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姨?听到這個稱呼,那女人幾乎要昏厥過去了。很顯然,相對于沈萱那句刻薄的話,阿呆無意中使用的這個稱呼對那女人的打擊更為致命。要知道,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最怕听到兩句話。一是說她長得丑,二是說她年紀大。
要論地位,這女人高的離譜。她可是正兒八經的漢中侯爵夫人。是有皇帝陛下親自封的誥命在身的。漢中侯何許人也?他不是d d 中最有權勢的人,卻是最富有的人——眼前這座雄偉的d d ,有一半都是他出資捐建的。
漢中侯夫人為何會和武安侯府這麼不對付呢?這位侯爵夫人自然有她的理由︰武安侯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漢中侯錢增是天下目光最短淺的人物,沒有之一。武安侯看人自然是很準的,何況他的理由也讓大家心服口服︰「這家伙開金礦發跡,家里的金子比國庫都多。多少漂亮媳婦他養不起?偏偏就找了個那樣的。也不想想傳承後代的品貌問題!」
然而,這位漢中侯本人卻實在稱得上貴族圈子里的一朵奇葩。他頂著一頂「暴發戶」的帽子,經常默默的忍受著其他貴族對他的鄙夷和不屑,卻從來不想著找一個上檔次的女人來證明自己的品位不那麼低俗。事實上,他同侯爵夫人是十分恩愛的。這是他未發跡前的夫人,也是他發跡後唯一的夫人。當武安侯對他下的評語傳到他耳朵里時,這位侯爵也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老婆不漂亮不丟人,被戴了綠帽子才丟人!」
于是,從此以後,漢中侯夫人就有了一個堅持不懈的目標︰她發誓要找到武安侯被戴綠帽子的證據,給自己的丈夫洗刷恥辱。她開始常年派人蹲守武安侯府,一旦發現武安侯府中有夫人的馬車轎子出門,就立即親自跟蹤,不斷找茬。
不幸的是,沈萱大小姐平時都是騎馬出門的,她沒有自己的馬車,所以今天就隨便叫了一輛其他夫人的。
武安侯府里某位夫人的馬車上街啦,同車還坐了一個年輕的小白臉!接到手下人的報信之後,漢中侯夫人立即出門尾隨。她似乎能想象的到自己的丈夫是怎麼趾高氣揚的從武安侯面前揚長而過的情景了。
然而,當她激動的掀開馬車窗簾之後,卻愕然發現里面坐的是武安侯的千金大小姐。不過好在小白臉倒是真有一個。
漢中侯夫人不愧是久經風雨的人,找茬經驗十分豐富。她很快的就從「這位姨」的稱呼中緩過神來,皮笑肉不笑的大聲說︰「我听說沈小姐去年就已經被皇帝陛下親自指婚給三皇子殿下了。想不到背地里還養了一個?嘖嘖,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真不把皇家體統,侯府體面放在眼里嗎?」
不得不說,這個老娘兒們已經徹底癲狂了。多年來迫切想要揪住武安侯把柄的仇恨心理已經徹底沖垮了她的理智。她就這麼大聲的嚷著,生怕周圍的人听不到。
一句「皇家體統,侯府體面」出口,周圍的路人頓時轟然四散,小跑走了。有些擺攤的商販甚至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匆匆退去。一時間,偌大的一條街上除了那兩輛馬車,竟然再無一人。也難怪,這里畢竟是帝國都城,天子腳下。老百姓們的覺悟都很高。本來他們只是認為這是兩個侯府之間的小摩擦,準備圍觀一下作為茶余飯後的談資的。沒想到這位潑婦一般的侯爵夫人居然張口就爆出了這麼勁爆的消息,搞得大家一點準備都沒有。牽涉到皇家尊嚴的事兒,誰還敢听?
一股寒氣自阿呆身上彌散開來,他那一向溫和的臉上也突然之間罩上了一層冰霜。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躁怒。
突然,阿呆一把摟住沈萱,朝她那張吹彈可破的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摟摟抱抱怎麼了?卿卿我我怎麼了?你個敗家老娘們很羨慕嗎?」
敗家老娘們!這五個字並不是沈萱教他的,純粹是月兌口而出。阿呆冷冰冰的盯著漢中侯夫人。而沈萱被他突然親了一下,似乎是傻了。怔怔的靠在阿呆懷里,模著剛才被親的臉頰。
「呦,想不到現在偷情的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你是在打皇帝陛下的臉面嗎?」侯爵夫人似乎是被阿呆的陣勢給鎮住了。她y n聲陽氣的撂下一句話,狠狠的甩下了車簾。
「這位姨請留步!」阿呆恢復了冷靜,隔窗虛按了一掌。侯爵夫人那輛剛剛駛動的馬車又生生停了下來。無論前面那四匹馬如何嘶鳴,馬車就是一動不動。
「你下去,抱著那個老娘們,狠狠親上幾口!」阿呆掀開馬車前面的布簾,對車夫道。
車夫包二皮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子。他長得愣頭愣腦的,卻並不是個愣頭青︰「蘇,蘇先生,她……她可是……漢中侯夫人,一品誥命啊!」車夫知道阿呆剛來侯府,肯定不認得這位夫人的身份,小聲的提醒道。
「親!就算是漢中侯他老娘,也照親不誤!區區一個漢中侯而已,比咱們武安侯如何?」
年輕的車夫仔細的咂模了一遍阿呆的話,敢情這是武安侯爺在撐腰啊!也難怪,這老娘們也忒囂張了些!光是輪到自己當值給幾位夫人駕車時,這老娘們就不止找了五回茬兒了!他抹了抹嘴巴,興奮的跳下了車,指著漢中侯府駕車的車夫,回身問道︰「蘇先生,如果有人阻攔的話……?」
阿呆隨手從車廂里模出一把短劍甩了過去︰「立斬!」
這小子,是個人物!阿呆滿意的看著年輕車夫提著短劍走了過去,一把揪下漢中侯府駕車的老把式,拽開了布簾。那馬車里除了坐著侯爵夫人,還有兩名丫鬟。看到車夫一臉凶光的提劍逼近,嚇得驚叫連連。車夫推開丫鬟,揪住侯爵夫人。侯爵夫人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這個車夫,果然是個天才。他並沒有按照阿呆說的那樣做,而是自己發揮了一個橋段︰只見他盯著侯爵夫人凝視了良久,手中的短劍 當落地。然後又默默的撿了起來,一臉沮喪的回來︰「蘇先生,您還是殺了小的吧。」
「怎麼?你怕了?」阿呆樂意配合他演這出。
「怕倒是不怕,實在是下不去嘴啊!您不知道那老娘們面帶渴望的表情有多惡心人!」「小的要是真親了下去,以後就不用在府里幾個車把式弟兄跟前混了,估模著,連馬都不讓小的踫,嫌小的髒了……」
阿呆哈哈大笑,懷里的沈萱也好像忘記剛被偷親了一下的事兒,笑的幾乎要背過氣去了。旁邊馬車里卻傳來了陣陣慌亂的驚呼︰「夫人,夫人,您怎麼了?醒醒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