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銘在離開村子之後,心中越想越不憤,憋著一口氣跑出了很遠,可是沒有一會兒,他就後悔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這黑夜的籠罩之下,伸手都不見五指,徐銘就是有心想回去也找不到方向,何況他現在還在跟自己賭氣,「不就是想讓我離開麼,我走就是了,我還就不回去了,永遠都不回去。還說這麼難听的話干什麼,我為什麼還要回去,還有徐柚那老不死的,不就是不小心打傷了你那可惡的孫子,當時他這麼欺負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現在還糾纏個不休,真是個老不休的。現在我走好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呢。嗯,徐銘,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是廢物了,也沒有人敢說你是廢物了。」徐銘一邊往前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給自己打氣。
從未出過遠門的他,面對這無盡的黑,心里總是難免有點慌,可是這路還是要走的,徐銘深一腳淺一腳往前面探去,耳邊不時傳來一些野獸的吼叫聲。徐銘這才想起來,村里的狩獵小隊每天都會出來打獵賺些家用和吃食,不知他們去過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這個方向。
一念及此,徐銘的心頭不由一緊,這大半夜的,要是有野獸什麼的出現,自己可算是毫無反抗之力,可別死在這里就好了。可是又不得不走,誰知道在原地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徐銘只好j ng戒的看著四周,不知從哪里模了一根棍子,一邊敲打的走著,一邊喃喃的祈求上天的保護,心里對徐家村的恨意又著實生了幾分,若不如此,他又何必受此之苦。
夜漸漸的深了,一點光亮都沒有,走了不知多久的徐銘好像已經完全撐不住了,每天天黑而睡,天明而醒的作息習慣,徐銘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強烈的睡意讓徐銘的眼都快睜不開了,所以徐銘勉強探了一堵硬地,軟子靠在上面,把包裹墊在頭下面,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了。
天有不測之風雲,萬事總有百般之巧合。或許真是徐銘的祈求顯了靈,就在徐銘還在睡夢之中,這里竟然還有人經過,大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很是急促,像是有什麼要緊之事,非要趕夜路。
不知道徐銘在夢里夢到了什麼,一句「神仙姐姐」竟然喊了出來,為首的那騎馬的人似乎听到一些,緊蹙著眉頭,頓了一下,就又策馬過去了。
就只那麼一頓的功夫,只听得和那人並肩的一人笑著說道︰「閔都統怎麼了,不會是夜路走多了,害怕了麼?」
那閔都統冷哼了一聲,沒有廢話,一陣加急,跑到前面去了,听著聲音,是個女人。那剛才說話的也不惱,爽朗的大笑著,一陣鞭響,跟著追了上去。後續的馬蹄聲錯落有致的如雨點般打落,慢慢的又回復了平靜。
不知是不是徐銘真的走的太累了,竟沒有被這聲響和震動吵醒,睡得這麼深沉,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蜷縮在那個角落里顯得那麼孤單。
夜s 還是那麼的單調,和孤寂,如萬年前一般,從未改變,那種純粹的黑,總能讓人起了一種莫名的害怕情緒。只是不管多久,黎明來臨時,終會過去的。
可是夜里發生的事,不在夜里走過的人也終究不會知道,同樣不在夜里清醒的人也不會知道,徐銘睡的熟了,所以連身邊何時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就坐在徐銘的邊上,一身夜行衣打扮,如果不仔細看,也沒有注意那雙閃亮的眼楮,是不會發現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的。只是這個人一直就這麼坐著,盯著正在沉睡中的徐銘的方向,即便是看不清楚他的臉,也還是這樣的望著,一雙明眸好像出現了霧氣。
「神仙姐姐!」
那個人終于發出聲音了,帶著一絲的惆悵和嘲諷,輕輕的嘆道,「好懷念的稱呼啊!」
許久,那個人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有些神經似的大笑了起來,猶豫了許久終究沒敢看清他的臉,對著熟睡中的徐銘喃喃自語道︰「是我錯過了,還是你太無情?」
隨即又一下子不見了身影,風中傳來如哭訴一般的聲音︰「可是你從來就沒有給過我選擇。」
夢中的徐銘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自覺的縮得更緊了,好像只有這樣才會安全一些。
夜雖漫長,終究還是有過去的那一刻,隨著清晨的露氣沾身,徐銘也終于醒了過來,抻了一個懶腰,徐銘打著哈欠看了看周圍,才發現這已經不在自己的家里了。
徐銘的心情變得有點失落,但很快就又高興起來了,一想到自己已經邁出了出往外面的第一步,昨天晚上的抑郁之氣頓時就消散一空了。
模了一下肚子,徐銘這才有空想著打開村長爺爺為自己準備的包裹,打開之後,發現里面準備的吃的比以往任何時候自己吃的都好,還有那看起來沉甸甸的錢袋,一時百感交集,有些苦澀的自言自語道︰「村長爺爺,您對我這麼好,我卻連您受傷後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唉,也不知道您現在怎麼樣了,不過您放心,您跟我的約定,我徐銘在此發誓一定會辦到的。」
說完之後,徐銘這才放開肚子吃了起來,一頓下去徐銘的心情也好多了,收拾了一下,看著四周的方向,才發現這堵牆的上面就是一條還算寬敞的馬路,自己所在的是一條有點寬的澗溝,只不過夏r 炎炎,早已干涸多時了,也幸虧如此,不然徐銘就有得受了,也不知自己晚上是怎麼走的,總之,自己算是走出來了,沿著馬路,徐銘看了一會,都不確定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去了。
徐銘看了一會兒,看到那有些整齊的馬蹄印一直沿伸到遠方,心想有人去的地方一定能打听到怎麼去神恩學院的。
這樣想了之後,徐銘打定注意一路沿著這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