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夫妻的二人是什麼人?這男子難道真是那位魔道妖人?而這女子又是誰?」
不知過去多久,蕭蕭才從精神的恍惚與莫名沉重中醒過神來,略微收斂心情,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她是我的結發妻子!」
然而蕭蕭話音未落,一陣醇厚的聲音突然于這片死寂的空間中響起,蕭蕭頓時心神俱凜,下意識後退少許,雙目凝重又警惕環顧四下,不見有人,隨即想到些什麼,猛然抬首,再次死死盯住那具毫無生機的尸體。
只見一道光影從尸體之內飄出,隨後化作一男子影像立于蕭蕭數步之外,此人濃眉星眸,臉上稜角分明,嘴角掛一絲似輕佻又似柔和的笑意,頗有風流不羈之相。
見此異狀,蕭蕭急又退後丈許,望向那人,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你是何人?」
「你說我是何人?」,那人輕笑問道。
「你是……你是那位傳說中的魔道妖人?」,蕭蕭小心問道。
「有些眼力,不愧是儒聖傳人,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妖人,我是魔教人魔!」,那人投給蕭蕭一鄙視神色,之後頗為自傲地道。
「你是人魔?你……還沒有死?」,蕭蕭再次心神一凜,說話間暗地已將體內浩然之力運起。
「莫要害怕,我確實已經隕落,你如今見到的只是我留存的一道虛影而已」
自稱是人魔的那人笑道,而後瞄一眼身體緊繃的蕭蕭,不屑地道︰「即使只是一道虛影,滅殺你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蕭蕭放松未多久的心再次緊懸,冷冷道︰「你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想怎樣?似乎是你闖入我的墳墓,而不是我主動尋上你的」,那人淡淡笑道。
「這……」
蕭蕭啞然無語。無言以對,只好作輯行禮道︰「晚輩乃無意中踏入此地,絕無有對前輩絲毫不敬,乃至冒犯之意」
那人見蕭蕭的表情頗為誠懇不似作假,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而後仔細打量蕭蕭上下,似欲將其里外及心中所想一一望穿,不住地頷首贊道︰「除去長相不說,玄陽之體的體質,與儒學九道齊修。沒想到今世今人之中還有如此天賦者,冥冥注定天不亡你儒道耳!」
「什麼玄陽之體?而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九道儒士?」,蕭蕭不解地問道。
「你若不是九道真儒,洞口當年儒家聖人設下的那道封印豈會容你進來?至于玄陽之體……」
那人欲要再言,而當雙目落在蕭蕭氣海之處時,頓時止言,似乎察覺有東西在蕭蕭的氣海之內,而且從那東西之上若有若無傳出的一道氣息感覺上去頗為熟悉,遂眉頭一挑。自語道︰「那東西是什麼?記憶中似乎曾見過……」
而後再次審視蕭蕭上下,這次終于發現其身上的真道氣息,其體內靈力之精純生平只有在一人身上見過,此狀再結合之前所覺察到的熟識物什。人魔瞬間想到什麼,臉色頓變,變得異常冰冷,雙目冷冷直視蕭蕭。陰沉地質問道︰「你到底是何人?那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莫非你是那人的輪回轉世!」
聞言,蕭蕭瞬間明白此人所指何物,對此人之神通修為心有畏懼。卻是不明其所謂的輪回轉世為何意,故疑惑道︰「你說的可是我體內的那如鐲子一般的圈子,這東西我生來即有,至今也不知為何物,你可曉得?還有那轉世輪回又是什麼意思?」
人魔未言,依舊冷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爹是蕭天,我娘姓柳,似乎出身柳家」,蕭蕭見此人似乎知道那鐲子的來歷,心里萬分想知曉,遂如實回道。
「蕭天,莫非是二十年前試圖破開封印的那人?蕭家,柳家,道祖走狗,武聖…如今還有道儒一身的你,似乎有點意思」,听到蕭蕭所言,人魔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知道我爹?還有你之後與此前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蕭蕭听得雲里霧里,愈加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隨口說說,你也無須知道」
人魔淡淡應道,隨後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道︰「如此說來,你並非那人轉世,也非儒聖輪回,到時若遇到二者,也不知是福是禍,如今我倒是有些擔心你之後的處境,然而卻又有幾分期待」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听不明白!」
有些頭昏腦脹的蕭蕭再也無法忍受此種想要迫切知道卻又得不到,反而迫切想要知道的變得愈多的折磨,遂忍不住冷聲喝道。
「你也不必心急,有些事情你如今知道未必是好事,總之你遲早會知道的,不必急于一時」
人魔臉上是人蓄無害又和藹可親的笑容,而觀在蕭蕭眼中,卻是非常的不舒服,索性冷哼一聲,賭氣似的將頭瞥向一邊。
見蕭蕭仍有小孩子的一面,人魔不禁失笑,而眼光卻是變得愈來愈柔和,倒有點慈愛的味道。
「我想收你為徒!」
二人沉默少許之後,那人忽然道出這樣一句話來,而且語氣之中含有一絲不容質疑與拒絕的堅定與決然。
蕭蕭一愣,隨之似笑非笑道︰「你是魔教人魔,而我卻是儒道真儒,儒魔形如水火,我怎會拜你為師?這不是欺師滅祖又是什麼?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豈能做出?」
「那你為何還要修煉真道?你已經犯下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之罪過」,人魔譏笑道。
「這……可魔道究竟還是魔道,而真道不然」,蕭蕭頗為心虛辯解道。
「可笑!何為正?何為邪?何為佛?何為魔?皆在人一念之間,一念之善則為佛,一念為惡則為魔,正與邪,佛與魔縱世,豈能以區區正邪佛魔之名而辯之?修道界還是強者的世界。強者說你是邪,你即是邪,說你是魔,你即是魔!如此不明是非,顛倒乾坤,豈知荒唐!若不然,如你所謂的那些道貌岸然,明里似為聖人,暗地卻是無惡不作之正人君子,乃至正道人士。又可謂之何?是正是邪?是佛,還是魔?」
聞此,人魔一臉激憤地道,與此前見到慕紫衣提及此事之時一般無二,蕭蕭亦覺深有道理,遂無言與其爭論孰是孰非,見其不悅,話音轉道︰「那拜你為師,有什麼好處?」
「好處?」
人魔不禁失笑。顯然未料到蕭蕭會有此一問,而對蕭蕭光明正大道出此言又是贊賞有加,而後手指身後的那柄似長槍又似木椽的東西,笑道︰「好處不是一般的多。你若拜我為師,你不僅可以得到這件儒士乃至修道中人夢寐以求的聖器,儒聖之筆!而且還會得到我的傳承,更重要的是你的修為境界會達到當年儒道聖人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儒聖之筆?聖器?」
聞言。蕭蕭不由怔怔出神,望向那柄似兵刃巨筆,眼中沒有之前那般因無情射穿二人而生出的厭恨。與恐懼,又聞可以達到儒聖大人當年都無法達到的高度,頓時雙目與心中升起幾許狂熱,隨之想到些什麼,眼中的熱切退去,神色恢復之前,輕輕揚眉,玩味笑道︰「如此好處豈能不使人動心,可是為此我又要付出什麼沉重代價?」
「你小子倒是聰穎,比那死板的唐丘要機靈太多」
人魔笑罵一句,臉上卻毫無遮掩的露出賞識,對蕭蕭是愈加的滿意,隨之一臉認真地道︰「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我只想讓你找一個人,或者說是救」
「什麼人?」,蕭蕭問道。
「魔教聖女!」
「魔教聖女?」,蕭蕭一愣,不明所以。
「當然並非今日魔教之聖女,乃是當年魔祖大人之女,我隱隱感覺到,聖女並沒有隕落,而是被人封印在某處……」,人魔臉色黯然地道。
「被人封印?何人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夠封印魔教聖女?」,蕭蕭一臉不可思議地道。
听聞蕭蕭問言,人魔仿佛回憶起什麼,臉色瞬間變得冰冷,雙目閃爍寒光,許久才從嘴中擠出幾個異常冰冷的字眼。
「天魔,佛門……」
「聖女與天魔及佛門又有何關聯?」,蕭蕭追問道。
人魔面無表情,一臉怨恨之色,淡淡道︰「當年魔祖大人傳我三人天魔經,地魔經,人魔經,三種魔印彼此相克,而我人魔印卻是正克天魔的天魔印,當年佛道妖魔四道大戰,四道之祖戰于三界之外,最終皆是神形受到難愈創傷,道祖為防此後天地人三界大亂,故以身化界,天地人三界之間的世界壁障愈加難以摧毀,而魔祖,妖祖,佛祖重傷之後皆進入混沌之中,不知陷入沉睡,還是選擇輪回」
「而人間也未曾幸免,百道聖人不與佛魔妖為伍,決意斬佛除魔,而妖族亦不與百道為友,卻是仇視佛魔,遂佛門與魔教私結,與百道妖族為敵,最終百道聖人隕落,佛魔亦是損傷慘重,不敵妖族六方神獸,故唯有傷逃,而在其間,我無意中發現天魔竟是佛門中人,企圖魔祖滅後吞滅我魔教,知道此事之後,我異常憤怒,與天魔展開生死一戰,豈料天魔竟將天魔印與佛門法訣相融和,從而不受人魔印的克制,反而比之前的天魔印更為強大不少,于是我被天魔重傷,不久又遇到儒家聖人,不然區區儒家聖人能將我滅殺?」
人魔微頓片刻,又道︰「當時地魔正與其余聖人戰斗,我與天魔一戰只有聖女知曉,天魔的陰謀聖女也從我口中得知,為保守秘密以及從其口中得到魔祖大人下落,乃至魔教除天魔經之外的所有神通,天魔及佛門定不會放過聖女,卻也不會輕易滅殺,唯有將其封印,至于地魔,地魔印本來便受天魔印的壓制,如今也不知道是否被天魔殘害而隕落」
「沒想到天魔竟是佛門中人,魔教之中也有恩怨」
蕭蕭意味深長地嘆口氣,隨之想到人魔所言天魔印,于是問道︰「如此說來,如今留傳的天魔印非是當初魔祖所傳?」
「可不是?此天魔印乃是佛魔兩種法訣相溶,不定時的會發作,到時走火入魔……」
「那可有制止其發作之法?」,不待人魔說完,蕭蕭忙問道。
「你問這個作甚?」,人魔眉頭一挑,疑惑問道。
「如今天魔教的聖女也習得此印,我見過其天魔印發作時的難受樣子,于心不忍,故才……」,蕭蕭訕笑解釋道。
「你喜歡她?」,人魔一臉曖昧地問道。
「這……」,蕭蕭微有猶豫,隨之頷首道︰「是的」
「如此一來,你是不得不拜我為師的」,人魔輕笑道。
「為何?」
「只有讓此女習得我的人魔印,到時人魔印與魔祖所傳天魔印結合定能壓制佛門心法,自能消除此患,而且還能將佛門法訣為己所有,身具魔教兩種神通,又有佛門神通,修為會達到何種恐怖的境界,想想都覺得有些嫉妒」,人魔表現出一幅羨慕的表情。
「可是沒有你的人魔印,我依舊能夠壓制天魔印」,見狀,蕭蕭不滿地道。
「你有道儒真傳,縱然能夠壓制,卻只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卻無法根除,難道你想時刻守護在其身邊?這似乎不太可能,畢竟你是儒,而她卻是魔,若不然,你只能在想起她的時候,忽然想到她天魔印發作時的痛苦樣子,而你又于心何忍……」
「莫要再說,我拜你為師還不成?」
听聞人魔所言,蕭蕭不由聯想起之前于慕紫衣身上所見一幕,心口一窒,忙制止其言,頷首應道。(未完待續……)
ps︰用魯迅先生的一句話,來說說我最近的心情
「近來總是煩悶,煩悶恰似一條大毒蛇咬住了我的靈魂」
大四,壓力重重
希望得到諸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