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環繞在易涵身體周圍的數百柄冰劍便恍如瞬間綻放的蓮花一般,從天頂之上向下方劃過一道道流暢的弧線,呈放sh 狀在殷小天的頭頂上豁開,易涵擎著威力驚人的天寒劍從這朵由冰劍圍合而成冰清玉潔的蓮花中心飛身躍下,直刺殷小天的天庭。
這無疑是梵天劍陣最為高超的技藝,令人目眩神迷的成千上萬柄冰劍在這廳堂之中凌空飛旋,變幻出種種神出鬼沒的陣列。如果說真要有一種招式可以抵御如此變幻莫測的劍招,那麼也唯有享負盛名的墨子非攻劍法才有可能。這時候所有人都只能夠透過密密層層的冰劍看向陣列zh ngy ng的殷小天是否能夠接住這最後一招,他們即便想要伸出援手也無法穿過這一叢叢恍如幽篁密林般籠罩在兩人周圍的利劍。
幾乎就是在一念之間,殷小天感受到這股c o控著他身軀的巨大力量好似如同一股暖流灌入他的身體之中,然而他此刻的身邊唯有密集的劍刃,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容身,更不可能是幾丈遠處的白潦和左問他們釋放出來。這股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力量瞬間便將他胸口所放著的女媧風石激發,一股股清泉般溫潤滋養的真氣飛快地沿著小天的經絡流轉,直達十指。就在天寒劍即將刺破他頭皮的時刻,這股控制著他舞出非攻招式的力量又再度令小天猛然間伸出右手,僅僅憑借拇指和食指便將天寒劍那寒涼刺骨的劍刃瞬間持住。易涵直刺而下的身法當即被停住,立在半空之中。怎麼可能!他當即大驚,這孩子竟然只憑兩指便擋住了他凝冰訣的至高法門,只听見兩人周圍無數把冰劍紛紛發出「砰砰」的碎裂之聲,細碎的冰屑霎時間崩裂開來,就仿佛是易涵的尊嚴和自信在霎那之間湮滅一般。
一時間被冰晶覆蓋的煙雨樓內飛雪彌漫,直到映sh 著銀白s 光華的冰晶逐漸散去,才看到易涵幻化出的成千上萬柄冰劍已經在頃刻之間紛紛綻裂,碎成粉末。而殷小天的右手卻依舊緊緊的捏著天寒劍頎長的劍身,卻再也撐不住劍身上易涵身體的重量,向後退了半步。易涵凌空抽回利劍落了下來。
荊雲見狀向著左問和南宮明哲等人厲聲喝道︰「是不是你們又暗中耍了什麼y n謀詭計?」便眯起眼楮細細打量著他們。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信,這小子能夠擋下易涵的梵天劍陣。
「依照賭約,我接下了三招,你們得放了我們。」殷小天沉沉的吐了一口氣,艱難地說著,他的身體已經經受了太多的折磨,無論是皮肉還是髒腑都已經傷痕累累,並且他那顆並不堅強的內心也在緊張激烈的交鋒之中承受了極大的恐慌,同時還面對種種突如其來不明緣由的意外。這些都令他無法再支撐下去,癱軟的身子緩緩倒在地上。
見狀,楊續忙走到小天身邊查看傷勢,一邊挑了挑眉毛,對荊雲說道︰「江湖規矩,願賭服輸。這下子可是你們技不如人,連這個孩子都勝不了,若是還想要抵賴,傳出去必定叫天下人恥笑,呵呵。剛才那樣的情況我們縱然是想幫他也不可能,我看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依照約定為好。」
易涵背著身子,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恐怕還是他自己最為清楚,凝冰訣的至高境界梵天劍陣幾乎是他最為厲害的招法,雖然甚是消耗內力並不常用,但是從他抵御九尾白狐的戰斗中已經可以看出這梵天劍陣的強勁威力。楊續等人就算出手相救也未必能夠成功,但是殷小天卻能夠從這極其凌厲的劍陣之中活下來,難道說這招式之中原本便存在著缺陷,或者是還有什麼未知隱藏在小天的身上?
而南宮明哲心中也甚是奇怪,這殷小天竟然能夠將易涵刺來的飛劍當空接住,不依靠兵刃僅僅憑借肉身的力量就做到非攻術中的上乘招式,這其中所需要的劍術和內力遠遠高于小天此刻的水準,或許小天還有什麼隱藏的事並沒有言明。但是並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此刻還是從易水閣的領地離開為妙。
眾人見小天傷的並不嚴重,只是j ng氣耗損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才有可能恢復,唯恐荊雲變卦忙將之前被易水閣手下收去的干將、青霜、霸刀和湛瀘幾柄兵刃取回,背上小天便往屋外走去。
卻听見遠遠近近竟然響起了號角聲,「嗚嗚——」的長鳴伴隨著軍馬的鐵騎聲從遠處傳來。左問心中瞬間一沉,莫非是荊雲口中所說的燕雲鐵騎已經逼近這淮水北岸了,他回頭一瞥那易水閣三人,卻見他們似乎也听到了這悠遠的號角聲。只見荊雲的臉s 瞬間一變,一股邪氣的笑容出現在臉上,他手中赫然出現三柄飛刀飄逸著三道紅綾當空擺動。
「快跑!」左問高聲喊道,一把將韓艾和背著小天的楊續推出門去。卻听見三股「嗖嗖——」的風聲已然逼近,這速度實在令人膽寒,待他從衣袍中抽出銀針,卻見三把明晃晃的飛刀已經直撲面門。
只听「當——」的一聲,白潦揮起霸刀橫掃而過將三柄飛刀擋下,厚沉的刀身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響。白潦回頭對左問笑道︰「不慌,還有我在。」
「我倒沒慌,只怕是今天累得夠嗆,保不準一會兒還得和那燕國的狗腿子們干一架。」左問輕聲笑道,轉頭又向楊續說︰「你快帶著這兩個孩子設法渡過淮水吧,這兒有我們兩個先擋著。」
南宮明哲從寶石瓖嵌的鞘內抽出有著高潔華貴玉柄的青霜劍,說道︰「也算我一個,既然這孩子並不是殺害墨子之人,那麼此刻害他受到如此重的傷也有我的責任,我南宮明哲絕不會讓燕軍踏近渡口一步,你們便趕快去吧。」
楊續見左問、白潦和南宮明哲三人言辭嚴正,臉s 鄭重,不禁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于他們這些行走江湖的人來說,生死恐怕早已經置之度外,而忠義卻一直是畢生窮盡一生所追尋的。他明白左問三人的意思,道了一聲「後會有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煙雨樓前的院落,運轉身法攜著韓艾和小天向渡口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