶懶的道,身子一歪上半身靠在了榻上。
「天色不早了,早點歇息吧」晉王心疼兒子受傷,雖說已經沒有大礙,但今天又被東方忠打,更是心疼不已。
「王爺也早點歇息吧」王太醫拱手,退到自己的榻上和衣躺下。
「咱回去繼續」東方傾來勁了,她就喜歡挑戰強者。
「好」獨孤烈點頭,和衣躺下。
「睡覺」東方傾趴在榻上,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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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
夜無月
東方忠獨自坐在河邊的大石上,感受的寒風刮面割耳的感受,遠處有野獸的嚎叫傳來。
不行他非得問清楚不可,東方忠起身,真準備朝營帳走去,一聲極細微的腳步聲傳進他的耳朵,與侍衛巡視有序的腳步聲不同,這細微的腳步聲走的及緩及慢及小心。
東方忠暗叫不好!
火光閃過,上百只帶火的箭雨向著馬車,帳篷射去。
「有埋伏!」
「大人,有埋伏」
東方忠面色寒冷︰「快叫醒營帳里的兄弟,劉平你速帶五十人去保護王爺和世子撤退,張武你帶二十人去帶上行禮,其他人跟我去宰了這些兔崽子」
「是」
頓時短兵相接,血染大地。
東方傾等人听到外面的喧鬧醒來,一見營帳已被火燒,趕緊沖出營帳,卻被迎面而來的黑衣人攔住。
現在這一屋子的人,除了東方傾,其他幾人都沒有武功,有誰能想到,堂堂獨孤將軍的兒子,晉王竟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將三人護在身後,東方傾手持獨孤烈的軟劍朝著門口的黑衣人贏了上去。
「大家拉住手!」東方傾大吼,拖住獨孤烈的手,然後一把毒粉撒了出去,跟著拉著獨孤烈的手朝營帳後面的林中跑去。
「父王!」獨孤烈大叫。
東方傾回頭,沖天的火光中,只有她與獨孤烈手拉著手,來路幾十個侍衛和黑人纏斗在了一起,晉王和王太醫竟然沒有了蹤影。
「媽的」東方傾咒罵一聲,拉著獨孤烈趕緊回頭去找。
寒光一閃,一把刀朝著獨孤烈砍了過來。
東方傾想也不想揮劍一擋,只覺得戶口發麻,軟劍差點掉在地上。
「傾!」獨孤烈急道。
「媽的!」東方傾一咬牙,憑著腦中的記憶飛身對著面前的黑衣人就是一腳,然後回身落在獨孤烈身邊,姑女乃女乃我被逼急了,潛力是無限的。
手起劍落,一腔猩紅的血噴了東方傾一臉,東方傾腦子一陣轟響,拉著獨孤烈的手一路又打回營帳。
東方傾宰了一人之後就殺上癮了,一路上不要命的砍,刺,劃,不斷有溫熱的液體噴在自己的臉上身上,潛力也漸漸被激發,手中的劍也越來越快。
「父王!」終于又接近營帳門口,獨孤烈朝著里面大喊了一聲,就要闖進去。
「你瘋了嗎」東方傾解決掉一個黑衣人,拉住獨孤烈朝著營帳奔跑的身子,這個瘋子平時這麼冷靜,今天竟然這麼不理智,他這是要進去送死嗎?
「快走,老子支持不住了」東方傾一邊招架一邊大吼,很是吃力。
「你放心,晉王定是逃月兌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死也沒命了」東方傾大吼,雙眼通紅。
獨孤烈一咬牙,趕緊跟著東方傾逃竄,這些人黑衣人見獨孤烈只是躲閃而不出手,似乎是失去了武功,雙眼泛著狼一樣嗜血的光芒,大波的人朝著二人席卷過來。
「砍南瓜,我砍南瓜」東方傾已經癲狂,怎麼感覺圍攻他們的人越來越多。
「進樹林!」。
東方傾灑出一把毒煙,拉著獨孤烈進了漆黑的樹林,身後火光沖天,廝殺一片。
「他們跑那邊去了,追!」
「快」
東方傾拉著獨孤烈沒命似的往樹林里奔走,樹林里漆黑一片,腳下泥濘一片,兩人摔倒了爬起來,然後繼續向前奔跑只為甩掉後面的人。
獨孤烈一代戰神,經脈淨損,武功盡失,還被人追殺,豈能用狼狽來形容,簡直就是英雄末路。
東方傾回頭,見後面的人已經舉著火把追了上來,看來今晚不奪她二人的性命這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快」東方傾托著獨孤烈,使用輕功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
冬天里,樹木枯萎,二人想找顆樹枝繁葉茂的樹躲起來都不行,只有沒命的向前的狂奔,所到之處卷起地上層層落葉,這無泥是給後面的敵人之路。
很快,二人就被幾十個黑衣人圍住。
東方傾與獨孤烈背靠在一起站在中央。
「大名鼎鼎的烈世子竟然做一只夾著尾巴的狗?」一黑人嗤笑道,看樣子應該是這些人的頭目。
「還要這麼一個小子來保護」又一個黑衣人道。
東方傾心底咒罵,這些追上來就是為了獨孤烈的嗎?
「听說烈世子的武功天下第一,今天可算是見識了」
「你們看到他那豬頭樣了嗎?哈哈」一陣哄笑聲在樹林中響起。
「閉嘴」東方傾低喝一聲,這些人真他媽沒品。
「大哥,你難道沒有覺得這小子比娘們兒還美嗎?」一黑一道。
獨孤烈抬眼,銳利的眼神掃過那人。
那人身子一抖︰「瞪什麼瞪,你現在沒有武功就是廢人一個,還這麼囂張」
「大哥,听說這小子是這家伙的男寵,咱們要不讓他們現場一個,哈哈哈、、、、」
無恥的笑聲回蕩在樹林里。
獨孤烈捏了捏東方傾的手,示意她不要動怒,東方傾也捏捏獨孤烈的手,讓他放心。
「小子,你要是听從我兄弟的話,我就饒了你們兩個」那黑衣人頭子說道。
「大爺此話當真?」東方傾歪著頭。「當真」黑衣人頭子道。
東方傾掃視眾人一眼,火光中,看不見他們的臉,只能看見他們的眼中猥褻的光。
「你們說話要算數哦」東方傾一臉天真的說道。
「烈」東方傾趴在獨孤烈懷里,揚起小臉,紅唇輕啟,媚眼如絲,小手卻偷偷的掐了獨孤烈一把。
「小子,看來你功力不行啊,他還像個木頭啊」那黑衣老大道。
獨孤烈眼眸低垂,里面是隱忍的殺氣,要是不是武功盡失,這些人早就被剁成一堆碎肉了。
「快點,老子的耐心有限,我的兄弟們也不想等了」那黑衣人道。
東方傾點起腳尖,吻上獨孤烈的唇,他的唇冰涼一片,東方傾對著獨孤烈閉上眼,又睜開眼,看了獨孤烈一眼又閉上一眼,獨孤烈頓時明白,閉上眼楮。
東方傾的手伸向腰間做解衣裝。
「哈哈,原來這小子更色急」又是一陣猥瑣的笑。
說時遲那時快那時快,獨孤烈抱起東方傾的身子一個旋轉,東方傾將手中的毒粉撒了一圈,然後抱著獨孤烈拔地而起,跳出幾十人圍成的圈子。
「啊!」
「我的眼楮!」
、、、、、、
一聲聲慘叫傳來,由于想看好戲,這些人圍得很近,看得很痴,他們本來是準備看了好戲,再將二人殺了,獨孤烈武功盡失,他們證實後就輕敵了,所以著了東方傾的道。
「快跑」二人拉著手向著林子更深處跑去。
「你怎麼樣?」東方傾感覺握住自己的手越來越來冷。
「我沒事,快走」獨孤烈拉著東方傾的手繼續向前奔走。
「上來」翻過一個土坡,東方傾朝獨孤烈伸出手將獨孤烈拉上來。
在確定了沒有人追來,二人坐在了土坡上喘氣。
「若能回去一定要宰了這些兔崽子」東方傾靠在獨孤烈的肩上恨恨的說道。
「好」獨孤烈的眼里泛著幽幽的光。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東方傾道。
獨孤烈抬頭望著暗黑的蒼穹。
「很快我們就能回到京城」獨孤烈道。
他已經傳書給獨孤家的暗衛,也許不到天明他的師父也會來,只要堅持過今晚。
找了出避風,並且還算隱秘的地方,二人靠在一起坐了下來。
歇下來的東方傾才發現身上火辣辣的疼,應該是被刀刮傷了。
「你受傷了」獨孤烈鄒眉。
「沒事,小傷」東方傾道,確實也只是小傷,不然她早就流血而亡了。
「回去替你報仇」獨孤烈心疼的牽起東方傾的小手,送到自己唇邊細細磨砂,眼神溫暖,心底除了對東方傾有濃濃的愛戀,還有深深的感謝,要不是她,他這個被世人譽為戰神的世子,早就被埋在了皇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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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
東方傾是被凍醒的,醒來發現自己靠在獨孤烈的肩上,身上正披著他的斗篷,他的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的身子,將自己抱在懷里遮得嚴嚴實實的。
「醒了」獨孤烈說話的聲音打著哆嗦。
東方傾見獨孤烈凍得嘴唇發青,馬上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拿下來,蓋到獨孤烈身上。
「你真是傻瓜」東方傾嘆道。
「不是說我黑心嗎?」獨孤烈勾唇,哆嗦著緊了緊身上的斗篷,說話間口中噴出一團白氣。
東方傾無語,這矛盾的男人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說他了。
「還能走吧?」東方傾扶起獨孤烈,這廝腿腳都被凍僵了,心里有些感動,頓時覺得這獨孤烈似乎還不錯。
「能,不能再讓你背著我了,你本來就矮,要是再被我壓得不長了,那我豈不是罪過」獨孤烈邪邪一笑說道。
「心疼我就明說啊」東方傾拿眼橫了一眼獨孤烈,這廝就是這麼欠扁,說她矮,她到底哪里矮了,再說是明明心疼自己卻要用這種方式。
獨孤烈唇角微勾,她第一次听到自己這樣說話而沒喲發怒,是否意味著她已經了解自己,看到自己的心,還是接受了自己呢?
「你知道就好」獨孤烈輕聲說道。
爬上土坡的東方傾本來想看看地勢,也好確認一下二人現在的位置。
「快看」東方傾似乎沒有听到獨孤烈的話,雙眼看著土坡下面的樹林里。
「快走!」兩人同時說道,拉著手向山里更深的地方奔去。
土坡下,大批的黑衣人,就像一群漆黑的螞蟻,正對著那片樹林進行著地毯式的所搜,與昨夜的黑衣人不同,這些人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東方傾拉著獨孤烈狂奔,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這獨孤烈要是沒有這世子身份,沒有這驚世的謀略有誰會注意到他呢,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頭頂蒼鷹盤旋,是吉兆也是凶兆。
「在那邊」一人指著蒼鷹說道。
「沒路了」東方傾驚呼。
前方,懸崖峭壁,當真是英雄末路啊。
「往哪跑?」幾十個黑衣人瞬間就追了過來。
獨孤烈將東方傾護在身後,長身玉立。
東方傾看著身前的高大的身軀,這個時候恐怕他是護不住她的了,欲抽出軟劍,獨孤烈卻按住了她的手。
「常勝將軍一別兩年,別來無恙」獨孤烈看著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朗聲說道,清俊的臉上還帶著昨夜被扁的淤青。
那黑衣人身軀一怔,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怎麼會忘記當年是烈世子在亂馬群中救回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如今、、、、、、
「難道你真的以為區區這些人就能殺了我嗎?」獨孤烈繼續道。
東方傾心里一怔,看了獨孤烈一眼,他用的這什麼戰術,難道他還能想嚇退這些人嗎?
果然其他人都後退了半步,看來都對獨孤烈是說忌憚。
兩方對峙,時間靜止。
半響
「對不起了烈世子」那常勝將軍說道。
「常勝將軍是要做秦家的走狗了嗎?」獨孤烈大聲道,聲音里掩飾不住的失望。
黑衣人沉默,他不是秦家的走狗,但實情他卻不能說,看不清表情。
「上,不準留活口」黑衣人一招手,其他人紛紛攻了上來。
東方傾舉劍迎了上去。
就在東方傾被黑衣人纏住的同時,常勝舉劍架上了獨孤烈的脖子。
「你真的失去了武功?」常勝將軍驚疑的道。
「如你所見」獨孤烈冷冷的道,雙眼焦急的看著被黑衣人圍困的東方傾。
「對不起了烈世子,老夫欠你的,到了地下再還你」常勝將軍的劍朝著獨孤烈的脖子抹去。
「叮」一枚暗器打在了常勝將軍的手腕上,長劍當啷一聲落地,常勝的身體倒在了獨孤烈的腳邊。
「師父快救傾弟」獨孤烈大吼。
暗器過處,飛花摘葉,轉瞬東方傾身邊的幾個黑衣人倒下。
只見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女人,從遠處飛奔了過來,身子苗條,武功卓絕。
救兵來了!
東方傾心里一興奮,頓時殺的更起勁了。
很快就有更多人加入了戰斗。
「撤」一聲令下。、
一部分黑衣人撤走了。
「傾!你怎麼樣?」獨孤烈趕緊上前將東方傾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一看除了昨夜的劃傷,沒有再添新傷,心里才稍稍放心。
「沒事,沒事」東方傾揮揮手。
「果真絕色!」銀面女郎看著東方傾說道。
「師父」獨孤烈這才轉身叫了銀面女郎一句。
「你小子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在」銀面女郎嘴上雖然這麼說,口氣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獨孤烈抽抽嘴角沒有說話。
「多謝女俠救命之恩」東方傾拱手。
「女俠?!哈哈,這是我今年听到的嘴好听的笑話了」銀面女郎哈哈一笑,聲音如銀鈴一般動人悅耳。
「小子,你可知我是什麼人?」那銀面女郎在眾人面前踱著步說道。
東方傾張張嘴,看著她戴著面具,說真的像個邪教的人,嘴上想說像妖女,輕輕一笑卻道︰「女俠應該是絕世高人」
獨孤烈再抽抽嘴角,他師父確實是絕世高人。
「哈哈,你小子說話本主愛听,就做本主的徒弟吧」銀面女郎哈哈一笑,一語驚呆場中所有人。
「啊?」東方傾張大嘴。
「還不快拜見師父,小師弟」獨孤烈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將小師弟三個字咬得很重。
「還是不了,多謝女俠的美意」東方傾听到獨孤烈的話打了個寒顫,當他師弟不是天天被他打壓,雖然她真很想學到這絕世武功,但想道獨孤烈這陰險的家伙,還是算了。
「別不識抬舉」一名煙波門的弟子雙眼憤憤的看著東方傾,能成為他們門主的弟子是何其榮幸不說,還能得到門主親傳武功,這武林誰人不知,煙波門住武功告示絕頂。
「你不願意?」煙波門主姬雲仙子詫異的道。
東方傾搖搖頭。
「要不你拜我為師?」獨孤烈道。
「休想!」東方傾跳開獨孤烈身邊,渾身炸毛的說道。
「這樣吧,以後你做大師兄,這小子听你的」煙波仙子指著獨孤烈道。
一眾人差點驚掉了下巴,門主這難道是看上了這小子,這小子是俊美不錯,但是這二人的年齡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沒意見」獨孤烈輕輕一笑,嘴角溢滿邪氣。
東方傾愕然,她竟然如此吃香!
「好」東方傾點頭。
「拜見師父」東方傾向著姬雲仙子磕了一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可有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好徒兒起來吧」姬雲仙子將東方傾扶起來。
「從今以後,東方傾就是我煙波門大弟子,門下弟子一律听從他的派遣」姬雲仙子轉身對著門下弟子說道。
「師父,別,我這人怕麻煩,您教我武功就好,別的我、、、、、」東方傾漂亮的眉頭糾結著,別給她整這麼多事啊,她只喜歡瀟灑自在啊。
「哎,別怕,麻煩事你讓你兩個師弟給你做,他們要是不听,我替你教訓他們」姬雲仙子拉著東方傾的手輕拍著說道。
「真的麼?」東方傾睜大眼。
「當然,我堂堂門主說話自然算數」姬雲仙子忙道。
「嗯,師父真好」東方傾呵呵一笑,賣萌無數個。
獨孤烈看著東方傾嬌俏的模樣,整顆心都醉了,若是她騎在自己頭上他是無所謂的,下面不是還有東方忠墊著嗎!(可憐的忠哥)
「傾兒,來這個給你的」姬雲仙子從懷里掏出一本秘籍。
「給我的?」東方傾接過秘籍,瞟了一邊的獨孤烈。
只听獨孤烈哼哼兩聲︰「我早學過了,看不明白可以問我」
「放心吧,這個他學不了的」姬雲仙子道。
「哈哈,好,我喜歡」東方傾樂了。
「不過,為師有件事要警告你」姬雲仙子嚴肅的說道。
「師父您說」東方傾將秘籍揣進懷里,做洗耳恭听狀。
獨孤烈頓時也豎起了耳朵。
「這本心法在練到六層之前不能破身」姬雲仙子只用三人听到聲音說道。
「騰~」
場中二人臉紅紅。
「烈兒,你臉紅什麼?」姬雲仙子詫異的道。
「師父、、、、、、、」毒嘴烈世子這一刻竟然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