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埋首跟上,兩眼一花,便進了門樓。
眼角微斜,瞟見公子哥正將幾塊斑斕彩石倒進只茸毛大手內。吳銘點頭哈腰,自有股小廝氣息,把門的茸毛巨猿妖不疑有他,只當是公子哥的隨從,便抬眼放他過去。
「咦?」公子哥回頭,卻見吳銘竟也走進來,不由叫了出來,「見你一身襤褸破衣,竟也能拿出五顆靈石?」
靈石?吳銘心中一動,臉上卻擠出苦笑︰「東方兄,如你所見,俺可是當了家底,才將將夠混進來。無非想見見世面,兄台切莫恥笑……」
「哦,原來如此。」鄙夷一閃而逝,公子哥不疑有他,打了個招呼,徑直尋老相好去了。
待公子哥走遠,吳銘便慢下腳步,好奇的四處打量起來。
不用說,這天上人間的裝修自是**奢華,堪比帝王家。行走間繡錦幔幔,璃燈高懸,光影闌珊,繁花迷眼,所擺器物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奇怪的是,往來也皆是男子,並不見女子蹤影。
行不多久,吳銘忽見那先行的公子哥正縮在柱旁,長吁短嘆。心中一動,便快步走了過去。
「東方兄?」
「哦,原來是……」公子哥強打精神,卻是忘了他的名號。
「吳銘。」吳銘也不介意,笑臉早賠了過去,「東方兄,良宵苦短,為何不與佳人相伴?」
「唉!」公子哥神色數變,終還是化成句苦嘆,「賢弟,倒是為兄來晚了,我那相好已被別人先佔。」
「何不再找一個?」
東方白苦笑,「正所謂僧多粥少,淼城女娘端是稀少的緊,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弄了個靠前的櫃號,卻不料,今日竟有比我還靠前的櫃號點了我那相好。」
公子哥短短一語,已被吳銘尋著許多關鍵。
暗忖片刻,吳銘旋即笑道︰「今日無戲,便待來日。」
公子哥笑的更苦,「賢弟,想你傾家蕩產,才湊足五顆靈石,又豈不知其中艱難?我家雖不敢說貴不可言,卻也是大富之家。可短短數月,便被為兄我散盡家財……」
那五顆靈石的入門費,想來是極貴的。
吳銘滿臉的感同身受,「東方兄,我見通天塔高不知幾許,想來房間極多,為何卻道粥少?」
沒嫖到娼,公子哥也是心中郁悶,便和吳銘多說了幾句,「你以為淼城的女娘不用資費麼?」
「我靠!」吳銘目瞪口呆,「被嫖也要付錢?!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公子哥急忙去捂他的嘴,「噤聲!噤聲!若被百花娘娘听見了,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是要被化成花肥的!」
「百花娘娘,可是那老鴇?」吳銘甩開粉手,低聲問道。
「正是老娘!」尖狹的聲音憑空炸響,吳銘猛然抬頭,卻見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娘正如夜蝠掛檐,倒立在屋頂之上!
若僅是如此,也沒什麼稀奇。
最稀奇的是,那一身裝束竟也與她一同倒掛,看不出絲毫下垂的痕跡!
‘難不成重力場也是翻轉的?’吳銘仰頭打量她的時候,老鴇也在仰頭打量著他。兩人一上一下,皆眼神如勾,目光似箭。火花四濺的硬拼一記,狠狠剜過對方周身要害後,又各自吞了口口水,異口同聲道︰「賤人!」
老鴇一愣,跟著遙遙稽首,「原來是同道中人。」
吳銘嬉笑抱拳,「好說,好說。」
老鴇並腿一蹬,翻身落地。只手扶住燈台,衣袖飄懸,確是嬌艷。
「小哥年方幾何?」抬手示意公子哥遠遠滾開,老鴇媚笑著開口。
「小子今年十八。」吳銘笑嘻嘻的應道。
「小哥青春年少,好比日出之陽,鮮筍其尖,真叫人羨慕異常。」老鴇掩口嬌笑,可媚眼蕩過吳銘指間時的那一抹貪婪,還是被少年輕易捕捉。
動了動手指,吳銘笑著貼上。「娘娘可是想嘗嘗鮮女敕鮮女敕的筍尖兒?」
將少年探過來的祿山之爪一把按住,老鴇抖胸大笑,「小哥兒真懂我心,既如此姐姐便尋個清淨地,陪你快活可好?」
「甚好甚好!」吳銘猴急的摟住女子蠻腰,整個人都擠了進去。
「抓緊了,且隨我來。」手一松,兩人便浮將起來。老鴇凌空翻身,腳尖互點,便裹挾著吳銘沖到了房梁之上。
但見一扇天窗正嵌在房頂中央,透著蒙蒙的光亮。
難怪繞了一圈,也沒尋著向上的樓梯。見女子輕松穿過,吳銘這才恍然大悟,‘對底下世界的男人來說,是往上跳。而對上層世界的女娘來說,卻是往下落!’
如此層層下落,速度越發迅疾。
吳銘緊閉雙眼,樹袋熊般將自己掛于女子背上,與她飛墜。
「小哥兒,卻是要到了。」不知過了多久,老鴇忽然開口。不等吳銘反應,反手勾住後頸,竟將他猛然擲出!
「哇——」吳銘本以為會摔墜而死,不料將將月兌離老鴇身子,便速度驟降,竟緩緩懸浮半空,跟著便向來時方向加速沖去!
不等叫出聲來,便被女子攔腰抱住。如此往復數次,兩人終于停了下來。
原來女子是借他減速。
如此吳銘在上,女子在下,兩人緊抱成團,正好抵消了相互的牽引,懸在塔樓中央!
「原來如此!」狂嗅著堆在胸前的兩團豐腴,吳銘無限貪婪的嘆了口氣,「這便是娘娘說的隱秘地?」
許久不聞其聲,吳銘下意識的抬頭,卻正對上一雙清亮美瞳。
風塵冶蕩全然不見,女子神色肅穆,莊嚴寶相,眉宇間英氣逼人,真正如百花之娘!
「小靈童,你那師傅如今在哪里?」
難不成真是師娘?
訕笑著吐出顆乳首,吳銘仰頭問道︰「娘娘認得我師傅?」
「自然認得。」女子雙瞳如水,幽聲嘆道︰「明珠百斛,靈石千擔;舂杵三年,方可成仙。這靈珠並靈石,我已籌全,不知你那師傅何時來杵我三年?」
「我靠!」強咽下滿腔口水,吳銘狠狠眨了眨眼,「還有沒有天理?那老鬼劫錢還劫色?!」
這副裝逼表情,女子不曉得在老炭頭臉上看了多少遍,以為情況有變,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怎麼,他還有話捎帶來?除了財色,又要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