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王府院中,此時正是明月當頭,清風徐徐,另有晚來花香飄散,當真可稱得上是良辰美景。
蕭蕭與秦明二人相對坐在青石凳上,笑談豪飲正值酣暢,數壇陳釀烈酒已盡下二人月復中,而二人畢竟是修道之人,區區俗世烈酒怎會醉上心頭?
秦明舉起酒壇暢飲一口,袖子一抹嘴角溢出的酒水,有些疑惑地望向蕭蕭,問道︰「表弟適才為何對青竹姐那般?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蕭蕭輕笑一聲,沒有細作解釋,而是反問道︰「你不是說此女與柳家那位要好,她此番這個時候來,其用意難道只是探望知畫姐如此簡單?」
听蕭蕭如此說,秦明略做細想,即刻明白其中之意,有些狐疑地問道︰「表弟的意思是青竹姐是為你而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過此女確實是個人物」,蕭蕭淡淡笑道。
「那是當然,若不然怎會與柳晨露齊名為武道雙嬌?」
秦明撇撇嘴,而後話音一轉,一臉幸災樂禍地笑道︰「不過我之前所說的幾個女人都不好惹,青竹姐自然在內,而今你得罪于她,怕是r 後有你不少苦頭」
蕭蕭含笑不語,自顧自地淺淺飲酒,似乎將秦明口中所言的苦頭絲毫不放在心上。
見狀,秦明又是臉生曖昧之s ,眯眼笑道︰「而你卻是個例外,誰讓你如今可是名動京城的儒學天才,若是青竹姐知道你的身份,斷然不會追究你無禮之罪,反而很有可能會以身相許,表弟你的艷福真是不淺,真乃風流才子也,令為兄好生羨慕」
「是艷福還是橫禍此時還不可妄下結論,倒是表兄你似乎對凌青竹有些意思,若然,表兄還是先下手為好,不然小心他人捷足先登」,蕭蕭戲謔地回敬一句道。
聞言,秦明臉蛋一紅,急聲解釋道︰「表弟說的哪里話?我豈敢對青竹姐有想法?」
「不敢並不代表沒有」,蕭蕭調笑一句,而後心思一動,抬首望向後堂門口,正有兩道倩影向這邊走來。
「表弟休要再胡言亂語,我說沒有便是沒有!」
秦明有些羞怒地道,卻在蕭蕭目光的直視下頗為心虛地咧嘴一笑,又灌口酒故作掩飾,而後想到什麼,頭湊將過去,一臉邪邪地笑容,小聲問道︰「表弟之前盯住青竹姐的那里不放,可知青竹姐那里壯不壯觀,比起一般女子如何?」
蕭蕭不由失笑出聲,嘴角高高翹起,亦將首湊過去,神秘地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廢話,不想知道為何問你?」,秦明翻翻白眼,隨後眼中滿是期冀之s 。
蕭蕭臉上輕佻的笑意愈濃,道︰「你若是想知道,轉身過去便可一窺究竟」
「什麼意思?」
秦明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轉過首去,卻見秦知畫二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亭亭而立,此時的二女皆是一臉怒容,其中微泛紅絲,四目死死盯住秦明,似要將其活吞下去。
秦明頓時嚇得目瞪口呆渾身冷顫,而又六神無主,經過許久時間的回神後,連忙起身腆臉陪笑道︰「原來是二位姐姐,這個……我去拿酒」
見二女的臉s 愈加不善,秦明不待二女有所動作,丟下一句後逃也似的離去,一溜煙消失在幾人視線之內。
二女並未將其攔下,即使攔下,如此羞人的事情如何開口訓斥,故未有追究。
凌青竹按下心中的羞怒,這才將目光放在正在自酌自飲的蕭蕭,此時的蕭蕭身上哪有半點紈褲與輕浮之氣,倒顯得儒雅嫻靜許多,凌青竹唇角勾起一抹驚心動魄的弧度,笑道︰「你是蕭蕭?」
蕭蕭臉上沒有絲毫好奇凌青竹會知曉他身份之s ,放下手中的酒碗,抬首迎上凌青竹的目光,不輕不淡地道︰「姑娘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
見蕭蕭沒有起身,頗有傲慢之態,凌青竹秀眉一挑,淡淡道︰「你似乎對我很有成見,不知小女子哪里得罪閣下?」
「豈敢?姑娘乃是北靜王千金,貴為郡主那是何等尊貴?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怎會對姑娘有所成見?」,蕭蕭搖頭輕笑道。
凌青竹走過來坐至蕭蕭對面,目光鎖住蕭蕭,冷笑道︰「你可不是什麼身份低下的草民,你乃忠武候世子,論地位並不在我二人之下,再加上你是儒門奇才,美名遠揚,我想你是不是憑此之前才對我一個女兒家那般無禮,難道世間女兒家在爾等儒生心目中便是如此卑微不堪,尊嚴任爾踐踏?」
「好一個才思敏捷的女子!」
蕭蕭心中不由再次暗嘆一句,他可不想背上視天下女子如同草芥的罪名,遂神s 有所收斂,轉首深深凝視凌青竹絕美的臉蛋,依舊淡淡言道︰「若是友非敵,自然會是以禮待之,若是敵非友,那我也有我的待人之道」
「你果然與其他儒生與眾不同」
凌青竹轉而展顏一笑,抬首與蕭蕭的目光對視良久,這才輕聲笑道︰「我想我會成為你的朋友而並非敵人」
不知為何,蕭蕭從凌青竹真摯的目光中覺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柔情,不禁有些窘迫與羞赧,臉上也泛起紅意,連忙低首,飲一口酒後問道︰「柳晨露是不是想為她的弟弟出氣?」
見到蕭蕭仿佛害羞的表情,凌青竹嘴角露出一抹蕩人的笑意,似乎是在報復蕭蕭之前對她的無禮而眼楮愈加**地直勾勾盯住蕭蕭粉紅的臉頰,嬌笑吟吟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你是不是在害怕?」
蕭蕭搖頭不語,抿一口酒,又道︰「柳晨露如今是什麼修為?」
「可能是靈丹境,也可能是靈玄境,你親自一試便可知曉」,凌青竹嬌笑道。
見從此女口中問不出有關柳晨露的事情,而且此女似乎有心作弄于他,蕭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不再言語,低頭悶聲喝酒。
這時,凌青竹從袖中取出之前的那份請柬,放于蕭蕭面前,含嬌細語道︰「明r 在臨江閣舉行詩會,到時京中所有的才子佳人,與此次會試的儒生,以及各大家族中的天才子弟都會到此,不知蕭公子可否賞小女子這個臉?」
蕭蕭眉頭一挑,淡淡瞥一眼桌上的請柬,剛y 開口拒絕,卻見秦知畫走過來坐在他身邊的位置上,搶在其前笑道︰「蕭兒,詩會上可以見到柳家那位,到時彼此將話說清楚,是敵是友自然會知曉」
蕭蕭微微沉吟,頷首道︰「知畫姐說的是,我也想見識下柳家這位傳說中的武道天才」
言畢,這才拿起面前的請柬,見上面書寫的是木肅的名字,轉首對凌青竹笑道︰「原來你早有準備,還好上面寫的不是我蕭蕭名字,若不然我還以為你是未卜先知的神人」
「神人不敢當,只是會點小聰明而已,讓蕭公子見笑,哪有蕭公子這般大才智?早已知曉我來的用意,故一上來便如此對待小女子,實在令小女子萬分羞惱」,凌青竹嫵媚一笑,美目瞟一眼蕭蕭,嬌滴滴地道。
見狀,蕭蕭頓感有些吃不消,不敢直視凌青竹此刻流露出的風情萬種,收回目光,低頭飲酒。
二女相視過後,皆忍不住嬌笑連連,凌青竹見蕭蕭如此容易害羞,戲弄之心愈濃,索x ng兩手托住粉腮,眼楮直直盯住蕭蕭的臉蛋,其中柔波蕩漾。
蕭蕭有些不堪忍受美女的如此目光,處在兩女之中頗不自在,隨後想到今r 還未打坐修煉,遂已有離意,起身對二女道︰「天s 已晚,再者在下一路旅途勞頓,還未來得及歇息,此時已有些困意」
凌青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s ,隨即起身笑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也先行告辭,蕭公子可莫要忘記明r 臨江閣詩會」
「那是自然」
蕭蕭應聲是,轉身向房內走去。
直到蕭蕭身影消失于房內,凌青竹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轉首見秦知畫一臉玩味的笑意,玉臉頓生紅霞,扔下一句辭行之話,隨後溜之大吉。
是夜,蕭蕭于秦知畫閨房不遠與秦明所住相鄰的房間安歇,自深夜子時,正是夜深人靜之時,他又一次翻屋上梁,坐在屋頂上打坐修煉,京城之中的浩然正氣比任何非儒家聖地都要濃郁許多,蕭蕭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在京的這段r 子,定要勤加修煉儒道。
然而蕭蕭卻不知,當夜注定會有兩位女子為他而失眠一宿,秦知畫的閨房之中,秦知畫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而將頭蒙在被子里,這樣好不聞一切專心睡眠,時而掀開被褥,無一絲睡意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住輕紗白帷,時而粉頰微含ch n紅,嘴角露出醉人的甜意,時而秀眉輕皺,檀口輕啟,傳出淡淡似閨中怨婦的憫人嘆息。
卻說凌青竹一出平南王府,運轉身形幾個盞茶時間的功夫回到北靜王府,回來之時,那位柳家天才仍坐于後堂正廳之上,極具閑情雅興悠然自得地品茶,見凌青竹歸來,這才放下茶杯,淡笑問道︰「那人如何?」
凌青竹笑吟吟地道︰「回姐姐的話,以妹妹我閱人無數之經驗來斷,此人應該是位正人君子,姐姐也不必為青藤之事追究此人之過」
柳晨露抿嘴輕笑沒有言語,而是盯住凌青竹人逢喜事之後的俊美笑顏,眯起杏眸,笑問道︰「妹妹此次從平南王府回來,似乎比之前愈加迷人不少,是不是在平南王府遇到什麼可喜之事?或是遇到什麼令妹妹芳心蠢動之人?」
聞言,凌青竹瞬間想到那個眾口皆碑的少年,玉臉頓時輕抹紅霜,嬌嗔道︰「姐姐說的哪里話?我與姐姐修的皆是武道,哪有那麼容易動情?」
「妹妹既然如此之說,姐姐也放心不少,不過姐姐還是想奉勸一句,若有修得武道最高境界,乃至得到成仙,須得謹記,切不可輕易動情」
柳晨露意味深長地道,而後見凌青竹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略有沉吟,話音一轉道︰「那位木公子真如你所言並非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之徒?」
「那是當然,難道姐姐還不相信妹妹之言?」,凌青竹嬌聲細語道。
「妹妹說的姐姐自然相信」,柳晨露玉容之上微有歉意,而後又道︰「那人的名諱可是木肅?」
「正是,姐姐的消息倒是萬分靈通」,凌青竹嬉笑地打趣道。
柳晨露輕笑而過,低下首後,臉上的笑容頓消,繼而換上清冷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語道︰「木肅,木肅,木下之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