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書房里根本沒有銀兩」
這時,秦明回到堂內,左顧右盼相對靜坐的二人,嘴角露出一絲促狹的笑容。
「沒有?那可能是我記錯所放之處,讓我再想想」
起初秦知畫還有些疑惑,隨後捕捉到秦明臉上轉瞬即逝的神s ,立刻便明白些什麼,暗地投給其一個白眼,卻是模模螓首做出思索回憶的表情,如此許久之後,搖搖頭對蕭蕭歉意一笑道︰「這位木公子,實在是抱歉,我真的回想不起家中哪里放有銀兩,畢竟你也知道你我三人都是修道之人,這種俗世東西于身並無多大用處,再者,身為平南王世子與千金,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俗世銀兩之類平時也是不屑一顧,故……」
「姑娘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在下這便告辭,秦兄後會有期」
蕭蕭並不認為是此女故意不借他銀兩,情況可能真如其所說銀兩對于修道之人堪稱一無是處,他不也是如此認為才將銀兩全部送予外人?話以到此,蕭蕭覺得沒有再留下的必要,起初見識到此女觀察細致的一面,難說不會從他的字里行間話外話內再對他的的身份有所懷疑,故起身便y 告辭。
「等等」
秦知畫卻略有些急切地出聲攔下,在蕭蕭不解的目光中俏臉頗不自在,轉首望向屋外故作掩飾道︰「如今天s 已經降下來,木公子雖然貴為修士,可身無分文難免無法在這京都找個舒適的地方落腳,再者,木公子今r 得罪柳青藤一伙,對方很有可能會另找高階修士報復于你,如此一來,不如……」
「不如什麼?」
秦知畫所說這些蕭蕭自然明白,卻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故有些不解地問道。
「不如木公子先行在這平南王府落腳,等我想起府中的銀兩放在哪里,我再借于你,這樣既可以解決木公子的飲食起居問題,也可避免柳青藤之類尋上復仇,我平南王府固然不比柳家那般勢大,但在朝中還是有些底蘊的,柳青藤斷然不敢在平南王府之內撒野」
說完,秦知畫雙目滿含期冀地偷偷瞄一眼蕭蕭,玉臉沒來由升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似怕蕭蕭有所誤解,又急忙解釋道︰「我是念在你今r 幫助明兒討債的份上才讓你暫時住在這里,你可不要多想」
蕭蕭怎麼也不會想到秦知畫居然會讓他一個陌生人棲身平南王府,微微愣過之後,頗為猶豫,顯然對秦知畫的好意十分心動,嘴上卻是小聲地道︰「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難道你還怕我一個弱女子對你有所企圖不成?」,秦知畫板起臉故作不悅道。
「這倒不是」,蕭蕭連忙擺手,想到平南王府距離蕭府不過數十步之隔,不說有機會潛入進去,單說此女知道過去之事也不一定,于是點點頭,拱手謝道︰「姑娘如此盛意,若木肅再推三阻四,豈不是不知抬舉不懂憐香惜玉?木肅在這里先行謝過秦姑娘」
「如此甚好」,秦知畫點頭輕笑一聲,想到什麼,問道︰「木公子可是剛到京城?可曾食過?」
蕭蕭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模鼻頭,訕訕一笑道︰「這個……還沒有」
秦知畫一副事情即在意料之中的表情,轉首見秦明站在一旁,眼珠子在她與蕭蕭二人身上亂瞟,嘴角是一絲非常曖昧的笑容,秦知畫見狀,嬌嗔一聲道︰「你還站在這里作甚?還不快去街市上買些新鮮菜蔬回來,沒听到你的恩人一整r 還未進過食?」
「這個我知道,我這便去」
秦明被姐姐很少表露出的女兒家嬌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回過神後,急忙應是,動身向外走去,行出幾步又停下來轉身,一臉狡黠地笑道︰「姐,可是我身上沒有銀兩」
「有沒有那是你的事,你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稱什麼平南王世子,總之一炷香的時間之內,我吩咐的事情你必須給我辦妥,不然你就別回來見我這個姐姐」,秦知畫嬌哼一聲,s 厲內荏地道。
「是是……」
秦明自然知道姐姐是在嚇唬他,不過還是非常配合地連連點頭,大氣都不敢喘,隨之轉身一溜煙奔出平南王府,轉眼不見蹤影,蕭蕭二人相視一眼之後皆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過之後,二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各自回到座中自顧自地倒茶品茶,沉默許久後,秦知畫抬首笑道︰「適才听聞木公子所修書畫二道,想來在詩詞歌賦與書畫方面的造詣定是奇高自是行家,我平時也喜歡舞文弄墨,不過只是學得些皮毛而已,于此,有頗多之處想請教木公子,希望木公子可以指點一二」
「請教與指點不敢當,且作是相互談論儒學,畢竟聖人言,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姑娘對于書畫之類有何疑惑,但講無妨,若是在下可以為姑娘排疑解惑,實乃榮幸之至」,蕭蕭非常謙虛地笑道。
秦知畫道好,微微思索片刻後,道︰「前些r 子,我有感而發作下一句八字之詞,有心想作成一首詞作,卻是怎般無靈感,也無能力將此作作成,不知木公子可否助我,讓此成作,不然真是可惜如此千古佳句」
「敢問姑娘是何句子,竟敢自稱是千古佳句?」
蕭蕭眉頭一挑,本以為此女不是那般自以為是,而如今卻表現出一幅自傲的樣子,心有不喜,頗有挑釁味道地淡淡笑道。
「此句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秦知畫嘴角勾起一絲迷人的弧度,一臉戲謔地盯住蕭蕭的臉頰。
蕭蕭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低頭喝口茶略做掩飾,心頭升起的那絲不喜瞬間蕩然無存,暗道此女明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未將話挑明而已,此言與其說是試探不如說是直接的是在戲弄于他。
不過此女沒有挑明,蕭蕭也不會主動承認,拍手稱絕道︰「此句果然稱得上是千古名句,道盡人間興旺與否都是百姓之苦,果真是好句!沒想到姑娘身為女兒身卻是這般心系天下百姓,其志比得上萬千男兒,實在令在下好生佩服」
「不知木公子可否令此句成詞?」,秦知畫笑吟吟地問道。
「這個……」
「木公子可是擔心作得不行從而辱沒此等名句?若是這樣,那大可不必,你我本便是談儒論學,沒有什麼優劣好壞可言,木公子不妨一試」,秦知畫沒待蕭蕭推辭,出聲勸道。
「若是如此,在下倒是真有這麼一首詞」
既然人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再若多言,豈不令人心生厭惡?蕭蕭索x ng不再遮掩,而此句正是他于青州城福臨客棧一時興起所出,還真未想過填成詞,而今想要作為佳作,還是有些困難,遂思索許久後,起身y 要道出心中所想。
「木公子且慢」,秦知畫此時卻打斷蕭蕭吟出,在其不解的目光下,嬌笑道︰「不如木公子將此作書下如何?若是佳作,如此便可記住于心,還可以一睹木公子的書法風采」
「姑娘所言不無道理」,蕭蕭明白此女還想試探他的書道,事到如今也無所謂的點頭稱好。
隨後得到蕭蕭的應允,秦知畫起身在前將其領入她的書房,蕭蕭一入書房便可以聞到一陣淡淡的女兒香味,想來秦知畫時常身在書房,環顧一周書房,可以說此書房是典型的書香門第所該有的書房,基本上各類書籍都有,不過比起夫子所收藏的書籍卻要少許多而又廣聞見傳,而讓蕭蕭大為詫異的是除過儒家經典之外,最多的要數兵法一類的書籍。
在書房中間的桌子上整齊地擺有文房四寶,而且還放一摞兵法類的古書,蕭蕭走過去大致翻閱幾本,其上很多地方有被勾一旁出又有細注,字體清朗雋秀,必是出自女子之手。
這時,蕭蕭不禁想起堂內的三幅字畫,其上的字體與之一般無二,是出自一人之手,而整個平南王府上下只有秦知畫一名女子,除去她還能有誰?另外在在堂內字畫之中他覺察出琴畫二道,還有一種不知名之道,再結合此女身為修士,而且書房有如此多的兵書,兵道一詞瞬間在蕭蕭腦中閃過。
蕭蕭一驚,而後心頭一熱,轉首雙目灼灼地盯住秦知畫,一臉不可置信地道︰「你修兵道?」
「不錯」
秦知畫點頭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