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甘一愣，見依依稚氣的面容上滿滿的認真頓時低笑出聲，「學武並非什麼好事，很辛苦。」
「依依不怕，依依不想看到有人想要傷害娘娘的時候，依依卻是娘娘的負擔。」依依眼眶微紅，顯然想到了先前顧心甘不顧性命救她的事情，「娘娘，依依不過是最卑賤的奴婢，可是即便如此依依也想要保護娘娘，依依想一直跟在娘娘的身邊。」
稚氣未月兌的面容上溢滿了認真，眼眶紅紅的，分明脆弱的不堪一擊，可是那眸底的堅定卻讓顧心甘動容，這個明明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小丫頭，若然放在以往，有人說出如此不自量力的話她定是會覺得可笑，不予理會。有人想找死，關她何事。活著不容易，哪個人不是拼了命才能活著，可是那個丫頭如此認真的模樣，竟是讓顧心甘心底生出一股淡淡的溫暖，那種被人在乎的溫暖。
見顧心甘不說話，依依咬了咬牙頓時跪倒在地，「奴婢知曉奴婢沒用，可是奴婢一定會很認真學習的，娘娘你千萬不要不要奴婢。」
「依依……」顧心甘感覺得到依依的害怕，那種害怕被人拋棄被人放棄的害怕，曾經這種害怕如影隨影的跟著她十幾載，即便她如今強大到能夠難以撼動，這種害怕依舊存在著。
「娘娘，奴婢以前是華妃娘娘宮中的人，華妃娘娘之所以讓奴婢過去，便是讓奴婢監視娘娘，可是奴婢喜歡娘娘，不想背叛娘娘。」依依聲音帶著淡淡的哭腔，「娘娘，宮里的人都在等著看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宮，沒有人願意過來服侍娘娘，他們都說娘娘是辰王爺送入宮中的棋子，娘娘，奴婢雖然年紀小，可是在宮中如此多載，比任何人都明白得帝王寵有多麼的重要，皇上喜歡娘娘，奴婢覺得皇上的眼神很認真，若是奴婢不在了，皇上還可以護著娘娘，所以請娘娘不要和皇上鬧脾氣。奴婢知道娘娘很厲害，可是女子還是要軟些才好。」
那張稍顯稚氣的面容，平日里天真的丫頭竟是看得如此透徹，顧心甘突然有種自己過于自負的錯覺，她太驕傲，驕傲到不屑耍那些小心思，驕傲到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如今依依那懇求的話語分明像是在留下遺言一樣，秀氣的眉目微微蹙起，一把將依依拉了起來，「活著不是挺好。」
「娘娘……」依依輕聲喚道。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與我無關。」顧心甘有些受不住依依那全然信任和感動的眼神，頓時有些狼狽的別過臉，她可算不上什麼好人，若非那毒蛇本就是為了她而準備，依依不過是替罪羔羊，她指不定會動手。在今夜之前，依依雖然待她不錯，可是與她來講依舊是不相干的人，既是不相干與她何關。只是先前那嬌小的身子為了護她擋在毒蛇之前，讓她微微動容，忍不住打破自己一向的慣例動了手。
「娘娘，奴婢……」依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既是我的人就想辦法好好活下去。」顧心甘冷冷丟一下句話轉身即走。
依依微愣，轉而見顧心甘承認自己是她的人，臉上露出極喜的神色，也顧不得此刻身體孱弱，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娘娘，等等奴婢……」
主僕兩有一句沒一句的輕聲細語著，大抵都是依依在喃喃自語，顧心甘時不時搭上一兩句，顧子騫跟了一路，直到顧心甘如了燕回樓方才停住腳步，說到底他連個宮女都不如，在依依面前那女子偶爾還有表現出自己的真性情。
「皇上，既是來了為何不進去。」楊謙壓低了嗓音，見皇上凝望著燕回樓久久無法回神，心底揣摩著皇上大抵是想留宿燕回樓的，不過這茹貴妃倒還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葩，既是入了宮，誰人不曉，在宮里若是沒有皇上保駕護航，將會水深火熱寸步難行。
顧子騫並未答話，眉目微微側過，若有所思的落在楊謙的身上。
楊謙心中一慌，莫不是自己的話語惹得皇上不快。
「楊謙，你在宮中多少年了？」顧子騫低低的開口，倒是沒有不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