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坐在一旁的南風玄澤,南風默雅秀美的臉龐閃過一抹遲疑︰「四哥,是我錯了嗎?」
南風玄澤看著這張與南風玄佑七八分神似的臉,說不出什麼感覺,他們該恨她的,不是嗎?可為何面對她時,他們每一個人都會升起憐憫之心,難道就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妹妹嗎?
「你六哥剛剛已經講的很清楚,我呢,按理說也不用再向你解釋了,可你也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能因為那是你的母後,你的二哥,就一味的責怪別人,還有一件事你六哥沒有告訴你,我不介意現在告訴你,你可知道八年前你六哥為何閉門謝客?」
南風玄翌微微蹙眉,目光落向躺在床上的明瀟溪時閃過一抹猶豫,青紫見狀忙上前接過錦帕︰「皇上,玥王殿下與長公主想必找您有事,娘娘這里有我和紅鸞照顧,您且放心。」
默雅一听,臉色騰的一下子紅了︰「皇兄,我剛剛還拿毒藥毒皇嫂,怎麼,怎麼還能?」
「那這些日子你就陪著你皇嫂住在鳳寧宮吧?」南風玄翌望望外面的天色,突然轉首看向南風默雅。
南風玄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回去歇著吧,皇嫂如今有孕,你就多在家照顧著吧,這邊有事再傳你進宮。」
南風玄澤听完她的話,激動的跑到她面前,緊緊的拉著她的手︰「默雅,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願意救你六哥?」
「皇上,皇上,玥王殿下帶著默雅長公主來了,說是有急事找您!」文公公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南風玄翌剛準備回了,南風玄澤略顯激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皇上,快開開門,有要事商量!」
南風玄翌心中‘突突’的跳動著,剛準備開口問明瀟溪的狀況,默雅卻在他之前開了口︰「皇嫂的寒蠱我暫時還沒有辦法,但是請給我時間,我會為她想辦法的。」
南風玄翌看著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突然感覺很可愛,禁不住手癢捏上了她的臉頰,卻被明瀟溪一巴掌拍掉了︰「你干什麼呢?動手動腳的。」
南風默雅抬首看去︰「不是說六哥病了嗎?」
南風玄澤冷笑一聲︰「病了?呵呵,他的確是病了,而且還是拜你母後所賜,一枚蝕心蠱讓他整整閉關八年,每半年就要經歷一次噬心刺骨的折磨,作為她的女兒,我想你應該知道蝕心蠱是什麼東西吧?嗯?」
「搞沒搞錯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們苗疆出來的人,難道就知道怎麼害人嗎?你遠在東翰的姨母更加的心狠,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知道嗎?你六嫂身中寒蠱已經整整十年,寒蠱的蟄伏期正好為五年,她今年也不過剛剛十五歲,與你的年紀相仿,想想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再想一想你六嫂,身上有寒蠱也就罷了,居然連九個月大的孩子也被你二哥生生折磨而死,你的母後,你的哥哥,你的姨母哪一個是善男信女?你說我搞錯了,你覺得我會搞錯嗎?」南風玄澤沒有給南風默雅喘息的機會,將知道的盡數吐露給她,至于怎麼做,就要看姜妍這些年對她的培養了,苗疆傳女不傳男他可是打探的相當清楚,現在就看南風默雅知不知道了。
「好,那默雅這些天就開始準備藥材,這里有一瓶藥,是專門解您身上的蝕心蠱,每日一粒,百天之後你身上的毒素就會徹底消失。」將一個白色的玉瓶遞到南風玄翌手中後,又接著說道︰「這些天我準備一些藥材,您需要泡連續三個月的藥澡才能將滲入體內的余毒清除干淨,做完這些後,您就會與健康人沒什麼區別了。」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為了你二哥的前程,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你六哥現在正在查先皇後的死因,如果這也與你母後有關,你可知道他找到你母後之後的後果?」南風玄澤只要一想到那個柔的像水一樣的皇後,就恨不得將姜後挫骨揚灰。
南風玄翌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推著輪椅走出內室,就在外間的廳堂里見了二人。
默雅微微一笑︰「皇兄客氣了。」
「好好好,不管怎麼樣,總算還能讓我們在有生之年看到希望,默雅,謝謝你,真心的謝謝你!」南風玄澤一激動,居然落下了淚水,看的默雅心頭直跳,想要出聲安慰,可看到他喜極而泣,也就放棄了這個心思,連忙柔聲道︰「那還愣著干什麼,快去找我六哥吧!」
南風默雅含著淚站起身,拉了椅子坐在他面前,縴細的手指便扣上了他的脈搏,一翻診治之後,他看向南風玄翌,自信的說道︰「哥哥的毒已經深入骨髓,治療起來有一定的難度,不過請哥哥莫擔心,三個月,給默雅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徹底將您身上的毒素解掉,不過您的腿,怕是會,會落下後遺癥!」
「迷你妹啊迷,回家迷你自個兒吧,以後,不準你對著老娘笑。」明瀟溪磨牙切齒的瞪著南風玄翌,翻身下了床,剛準備換衣服之際,猛然回頭,看到他枕著雙臂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頓時小臉兒紅了個徹底︰「怎麼這麼美眼力見兒,沒看到我要換衣服嗎?」
南風玄翌微微一笑︰「今天沒什麼事,歇了,忙了這麼久,總要給自己留一天休息日吧?」
明瀟溪不雅的打了個哈欠,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當心別人罵你是昏君。」
第二天一早,溪兒醒來時,卻看到正坐在她身邊看書的南風玄翌,愣怔了一下後,很快醒過神兒,吶吶的問道︰「皇上怎麼會在這里,您不用上朝嗎?」
南風玄翌輕輕的拍打著南風默雅的頭,也難過的紅了眼︰「好了妹子,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能有你這句話,六哥這些年的罪就沒有白受,起來吧,地下涼。」
在默雅緊張的目光中,南風玄翌實在不想再刺激她,只是微微一笑︰「沒什麼,偶然听說過,就是不知道它出自哪里,就隨便問一問。」
南風玄翌喝茶的手一抖,整杯熱茶從手中月兌落,南風玄澤眼疾手快的接了個正著,笑米米的看著南風玄翌︰「皇上,瞧把您給激動的,諾,拿好,趕緊拿好!」
南風玄翌嘴角一抽︰「你是我的娘子,這也算動手動腳?那我這樣,豈不是要喊非禮了?」話落,不由分說的扣著她的頭,低頭覆上自己的唇,瀟溪伸手想推開他的禁制,她越推,男人就抱的越緊,她的呼吸就越緊促,就在她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之際,南風玄翌終于松開了她,她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死命的掐上男人的手臂,嘴里更是磨牙切齒的道︰「死男人,你想憋死我啊?」
「是,奴才告退。」剛走出門,看到青紫端著熱水,連忙行了禮︰「姑姑好。」青紫朝他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剛準備將擺好的帕子放在瀟溪的額頭,卻被南風玄翌半路劫走,青紫微微一笑︰「皇上,您也累了一天了,讓奴婢來吧?」
默雅看到他眼底的質疑並沒有生氣,反而鎮定自若的點了點頭︰「我就是被母後送到了苗疆,所以你中的蝕心蠱,我可以解。」
原本想看到自己女人冒著醋意的小臉兒,卻沒想到她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皇上而今貴為九五之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正好如今後宮缺人,皇上何不直接選秀?如果您沒有時間,臣妾可以為您解憂。」
南風玄翌對于青紫的直言,沒有責怪,反而認真的思考,畢竟她是站在醫者的角度考慮問題,如今細細想想太醫的話,再想想明瀟溪這段日子以來的狀況,青紫說的不但很有可能,而且似乎情況更糟糕些,這下可怎麼是好?難道要將冰凝再從南疆請回來?
「默雅謝謝你!」南風玄翌听罷,良久之後才抬起眸,目光堅定的看著南風默雅,說出了這雖然簡單,卻包含了太多情緒在其中的五個字。
南風玄翌看著她憤憤不平的臉,突然清華瀲灩般的笑了,明瀟溪看到這張俊美的過分的容顏,不由暗暗罵了一聲︰「死妖孽,僅是這麼淺淺的一笑,就能展現出如此的萬般風華,試問這世間,有多少女人能抵擋住他的you惑呢?」
看著熟睡中仍然蹙著眉頭的明瀟溪,南風玄翌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如果這次她出了問題,他該怎麼辦?可是剛剛太醫的話又不斷在耳邊回響︰「皇上,皇後娘娘體質實在是太虛弱了,再加上她時常憂思過慮長此下去怕是會積慮成疾啊!」
「如此,哥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風玄澤沖他眨眨眼,抬腳離開鳳寧宮。
「毒蛭?」一听說這個詞,默雅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顯然是知道它的作用,看到南風玄翌審視的目光後,默雅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不瞞兩位哥哥,這毒蛭也是苗疆的一種蠱毒,一般用來懲罰不听話的人,怎麼你們會知道這種蠱毒?」
默雅所說,南風玄翌早已有心理準備︰「沒關系,只要能解了毒,就放下我心頭的一塊大石了,腿的事再慢慢想辦法也不遲。」
南風玄翌卻扯了扯唇︰「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能夠先解毒,為什麼蝕心蠱能解,寒蠱不能解呢?」
「皇上,奴婢服侍您休息吧?」耳邊傳來內侍太監的聲音,南風玄翌沖他揮揮手︰「下去吧,朕想安靜一會兒。」
「好好好,走,快走,他現在大概在你皇嫂的寢宮呢,走!」南風玄澤激動的拉著默雅往明瀟溪的寢宮跑去。
南風玄翌顧不上喝茶,將茶杯往茶幾上一放,向來波瀾不驚的臉閃過一抹質疑︰「默雅,你說的可是真的?」
南風玄翌接過藥瓶,沖她點了點頭︰「如此,就麻煩皇妹了。」
「噗嗤」一聲,默雅忍不住笑出了聲,南風玄澤不但沒生氣,反而興奮的拉著默雅的手走到他面前︰「皇上,你身上的毒,默雅說她能夠解。」
「蝕,蝕心蠱?」南風默雅倏地站起身,眼楮睜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走到南風玄澤面前︰「這,這怎麼可能?母後怎麼會給六哥下蝕心蠱?」
青紫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聖明啊,奴婢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隱瞞娘娘的病情啊,也許娘娘白天有我們相伴確實表現的很正常,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時,容易想東想西也不無可能,冰凝姑娘曾說過,這種病一般情況下是外表如常,內心痛苦,娘娘若是不願意說出口,就會憋在心里面,時間長了自然就是太醫口中的憂思過慮。而娘娘剛剛之所以一回來就暈倒,大概是剛剛被刺殺時受到了刺激,因為因為當時兵亂之時,我們沒少經歷過刺殺,而且娘娘不是還被珣王殿下挾持過,該不會是她剛剛想到了什麼所以才暈倒的吧?」一想到這個可能,青紫倏地抬起頭,大膽的直視著南風玄翌︰「皇上,娘娘該不是舊疾復發了吧?」
南風玄翌沒有給她,反而一臉正色的看著青紫︰「為何太醫會說你家娘娘憂思過慮?她平日里看著並沒有什麼不妥啊?就連當初冰姑娘說的那些癥狀都沒出現過,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朕?」zVXC。
默雅看他一副不予多說的樣子,也不勉強,但心里面卻猶如明鏡,看來,她不再的這些年,似乎人心都發生了變化,苗疆難道想要這種方法,重塑當年的輝煌嗎?
南風玄翌挑眉一笑︰「那正好,我可以罷工了。」
南風玄澤听罷,不由安慰他︰「也許是寒蠱的藥材不好尋,你也別太擔心了,既然皇妹說她想辦法,那麼急一定會有辦法,即便她不會解,苗疆中也會有人解,只要她一日還心存善意,就一定會幫到底的,放心吧!」
派人為默雅安排了房間,南風玄澤這才得空向南風玄翌報喜︰「恭喜了六弟,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南風玄翌看著他離開,唇角微微上揚一抹弧度︰「溪兒,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瀟溪愣了他一眼︰「你少沒個正經的,若是皇帝都你這樣的想法,怕是天下都要打亂了。」「不,四哥,這怎麼可能與我母後有關,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南風默雅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步一步的後退,讓她相信自己的母後是那樣的女人,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啊!
默雅沉重的點了點頭︰「四哥,既然是我母後造的孽,自然由我來還,至于皇嫂的寒蠱,我也會盡力去想辦法的。」
「放心吧,你皇嫂沒有那麼小氣。對了默雅,你可听說過毒蛭?」南風玄翌剛準備下去安排,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瀟溪遭遇的毒蛭,不知道在南風默雅這里,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南風玄翌看著她呆呆的模樣,不由笑言︰「怎麼了?難不成被朕俊美的容顏迷倒了?」
「不準我對你笑,也不準我看你,怎麼朕的皇後今天立了這麼多規矩?難不成你想讓我對著別的女人笑?去看別的女人月兌衣服?」南風玄翌呲著白牙,臉上笑意深邃的看向明瀟溪。
瞧著南風玄澤興奮的笑臉,南風玄翌蹙眉看著他︰「四哥這是吃了什麼藥了,這麼高興。」七個都神。
南風默雅听完這些話,震驚的直接癱倒在地,她沒想到,她沒想到事情會突然急轉直下,明明是她來討債的,為什麼到頭來變成了這個樣子?還听到如此多駭人听聞的事?她被母後送往苗疆整整十年,剛剛及笄就趕了回來,卻听到母後、舅舅一家失蹤,二哥在皇位的爭奪過程中死掉了,這要讓她怎麼接受?怎麼接受?布置了整整十天,她才在今天闖進皇後,明明馬上就要毒死皇後了,卻突然跳出兩名隱衛,緊接著事情的發展就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她不願去相信這些事,可她知道,她必須去相信,那些蠱毒除了苗疆的嫡氏女兒能夠做到外,別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東翰有姨母,西祈有母後,四哥說的沒有錯,沒有錯。
南風默雅上前跪倒在南風玄翌面前,撫模著他已經有些僵硬的腿部,突然淚如雨下︰「六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如果沒有母後,您怎麼可能會坐在椅子上整整八年,對不起,真心的對不起,還有皇嫂,還有你們的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良久之後,她突然抬起頭看向南風玄澤︰「四哥,六哥的蠱毒我現在就能為他解了,但是嫂嫂的,恕我現在無能為力,。」卻並沒有說出為何無能無力。
「噢?皇後還真是‘善解人意’啊!」南風玄翌雖然笑著,卻未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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