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六章
「就因為這樣,你才給我寄了視頻,是想讓我放棄挽歌?」慕華敦輕輕的一句話,把白茹震得呆若木雞。愛睍蓴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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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我妻子的。她的過去,只會讓我對她更為珍惜。所以,你做的一切,白費心機了。」慕華敦握緊了顧馨兒冰冷的手,「我相信我妻子的人品,她是個怎樣的人我只會比你更清楚,她絕對不是你口中那種女人。」
看到的視頻,是她做的……顧馨兒搖著頭,那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想過讓她好過……這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世界上,怎麼可以有人惡毒成這樣姿態?
「人品?」白茹蒼白的唇在顫抖,冷冷地勾唇,「一個小三還有人品嗎?一個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還有人品嗎?她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別人的幸福!」
「住口!」重重的耳光,顧馨兒手心發麻,「白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說過跟景山是清白的,你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沒錯,之前我們確實是有一段情,可是我們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不會再有牽扯了,我們就是沒有牽扯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齷蹉,跟有婦之夫糾纏不清。我們之間只會是最單純的朋友!」
「朋友?愛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可能會是朋友嗎?顧馨兒,你是拿我當猴子耍呢!任誰誰會相信?」
「就算再怎麼樣,你對我做的,難道是人做的事情嗎?」
顧馨兒沉痛地吼出聲來,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刺痛得她將要窒息。
白茹呵呵地笑起來,看著顧馨兒,她沒有開口,那目光中卻有著太多內容。是的,單憑這一點,她是勝利的,她讓她痛不欲生了不是嗎?
「你對挽歌做了什麼?」
「顧馨兒,瞧瞧,慕總多在乎你!就算你心里有別的男人,就算你是別人的母親,就算你曾經有多麼不堪的過去,他都關心著你呢!不過,慕總,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應該問,是她對別人做了什麼才對。」
顧馨兒的眸中,已有淚珠滑落,她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可是如果現在面前有刀子的話,她是不介意捅上一刀,不計後果地捅上一刀。
「顧馨兒,你怎麼不說話了?是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所以難受嗎?是覺得沒有資格成為一個母親嗎?」白茹勾唇微笑,眸中的目光漸漸變得瘋狂。沒錯,她是要瘋了,在經歷了自己這樣重大的失敗,見到顧馨兒這樣巨大的成功……她還有理由不瘋嗎?
她什麼都顧不了,什麼都想不周全,她只想讓這個女人入十八層地獄。
「她當然有資格成為一個母親,只有心腸歹毒的女人才不配為一個母親。」
顧晚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後,顯然听到了大部分的對話。
夢里的一切,不管是因為什麼,總是真實的。白茹的狠毒,世間有幾個人會遇上?所以顧馨兒是悲哀的,因為遇上了這麼一個心機極深的女人,用了那樣駭人听聞的手段。
「果然是血濃于水。」白茹側頭眯眼看了看顧晚,「顧晚,你也許不知道,你身體的芯片……」
「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顧晚吸了口氣,走到白茹面前,「我知道,芯片是媽媽親手給我注射的,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你是想跟我說這一點嗎?」
白茹愕然,她竟然知道?顧晚笑了笑,繼續道︰「我不僅知道這芯片是媽媽注射的,而且我也知道,這芯片的針管是你遞到媽媽手里,讓她注射的。白茹,世界上壞心眼的女人千千萬萬,可是你知道嗎?像你這樣壞到骨子的人,真的是不太多見。這世界上喜歡同一個男人的女子也有許許多多,可是沒有多少人會用你這樣陰毒的手段。我不知道你的心,還算不算是一顆女人的心。你也是女人,你也是母親,白茹……你沒有心嗎?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到底是什麼事情?」慕華敦挽著顧馨兒的肩膀,她的臉色那樣蒼白,整個人虛弱得像是要昏倒。可是顧晚口中禽獸不如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假裝跟自己最痛恨的人成為最親密的朋友,在她不備的時候對著她下藥,導致她精神紊亂,常常出現幻覺、幻听。那天,媽媽就是因為出現了幻覺,才會打電話給你。她是把你當成可以依靠的朋友,可是沒有想到你從頭到尾就只是想給她一條絕路。你把針管遞給她,告訴她只要給孩子打一針,就會沒事。母親因為擔心自己的孩子,才會拿著針管刺進我的皮肉。而那針管里的,就是芯片,陪伴我那麼久的東西。」
「什麼?」
震驚的不只是慕華敦,歐以宸也是。他一直知道顧晚體內的芯片是顧馨兒注射的,可是並不知道原因。可是,那原因怎麼會跟自己的母親有關呢?他真的無法想象,她怎麼可以對一個嬰兒做這樣殘忍的事情?哪怕這件事情跟感情有關,可孩子畢竟也是無辜的,她竟然殘忍至此嗎?
「你……你怎麼會知道……」
顧馨兒泣不成聲,她一度不知道怎麼對著顧晚開這個口,身為一個母親,沒有盡好母親的職能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做出這種事情?她拿什麼解釋?什麼解釋也都是空白的。這件事情,就只有白茹跟她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這一切的?
顧晚嘆了口氣,看著顧馨兒笑道︰「我不知道,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在我昏迷的時候,我做了好長好長時間的夢,所有的這一切,我都是在夢里見到的。我就在旁邊,看著白茹、看著你、看著悠悠……沒想到,夢里的一切就是現實。媽媽,我知道你愛悠悠,所以,我真的不會怪你。」
「……」顧馨兒眼楮紅腫,久久不能說出話來。良久,她抱住了顧晚,重重地嗚咽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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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個澡,換上舒適的睡袍,再喝著暖暖的牛女乃,才覺得自己的心在漸漸地平靜。
生活真的是一本書,或是連續劇,顧晚覺得一切的匪夷所思都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
「想什麼?」一雙大手摟住了她的腰,男人的氣息撲來,是讓人迷醉的感覺。
「沒有。」顧晚放下手里的牛女乃,轉過身,把頭埋入他懷里,輕輕地嘆了口氣,「只是覺得有點累。」
歐以宸輕輕一抱,就抱著她到了床上,拉好被子,攬入懷中,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累了就好好休息。」歐以宸的手指在她柔柔的發絲間穿梭,低聲道,「夢里關于我母親的那些,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什麼好說的,再說,不過就是夢而已……」
「對不起,丫頭……」沉默了一陣,歐以宸擁緊了她。是是非非,說到底竟然都是歐家的錯,那四年的時間,他究竟是對她做了什麼呢?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不會愚蠢得再去想要報復什麼,說到底,報復的都是自己。
他沒有想過自己向來驕傲的母親,竟然會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那該是怎麼樣的一顆心?這種事情,只要去想,都會讓人不寒而栗。
「跟你無關,是你媽媽……」顧晚嘆了口氣,「我想,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不然,怎麼能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來?」
「……會連帶著恨她一起恨我嗎?」歐以宸握住了顧晚的手,放到唇邊,這一刻,他有那麼一絲害怕,曾經的愛恨情仇太過復雜,牽扯到了他們這一代,還是那樣多的說不清道不明。
顧晚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哪有像你那樣不明事理?」
听得心里又是一暖,又是一疼,四年前,他把仇恨的利刃插入她的胸膛,只是因為她是顧唯憲的女兒而仇恨她,根本不曾想過,其實過去的事情,跟她毫無關系,她不參與,為何一定要牽連呢?
「那……你想把她怎麼樣?」手輕輕地撩撥著她的發絲,白茹的行為,能算得上是一種罪吧?一想到顧晚身上的那塊芯片,是因為她才存在的,他的心就因為疼痛而糾結。
那是他的母親,給他生命卻從未珍惜他成長的女人;而另一個,是他摯愛一生的女人。那個女人明明驕傲如斯,為什麼會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
真的是因為愛嗎?
「我沒想把她怎麼樣。」顧晚輕輕地抬頭,手輕輕撫著他微擰的眉心,「以宸,固然不值得原諒,但那也是你母親,而且……她一直都處于極度的痛苦之中,只有痛苦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自己一直都在懲罰自己,其實,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去做什麼。」
夜,很靜,彼此的心跳如此清晰。顧晚的話很輕,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在歐以宸心頭,那是溫暖和寬容的彈跳。垂眸看著懷里的女子,仿佛世界的溫暖都在心頭蕩漾開來。所有的,都已經漸漸平靜,所以,以後的生活,他只會對她好,對她一個人好,讓歲月隨著愛變得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