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親王妃的驚異顯而易見,身上的衣衫都被那茶水給沾濕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朝著宣家姐妹倆招了招手道︰「你們兩個扶我下午換衣衫。愨鵡曉」一副將棲鳳宮當成自個兒家的模樣,桑青看向皇後,見皇後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這才上前引路。
等到魏親王妃離開之後,皇後的臉色才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讓你看笑話了。」
她的無奈青鸞看地很清楚,即便她如今已經是皇後之尊了,可有些事情也不是她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比如說魏親王妃,到底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她要如何做確實是值得好好思量思量。
而最最關鍵的是,這個魏親王妃彎酸是那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主,一朝翻身便使勁的折騰了起來。
青鸞沒有說話,只是沖著皇後安慰的笑了笑,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更是沒有說話的余地。
不過一會,魏親王妃又浩浩蕩蕩的從內殿出來,此時她已經恢復了常態,只是看青鸞的目光便不那麼客氣了,「秦王妃?我記得當初上官絕還是世子的時候曾有世子妃衛氏,後傳出衛氏清白受損,病逝在了王府,怎麼兩位這長相到有九成的相似啊?」
本就是同一個人,即便當初沒有多大的交集,魏親王妃也不至于將她們當成兩個人,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故意為之,特異說出這樣的話來給青鸞添堵,皇後微微沉了臉色,她這位婆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壓抑的太久了,一旦狂起來還真不怕得罪人。
倒是青鸞臉上的笑意不變,直直地看向魏親王妃道︰「魏親王妃可能不知道除了臉長地像之外,我和她的名字也是一樣的。」
若是換做以前,宣氏自不會開口得罪青鸞,畢竟秦王對這位秦王妃的寵愛那是上京聞名的,而且那個時候她這個魏王妃可沒有一個秦王世子妃來得更加的尊貴,然如今不同了,如今她的兒子是皇帝了,她恨不得將當初那些壓在她頭上的人都狠狠的反欺回去,更何況像衛青鸞這樣一個名聲掃地的女人,憑什麼還如此堂而皇之的回京,還有那一雙兒女,即便宣氏再不願意承認可那打從心底溢出來的就是滿滿的嫉妒,龍鳳胎,大夏朝生下龍鳳胎那便是吉兆,可是這份吉兆並不是屬于自己的兒子的。
青鸞的恬淡讓宣氏很不高興,但是卻又不知道如何回擊回去,人家擺明了就是不在乎那些個閑言碎語,自己還真不能將她怎麼樣,這種感覺就好像喉嚨里卡了一根魚刺,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皇後見狀便淡淡的開口吩咐道︰「桑青,讓人去前頭看看,皇上和秦王的談話結束沒有,若是結束了,本宮可不多留秦王妃了。」魏親王妃無知者無偎,但她再蠢也是上官昊的母親,如今上官絕的氣勢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而且上官昊好想上官絕幫著壓制那些倚老賣老的朝臣,偏這個做娘的不知所謂還在後頭扯她的後腿,她少不得要為她擦。
魏親王妃本就一肚子的氣,此時被皇後打斷越發的不高興了,她不能管衛青鸞,但是刑悠悠總歸是她的兒媳,如此一想,宣氏也就不再客氣,直接道︰「皇後,我這倆佷女一個乖巧一個可人,而且跟昊兒也有舊情,便讓她們留在宮里吧。」
舊情?一個皇帝和未出閣的兩個黃花大閨女有舊情?這話她也說得出來,都不怕朝堂上的那些人詬病皇帝的品格,有這樣的娘時不時的扯自己的後退,上官昊這個皇帝做起來也真夠辛苦的,不對,更辛苦的是皇後才對,畢竟宣氏不會大喇喇的跑到承乾殿去,青鸞微微垂下頭,暗暗的在心里頭月復誹。
刑悠悠看著那一臉嬌羞的宣氏姐妹二人,淡笑著問一旁的桑青道︰「桑青,本宮的棲鳳宮里可還缺人?」
「啟稟娘娘,目前太監宮女都已經滿員了。」桑青躬著身子答道。
「這是什麼話,魏親王妃親自推薦的人那定是極好的,剛好之前本宮的那盆墨玉被宮人養死了,既是如此便將兩位姑娘安排到花房吧。」皇後面色平靜的說道。
這話一出,宣萍兒和宣蓮兒兩人的笑容頓時散了去,目光委屈的看向宣氏,她們堂堂宣家的姑娘難不成進宮來做那些宮女伺候人,這皇後娘娘也忒不能容人了。
宣氏氣白了臉,她覺得自己這話已經夠明白了,刑悠悠那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故意下她的面子。
「皇後,萍兒和蓮兒是來進宮伺候皇上的,皇帝如今雖然已經有了大皇子,但是到底子嗣不昌,皇後身為中宮之主總不會連那點子容人之量都沒有吧。」宣氏一改往日的柔弱,語氣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這麼些年過去了,刑悠悠連個蛋都不生,她都還好意思坐著這中宮之位,要是換做百姓家里,這好幾年無子嗣也足以讓人鄙視了,便是霸道點的家族指不定都要休妻了。
刑悠悠目光微冷,容人之量,皇帝如今的後宮美人佳麗難道還算少嗎?有的時候便是她自己也在想,她賭上了刑家,賭上肚子里的孩子,輔佐著上官昊成功登基,可是最後呢,最後只換來一個冷冰冰的皇後之位,她甚至都已經快要忘記當初那份怦然心動,當初那份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的心意了。
「如今還不到選秀的時候,平白的進兩個女人來算怎麼回事,母親,這宮里頭本宮才是執掌鳳印的人。」刑悠悠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如今的宣氏早已經不同了,自己一味的退讓,只會讓她得寸進尺。
「你——」宣氏的臉色變了幾變,顫著手指指著刑悠悠,被氣地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副快要昏過去的樣子。
宣蓮兒和宣萍兒兩人互看了一樣,一個上前給宣氏順氣,一個給宣氏遞茶。
「皇後娘娘,姑姑到底是長輩,您別氣她。」宣萍兒柔柔弱弱的勸道。
皇後陡然間變色,大怒道︰「將她給本宮拉下去,她算個什麼東西也來指責本宮。」
青鸞微微嘆息了一聲,宣家人的智商真是讓人捉急啊,魏親王妃已經讓刑悠悠憋了滿肚子的氣了,偏還有人撞上去讓她出去,宣萍兒一個無品級的女人也敢攀扯皇後,當真以為有魏親王妃在,皇後便不敢拿她們做筏子嗎?
青鸞在嘆息的同時,悄悄的將小小攬道身邊,這個時候她也希望自己是不在場的,可惜沒有選對時機撞上了,希望自己的小丫頭別被嚇倒,青鸞感覺到小小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濕,還以為她真被皇後的突然發怒給嚇倒了,連忙低下頭去看她,卻見小丫頭隻果似的臉蛋泛著興奮的紅,眼楮亮晶晶的看著皇後,小丫頭眸子閃過的光亮幾乎要閃瞎了青鸞的眼楮,這種光芒她只在小丫頭看上官絕的時候看到過,用上官絕的話來說,那就是崇拜的光芒。
沒錯,我們的小小丫頭此時正懷著一顆無比激動崇拜的心,小小的年紀雖然小,可是小孩子對于人的感官卻是最為直接的,這個滿頭珠翠的婆婆她不喜歡,她還用那種嫌棄的眼光看她的娘親,小小的心中魏親王妃早已經等同成壞人了,連帶著她帶來的宣家姐妹也被小丫頭劃成了敵人,所以此刻看到皇後娘娘威風凜凜的收拾敵人,讓小丫頭頓絕皇後的威嚴,實在是太牛叉了。
宣萍兒哪里會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會惹來禍端,只見棲鳳宮的宮人突然上前拉扯她,她才猛然間回過神來,直接對著宣氏哭道︰「姑姑,姑姑,救命啊,救救萍兒。」
棲鳳宮的一行人早就看宣氏不順眼了,偏她是皇帝的生母,即便再無禮再無知他們都要忍著,選萍兒也是宣家的人,不能拿魏親王妃怎麼樣,收拾收拾宣萍兒也是好的,這手下絲毫沒有留手,直接拖著宣萍兒便走。
宣萍兒嚇的臉色慘白,宣蓮兒亦不敢再放肆,戰戰兢兢地看著宣氏,姑姑不是說皇後是她的兒媳,她想要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嗎,可是如今也不見她說話啊。
宣氏不是不說話,她是被氣到了,等到一口氣回轉過來,才尖叫著道︰「你要干什麼?要干什麼?」她的口才本就笨拙,此時一慌張更是顛來倒去的只會問這麼一句話。
刑悠悠笑著道︰「母親,本宮收拾一個不敬之人,母親大可不必驚慌,桑青,還不快扶著母親坐下了。」說完這句話後,話鋒一轉,直接沖著拉著宣萍兒的太監道,「拉下去打三十大板,看在母親的份上,小懲大誡。」
桑青脆生生的應了後,上前來扶宣氏,宣萍兒以極為狼狽的姿勢被拖到了宮門口,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太監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皇帝來了,宣氏的眼楮一亮,好好好,讓皇帝看看他的皇後是怎麼對他的親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