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將想法說了個大概,丁瑤那暴脾氣就已經急的跳起來了,一掌拍在她的額頭上,「許天一,我說平時看著挺正常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犯二呢?你以為郁諾南是傻子,是你說讓就能讓的?」
「可是念初喜歡。」
「那也要看諾南喜不喜歡啊。」
她的眼楮里露出了一絲依賴,如果剛剛還有些膽戰心驚,那麼她現在是完全不怕了!
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揉著脹痛的眉心,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趾高氣揚又一片紅暈的喬顏。
好不容易送走那個嬌小姐,許天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先上去睡覺了。」
林鴻永尷尬的站起身子,辦公室里明明開了空調,但他額上的汗已經如水滴般滴落了下來,「天天一啊,喬總要見你。」
「走吧,回去了。」郁諾南的手自然的攬上了她的腰,看不出有半點不對勁,但是丁瑤的表情卻越是同情,最後一溜煙走了。
暈過去之前,她看到那輛車是黑色的!
想到她緊緊握著郁諾南照片的動作,許天一突然覺得很心酸,自己護在手心里的妹妹為什麼就偏偏喜歡上了郁諾南呢。
「發什麼愣呢,還不洗碗盛飯。」郁諾南回頭便看到站在客廳里犯傻的許天一。
偏偏,喬其臉上不見任何惱意,還是剛才那副冷漠凜冽的樣子,那雙眸子里竟然依稀有痛意閃過!
「我讓管家派人過來照顧了,東西管家部那邊會送過來。」郁諾南還是以往的溫文爾雅,但是卻明顯多了幾分強硬!
「我們以後的家。」
反應過來的許天一伸手推他,並且開始掙扎。
空寂的地下室,少年似乎嘆息了一聲,接著用無奈的語氣說;「他快死了,你是他最後也是唯一想要的。」
剛走進客廳,便看見從樓上走下來的許天一,微微打趣︰「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搬來這里住?免得你老是跑不見了。」許天一愣愣的看著信步走來的郁諾南,看著他牽起自己冰涼並且沾滿了污漬的手,看著他的眉心微蹙不帶絲毫猶豫的將身上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的西裝套在她的肩頭。
心里像是被某個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那種明顯的悸動再也清晰不過!
坐在車上,倦意便層層涌上,連睜眼都覺得是件異常困難的事情。看了眼手上的宣傳單,居然是情趣內衣。
許天一的腳步被樓梯絆了一下,差點跌到,她氣惱的回頭,便看到郁諾南眼底促狹的笑意。
這餐飯,許天一吃得十分糾結。
「小其,你放了天一,我不會和你走的。」游子看到坐在地上的許天一,跑過去將她緊緊的護在身後!
郁諾南卻容不得她逃,將她的手再一次拉過來,強硬的按在了腰帶的扣子上,聲音沙啞低沉,「解開。」
許天一捂著被撞疼的膝蓋,呲牙咧嘴了許久那種尖銳的疼才終于緩和了。
「帶出去。」
照片上的母親還很年輕,手里捧著一束大紅的玫瑰,笑得極是美麗,右下角印著媽媽的名字游子!
許天一坐在地上,這一刻倒是不怕了,既然她還活著,那麼對方就一定有條件。
「郁郁諾南」許天一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好幾次都無力的垂了下去,她緊張得連呼吸都變得壓抑起來,好幾次都被口水嗆到。
郁諾南攬著她上了二樓最末的一間房,剛推開房門便聞到一股悠然的茶香。落地窗佔了一整面牆,能看到整個花園的景。
「我是你的誰?」他緩緩的浸入她的身體,手指在她蹙起的眉上拂過。
看到她眼里不加掩飾的厭惡,喬其深吸了一口氣來壓制著心里蔓延的疼痛,半晌︰「天一,明天我在你樓下等你,帶你去看你母親,我會準備三張機票,我、你,還有一個人你來決定。」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正中見掛著一張80寸的照片,用油畫框框著,但是周圍好些地方都有了破碎的痕跡。
看著地上到處哪里都丟棄著用過的紙巾團,再看沙發上坐著的紅眼楮喬顏和一臉倦意卻強打著精神的許天一,眉頭微挑,「小顏,你這是怎麼了?」
剛開始她還有力氣瞪他,後來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有女人為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妹妹牽線的?」提到這個,郁諾南就覺得氣惱,許天一不是一個任性的人,但今天在病房里她卻連一句話都沒說過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醫院附近便有小商場,她卻整整去了一個多小時。
郁諾南從許天一身上起來,臉上絲毫沒有倦意,連剛剛的氣惱也散去了幾分,「我知道念初是個好女孩子,但是天一,你才是我妻子,我從來沒打算過要和你離婚,所以,以後別做這些傻事了。」
許念初的傷勢本來不嚴重,只需要觀察兩天便可出院,但是她卻病了,這場病來勢洶洶,連一點預兆到沒有。剛開始是高燒不退,無論用什麼方法都退不下去,後來發展成了肺炎,幾經輾轉,郁諾南從美國請了醫生才終于將病情控制了下去。
「喬其,我不想再見到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彌補,那麼,就別讓我再見到了。」對上這樣的喬其,許天一是無力的,和對上喬顏一樣,無可奈何。
少年卻像是听到一件極為好笑的笑話,那張冷硬的臉都因為笑意變得柔和起來,「呵,真是笑話,舍不得你丈夫?縱然他將你弄成這樣子,你也舍不得他?」
趕緊別開眼不敢再看。
他剛剛的表情明明就容易讓人想歪,此時卻笑得好像自己那個回答有多邪惡似的。
洗了澡,換好衣服,剛拉開臥室的門便聞到飯菜香味。
這麼一折騰,便到了晚上七點多,好不容易安撫好喬顏這位嬌小姐的脾氣,郁諾南便回來了。
如果世上真的有魔法,許天一毫不懷疑郁諾南就會,他好像佔盡了全世界的優點,每一次都能讓人出其不意。
「噗!」
在門口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她終于發瘋似的沖了過去推開騎坐在媽媽身上的父親,「別打我媽媽,別打我媽媽。」父親抬起醉得惺忪的眼楮,搖頭晃腦的看了半晌,似乎才認出這個哭得聲嘶力竭的人是自己的女兒。伸手就給了許天一一巴掌,罵罵咧咧的從媽媽身上起來,「都他媽凶。」
「游阿姨,決定好了嗎?」他雙手環胸,手指一下一下的叩擊著手臂,用那種俯瞰螻蟻的眼神看著地上的許天一。
雖然她極力做出嫵媚的樣子,但畢竟是個沒經人事的小女孩,風情萬種的動作在她做出來有些不倫不類!
「天天一啊,你能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嗎?」老板遲疑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似乎怕她拒絕,又急忙解釋︰「是這樣的,我這里有份加密文件需要你來看看。」
「郁諾南,你明天能陪我去見見我母親嗎?」她仰著頭,剛剛還覺得難以出口的話就這麼順溜的說了出來。
這次,換成許天一不可置信了,懷疑的目光在喬其臉上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天一,要不,今天我放你一天假吧。」看出她精神不好,林鴻永笑得更是尷尬,上次的報紙他也是又看的。喬其的秘書一早便打來電話說喬其要來他公司考察,但是個中原因他卻是心知肚明,不能得罪榮氏,也就只能硬著膽子讓許天一來自己辦公室了!
那行人很快退出了地下室,出去時將燈也關上了,剛剛還明亮的地下室此時又成了一片黑暗。
許天一想,父親也是舍不得這張照片的,才終于沒有毀掉這張照片,只是發泄似的將相框踫碎了。
「諾南哥哥,天一姐姐正在跟我討論你喜歡什麼樣的情趣內衣呢,她說今晚穿給你看。」
郁諾南進了浴室,許天一擁著被子昏昏欲睡,渾身上下都是軟綿綿的,著不到一丁點的力。
許天一剛含進嘴里還來不及咽下的水非常沒有形象的噴了出來,她回頭便對上郁諾南似笑非笑的臉,有氣無力的看了眼縮在他身後正對她擠眉弄眼的喬顏。
「嗯,我先上去睡了,你們慢慢折騰,別吵到我。」許天一擺了擺手,打著哈欠往樓上走。
如果以後他真的和念初在一起了,他就是她妹夫。
他從車上下來,夕陽照在他白色的西服上,璀璨耀眼!
許天一掙了掙,這才發現郁諾南不像平日那般隨意寵溺,放在她腰上的手明顯用了幾分力道。
「你在這里干嘛?」
「許天一。」
「游阿姨,您女兒在這里,你考慮好了嗎?」少年的聲音很淡漠,連那聲‘阿姨’都叫得極其冷淡。
許天一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轉過頭去就看見郁諾南已經下了樓,正往她這邊走來!
喬顏疑惑的看她,趾高氣揚的扯過她手上的宣傳單,看到上面的圖片時,臉色頓時紅成了一片,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又嬌羞無限的問︰「這這諾南真喜歡這樣的?」
夕陽落下,暮色里,天空像一塊藍色的絲綢一般,有風從打開的窗戶吹入,將房間里歡愛的味道也吹淡了幾分。
走出醫院,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一個年輕女孩子正在發傳單,許天一順手接住,然後才上了車。
「其實念初是個好女孩子。」
「讓你管,讓你管,我給你吃,給你穿,連喝酒你都要管。」
喬其走了,沒有引起辦公室任何一個人的注意,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啊?哦」許天一回過神來,尷尬的捏了捏耳朵,走到廚房里盛飯,嘟囔著說︰「這是高壓鍋嗎?這麼快。」
「天一,你可終于來上班了,我們都快想死你了。」
許天一無奈的撫著額頭,她實在是倦極了,連站著都能睡著,「小姐,你要瑟佑的是他,意見我也提了,你還讓我有什麼反應?」
許天一想笑,看著她那副捶胸頓足恨不得將有魔法將自己變沒了的模樣,好笑的扯了扯唇角。順手將手上的宣傳單遞了過去︰「郁諾南喜歡這種款式的,你那個太保守了。」
沒有絲毫猶豫,她轉身往門外走。
和他那個絕癥的父親在一起。
她這短暫的喘息的時間里,襯衣的紐扣已經被郁諾南全部解開了,突然的涼意讓她側了側身子,在他被晴欲暈染的目光中漸漸紅了臉頰。
今天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吃飯,原本就餓得不行的她,此時更餓了。
她敢保證,他是故意的。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接著便響起了許天一的痛呼聲。
推開三樓另一個房間的門,
他看著許天一的眼神里明顯有著排斥和恨意,「帶游阿姨進來。」
林鴻永推開茶水間的窗戶讓外面的吵雜溢進來,也將辦公室里的聲音掩蓋了個七七八八。
這些天,許天一一直在醫院里照顧著,吃住都在醫院。每次,听著昏迷中著許念初無意識的念叨著‘郁諾南’的名字,她就覺得有一把利刃從心上狠狠劃過!
郁諾南眉頭一擰,快步走到浴室門口,「怎麼了?」
郁諾南走過來撿起地上被喬顏踩得亂七八糟的宣傳單,神色清明的瞟了一眼上面的大尺度的宣傳畫,「想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情趣內衣,你怎麼不問我?」
不出片刻,少年口中的游阿姨便被帶進來了,許天一回頭看去,真的是母親。情況很好,沒有受傷、沒有被綁,而且看得出,那些人對她還算是尊重!
望著郁諾南安靜吃飯的樣子,許天一突然想,這樣過一輩子應該也是好的,無關情愛,相濡以沫就好。
趴在地上的媽媽已經神志不清了,只有許天一突然推開門的時候從地上抬了抬頭,那雙眼楮里有著絕望的色彩。
看著地上一臉倔強的許天一和她臉上清晰明顯的恨意,少年的心里微微一動,從小受人前呼後擁的他何曾看過這樣的眼神,鄙夷、不屑、倔強、不屈服
低沉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許天一這才想到自己剛剛的回答有多容易讓人想歪。此時,看見郁諾南笑得明媚,更是覺得丟臉,扯過一旁的被子將頭捂住。
如果沒有喬其的威逼,媽媽不會走,她和念初也不會是這樣,許振國也不會成現在這樣。時傻讓挺。
郁諾南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正準備扭門鎖,許天一驚慌失措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來。
「喂。」
許念初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許天一便銷了假回公司上班。
才剛坐下,桌子上的內線電話便響了,許天一眉頭微挑,倒是好奇,從知道自己是郁諾南的妻子後,這部電話就從來沒有響過。就算是有什麼事,也是經理親自出來說的。
丁瑤猛得合上嘴,咽了口唾沫,「許天一,你死定了。」
這是一間地下室,通風不好,有種霉味,面前是扇緊閉的鐵門,看起來鬧不可破。
「喬其,你除了以這種被逼無恥的手段之外,能不能正大光明一點。」許天一‘砰’的一聲甩上門,幾步踱到他面前,咬牙切齒的低喊。
自己去洗澡也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居然就做好飯了。
從回憶中猛然驚醒,許天一才發現竟然不知不覺的在窗台前站了一下午,那段記憶有多久沒想起過了。
花園里來來往往的人,紛紛艷羨的看著他們,夕陽下,他們彼此依靠的身影就像是一幅唯美的油畫。
許天一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頰通紅,不知是嗆的,還是羞的。
後面的哭聲簡直是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她已經走上樓梯的腳步又退了下來,這才發現,她對喬顏是真的狠不下心,「小姐,要不,你給郁諾南打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許天一像貓兒一樣的申銀,手指在他腰上留下了一串串曖昧的紅痕,有幾處甚至破了皮!
「別別進來。」許天一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雖然竭力裝的鎮定但還是難以掩飾里面的痛意。
游子卻像是沒有听到許天一的話一般情緒激動的沖著少年喊︰「不,我不會跟你走,我舍不得我天一、舍不得念初、舍不得我丈夫。」
回到家,沒想到會見到喬顏,那個被慣壞了的小公主。此時,她正穿著一件不算太保守的真絲睡衣以格外妖嬈的姿勢躺在沙發上,許天一看了眼手上宣傳單上的情趣內心,再一看喬顏穿的睡衣,突然覺得,那件真的太保守了。
抱著她雙雙倒在柔軟的床上,雖然動作是粗魯的,但是卻小心的護著不讓她受傷!
許念初含羞欲語的表情和她緊張的握緊被角的小動作,都被郁諾南看在眼里,一時間便弄明白了許天一拒絕他讓人送洗漱用品的原因。
「瑟佑啊,你沒看到我穿的性感睡衣嗎?」喬顏挺了挺胸脯,故意做出一副老成的樣子,但還是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青澀,不滿的嘟囔︰「你不是這些天一直都不回來的嗎?怎麼今天突然回來了?」
「好。」
許天一厭惡的蹙眉,這個理由,他已經用過無數遍了。
這種話會從郁諾南嘴里說出來,她實在是很意外,而且,他還用一副溫文儒雅、氣定神閑的模樣說著這種葷冷笑話,實在是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听見關門聲,林鴻永才尷尬的從茶水間閃身出來,歉意的干笑。
剛剛還哭得聲嘶力竭的喬顏臉上立刻笑得像朵花一樣,從沙發上跳起來就撲倒了郁諾南的懷里。許天一不得不感慨喬顏變臉的速度,這時才發現喬顏對郁諾南的稱呼從‘諾南’成了‘諾南哥哥’。
其實,老板完全不需要用這種態度,她只是臻席的員工而已,並沒有因為嫁給了郁諾南而有一定點的托大!
「倒是挺會睡的。」身後,一道稚女敕卻冷酷的聲音傳入耳中,許天一回過頭便看見一個少年坐在這里唯一的一張沙發上,而那張沙發應該是剛搬進來的,很干淨,表面沒有常年放在陰暗地生的霉。
許天一顫抖的縮回自己的手,臉越是紅了!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句話,‘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少年嗤笑,「帶游阿姨出去。」
「我還沒買洗漱用品呢,你先去病房吧,我等一下上來。」
飯菜沒有特別豐富,只是簡單的兩菜一湯,但味道卻是出奇的好。許天一驚訝的挑眉,「郁諾南,你是叮當貓嗎?」
「別進來,我沒事,只是撞到洗手台了。」
見她笨拙的樣子,郁諾南終于認命似得苦笑,自己動手解了皮帶的扣子,將長褲褪下丟在一旁。
但是曾經的事情,她忘不掉,也停止不了對喬家的恨。
她一直以為父親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愛媽媽,愛她,愛念初。
「天一,如果你不想那段好不容易壓下來的新聞明天再成為頭版頭條,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在外人面前,喬其是冷漠的,情緒內斂的,但他的話卻是一針見血的。
「小其,你放了天一,我可以照顧你爸爸,但我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游子的眼楮哭得紅紅的,緊緊的抱住唇瓣干裂、臉色蒼白的許天一!
推開老板辦公室的門,除了看到正襟危坐在老板椅上抹汗的林鴻永之外,還有一臉漠然的喬其。他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唇角緊繃,黑色映襯得他臉上的線條更是冷硬。茶幾上放著一杯沒有動過的咖啡,已經涼了。
喬顏失落的嘟著嘴︰「我這幾天在刺探軍情,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了,你居然回來了。」
車子不是停在六號公館的,而是一棟陌生的兩層小樓,外面是個小花園,雖然沒有六號公館奢華大氣,卻精致唯美。
「許天一,你的心就是被狗給啃了。」喬顏將手里的宣傳單狠狠的丟在地上,指控︰「諾南哥哥對你那麼好,你居然不在乎他。」
許天一突然一怔,戒備的看著那個少年,看著他身後的人躬身出去。
听到她的回答,郁諾南的唇邊勾起一抹滿意的笑,隨意迎接許天一的是更加激烈的動作,幾乎要將她拆骨入月復一般。
她知道,許振國其實是愛媽媽的,很愛,只是喝了酒就往往控制不住自己。而自從媽媽走後,他連酒都戒了。
「額。」許天一拿著浴巾的手一頓,頓時像被燙到一般將浴巾扔在他身上,顧不得自己也是什麼都沒穿,轉身就往浴室里跑!
「諾南哥哥,你回來了?」zVXC。
「我已經說過了。」
許天一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她在地上模索著往前爬,地面很干淨,除了塵土的顆粒之外沒有任何阻擋物。心跳在快速的跳動著,她怕,怕死,怕有什麼不可預料的東西突然從黑暗中躥出來,總覺的黑暗中有無數雙眼楮在盯著她,稍不小心,便會撲出來,將她撕咬成碎片!
沒听到許天一的回答,郁諾南用力的撞了一下,「說,我是你什麼人?」
從公司出來,她回了明月灣的別墅,所有的記憶都存在這里,阿然的,母親的。
「這是哪?」許天一隨著郁諾南一路走進去,裝修也是簡潔大方的。
樓下有車子引擎熄火的聲音,許天一從窗戶處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郁諾南黑色的勞斯萊斯。
這一扯,半邊在她身上,半邊還被郁諾南坐著,而他的某個位置就這麼赤luo果的暴露在了許天一的面前。
這種關系,想起來都讓人覺得尷尬。
許振國出去後,游子突然間將許天一抱住,嚶嚶的哭了起來,剛剛,就剛剛,她以為她要死在許振國的手里!
許天一是被凍醒的,頭很痛,眼楮試了幾次才睜開,入眼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四周很安靜,靜得能听見她的喘息聲,手腳並沒有被綁住。
許念初的病情控制住了,只是人還是懨懨的,有時候躺上一天也不說話。
「倒是個勇敢的孩子。」那個少年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說話卻偏偏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下顎很尖,臉部線條凌厲,是那種很俊帥的男人。
許天一知道,媽媽答應那個少年了!
「天一,還想見你母親嗎?」喬其將手中的煙蒂丟在地上,用腳碾滅。
許天一在醫院呆了五天,見她醒了才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郁諾南無奈的笑了笑,低語︰「還真像個孩子。」
許天一以為,事情在這里算是結束了,但是沒有。
「嗯。」許天一點頭,她沒生氣,也不矯情,只是現在的她真的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他的手指在她的腰上摩挲。
話音落下,許天一轉身準備離開!
「不,你這是強盜的行為。」許天一終于知道他們話里的意思了,她瞪著一雙澄澈的眼楮倔強的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你這是犯法的。」
第二天放學,她被人從學校門口堂而皇之的綁架了,沾滿乙醚的手巾捂住鼻子,一雙有力的手將自己的雙手反剪在後面強塞進了一輛車。
許天一剛回頭,郁諾南的吻便落了下來,比之以往的溫柔多了幾分霸道。茶香在口腔里縈繞,那一瞬間,許天一的腦海里有幾分短暫的空白。
郁諾南眼里閃過一絲懊惱,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更緊的攬在了懷里,容不得她有半點動彈!
許天一挑眉,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比主人還張揚的客人,她累極,也懶得跟喬顏做過多的糾纏,更提不起恨她的情緒。
趁著他的唇移到脖子上時,許天一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剛剛,差點就要窒息了。如果真因為這個被憋死了,那可真是能破吉尼斯紀律的最尷尬死法呢。
回到公司,同事們熱忱的態度倒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看著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許天一甚至懷疑當初她和喬其糾纏的那一幕上報時,她們嘲弄看戲的表情是不是她看錯了。
看到進來的居然是許天一,喬顏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怒氣沖沖的責問︰「怎麼是你?」
郁諾南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是更猛烈的攻勢,他俯身,含住了她微啟的唇瓣,也適時的堵住了她即將出口的夸贊許念初的話!
禮貌的點了點頭,明明是疏離冷漠的,卻並不讓人覺得難堪!
听了這話,喬顏更是哭得淒慘了,許天一急忙替她拿紙巾。
她和喬其在大街上糾纏的新聞當時被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炒得沸沸揚揚,郁家花了不少的心里才勉強壓下,此時如果再上報,對郁家是個不小的影響!
那些人將自己送到醫院後便走了,交了足夠的住院費。
「我也想,可偏偏在你這里我只能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喬其無奈的聲音響起,有著苦澀的味道,他順手點了支煙,裊裊的藍煙在房間里飄散。
之後,喬其會每天帶媽媽進來一次,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偶爾,他會自己進來,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坐一會兒便走。
才剛走了兩步,喬顏驚天動地的聲音就在後面響起,「許天一,諾南是你丈夫,我要瑟佑他,你怎麼能沒點反應呢?」
郁諾南剛走到花園便看到一臉暴怒的丁瑤和神色淡靜的許天一。
原本以為會和其他地方一樣滿是灰層,但是沒有,很干淨,很整潔。屬于母親的東西在這個家真的不多,好些還是自己偷偷保留的,母親走的那年,父親將她所有的東西都扔了,包括那張睡過的床。
「這些天你一直在這里?」听了她的話,許天一心里竟然涌出了淡淡的計較。
「媽媽。」許天一伸著手,顫抖的手竟然不知道該放哪。
他的就抵在她柔軟的地方,卻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額上有汗一滴滴沁出,看得出他在極力隱忍。
「媽媽,他在說什麼,誰要死了,誰要你。」一直听得雲里霧里的許天一掩不住心里的恐慌,伸手緊緊的拽住她的衣袖,緊得連手指都泛白了。
他的視線譏誚的在她身上劃過,「游阿姨,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你女兒能不能等就不知道了。」「小其,你要對天一怎樣?」游子慌亂的看著鎮靜自若的少年,「小其,我只當你父親是朋友,我不愛他,你不能勉強我。」
林鴻永已經識趣的躲進了辦公室里一個臨時的茶水間,喬其在商場上的手段他是清楚的,憑著他的作為和地位,就是政界的熱人看著他也是客客氣氣的,何曾見過誰用這種語氣和他講話。
突然的脹滿讓許天一忍不住申銀了一聲,听到他的問題,又疑惑的挑起了眉,從念初的病房下來,郁諾南的情緒就不對勁,莫非是念初和他說了些什麼?
「天一,家里的事處理好了嗎?」
「媽」推開客廳的門,最後一個字就卡在了喉嚨處,媽媽全身是血的倒在客廳中間,滿屋子的酒味,父親手里拿著敲碎了的啤酒瓶往媽媽身上扎,口中喃喃︰
門外有鐵門開鎖的聲音,媽媽被帶進來,一起的還有那個主宰一切的少年。
郁諾南攬著她往車那邊走,唇瓣微微緊抿,看著她的眼神里有著氣惱的神色。許天一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楮仔細看入他的眸子,卻覺得像是漩渦般要將人直直的吸入!
「丈丈夫。」許天一顫抖的手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腰。
見她嬌羞的模樣,郁諾南也不逗她了,一把將她從被子里撈出來,「你先去洗澡,等一下出來吃飯。」
「許天一」。
郁諾南從浴室出來就听見許天一的肚子正發出抗議的聲音,唇角歡愉的勾起一抹弧度,走到她旁邊坐下,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變得有幾分幽深,「沒吃飽?」
他修長的手指探上她襯衫的紐扣,只用了一只手,便熟練的解開了扣子。
「嗯?」許天一的聲音如貓兒一般慵懶黯啞,還帶著絲顯而易見的顫抖,此時,她的心里就像五味雜陳一般什麼滋味都有,她正準備幫妹妹和郁諾南制造機會,可現在,她和郁諾南居然——
她想,自己其實挺壞,因為認定了郁諾南對喬顏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出主意。
頭頂的燈‘啪’的一聲亮了,許天一閉著眼楮過了片刻才睜開。
那年的她才十一歲,和所有的孩子一樣有著燦爛童真的笑臉,對她而言,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為有著一個完美的家。如果不是那天她突然生病,突然請假早回家,她永遠以為,爸爸對媽媽是極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的門再次打開,這次進來的沒有媽媽,而是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許天一任由著他們將她抱起,送上了外面停放的車,她想掙扎,但是實在沒有力氣。
「郁諾南。」許天一氣惱的喊他的名字,這一喊才發現她剛剛腿軟的動作配上她如今這副埋怨的語氣有多曖昧,慌亂中,竟然扯過他腰上圍著浴巾就往身上擋。
好些天不見,他倒是憔悴了不少!
這是她第一次看這樣的媽媽,覺得生無可戀的媽媽!
「他愛你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她其實沒想過要真的瑟佑郁諾南,只是不甘心,她和諾南明明從小就認識,為什麼他只是將自己當妹妹。
許天一干笑,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郁諾南她竟有些心虛,說話也越是沒有底氣,「那我上去跟念初說一下。」
這樣的郁諾南是許天一沒有見過的,強勢得不容人有半點的反駁,唇瓣被他吻得竟然有些疼,緊緊的咬著牙齒阻擋他的動作。察覺到她的抗拒,郁諾南的動作微微一頓,許天一還來不及松氣,他便以更加強勢的力道撬開了她的齒關。
「許天一,你腦子是遭賊了嗎?白痴成這樣,連這種爛點子都想得出來。」他抬起手,正準備敲許天一的頭,卻見郁諾南正從不遠處走來。那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閑適優雅,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的雍容華貴,但是整個人卻多了幾分慵懶和漫不經心。
許天一不知被關了多久,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水、沒有吃的,她就坐在她醒來的地方,長久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
「郁」
許天一臉上的表情冷沉,林鴻永的辦公室在走道的最里面,所以,此時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門。
听見門響,喬顏用手撐著頭,媚眼如絲的看過來。
許天一臉一紅,急忙躲開他的動作,「你才沒吃飽。」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系著圍裙在廚房里有條不紊的忙碌的郁諾南,圍裙系在他身上有些短,他白希的手指按著綠色的蔥,另一只手拿著菜刀以極快的速度切著蔥花!
郁諾南正在喝湯,聞言微微嗆了一下,將湯咽下去之後用手巾擦了擦唇瓣,整個動作都十分優雅,「你有見過會做那種事的叮當貓嗎?」
說到後面,臉色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了,聲音如蚊蠅般吶吶的,雙腿攪得緊緊的。
「天一,要不要喝咖啡,我順便幫你煮一杯?」
郁諾南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帶扣上,緊繃的讓他的某個地方隱隱的發疼,許天一的手不可避免的就觸踫到了某個敏感的位置,甚至感覺到它輕輕的動了一下。
腳下鋪的是厚厚的羊毛地毯,許天一站起來的時候,腳一軟,竟然往地上跌去。郁諾南伸手將她攬回壞里,雖然極力憋著笑,但許天一緊貼著他的胸口,還是能敏銳的感覺到那里傳來的震動。
「嗯。」
郁諾南一直都是這樣,只要她說,他便應,不問理由,不問地點。許天一听到他的回答,哪怕是早有準備,但還是抑制不住心里泛起的失落。
許天一意料中的失眠了,她不知道喬其是不是真的會帶她去見母親,但是有郁諾南一起,心里不至于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