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問道︰「二嬸嬸是什麼意思啊?」
李氏被她淡然從容的樣子給氣到了,本想著借著魏嬤嬤的事,殺殺青鸞的威風,卻哪想三言兩語就給她繞過去了,這小踐人就跟她娘一樣,嘴皮子溜的很,偏還喜歡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實在是可惡至極。
「你想打就打吧,反正我是不管了。」李氏氣呼呼的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白晝的手法很是奇特,那一百多棍敲下去之後,竟沒有出一點血,可是下半身卻足足高了一尺多,魏嬤嬤被抬回自己屋子的時候,已經是氣息微弱了。
夏青荷善良的說道︰「爺,保全小哥也是一片孝心,您就不要怪他了。」
夏青荷一提到李氏,保全也想起了魏嬤嬤的囑咐,又道︰「夫人可不是沒有求情嘛。」
衛延懷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嘴里猶自不服的說道︰「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魏一皮殺。「對了,夫人剛才不是也趕到紫藤苑了,難道她就沒有替魏嬤嬤求情。」夏青荷不輕不重的捅了李氏一刀。
衛延懷本就不喜衛欣兒,一听這話不由得怒道︰「這算個什麼事,為了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打魏嬤嬤,她這哪是在打魏嬤嬤啊,她這是打地我的臉。」
保全哎呦了一聲,忍著痛跪倒在地上,「爺,爺,奴才並不是成心的,實在是奴才看到娘的樣子心疼啊。」
對于魏嬤嬤來說,心里其實是恨李氏的,她醒過來的那一刻就听到李氏直接說出想打就大,她不管的話來,她本也不是蠢貨,按著李氏對內宅的了解,焉能不知道她被衛青鸞為難的事情,可是她卻姍姍來遲,非得等她遭了大罪才過來,這樣一想魏嬤嬤心里頭也有幾分明白李氏其實是不喜歡她的,更甚至當初那個在她耳邊說衛延懷不喜衛欣兒,想給她點顏色看看的人也是李氏院子里的小丫鬟,前前後後一對上,魏嬤嬤心里頭也明白,自己這是做了李氏手中的那把槍了。
夏青荷臉上始終掛著恬淡的笑容,重新將那茶盞塞進衛延懷的手里,道︰「老爺您也別氣,這事情總是要先問清楚的不是嗎?剛才紫藤苑那邊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我也著人去問了,讓她進來給您說說,若真是二姑娘沒有道理,老爺也不該自己去,而是該由著夫人教導二姑娘不是嗎?」
青鸞冷聲吩咐道︰「二嬸嬸都說了,有錯就要罰,雖然魏嬤嬤是二叔的女乃嬤嬤,但是不成規矩沒有方圓,這板子還是要打的,白晝,魏嬤嬤就交給你了。」
魏嬤嬤被白晝打了板子後,那身上疼的厲害,可是卻始終昏不過去,不但昏不過去,腦子疼痛的感覺還越發的重了起來,這也讓她對于李氏的行為惱恨了起來。
保全差點都要上前抱住夏青荷的腿,壓根就忘記剛才自己還咒罵她是小踐人呢。
「老爺,二姑娘畢竟是姑娘,這又都是內宅之事,你一個男人因為這些事去質問二姑娘,實在是不妥當啊。」
衛延懷一想到同魏嬤嬤的情分,心里頭也軟了幾分,點頭應道︰「既是這樣,爺也該去看看魏嬤嬤才是,也不枉她女乃了我一場。」
大夏朝內宅都是婦人當家的,甚至說對于女兒的教養也不會由父親來過問的,衛青鸞只是衛延懷的佷女,本就遠著一層,衛延懷不管不顧的為了一個奴才跑進內宅質問佷女,這才是丟臉丟大了。
夏青荷吩咐了一聲,不一會便有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鬟走了進來,小丫鬟的年紀雖小口齒卻是很伶俐,脆生生的將紫藤苑發生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荷姨娘微微一笑,蔥白的手捧著一盞茶,柔聲說道︰「老爺也畫累了,先喝口茶,歇一歇,保全小哥也別著急,魏嬤嬤是老爺的女乃嬤嬤,這麼多年的情分擺在那里呢,又豈會不管。」
保全幾乎是哭著跪倒在地上︰「爺,您一定要為娘做主啊。」
如果衛澈知道了,會不會也會認為這是他特地吩咐魏嬤嬤做的。
「爺,您是沒有看到,娘被抬回來的時候就只穿了一件單衣,這麼冷的天,那是要她的命啊,大夫看了直搖頭,說是救不救的回來都要看命了。」保全說著又垂下頭去哭了起來。
保全恨地牙癢癢,低著頭暗暗的咒罵夏青荷,當初若不是他娘和他,夏青荷能在外頭過得安安穩穩的,現在到是好翻臉就不認人了。保全雖是如此想的,卻也不敢對夏青荷做出任何的不敬動作,免地遭了衛延懷的恨。
青鸞看她鎩羽而歸,不由得彎了彎嘴角,再看昏過去的魏嬤嬤,眼皮子微微顫著,不知道她想明白沒有,李氏其實壓根就不想管她,更甚至她的出頭也只是被李氏當成槍用。
想起那個越發成熟穩重的佷子,衛延懷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忌憚。一想到這,衛延懷不由得看向保全,冷笑道︰「還真是越發的能干了,居然有膽子騙爺了。」
如此一來,底下的那些僕婦們就算看不起衛欣兒,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白晝的一頓打。
保全心中暗喜,指望著衛延懷給他們一家子出氣,這魏嬤嬤被打對于他們一家子來說都是個災難,以前魏嬤嬤在衛延懷跟前得臉,就連李氏都要讓她三分,在這內院里可以說是橫著走的人物。手里掌著權,錢袋子自然也豐了,而相對的他們一家在這院子里吃地開,可是如今魏嬤嬤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挨打,不僅打掉了魏嬤嬤的命,也打掉了他們老魏家的面子。
衛延懷臉上的怒氣稍霽,拍了拍夏青荷的手道︰「阿荷,我半個時辰之後再回來。」
保全聞言連忙將魏嬤嬤在紫藤苑挨板子的事說了出來,當然他很聰明的忽視了魏嬤嬤挑唆下人為難衛欣兒的事,只說魏嬤嬤不小心得罪了衛欣兒,所以二姑娘大發雷霆的將滿院子的人都處置了。
魏嬤嬤聞言幾乎要睜眼求饒,卻被白晝一個手刀給給真的砍昏了過去。其他的但凡今天怠慢了衛欣兒的丫鬟婆子都被責打五十大板,罰半年的月錢,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重。
因而保全心中也指望衛延懷能為他們出氣,順便把威風給重新拿回來。
夏青荷水漾般的眸子微轉,幾乎是連她的頭發絲都寫滿了柔情,也難怪衛延懷被他迷的魂都沒有了。
夏青荷穿著一身雪白的裘衣,娉娉裊裊的倚在窗子邊上,窗戶外面一棵紅梅,紅白相襯,當真是美不勝收。
夏青荷見保全訥訥的,說話也說不到點子上,便又道︰「爺,這傷都傷了,妾這兒還有上好的傷藥,當初在外頭的時候,妾也多虧了魏嬤嬤的照顧,不如妾就走一趟,去看看魏嬤嬤吧。」
自己全心全意的為二房著想,卻換來李氏這樣的對待,這換成是誰都該心寒了。
而老太太知道了,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罰得好。
衛延懷的興致被打擾了,心里頭雖不悅,可看保全的樣子似乎女乃娘當真受了了不得委屈,便開口問道︰「行了,你先起來說話,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沒地腌了荷院。」
衛延懷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荷院畫美人。
衛延懷心中的不耐煩頓時消了去,越發覺得夏青荷的溫柔小意讓他整個身心都舒坦了。
衛延懷心中憋著氣,上前一腳狠狠的踹向了保全,直把他踹地在地上犯了一個跟斗。zVXC。
「老爺,你難不成要去質問二姑娘?」夏青荷柔聲問道。
衛延慶聞言一張臉不由得垮了下來,雖說他是不喜老太太擅自做主認下衛欣兒,可是魏嬤嬤的這些手段未免也太過低劣了,加上魏嬤嬤又是他的女乃嬤嬤,難免不讓人想這些都是他們二房吩咐的。
對于夏青荷的話,衛延懷向來都是能听進去的,略一思索也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更何況衛澈已經回來了,若是讓他知道了,豈不是對他這個二叔心存芥蒂。
衛延懷點點頭道︰「姑娘家家的戾氣如此之重,這若是傳了出去名聲也不好,大哥和大嫂九泉之下也難安啊。」衛延懷這個假道學,最會的就是為自己的自私自利搬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衛延懷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騰的立起來道︰「小小年紀,這心腸就如此的歹毒,我這個做長輩的少不得要教導教導她。」丟下這句話,衛延懷就要出門,卻被夏青荷一把給拉住了。
「荷姨娘說的沒錯,魏嬤嬤到底怎麼了。」
因此打發保全來荷院之前,魏嬤嬤也囑咐了兒子一定要將李氏的惡行告知衛延懷,可是保全卻並沒有想明白。
魏嬤嬤住的地方其實離威遠侯府並不遠,侯府後牆那一片的低矮院落便是給府里頭積年的家生子準備的。
魏嬤嬤一家都在威遠侯府當著差,自是也分到了一套並不大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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