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林慕白推門的動作有點大,聲音更大,甚至吸引了正從旁邊房間走出來的甄晴兒和白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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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晴兒未出聲淚便已落下,「我不知道……可是宸,好像真的喜歡她,畢竟四年前他們的情分……」
走到顧晚身邊,一圈圈地解開她的腳上的紗布,密集的傷口呈現在眼前的時候,他的眸子眯了眯,腳心的位置幾乎布滿了玻璃碎片扎入的痕跡,心髒某個位置縮了縮。
「晴兒,以宸跟顧晚是怎麼回事?他們在一起嗎?」
很多事情總是在顛倒,連一份完美都尋求不到。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
「伯母,你看到了嗎?……顧晚在他心里,果真是不同的。我拿什麼去阻止呢?我有的,不過就是一個未婚妻的身份,其實在他心里什麼都不是……」
「發現什麼?」
經理覺得頭上的冷汗一直在冒,頭頂像是有一群群烏鴉飛過。
「好像有點發燒,昨天雖然上了藥,臉上還是有點紅腫。還有腳上的傷口……」
「這很重要嗎?」顧晚清靈的眸子望著他,甚至帶著淡淡的笑,她真的不懂他在糾結什麼。
那日的場景刺痛著眸子,甄晴兒閉上眼楮,痛苦地哭道︰「我看到顧晚yi絲不gua地躺在宸的床上,我想,他們……他們是那種關系。」
白茹拉過甄晴兒的手,于是,很快,歐以宸房間的監控被調出。
任憑哪個他都是得罪不起的,可是,除了答應夫人調監控,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某歐︰果果,你一定要這麼糾結嗎?這麼多男人解決不了的事情,你要我怎麼解決?
小劇場︰
一碗粥喝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顧晚卻是覺得漫長得跟過了一個世紀。
所以,拿著棉簽的手小心翼翼地擦著,語氣冰冷︰「以後不準月兌鞋子走路。」
「知道麻煩,就把自己照顧好。不是這里受傷就是那里不舒服,讓人省心嗎?」
甄晴兒也攥緊了手心,她確實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如果他知道是自己的母親打了顧晚,他會怎麼做?事情很有趣,不是嗎?
「恩。」
「你今天才知道?」
某果︰那怎麼能一樣呢?你是萬人迷歐少,而且這個問題是你非常想解決的?
「簡直胡鬧!」白茹「啪」的一聲拍掌而立,「竟然跟著顧唯憲的女兒不清不楚!晴兒,你都不阻止的嗎?你才是他的未婚妻!」zVXC。
「四年前?四年前的事你還不了解嗎?四年前那能叫情分嗎?不都是不得已的嗎?」白茹覺得自己的心在憤怒地膨脹,喝了一口水又重重方向,眸光犀利,「他們在一起,多久的事了?」
自古以來,這個問題就是男人心里的一道坎,圍繞著同一個男人的兩個女人之爭,像是從來沒有結束過。雖然說歐以宸跟他母親關系並不是很好,可是顧晚呢?那是他敵人的女兒,他會為了這個女人,到什麼地步?
白茹的呼吸忽然有些紊亂起來,她一向是個冷靜自持的女人,她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平靜,可是眼前出現的那條水晶的鏈子讓她再度亂了思維。
經理在一旁緊張地攪著手,這算是攤上事兒了!歐總沒法得罪,歐總的母親沒法得罪,歐總的未婚妻沒法得罪,而昨晚抱在歐總懷里的女人……晴頓歐茹。
「今天不去公司,你好好休息。」尋思間,有聲音在耳側響起,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你還沒告訴我,這一耳光誰打的?」
不過她還是乖乖張口,這個男人固執到極點,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
「你不用那麼費勁了,我告訴你答案。」顧晚清亮的聲音響起,甄晴兒的眼楮也跟著一亮,她看到歐以宸停住了手里的動作,轉向了她,心跳有些加速。
「我自己來。」顧晚實在受不了在旁人的目光中他這樣親昵的動作,想拿過碗,他的目光卻是堅定地看著她,又一勺子粥送到了唇邊。
顧晚眨了眨眼,卻是看到他走到一側,打開筆電,神情悠然。他是準備在這個地方辦公嗎?
「馬上滾。」林慕白拿著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笑道,「顧小姐,好好享受,挺浪漫。」
「跟我來。」
這什麼意思?
「昨天給我那個耳光的女人,是一個氣質很好的貴婦,听說……那是你的母親。」
「不重要。」他的黑眸凝視了她幾秒,淡聲開口,「不過,我會在這里等到你想起來為止。」
「是以宸?」白茹擰眉,看向甄晴兒蒼白的臉,她咬唇,眸子氤氳了點點霧氣,聲音哽咽︰「伯母……」
「我……」甄晴兒搖著頭,「對不起,伯母,我……我不是不阻止,我也心痛啊,可是這個女人太厲害,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視線一恍惚,掠過顧晚的臉,門幾乎在同時合上了。
「不,不是的,伯母。」甄晴兒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顧晚,好像住在宸的別墅。我……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可是,可是那天我去找宸,卻發現……」
「哭有什麼用?要奪得一個男人的心,不僅要靠愛喝堅持,還要手段。你現在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歐夫人的身份都是你的了,你還怕一個顧唯憲的女兒嗎?我絕對不會讓顧晚再走近歐以宸……」
也是這樣恬然,也是這樣秀氣的臉蛋,只是眼楮卻不像。所以,不可能,不可能是嗎?
歐以宸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吃完,滾。」
「張嘴。」
那麼說,宴會結束之後的晚上,他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以前是在歐以宸的別墅,現在竟是高調得公然到歐氏所屬的酒店開*房?他們,還真是把她當成死的嗎?
林慕白已經給顧晚打上點滴,歐以宸擰了擰眉︰「藥給我。」
白茹的眼楮緊緊地盯著屏幕,那個面容蒼白卻秀麗的女人,安靜地坐著,目光淡淡,只是這一份嫻靜的氣質,卻讓她腦海里開始重合另一個影子。
林慕白模了模鼻子,他是馳名中外的專家醫生,是研究這種病例嗎?他頭痛地撫了撫額,很快振奮精神。安苒是顧晚的手下,或者說是安苒在錦瀾的為數不多的朋友。所以,就算不不是憑著歐以宸的關系,他也是必須跟顧晚走近一些的。
「……」甄晴兒擦了擦眼淚,可又很快涌出來。無疑她是委屈的,這麼多年,雖然她是歐以宸身邊最近的女人,可是,那又怎麼樣?他的眼里心底,從來沒有她的存在。
「……」顧晚無語到極點。省心?這個詞用在彼此身上,會合適嗎?
浪漫嗎?顧晚苦笑,浪漫是一種情懷,這輩子,她還可以浪漫得起來嗎?
終于等到他離開她身邊,她才在心底松了口氣。
顧晚無奈︰「我說了自己來,我這麼大的人,有手有腳。更何況也不用請醫生這麼麻煩。」
白茹身子一僵,嘴角浮出冷笑,這是什麼狀況?面對著仇人的女兒,竟然關心她的傷口?這麼多年來,一直以為歐以宸足夠自制,尤其是男女感情方面,竟然是她太過放任自由了嗎?
明明濃郁的粥香,吃到嘴里卻是食不知味,她的目光只是凝視著碗里的粥,不踫觸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甄晴兒和白茹的腳步同時頓住了,歐少?試問錦瀾還有幾個歐少?而房間里的那個女人,剛剛只是一瞬,甄晴兒卻是看清了那張臉,蒼白的,不帶血色的,卻偏偏又是狐媚的。
甄晴兒定定地看著白色的門板,身體僵直,指甲嵌入掌心。
「這麼多早餐啊!我說顧小姐,你還真是幸福。不僅有大把大把的美食,還有人喂……不像某人,早餐都沒吃就被某人叫來了。」屏幕中,林慕白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開口,「不止是沒吃,好像還沒睡醒呢!」
選擇順從,或者比較容易降低男人的征服欲。顧晚的眸子望著窗外,想起四年前曾經有一次,她逼著他給她擦藥,他卻是漠然地權當沒看見,就這樣走了。
白茹的聲音忍不住拔高,簡直不可置信,這不是顧唯憲的女兒嗎?顧唯憲不是歐以宸一直報復的對象嗎?那麼現在,他依然跟顧晚在一起,又是怎麼回事?
若非狐媚,怎麼可以一次一次佔據著男人的心?
「怎麼樣?」歐以宸的聲音低沉磁性,黑眸似不經意地望著床上的女人,手指夾著煙已經站了一陣子,卻一直未點燃。
會查出什麼的,只要假以時日。憑她今時今日的地位……
「伯母,我該怎麼辦?」屏幕里的畫面很和諧,顧晚坐在床上,歐以宸在旁邊處理著電腦上的文件,甄晴兒幾乎痴迷地看著這個男人完美的側影,可是,她什麼時候跟他這麼近過?
「低燒。腳上的傷口比較麻煩,可能要換幾天的藥。」
紗布一層一層地繞上,最後綁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林慕白在旁邊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一邊戲謔︰「沒想到歐大總裁手法不錯,哪天做生意做膩了,可以考慮改行學醫。」
某歐︰我想解決?
某果︰你不是一直問小晚嗎?她不說答案你還不走嗎?給你答案你還說難解決?你這麼難伺候,小心我安排別人把你老婆搶走!
某歐︰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