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可算是什麼秘密都沒有了,妖孽。」鳳凌悶悶的,藏了十年的秘密還是沒能藏住,現在凌霄門上下全都知道自己身中劇毒,活不過五年,都跟發了瘋似的四處尋求名醫,結果人家一听是給水月鳳看病,立刻就學藝不精另謀高就了——連第一神醫都治不好的毒,他們能解?
「如此也好,讓他們知難而退。」韓炫蕭把這一切看得很淡,天下之人不知他韓炫蕭是暗天教教主,但是卻知鳳凌為凌霄門門主,以後鳳凌的麻煩,會多得多。
「不好,不好,以後找麻煩的就多了。」鳳凌搖搖頭,一臉苦逼,一時激動抱憾終生啊。「呃,魔心去哪里了?你那只狐狸也沒了。」
韓炫蕭挑眉,大概也猜到了,「哦,狐狸是去找美女了,至于你的貓,睡著了,狐狸給拖走找個舒服點的地方睡。」
「你確定不是我們家的貓被你們家的狐狸睡了?你們家的狐狸舒服了?」鳳凌也不是白痴,剛才雪狐把魔心背走的時候她也看見了,只不過沒有去攔而已。
「那你還問。」
「只是想提醒你給我們家的貓留點渣,不要吃得太狠,我擔心你家的狐狸和你一個德行。」鳳凌抱著隻果,表示一下對自己寵物的關心。
韓炫蕭面含微笑,放心吧,狐狸不會這麼速度的,雪狐一族,通常都是先得到心,再得到獸。
這里與京城相鄰,要回到京城只需半個時辰,鳳凌不著急,所以她慢慢走,韓炫蕭也有耐心的陪著她一起走,今天沒有風,一切都很平靜,鳳凌吃隻果的聲音格外的清脆,時不時的鳥啼,沒有一點嘈雜的感覺,在行走一會,連鳥鳴都消失了,只剩下空曠的路上,兩人的腳步聲。
「我說,你們埋伏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鳳凌頭也沒抬,突然冒出一句,韓炫蕭卻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握著手里的劍,冷笑,「真有本事,竟然能在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埋伏我們。」
鳳凌吃完最後一口,手里的隻果核向前一扔扔,甩進了前方的樹叢,飛到樹叢上方,果核爆開,一堆青色的粉末紛紛揚揚的飄下來,終于逼的里面的人現出身形。
「好大的手筆,竟然能請得動血刺。」鳳凌冷哼,「老娘就算是快死了,也沒有無能到被武功排行榜50名的家伙殺掉吧。」
一條銀絲順著手出現,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冷的光芒,微微彎曲的指向來人,像是在說︰不怕死你就上。
「王妃不可急躁,不只血刺一人,在她背後還有四個人,從散發的氣息來看,武功比起她只高不低,王妃一人要對付恐怕是麻煩了些。」韓炫蕭制止了鳳凌的動作,指了指後面隱隱約約顯露的人影,果然明顯能夠感覺到還有四個人的呼吸聲,鳳凌淡定下來,一絲邪笑出現在嘴角。
「老娘最討厭那些以多欺少的了。」鳳凌另一只手拋著銀針,那銀針不知何時出現在手里,泛著綠色的光芒,明顯是淬了毒的。
韓炫蕭這時竟然還有閑工夫,騰出一只手去敲鳳凌的頭,「什麼老娘、老娘的,你才多大就老娘,某非你想當娘了?這個可以考慮和我一起努力。」
那邊的五人此時已經到了這附近,鳳凌輕蔑的笑容看在他們眼中就像對他們的諷刺,激怒了他們被人敬仰已經習慣高高在上的心,這個水月鳳,就算是凌霄門門主又怎麼樣?都沒敢參加整個的大陸的武功榜排名大賽,現在還有臉嘲笑他們的排名低下?
「水月鳳,你連排行榜都沒上的去,還有臉笑我們!」血刺的鞭子揮舞,之所以她的代名叫做血刺,就是因為她這鞭子,上面起碼有幾百的利刺,要是一鞭子抽下去必定見血。
瞳孔伸縮,手里銀絲蓄勢待發,鳳凌也沒被這番話激怒,「誰規定是個人就一定要去參加那個排行,老娘練武的時候,你丫的還不知道在哪里砍樹枝玩呢,洗洗回去睡吧孩子。」
鳳凌沒火,血刺是真的火了,向著她的同伴招手,隱藏在暗處的人也出現了,鳳凌這是看了一眼,就道出他們的名字,「五十一名暴斧,五十二名斷鏢毒手,五十三名段將其,還有五十五名清羽興元。怎麼一個比一個名次低,是來讓我練手的吧。」
正在眾人驚奇她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之時,鳳凌緩緩道出原由,「世人皆知,凌霄門女護法過目不忘,但沒人知道,凌霄門主也是過目不忘,且每日閑來無事就查看天下大事,武功排名榜上之人更是將相貌絕技名次一一記住,有什麼奇怪的。」
一只手突然用力,銀針猛地向前一飛,銀色的光閃過,像流星閃過,一閃即逝,下一刻,硬物扎進皮膚的聲音響起,沒有血花四濺,沒有血如涌注,銀針插在樹上,未沾半分血腥。但是,五人中的一個人卻轟然倒地,驚起一片微塵。
「毒手!」
那枚銀針實在太快,在毒手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精準的洞穿了他的心髒,一穿而過,只留下一個小孔,緩緩地滲著血,像血紅色的梅花,妖艷美麗。
這邊血刺的尖叫聲剛起,韓炫蕭手里的劍已經刺進了震驚的暴斧胸前,快如閃電,形如疾風,兩把巨斧沾上了紅色的血跡,未等對戰,已經無力揮起,沉重的掉到地上,驚出空洞的聲音。
瞬間,五人已死兩人,而鳳凌與韓炫蕭毫發無傷,衣衫整潔,連頭發都沒有絲毫的紊亂。
「這點水平出來混,看清楚了,我鳳凌就算沒上榜也特麼殺了第五十二名!」鳳凌比了個中指,「在玩毒的老祖宗面前自稱毒手,不想混了。」
「為兄弟報仇,我們上。」很老套的理由,很老套的借口,很老套的對白,鳳凌如此感嘆,用在了很老套的人身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這麼彪悍嘛。
誰知韓炫蕭一把將她推到前面,一手拔出插在暴斧身上的劍,貼著地面滑過,來勢洶洶的一劍像一道霹靂,講血刺與其余兩人分開,背對著鳳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卻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話,「女人和女人,男人很男人,公平,可惜的是男人多了點,所以我委屈點對付兩個人吧,那女的交給你了。」
鳳凌心領神會的點頭,擔心我也不用看扁我吧,這麼個女人,幾下不就解決了。
沒有道破,鳳凌也知道這是為她好,不過要是因此被當成了一摔就碎的玻璃球護著,可就得不償失了,沒再笑,因為此刻鳳凌覺得她笑不出來,銀絲一出,快如游龍,下一刻叮當聲響起,帶著利刺的鞭子與銀絲相撞,擦出一陣陣的電光,只是頃刻間,兩者相撞不下百次。
對于速度型對戰,血刺雖然能夠應付的過來,但是卻有些吃力,因為鳳凌越打越快,越打越有力,甚至越打越強,耳邊呼嘯生風,上一刻銀絲出現在身前,下一刻就有可能出現在背後,這銀絲就像富有靈魂一樣,角度刁鑽,出手迅速,靈活多變,有時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纏上,狠狠地割開一條口子,血刺的節奏亂了,但是卻調整不回來,只能一個勁的亂下去。
鳳凌又一個閃身躲過飛來的鞭子,手上銀絲一緊,不能陪她玩了,妖孽那邊不知如何。一把藥粉撒上,血刺感覺傷口奇癢無比,立刻全身都無力下來,手里的鞭子被打落,鳳凌的銀絲就橫在她的脖子上,面色嚴厲,「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血刺憤恨的目光看著鳳凌,仿佛希望用眼神將她挫骨揚灰,千刀萬剮,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了。
「說不說,」鳳凌正要繼續追問,就听見韓炫蕭那邊一聲尖叫,雖然不是韓炫蕭的,但是鳳凌還是回頭,正好看見了清羽興元倒下時的最後一片衣角。
「興元!」血刺的嘶吼聲差點讓鳳凌沒有穩住,血刺的眼楮,血紅血紅的,看到韓炫蕭欲要刺下的劍,突然惶恐的大喊,「不要刺,我說,我說!」
韓炫蕭提起劍,一掌打飛了趁機偷襲的段將其,眯著眼,目光直射血刺。
「你說吧,我不殺他。」鳳凌晃了晃手里的銀絲。
「我們是被人雇佣來殺你們的,他答應事成之後賜予我們至高無上的地位,為我們清除掉追殺我們的仇家,他還說,如果活捉,我們還可以向他提出一個條件。」血刺要說便飛快的說除了一切,正當鳳凌要問他那個人名字的時候,突然清羽興元手里的短劍飛來,扎進了血刺的胸口。
在他將手里的劍飛出去的同時,他自己也因為牽動了傷口,倒下去再也沒能起來。
「興……興元,為什……。麼。」血刺在最後一刻,死不瞑目的眼楮看向清羽興元,她嘴里,只來得及說出了一個字,千……。
韓炫蕭遺憾的搖搖頭,手里的劍再次擋上段將其的雙劍,一劍挑飛了他的武器,鳳凌滿心怒氣,無處發泄,一根銀針直射而去,正中段將其的腦袋,一個血窟窿出現在頭頂,涌出青黑色的血,和點點的白色。
「千?有誰姓千的,天底下姓千的多得是,都怪那個清羽興元,干什麼那麼準時的飛出那把劍。」鳳凌氣的一腳踹上那人的身體,忽覺不對,猛地向後退去,銀絲出現,虎視眈眈的看著地上的人。
韓炫蕭靠過來,手里的劍遠遠地飛出去,正好刺在清羽興元的後心,剛要起來的人再一次倒下,鳳凌銀絲圍上他的手腕,靜靜地看了一會之後,確定,「他死了。」
「為什麼清羽興元要阻止血刺說出主使者呢?」鳳凌有些疑惑。
韓炫蕭搖頭,這個他也想不出來,按理來說,他那時應該是贊同血刺說出實話的但是……。
兩個人想了一會,沒想到任何清羽興元要殺掉血刺的理由。
「先回京城。」韓炫蕭拉起鳳凌,「本來想快點搞定的,沒想到竟然打了這麼久。」
「我理解,好久沒動手了吧。」鳳凌笑咪咪,隨即話鋒一轉,「為什麼,他們能在臨鳳國境內偷襲我們而不被發覺呢?」
「不知,按理來說,若不是有高級官員相助,是進不來臨鳳國的,因為都要進行檢查,高級官員因為臉熟,都避免了檢查。他們要是想進來武器還不被剝奪……」
兩人同時想到,對視一眼,說出自己所想,「朝廷里,有內奸。」
「朝廷的官員都經過嚴格的選拔,一部分老將是跟著我一起叛離翔羽而來的,要想找出內奸,有些困難。」韓炫蕭若有所思,跟著自己叛離翔羽的這些人,和他一同征戰沙場過,也出生入死過,應該不會有問題,新選拔的官員經過一層又一層的篩選,應該也不是輕易能混進來的,那麼到底是誰呢?
「要是有人提前就安插了人手在你身邊呢?」鳳凌突然來了一句。
韓炫蕭眯起眼楮,將劍手里來,「那麼,只可能是在,翔羽。」
「不排除有人混進了高層人員的可能性,」鳳凌突然靈光一閃,拉住韓炫蕭的袖子,「妖孽,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要是這個官員已經被殺死了,有人易容成他的樣子混進高層,是不是更簡單呢?」
韓炫蕭眼楮深處,暗光閃爍。
「什麼?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你們?!」
韓炅奏折一甩,大怒,「來人啊!」
「屬下在。」
「傳朕旨意,各城防嚴加看守,就算是高級官員,也要給我檢查有無武器是否易容,發現之後,無論死活,統統給朕拿下!」
「遵旨!」
「到底是誰?太不要臉了,竟然被人欺負到自己國家里,蕭蕭你有事沒有?」韓炅毫無皇帝風範的跳下椅子,又迫于鳳凌犀利的目光不敢靠近,只能灰溜溜的繞著韓炫蕭轉。
鳳凌一拍桌子,震得皇帝抖三抖,但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在奏折邊上,沉默不語。
半晌,韓炫蕭開了口,「韓炅。」
「屬下在!」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朕在!請問王爺有何吩咐?」
鳳凌笑趴了。
「王妃還能活五年。」韓炫蕭伸出一只手,五個手指。
韓炅突然消沉了,語氣悲傷,「我知道。」
「王妃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韓炫蕭又說。
「什麼!」韓炅大驚,「王妃,不是這里的?」
「我是穿越來的,放心,我在那個世界絕對死得相當慘,連點渣都沒有,回不去了。」鳳凌插嘴,半開玩笑的口吻讓人听起來很輕松。
「所以……。」韓炫蕭抬起頭,看著韓炅,「要是我收了這天下,韓炅你敢不敢為帝?!」
「什麼!」韓炅嚇得趴在地上,雖說韓炅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害怕韓炫蕭,雖說韓炅從不怕女人,但就是怕王妃和她的女屬下,以雲彩為最,雖說韓炅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害怕——當皇帝。
「韓炅,我不是在開玩笑,王妃喜歡安寧的世界,喜歡和平的世界,唯有天下統一能夠做到,而天下一統需要一個明君,最終,還是你最適合。」
韓炅苦著臉,「王爺你饒了我吧,天下統一哪里有那麼容易,哪個國家都不是輕易能夠打下來的,莫非你真的要去尋找那據說能治天下一切劇毒的藥方?」
「什麼藥方?」韓炫蕭突然眼楮亮了。
蒼風突然從門外闖進來,手里拿著一疊情報,氣喘吁吁,像是猛然間趕了極長的路,看他如此輕易的就進來了,韓炅差點以為自己的防守失靈了。
「有!」蒼風的語氣很是激動,「剛剛傳來的情報,很久以前,有一個流傳下來的藥方,能治這世界上所有的毒,無論是什麼樣的毒,有解無解。」
「藥方在哪里?小風?」鳳凌看似平靜,但是語氣帶著激動,本以為無牽無掛,可以安心的死去,誰知紅塵千萬縷,她更希望配這些關心她的人更久一些。
「是有這個藥方的,但是卻是在武功排行前五的前輩手中,每人一份殘片,沒人知道原本的藥方是什麼。」蒼風看著手里的資料,頓時一頭冷水澆下,「武功前五?他們不是退隱了嗎?」
屋子里頓時沉默了,誰都沒有說話,這時蒼風又艱難的說出最後一句,「而且,藥材難尋,皆是天地珍寶,或者鎮族之物,那些鎮族之物,現在大多也成為了鎮國之寶。」
鳳凌安靜了,如此藥材,難上加難,先不要說天地珍寶不知是何,不知是否存在,就說這鎮國之寶,也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
「小姐……」蒼風艱難的說出話來,他不敢抬頭,一旦抬頭,恐會有淚珠滑落。
「藥方一定要尋,藥材一定要找,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一定要治好王妃!」韓炫蕭突然發出一聲長嘆,語句字字堅定,不容置疑。
鳳凌被拉進那個熟悉的懷抱,「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為你存在,只要有希望,我就不放棄。」
「我也……。」誰的眼淚滴在了風里,化作了柔情,「一樣,為了你,為了凌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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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黑貓和狐狸,大家倒地希不希望他們成為一對啊,具體的看上章,我覺得蠻有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