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諸葛雲舟面s 大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也顧不得再說什麼,身子一躍,直接從窗戶縱了出去。
陸老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x ng,懊悔沒有早些告訴主子,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諸葛雲舟心中萬分焦急,若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對方勢必已經早就算好了時間,從藥鋪到諸葛山莊最少也需要兩刻鐘,再加上麒雲山莊本就在麒雲山角,這樣一來一回最少也得半個時辰,即便一回來陸老便告訴了自己,也肯定來不及了。對方既然通知了自己,必定有了萬全的準備,即便自己去了,估計……
希望不會有事,希望只是我胡思亂想,諸葛雲舟暗自禱告,但速度絲毫不減,一路飛馳。
兩刻鐘過後,麒雲山莊已然出現在眼前,諸葛雲舟雖然知道不應該貿然進去,但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急忙向大門躍去。
麒雲山莊仍像數百年來一樣,靜靜的矗立在那里,讓人望而生畏。只是今晚似乎有些不同,大門緊閉,守衛不知到哪里去了,此時正值滿月,照映著山莊一片慘白,整個山莊仿佛睡著了一般,一片死寂。
諸葛雲舟心中一沉,有些顫抖的手緩緩的推開了門。
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園子里的景象令他的心頓時跌入了冰谷。
昏暗的燈光下,密密麻麻的尸體遍布整個院子,血流滿地,他們的眼中都帶著仇恨與不甘;園中只留下一條只供一人通過的小路,似乎是刻意為之,為來人留下一條可下腳的路。小路的盡頭也就是正廳的門口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後坐著一人,正愜意的自酌自飲,他的身後站著兩個白衣人,每個人身上都沾著點點血跡。
桌子的前面躺著一對中年夫婦,他們的雙手雙腳還有腰間各插著一柄劍,被死死的釘在了地上;此時二人已奄奄一息,但目光中閃露的仇恨卻猶如洪浪,正是許海夫婦。
在他們的不遠處兩個孩子也癱軟在地上,四肢的腕處都有著一條血痕,顯然是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
女孩面s 蒼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昏厥還是早已死去。男孩雙目空洞,臉上還掛著有些未干的血淚,正木然的望著天上的明月,口中喃喃的不知說些什麼。
在他們身前,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直挺挺的站在門柱前,雙目凸起,口中的鮮血正一滴滴的滴在直沒心口的劍柄上,顯然剛死去不久。
那喝酒的人慢慢放下酒杯,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帶著一絲責備,輕聲道︰「諸葛掌櫃來的可真晚啊,錯過了一場好戲。」
「許林!!!」諸葛雲舟雙目y 裂,牙齒都似乎要咬裂了,「你狠!你好狠!!!」
許林笑容不減,反而有些疑惑的問道︰「諸葛掌櫃此話是何意呢?諸葛掌櫃並非麒雲山莊的人,這只是麒雲山莊的一點兒家事,諸葛掌櫃又何必介懷呢。」
諸葛雲舟沒有說話,眼中的仇恨已然到了頂點,他猛的抽出軟劍,踏著由尸體圍成的小路,慢慢向桌前走去。
許林身後的白衣人也有人抽出腰間尚沾著血的劍,y 躍上前,卻被許林一個揚手制止了。
此時地上的許海吃力的轉過頭,看著諸葛雲舟,眼中露出無盡的悲哀,「諸葛兄……快……快走……你,你……不是,不是他的……對手,快……」
諸葛雲舟沉痛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停下腳步,走到桌前,死死的盯著許林,有些沙啞的問︰「為什麼?」
「為什麼?」許林似乎有些吃驚,仿佛听到很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充滿了壓抑過後的怨恨和放肆,與他平時的溫文瀟灑截然不同。
「你居然問我為什麼?藥商,你當真不知道嗎?你以為我真的喜歡麒雲山莊這個大管家的身份嗎?你以為我真的喜歡姓許嗎?我的祖父原本姓任,可是他居然甘願到麒雲山莊為奴,而且連姓氏也改了,諸葛雲舟,你可知道這是多大的恥辱嗎?祖父這樣,父親也這樣,難道我們任家世世代代都是他們的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奴才嗎?是的,他們是想讓我離開麒雲山莊,可是我不稀罕!」說道這里,許林的聲音竟有些歇斯底里,「我不甘心!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不需要他們施舍,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
話未說話,只見諸葛雲舟眼神冷光一閃,左手一揮灑出一團白霧,右手的劍隨之刺出,同時大吼道︰「陸老,帶小寒他們走!」
許林及他身後的二人沒有想到諸葛雲舟會在此時出手,只覺一股幽香撲來,全身傳來一陣酥軟,急忙屏住了呼吸。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門口沖了進來,直奔兩個孩子的方向,正是跟隨而來的陸老。
許林雖然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他的修為遠遠高過諸葛雲舟,伸手一探,便將諸葛雲舟的軟劍夾在指尖,同時對身後二人喝道︰「攔住他!」
那二人反應也不慢,吸入的藥粉也不多,微一定神便向陸老躍去。
此時陸老已經抱起了兩個孩子,但他已經多年沒有動武,身法有些生疏,對迎面而來的兩道劍光選擇了硬抗。
「嗤,嗤」兩柄長劍毫無阻礙的插進了陸老的後背,陸老一個轉身,右腿一個橫掃將二人暫時逼退。
那二人沒顯然沒料到他會用如此兩敗俱傷的打法,習慣x ng的向後一躍,陸老也不管身上還插著兩柄劍,抱著兩個孩子向門口狂馳而去。
恰在此時,懷中的許夜寒似乎有了些清醒,望著逐漸遠去的父母,哭喊起來︰「爹——娘——」
許林面s y n沉,右手一探,抓著諸葛雲舟握劍的手向陸老打出一道劍芒,陸老只覺背後劍氣逼身,本能的一閃,只听「嗤啦」一聲,劍芒掃過他的肩頭,同時也劃過了許夜寒的面頰,從眉心到右眼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許海夫婦見孩子逃生有望,迷離的眼中多了幾分s 彩,在地上掙扎了起來,卻也只是回光返照,許海吐了血大吼道︰「走,快走!」說完便再無聲息。
葉菲煙也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嘶喊道︰「記住,要活下去,活下去——」說完目送兒女遠去,然後感激的看了與許林大戰的諸葛雲舟一眼,望著身邊的丈夫緩緩的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