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晨露一行人出現,林凡二人起初一驚,隨之當感覺到柳晨露身上散發出的若有若無逼人寒氣時,臉上皆是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凝重。
「你是……」,林凡神色微動,故作坦然一笑,起身笑問道。
而柳晨露此時卻是將目光落在雲里洞天的那位二師兄身上,似笑非笑道︰「爾等想找人入伙,不如算上我幾人,你意下如何?」
「這位姑娘,此事還得由林師兄與袁師兄負責,我可做不得主」,那位二師兄搖首輕笑道。
「我可沒說是讓你做主,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見」,柳晨露不輕不淡笑道。
「這……能得到姑娘幾位的加入,那再好不過」,那人淡笑道。
「既然如此,爾等先回,明日于那處十里之外等候,我與蕭蕭到時自會出現,而今,我等一連數日趕路,旅途勞頓,遂想在這里留宿一晚」
話畢,柳晨露沒有再多言,轉首瞥向一邊,不再理會林凡等人,其意盡顯。
「既然如此,我等先行告退」
見狀,林凡二人識趣地作辭,而後向外走去,轉過身的剎那,林凡眼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嘴角亦是掀起一抹頗為陰險的冷笑。
隨之離去的那位二師兄臉上倒是無有絲毫異樣之色,頗為有禮地辭過,這才離去。
待林凡等人離去之後,柳晨露卻是于蕭蕭對面坐下,二人目光對視,良久不分,其余人皆知二人此前多有不合,故為此頗為憂心二人又會在此地劍拔弩張,然而這些擔慮顯然多余,許久過去,柳晨露與蕭蕭依舊未有言語。神色亦未出現不善或冷意。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與你一伙」
不知過去多久,蕭蕭失笑道。
「你不是見到我才下決心入伙的?換言之,我入伙之前你料到我會入伙的,你此去中州可是為我大秦儒道而去,這些瑣碎事情可不能使你分心,你說是也不是?」,柳晨露眯眼輕笑道。
「那你又何嘗不是為我大秦武道而去,難道你不怕分心?」,蕭蕭玩味笑道。
「我與你不一樣」,柳晨露輕搖首道。
「有何不一樣?」
柳晨露似有深意地凝視蕭蕭片刻。紅唇微微上挑,道︰「那地心之炎對我來說可有可無,而對你來說卻是萬分重要,你也萬分地想要得到」
「如此天地靈物試問何人不想據為己有?你怎會想出如此荒唐的理由來?」
蕭蕭不屑地嗤笑句,而臉上卻是頗有心虛之色,不待柳晨露再言此事,又是不解地問道︰「你明知道這是與虎為謀,里面定有陷阱,又為何……」
「陷阱?這可不是一般的陷阱。稱作地獄還差不多」,柳晨露臉色不善地道。
聞言,蕭蕭一怔,饒有興致問道︰「想來你定是知道些什麼。不妨說來听听」
柳晨露頓首半響,而後問道︰「你對此處的地火列缺知曉多少?」
蕭蕭眉頭一挑,不解道︰「是何意思?」
「你可知道此處地火列缺已有上千年無有人在其中得到地心之炎?」,柳晨露臉色凝重地道。
「這又是何故?」。蕭蕭疑惑道。
「此處地火列缺中有一活物!」
「活物!」
聞言,蕭蕭幾人齊齊一震,忍俊不禁失聲。蕭蕭促聲問道︰「那活物是什麼東西?」
柳晨露搖首不知,神色沉重地道︰「誰也不知那究竟是何物,上千年來見過此物的修士皆葬身火海,神形灰飛煙滅,其中三福地兩洞天的損失尤為慘重,前些次門內不少長老命喪此處,而前次听聞甚至有三福地靈元境的修士相繼隕落,然而最終卻仍舊未能降服此活物而得到地心之炎,可見此活物的恐怖之處,不知此番三福地兩洞天是不是仍不甘心,再次前來」
蕭蕭眉頭緊皺,思慮甚久,問道︰「此事你怎知曉?來此的修士又可否知曉?」
「上次地火之潮只有一二人僥幸生還,我自是從其口中听聞,至于來此的修士怕是盡數蒙在鼓里」
柳晨露語頓片刻,又道︰「此番兩大洞天尋你合作,卻未道此間凶險活物一事,意圖只怕不是為地心之炎,或許是想借此活物之手斬殺你這位儒道奇才,最後將責任一並推到那活物身上,事後你娘固然懷疑五大修真門派從中作祟,可是你死于活物之手乃鐵證事實,你娘定然會斬殺此物為你報仇,如此一來,五大修真宗門可借你娘之手,或斬殺此物或隕落當場,而到時定是兩敗俱傷,修真宗門正可借機漁翁得利,或取地心之炎,或鏟除你娘」
聞到這里,蕭蕭額上冷汗,臉色鐵青,滿是怒容,而有心悸之色,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這些人竟如此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修道界的險惡之處你根本無法想象,這只是冰山一角,不過經過此次教訓,日後遇事你應該會多出些心眼」,柳晨露淡淡道。
蕭蕭連連頷首稱是,似一犯事而仔細聆听夫子教誨與諄諄告誡的學子,隨之想到些什麼,抬首笑問道︰「那你明知是火坑,為何還要往里跳?」
「誰說我要往里跳?之前應下林凡等人入伙,只是想搪塞其口,之後才有時間對你言這些不聞之事,只是想讓你再多加考慮」,柳晨露撇撇嘴道。
蕭蕭沉思良久,雙目凝視柳晨露清冷的臉頰,問道︰「若是我真的想去,你還往里跳否?」
「這……得應本姑娘的心情,若心情不好,誰生誰死與我何干?若心情好,舍命陪君子亦不是不可」,柳晨露起身似笑非笑道。
「那我可是君子?」,蕭蕭笑問道。
「你?」,柳晨露下意識瞥一眼蕭蕭身邊的一身男兒妝束,嫻靜而坐的顏復雪,戲謔笑道︰「在君子前加上風流二字或許還行」
柳晨露言畢。轉身向樓上走去,蕭蕭失笑不語,目送其走入房間,收回首時,眉宇再次緊皺,臉上又是凝重之色,陷入沉思。
其余人見狀,未有擾亂蕭蕭思索,亦一一上樓,凌青竹略有遲疑。隨之羞一眼蕭蕭身邊的顏復雪,俏臉不悅地隨後上樓,自尋房間入內。
唯有顏復雪久久未有離去,見蕭蕭深思甚久,一時半會兒難以回神,遂起初靜靜而坐,之後雙手支腮,水淋淋的雙眸一動不動盯住蕭蕭粉女敕的臉蛋,玉顏時而升起一抹羞人紅暈。時而綻放一抹動人笑意。
「三福地,兩洞天,我倒要試試這是不是龍潭虎穴!」
足有些時辰,蕭蕭心思既定。抬首即見顏復雪此時這般媚態,不由失笑,而後寵溺似的輕輕掐捏下其嬌艷欲滴的粉頰,笑道︰「這麼晚。怎麼不去歇息?」
顏復雪這才回過神,臉上嬌紅愈濃,低首蚊聲細語道︰「我在等你」
「等我作甚?難不成……」。說到這里,蕭蕭臉上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
「胡思亂想甚!」,顏復雪羞其一眼,嬌嗔連連,隨之又低下首,細聲道︰「我想洗澡,想你替我守門」
蕭蕭失笑不斷,「你只防得外人,難道不怕我……」
「你又不是沒見過」,顏復雪細不可聞地嘀咕道,螓首低落至胸前。
蕭蕭訕訕一笑,臉上亦有紅暈浮現,「那我也洗洗,我替你守過門,你也得替我守門」
「你一少年家,洗澡還得守門,也不覺得害臊!」,顏復雪忍不住嬌笑道。
蕭蕭故作氣憤,道︰「少年又怎地?少年難道不是人?少年難道沒有清白之身?少年難道不知羞恥?少年……」
「哪兒這多話來,我替你守還不行」,顏復雪打斷蕭蕭的喋喋不休,嘟起小嘴兒,翻翻白眼道。
此後事情即如這般,並無旖旎,故當夜無話。
次日,柳晨露等人似知道蕭蕭的決意,遂相見未語,而後離開客棧,出秦境南下,徑直前往那處地火列缺。
一行八人不緊不慢行路,一路上不時遇到三三兩兩甚至成群結伙的修士,神色匆忙向那地趕去,當見到蕭蕭諸人後,似有所忌憚,遂只是投來不善目光外並無生事,蕭蕭一行人中除蕭蕭與柳晨露外,其余人神色皆有凝重緊張,而蕭蕭卻似閑庭信步,為首與柳晨露倒是有說有笑,只是柳晨露卻是有之無之的漠然應之,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善言笑,見此,蕭蕭之後的話也少許多。
半日之後,一行人行至距離地火列缺十里之外的山林,而前來的修士此時皆在此地等候地火潮觀,或明里彼此警惕地佔據一地閉目養神,或暗中隱匿身形,或一人,或多人聚于一處,有散儒,有散修,有大秦人士,亦有大魏修士,在蕭蕭仔細察覺之下,來此的修士足有過千,足見天地靈物地心之炎對于修士的誘惑。
而目光所及的修士之中,使得蕭蕭本來見此而已是凝重的心情又多加沉重的正是從五大修真宗門來人所在之地散發出的五道心悸威壓,此外還有數道較之稍弱幾分的氣息亦使蕭蕭一行人有所忌憚。
「那五人是五大修真宗門的長老,三福地的三位長老的修為應該是靈元境,其余兩位洞天的長老亦是將入靈元境的修為」
柳晨露目指那些人,暗中對蕭蕭傳音道。
蕭蕭頷首,臉色沉重地道︰「想必那些長老身邊之人應是其門內的核心弟子,或許大弟子二弟子者也有可能」
見到蕭蕭一行人出現,所有修士的或目光或神念一一從幾人身上掃過,有敵意,又有畏懼,隨之又一一退去,那五位長老只是眯眼掃視幾人,當落在蕭蕭與柳晨露二人身上時,略有頓留,而隨後亦似不屑地無有理會。
而袁嘯天與林凡二人見到蕭蕭等人,臉上皆有喜色地行將過來,作輯行禮。
「見過蕭兄,柳姑娘」
柳晨露視若未睹,蕭蕭卻含笑回禮,而後不解問道︰「兩位仁兄,不知地火之潮何時出現?」
「幾位長老推測過,會在今夜子時出現」,林凡笑道。
「如此甚好」
蕭蕭頷首道好,隨之欲問合作之事,即見二人臉色猶豫欲言又止,遂疑惑問道︰「二位可是有話欲言?」
林凡應是,似有沉吟少許,而後湊首低語道︰「有些話昨夜有不少人在不宜多言,故未有言明,此時我想應該對蕭兄坦誠告之」
蕭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卻是饒有興致問道︰「有何事不妨直言,此地又無外人」
「這……此處地火列缺之中有一活物!」,林凡正色道。
「活物?」
聞言,蕭蕭與柳晨露相視一眼,臉上皆有些不知措施。
「確實是有一活物,實力恐怖至極,遂此番五大宗門欲設下**滅天陣斬殺此活物,而**滅天陣須有實力相當的六位修士一齊布陣,守住命門,五大宗門的五位長老可守五門,而最後一門可由蕭兄與我等修真弟子聯手封守」,林凡見蕭蕭二人似有所嚇到,忙解釋道。
蕭蕭眉頭一挑,而後問道︰「那昨夜你所言對付三福地之事……」,
「那是事後之事」,林凡回道。
蕭蕭與柳晨露相視甚久,似有決定,欲言,卻見又有三人行來,正是三福地的三位弟子,修為皆在靈玄境後期,其中一位身著黃衫的年輕人,人未至先笑道︰「想必這位正是大秦蕭蕭,在下飄渺福地大弟子宋城」
「在下錦色福地大弟子,段雲錦」
「廣陵福地大弟子,岳之浩」
隨之,其余二人先後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