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四章
他納悶地低頭，撿起本子翻開，紙面已經泛黃，可是鋼筆字跡還是清晰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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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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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嚇自己罷了……
「……」顧晚的腳步停住，頭並未轉回，甄晴兒又是一聲冷笑，「我想你應該會覺得幸福的，不過在感知幸福的同時，請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又會有什麼可能……如果是我，作為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我是無顏面對很多人的，不過你挺好，沒看你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自實日次。「丫頭……」
她才意識到，最近這種暈然的感覺，好像一天都會有幾次。她晃了晃腦袋，坐子，又覺得有些呼吸急促。
「……沒有。」
還記得之前做過一次手術，足足在醫院里休息了半個月，每天聞著刺鼻的味道，看著色彩鮮少的病房，她會覺得盎然無趣。
「……你在干什麼？」
「你！」
自從知道那天的事情之後，她的心情就很好，看到顧晚，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嫉妒，或者是不願承認的自卑，除了可憐，她對這個女人，沒有別的形容詞。
給得起嗎？如果她要這個孩子，他也給得起嗎？
顧晚睜開眼楮，眼神迷茫。
歲月靜好，不去計較，真的很美。
其實，接電話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還是有些尷尬的。至少，他們不應該跟那些個情侶一樣煲電話粥才對。即便他要，那麼他的婚姻呢？孩子的未來，怎麼辦？
感覺是好些時間不見了，這兩個人從舞會之後就很安寧，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天對夏盈盈的警告起了作用。
都說一個女人懷胎十月，把孩子生下來是偉大的，她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那場災難之後，她就沒有想過這樣神奇而溫馨的話題。可是現在，醫生告訴她，她的肚子里有一個生命在成長，她要對這個生命負責，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他？
掛的是外科，醫生做完檢查，卻是要她再去婦產科檢查。
難道……
額？顧晚放下手，他有透視眼嗎？她正四處張望，那邊聲音又傳來︰「別看了，我在美國，不在你身邊，不過明天就會回來。」
甄晴兒怒極，看著她挺直的背脊，眼里是憤怒的狂焰。
顧晚咬咬唇，那次自從她說了之後，他倒是沒有這樣喚過她，她眨了眨眼︰「什麼？」
「準備睡覺了。」
可是——
「沒話問我？」
有的事情，沒發生的時候想想簡單；真的發生了，卻是無法舍棄的。
顧晚錯愕了一下，照做，听到一個打啵的聲音，不響，卻讓她心弦震動。
「嗯。」
安苒幾天沒有來上班，顧晚擰了擰眉，想給她打個電話，卻是拿起話筒的時候腦袋忽然地暈眩了一下，眼前一片發黑。
那邊良久安靜，彼此沒有掛斷電話，卻能听到輕輕的呼吸聲。
可哪怕顧晚怎樣祈禱，醫生一句輕輕的話，還是直接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有沒有想我？」
吐了一個七葷八素，她更暈了，用水洗了把臉，她思慮了一番，決定去醫院。
很遠，很近。
不，不可能的，除了激情的時候，他基本還是會理智地用套，不會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怎麼會不明白游戲的規則？
「睡覺之前牛女乃喝了沒有？」
「丫頭，記住，我能所給你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近來是對她越來越好了，有時會讓她覺得那是一場夢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地以為，歐以宸對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情意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不量力，其實她要的不多，如果有這個孩子，她單獨撫養他成長就好。一個生命孕育，如果扼殺，是有罪的。
「別拍臉蛋了，紅就是紅了。」
「在天台看星星。」
「沒有嗎？」
「最近身體還好嗎？」
「如果可能，麻煩帶走你的男人。對我說這些，根本毫無意義。」
夢里，卻是甜美的感覺，醒來的時候，嘴角彎彎。
母親兩個字的意義對每個孩子來說都那樣重大，她想，如果她有一個孩子，那麼勢必是會把自己所有的愛都傾注到孩子身上，然後，參與他的成長。
頭暈、嘔吐，是她近來常見的現象，尤其是那暈頭的感覺，從前沒有覺得，現在才發現暈起來那麼痛苦。好像天和地都在旋轉，自己控制不了那種旋轉感，會無力地想要跌倒。
她清晰地記得他說這句話的事情，眸子深邃，神情認真，想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歐以宸會要這個孩子嗎？
顧晚拿過茶水喝了一口，原本以為會神清氣爽的，結果卻是，一口桔花茶正入口，一種強烈的嘔吐感翻騰而出，她急急地朝著衛生間跑去。
「顧姐姐，桔花茶。」
「在干什麼？」
要有多可憐，才能被人騙了一次不夠，還要騙第二次呢？
手輕輕地撫上小月復，她不敢相信，那里已經開始有一個新的生命在孕育誕生。她咬了咬唇，眼眶忽然溫熱起來。
「我的手機開通視頻，就可以看到你，傻丫頭！」他笑，「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嗯？」
「不問問我在干什麼嗎？」
「比如說，星星亮不亮，美不美，在哪個位置看？」
她沒有說，有的話在喉間炙熱地咽下，依然搖頭。zVXC。
自從那次的風波過後，顧晚不得不承認，如果不去想那麼多，其實她的日子是可以過得極度舒適的。
「……問什麼？」她反倒是木訥了。
「沒……哪有？」
歐以宸因公出差，已經是幾天的時間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會覺得輾轉反側，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睜開眼楮看不到身邊的人，會有一種空洞充斥全身。
原本的暈眩感更強，她幾乎站不穩，走出醫院的時候，就在附近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很多人都不喜歡醫院，其實顧晚也一樣。
「顧晚。」他忽地壓低聲音，顧晚握緊了手機，「什麼？」
「在臉紅？」那邊有他低笑的聲音。
顧晚輕輕應了一聲，正要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甄晴兒忽地冷笑一聲︰「顧曉，你覺得幸福嗎？」
婦產科？她納悶地擰眉，走到婦產科門前的時候，腦袋忽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月事沒來？雖然會有經期紊亂，可是經過林慕白的藥調理一段時間之後，好像已經比較穩定了。她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恭喜你，顧小姐，你懷孕了。」
顧晚的目光在觸及到門外的孕婦時，很快轉移，孩子，是他們之間不能要的。出生了，那算什麼呢？她懂的。不該有的生命，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千萬不要……
「我……睡了。」有些慌亂地掛斷電話，她的臉疑似有紅暈燃燒，把頭埋在了枕頭底下，輕輕地嘆氣。
「……」
身體是自己的，對自己好，義不容辭。
想什麼呢？顧晚拍拍自己的腦袋，翻轉了個身，听到手機響起。
空閑的時候，有人影漸漸地滲入腦中，每每驚然。她是個太能感知好的人，所以……明明不願去想，可是卻總是不受控制，有時想到這個男人霸道的溫柔，她嘴角會溢出淺笑來。
「把被子蓋好，不要踢被子。」
顧晚汗，最近是不是太不正常了，歐以宸是有時間看星星的人嗎？
「把臉湊到手機旁。」
寧檬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看著她蒼白的臉，笑容一下子滯在了臉上︰「顧姐姐，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她閉了閉眼，忽然想起歐以宸說的話︰「顧晚，想要什麼，告訴我。你能說，我就能給。」
顧晚沒有想到的是，在醫院會遇到甄晴兒和夏盈盈。
「……」顧晚無語了，這種作風，跟她從前比較像，叫做沒話找話。
她支著額頭坐了許久，一陣暈眩的感漸漸地消緩，可等她站起身的時候，那種暈眩感又強烈了起來，她不得不再次坐下。
「嗯。」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紅，近來他總是會把目光聚焦到她的健康狀況上，目光溫和，讓她無措。
「行了，跟她生什麼氣？不是都知道真相了嗎？我倒是很想看看，等到那天到來的時候，她會是什麼表情，是不是跟你那次訂婚宴一樣精彩？」夏盈盈的嘴角緩緩勾起，看著顧晚的背影消失，「晴兒，我真是迫不及待地看到你跟歐大哥結婚了。你說，到時候顧晚會是什麼反應呢？哦不，結婚真的不算什麼，讓她知道真相，才是最致命的打擊。」
「……」顧晚怔住，一時無言。
其實是沒有硝煙的戰爭，三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接了一下，甄晴兒率先高傲地抬了抬下巴︰「這麼巧？」
她沒有母親，所以想把這種遺憾用另一種方式去償還。
想得太入神，竟然沒有發現放在椅子旁的報告單被風吹走。眼前忽地出現一雙白色的高跟鞋，縴縴玉手搖了搖手里的化驗單，甄晴兒的聲音冷漠中夾雜著嘲弄︰「顧晚，別告訴我，你懷孕了！」
我沒想到今天獨家，打掃教室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時間碼字，真的抱歉啊，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