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狂女 60、黃素玲之死

作者 ︰ 羅非

「嗷——」一聲長嚎傳來,順著聲音望過去,一頭銀狼背著月光站在屋檐上,如哨兵一般。

「該死的畜生!」夏鷗靈忍不住低罵了一聲,她剛剛已經檢查過地上的尸體了,全都被撕得稀爛,很明顯是這些狼干的!

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甚至有狼潛入了居民家中,瘋了似的襲擊人類。按理來說,狼群常年生活在森林中,除非森林里沒有東西可以吃了他們才會來到村莊里襲擊人類,可是今天這現象來看,就像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些畜生一般,隱藏在山林各處的野獸全部都跑了出來。

夏歐奇緊張地抓著夏鷗靈的手,路上時不時會踫到剛剛攻擊過人類的野狼,忽然,夏歐奇低低地叫了一聲,指著一個牆角喊道︰「姐姐……那是什麼?」

夏鷗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倒抽了一口涼氣,那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米多長的樣子,身上長滿了長長的黑白相間的硬刺,只要誰敢靠近,它就可以將對方刺成馬蜂窩。

听到響聲,它警惕地回過頭來,臉看起來像放大了無數倍的老鼠。但很顯然,這不是老鼠!

「是豪豬!」易振說道。

那豪豬見到有人來了,跐溜一下沿著柱子爬到了房頂上,不一會兒就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豪豬是什麼?會吃人嗎?」見它居然自己跑了,夏歐奇沒有了最初的害怕,好奇地問。

「理論上來說是不會的,它們主要是吃莊稼。不過羊角村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豪豬了……我小時候發生過一次豪豬災難,幾乎所有的莊稼都被它們毀壞了,但從那以後它們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次出現肯定不是毫無理由的。」

走著走著,夏歐奇又大叫起來,但這一次,他才剛叫出聲自己就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夏鷗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里也咯 了一下。

只見一戶人家家里大門敞開,里面昏黃的燈光下,一頭大黑熊坐在地上正津津有味地抱著一個人啃著,此時的人已不能稱之為人了,即便是叫尸體,也是——碎尸。

鮮血濺了一地,一只被咬得不成形的斷手被扔在門口。

夏鷗靈只感覺自己胃里一陣翻騰。

大黑熊听到聲音,「嗷嗚」一聲往這邊看過來。扔下手中的尸體,站起來,一搖一擺地走出來。

都是森林里長大的孩子,幾個人都知道黑熊只吃活物,又名「熊瞎子」,它只能根據聲音判斷獵物的方向,如果對方不發聲,它就找不到他們了。

姐弟倆都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易振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夏鷗靈正擔心得心都要蹦出來,忽然想到易振是沒有呼吸的,不禁大喜。

鼠寶也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張牙舞爪地對著黑熊揮動著小腿,然後趁其不備抱住它的粗大腿狠狠一咬。

「嗷嗚!」熊瞎子大叫著揮動粗壯的胳膊,一拳正好被易振接住,易振唇角勾起危險的笑意,眸光一凜,狠狠用力。

「嗷嗚!」大黑熊的一條胳膊就那樣活生生被易振給卸了下來。

夏鷗靈不禁月兌口而出︰「太殘忍了!」而後嫣然一笑,「不過看著挺爽!」

鼠寶挺她這麼一說,為了表現出自己也很厲害,它蹭蹭蹭地就爬上了大黑熊的頭,緊緊抓住它的毛,來到它眼楮旁。

「吱吱!」

舉著小爪子往它眼楮里一插——

「啊……」姐弟倆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大黑熊瘋狂地低吼起來,拔腿就要跑,但身體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被束縛住了一般,怎麼也跑不動。

夏歐奇驚恐地看著飛快地又插進了大黑熊另外一只眼楮的鼠寶,「鼠寶,你太恐怖了!」

鼠寶本來還得意洋洋地轉過頭來想要得到易振那樣的夸獎,沒想到听到這麼一句,頓時委屈得吱吱叫著,兩只小眼楮里淚花閃閃。

易振一手拽住黑熊的腿,一手拽住黑熊的胳膊,狠狠用力,鮮血四濺,黑熊就這樣被卸得只剩下一條腿了。

「老子叫你吃人!吃人!」易振氣呼呼地喊著,撿起地上的黑熊腿,一把塞進正痛苦嚎叫的黑熊嘴里,「吃你自己的肉吧!」

黑熊低叫轟然倒地,易振抬起頭,正好看到兩頭狼張著有著長長獠牙的嘴往這邊靠過來。他冷笑一聲,抓起地上奄奄一息的黑熊就往狼擲過去︰「好好享用吧!畜生!」

解決完黑熊,打發走狼後,幾個人繼續往前走,夏歐奇喋喋不休地夸贊著易振,「易振哥哥,你真是太酷了!你的力氣好大啊!」

「以後你長大了說不定比我力氣還大。」易振笑道。

夏鷗靈見鼠寶一直悶悶不樂,連忙把它拿出來放在手心,「我們的鼠寶也很酷啊,把黑熊眼楮戳爛的時候真是太帥了!」

鼠寶原本暗淡的眸光立即亮了起來,吱吱地叫著,仿佛在說︰「真的嗎真的嗎?」

這也算是在災難中能找到的唯一快樂了。

然而,這快樂持續了不到五分鐘,當他們來到自己家時,姐弟倆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住了。夏歐奇更是在那一瞬間淚水嘩嘩直流。

只見高高的門梁上,一具血淋淋的尸體被吊在那里,她披頭散發,衣裳破爛不堪,腳上沒有穿鞋,青紫青紫的,像是受過什麼虐待。

在看到黃素玲的尸體的那一瞬間,夏鷗靈心里堵得慌,一種莫名的憤怒與悲傷從心底咆哮而出。

夏歐奇哭喊著撲過去︰「阿媽!」

他的眼淚如導火線一般點燃了夏鷗靈的痛苦,導致本不想落淚的她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易振還以為夏鷗靈應該恨黃素玲入骨了,畢竟心腸若不是歹毒到一定境界了,即便不是自己的親身女兒,也沒有誰能親眼看著自己養了十八年的孩子被人活埋的。

此時看到她拼命忍住卻還是淚流滿面的樣子,他覺得心里很難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方面為夏鷗靈心疼,一方面又覺得黃素玲死有余辜。

「主人。」真沒想到,就連他的聲音也哽咽了。肩膀送過去的時候,夏鷗靈一把抓住他伏在他肩上大哭起來。

她拼命告訴自己,沒什麼好難過的,為這樣一個人不值得。可是眼淚還是撲簌簌而下。

畢竟,十八年的養育之恩,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如果沒有黃素玲,也沒有她夏鷗靈的今天。

畢竟,她叫了她十八年的「阿媽」,而且一直把她當親身母親看待,十八年的朝夕相處,即使經常吵架,但感情是不可能說沒就沒了的。

夏歐奇哭得差點昏死過去,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一般,他沖進家里,把婁國偉之前派人送來的骨灰盒狠狠地砸在地上,「婁國偉!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所有的寄托在那一瞬間化成泡影。

「歐奇!」夏鷗靈跟過去,緊緊抱住他。

「姐姐,這次是真的死了,阿媽真的死了!」

門外不時傳來野獸的低吼和人類的尖叫,尖銳的雞鳴瘋狂的狗吠淒厲的貓叫也是聲聲入耳,牛羊四處亂竄,有的甚至沒頭沒腦地沖進了夏家。

「易振,我們去找婁國偉!」夏鷗靈一劍砍下沖進來的羊的腦袋,鮮血濺到她臉上,劃出一道鮮紅的印記。

然而……當他們在一片混亂之中來到婁家時,婁家卻已是人去樓空,連他們家的狗都不在了,就更別說人了。

沒有人知道婁國偉去了哪里。

「我剛剛就應該殺了他的!我應該殺了他!」夏鷗靈悔恨地捏緊拳頭,一拳打在牆壁上,剛剛被婁國偉割了一刀的也是這只手,傷口再次裂開,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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