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休整三天之後,九萬隋軍開始凱旋南歸,押解戰俘進京獻俘,元帥楊素留下了五千軍隊,由靈武郡總管魚俱羅率領,繼續駐扎靈武城,防止突厥再次進犯。
宇文成都和他的三千先鋒軍按照當初的約定也被悄悄的留下了,但除了一些關鍵的軍中大佬和朝廷知道他留下來外,就沒有多少人知曉先鋒軍被留了下來。
盡管宇文成都只有三千兵馬,但他這三千人,有兩千是完好無損的禁衛軍,一千是敦煌三千士卒中被血洗出來的精銳之兵。可謂是三千虎狼之師。
這天午時,凱旋大軍渡過大斤山,進入大隋境內靈武郡地帶,宇文成都騎在他的五斑駒之上,他默默地望著前方一隊又一隊的隋軍士兵前進的方向,那里向京城凱旋而去。
他知道這次自己留在塞北草原,肩負皇命,責任重大,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兩年,自己才能回到京城。只是不知玉露和娘親現在怎麼樣了,還有那個活潑的如意公主。
光陰荏苒,大半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時間已經到仁壽三年。
宇文成都經過半年的戰場鍛煉已經完全成長一名合格的古代將軍,他的臉龐也比從前成熟了很多,有著邊塞軍人的剛毅和麥黑,目光變得深邃如水,有一種儼如夜間貓眼的瞳孔射出的那種光,直透人心,更加上他鼻子高挺修長,嘴唇稜角分明,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沉默不語,給人一種大氣沉穩之感。
這半年中,宇文成都率領部下和西突厥又進行了大大小小數十次戰斗,宇文成都也因為軍功累積被受封為都督。在塞北草原,他的名氣早就超過了長孫晟,一提到無敵將軍,突厥人就會聞風喪膽。
在兩個月前,達頭可汗趁阿波可汗病死,阿波可汗部落陷入為部落首領之人內斗大亂的機會,兼並阿波可汗的部落,實力再次得以恢復,接著聯合了都藍可汗,再次一統草原。
冬風凜凜,正是臘月冬雪飄飛的時節,白白的雪花飄灑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天空一色連天,雪白得如同毫無雜質的深海珍珠,入眼是被冬雪冰封的故枝條,一條條晶瑩剔透的冰棍在空中映襯,整個天地被冰雪覆蓋,不然塵埃,晶瑩剔透,給人一種視野開闊,心情舒暢的感覺。
一只雪原獵鷹在天空盤旋飛翔,犀利的目光注視著一隊五百余人的隋軍騎兵隊在無邊無垠雪原上不緊不慢地行軍。
雄闊海優哉游哉的騎著「烈焰」,手拿著一張紙條在看著,「烈焰」是當年宇文成都鎲殺達頭千夫長後捕獲的達頭的坐騎大紅馬,宇文成都給它取名為「烈焰」,由于自己已經有了賽龍五斑駒,因此就將「烈焰」賞給老雄。
雄闊海看著手里的紙條讀了兩遍,忽然眉頭一皺,向一旁的李靖問︰「老靖,我又忘了,什麼叫‘暗度陳倉’這個計策是什麼意思,怎麼解?」
李靖現在出任宇文成都的行軍司馬,同時這也是宇文成都的「三十六計」探討和交流者。
盡管在三個月之前宇文成都也教了雄闊海和秦用他們幾人學習三十六計,但他們卻掌握很慢,三四天才能用明白一條計策的功用和實施,老雄更是三個月來只掌握到了幾條計策的要領而已。
而李靖不愧為唐代名將,不僅用十天的時間就掌握了三十六計,而且還運用三十六計中的兩條計策打贏了兩場戰斗,將實戰和理論相結合,比宇文成都還通徹。
已提升為旗牌官長的雄闊海學習三十六計也極為努力,因此他不懂就向李靖請教。
李靖呵呵笑道︰「‘暗度陳倉’是指當年韓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最後一舉擊敗關中三王,意思就是假裝做某事,引起別人關注,迷糊敵人視線,其實卻是在做另一件事,以達到自己的真實目的。這就是「暗度陳倉」。」
雄闊海撓撓頭笑罵道︰「***,這就是‘暗度陳倉’,那關中三王也太蠢了,如果韓信要是踫到我,他肯定走不了。」
「嗤!」旁邊虯髯客不屑地冷笑一聲,「那是你自己三心二意,自會吹噓,一會兒吹噓自己烤魚手藝,一會兒又要找野菜,你能學到什麼?你看看老靖,當年只學了十天時間,就俘虜了兩次突厥兵。用將軍的話來說,老靖就已經能用實戰和理論對話了,你學了這麼幾個月了,還只會偷梁換柱。」
雄闊海臉一紅辯解道︰「我能和老靖比嗎?老靖是名門之後,智謀型大將;我只是農民家的娃兒,天生蠻力,一個天一個地。」
宇文成都听見雄闊海的辯解,回頭微微笑道︰「雄大哥!」
雄闊海听見宇文成都居然叫自己熊大哥,以前從來都是叫他老雄,他有點受寵若驚上前應道︰「秦老弟,你叫我?」
宇文成都他一直很喜歡這個長得憨厚爽直,愛耍嘴貧的雄闊海,他笑了笑道︰「我教你一個學習三十六計最快最好的辦法。」
雄闊海知道宇文成都這人雖然不愛說笑,但詭計最多,隨即大喜,「什麼好辦法?」
「听師兄說,突厥達頭最近在集結兵力,肯定要有所行動,你不是學習三十六計很艱難嗎?下次我派你去突倫川去刺探一下達頭的軍情,如果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你就用三十六計中的計策對付他們,那時你就可以實戰和理論相對話!說不定你可以超越老靖也不一定哦。」
「對啊,實在不行的話,還有一條計策最適合你,那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虯髯客在一旁補充說道。
雄闊海撓了撓後腦勺,有點糊涂的說道,「是啊,我一直覺得‘走為上計’很不錯的。」
「哈哈哈!!!」
虯髯客幾人和周圍的軍士頓時爆發出一片轟然大笑。
這時,身邊的一名騎兵指著遠處喊道︰「宇文將軍,前面好像有騎兵來了。」
宇文成都早已經看見,是一隊隋軍斥候,他催馬迎了上去,片刻,幾名隋軍斥候趕到,向宇文成都躬身行一禮,「將軍,楊總管已到天馬城,命你立刻回去。」
停一下,斥候又道︰「太平公也來了!」
宇文成都大喜,太平公長孫晟也來了,他回頭對笑道︰「長孫將軍給咱們送來好消息了,兄弟們,加快速度回家!」
眾人一听,精神振奮,揚起馬鞭,加快速度向西南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