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淺想要尖叫,想要罵得他狗血淋頭,想要揍得他滿地找牙,但她很理智地意識到這會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恨恨地擒住容凜的肩膀,將他一並拽了下去︰要死也得拖個墊背的,不然太虧了!
本來嘛,憑著容大將軍的身手,他們兩人從再高的地方掉下來都能安全落地,但偏偏他現下發懵,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
等到他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只來得及抱著柳夕淺摔在房頂下面的草垛子上。所幸他反應夠快,還知道拿手墊在她的背後撐住,要不然沒有任何緩沖就砸在草堆上,身上還壓著個斤兩不輕大男人,她就不止是咳嗽兩聲那麼簡單了。
「沒事嗎?」容凜見她面色緋紅,還以為她哪里傷著了,也顧不得自己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急忙俯去,下巴卻被柳夕淺一把掐住,毫不留情地推向旁邊。
「你重死了,快點下去!」
柳夕淺閉著眼楮瞎嚷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剛剛看著容凜漸漸靠近的稜角分明的臉龐,胸中像是萬馬奔騰一般混亂,她想也不想便用手揮開了。
但容凜顯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緊張地逼問道,「你受傷沒有?」
「沒有沒有!你快點走開!」柳夕淺吐息不穩,雙手狂亂地擺動,她一心只想逃,好不容易翻過了身子,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撥了回去。
赫然睜開眼,柳夕淺無語地瞪著他,卻悲催地發現兩只手都已經被容凜緊緊握住,壓根動彈不得。
「你又想干嘛啊?」
「我不知道!」
容凜答得理直氣壯的,面上的表情復雜得可以,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心中有一個念頭十分的明確︰他不想讓她走。
「不知道……」柳夕淺氣結地重復了一遍,險些要月兌口喊他「祖宗」,她無比虛弱地輕聲細語道,「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先放開我成麼,我手快斷了。」
容凜疑惑地瞥過她,眉目之中多了一分動搖,就在柳夕淺覺得掙月兌有望的時候,她又被他猛地扯了過去,「你究竟是男是女?」
柳夕淺听著那低得有些駭人的聲響冷冷擦過耳膜,竟提不起勇氣抬起頭來直視他,心說要是回答「你猜」他會不會生吞了自己啊?
其實柳夕淺那男裝扮的一點也不敬業,平時也就聲音壓低了一點,舉止爺們了一點,然後綁了個發髻,罩了件寬大的袍子,連最基本的束胸都沒有。
開玩笑啊,她這具身體才十七歲,正是發育的時候,怎麼能做束胸這種自毀長城的蠢事!
但容凜這人也真是缺心眼,那麼實打實的一下,是頭豬都能知道她是母的了啊,干嘛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呢,他就不能留點美好的「懸念」嗎?
柳夕淺翻了個白眼,不耐地開口道,「你說我是男是……唔——」
剩下的話被容凜飛速湊上來的唇堵得嚴嚴實實。
男人將柳夕淺壓在草垛子上,牢牢扣住她的手。
這個意義不明的親吻在越來越稀薄的空氣里糾纏得愈來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