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見到顧心甘便哭的好不淒涼,抱著顧心甘的手臂泣不成聲,臉色雖然蒼白,可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皇上,娘娘,臣給依依服了解毒丹,加之依依前期毒素清理做的很好,只需再服幾帖藥清理余毒便無大礙。」老御醫恭恭敬敬的開口。
顧子騫微微頷首,揮了揮手示意御醫退下。
「多謝皇上傳御醫醫治我的宮女,夜已經深了,臣妾不打擾皇上歇息。」顧心甘的聲音顯得有些清冷,說罷便牽著依依手準備離去。
「多謝皇上……」依依也福了福身,雖然停止了哭泣,可是依舊緊緊抓著顧心甘的手,雙眼紅腫,看起來好不可憐。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好似他這里是龍潭虎穴一樣,「再等等吧,御醫煎了藥,差不多這個時辰便會送過來,服了藥再行離去也不急。」
「送到臣妾的宮中即可,皇上日理萬機,要早些歇息才是。」顧心甘絲毫不領情,她不想與顧子騫呆在同一個地方,總覺得這個男人的目光太深邃,好似要將她看透一樣,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棋逢對手的感覺。
「心甘,朕雖然將後宮之事交給你處理,今日之事也要給朕個說法才是,若是明日華妃來和朕哭訴,朕總要知曉前因後果。」顧子騫有些頭疼的撫了撫眉,他怎麼就招惹上這麼個倔強偏執的丫頭,他就這麼不討她喜歡。
「皇上看著處置便是,臣妾無意見,臣妾告退。」顧心甘涼涼的開口,朝著顧子騫福了福身,牽著依依便朝著殿外的方向而去。
倒是依依一臉的惶恐,輕輕拉了拉顧心甘的衣角,見顧心甘不理會自己,目光又小心翼翼的落在顧子騫的身上,焦急得不行。
顧子騫被顧心甘那不冷不暖的一句話堵在喉間,卡的難受,正欲出聲叫住顧心甘,剛好楊謙領著宮女端著藥膳進來,顧心甘雖然不願,卻知曉藥要乘熱喝藥效好些,便停住了腳步。
依依戰戰兢兢的接過楊謙遞過來的藥碗,連頭都不敢抬,恨不得整張臉都埋在碗里,她是不是給娘娘惹了麻煩了。
楊謙感覺到了氣氛的僵硬,卻是淡笑著站在一旁不聞不問。
時間仿若凝滯一般久久不前,空氣有些沉悶,仿佛暴風雨前夕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幾個宮女和太監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有兩個始作俑者置若罔聞,顧心甘本就孤傲,哪里會在意他人的想法。而顧子騫則心性沉穩,即便內心波濤洶涌,面色上依舊風淡雲輕。
「你們先出去……」顧子騫低低的開口,那話語無異于如釋重負讓幾個宮女松了口氣。
楊謙微微頷首便退了出去,依依望了望顧心甘咬了咬牙跟著楊謙退出了大殿,
顧心甘自覺的將自己歸類其中,抬起步伐便欲離去,顧子騫微微眯了眼楮,望著那女子挺得筆直的背影,孤傲冷漠決然,與先前見到顧惜辰表現出來的糾結不舍完全不一樣。「心甘,朕便如此不待你眼。」
顧心甘腳步微頓,似听見,又似沒有听見,腳下的步伐快了幾絲,眼見著就要拉開門離去。
顧子騫大步上前,一把拉住顧心甘的手腕,顧心甘並未回頭,也未抗拒,只是顧子騫依舊感覺到了顧心甘那一瞬間表達出來的殺意,那種陰冷蝕骨入髓,若非常年置身與黑暗與生死邊緣的人根本擁有不了這種極寒的氣息,那是一種本能,保護自我的本能,心甘身上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暗黑氣息,這種本能和壓迫之力非一朝一日能夠養成,倒是與青城有幾份神似。「心甘,你若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顧子騫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夜色深濃,男子略顯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令人心安的味道彌漫開來。
顧心甘並未答話,甚至連該有的反應都沒有,顧子騫一松手,那嬌小的身子毫不猶豫的隱入黑暗中,身後的門被刮的輕輕搖晃,發出咯吱的聲響,女子嬌小的身影顯得有些明滅不定。她是當真一點也不在意他,更沒有要討好他的意思,顧心甘,心甘……顧子騫眸光微暗,高大的身子斜斜的依靠在門檻之上,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顧心甘絕對不是在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