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的眉頭依舊皺地死緊,事關衛澈,她不可能不緊張的,更何況夏家可是還有個鎮國公坐鎮,雖說夏家大房和二房已經分家了,可是按著夏文彬的脾氣是不可能不管夏家二房的。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捅到了皇上跟前是誰的手筆。
上官絕只得道︰「你先回去歇著,我這就進宮探探情況。」
上官絕沖她笑了笑,翻身上了馬,一拉韁繩,馬兒便朝這皇宮的方向去了。
青鸞心里頭記掛著事,奈何那里畢竟是皇宮,也不是她隨意可以打听的地方,只得讓門房的人仔細的守著,若是衛澈回來就讓人去綴錦閣說一聲。
嚴氏同夏棠不約而同的露出一絲喜色,卻听到下一句話的時候齊齊變了臉。
當夏文彬壓著夏文韜同夏建仁進來的時候,嚴氏幾乎都要跳了起來,本以為夏文彬是來幫他們的,誰知道這個殺千刀的竟然綁了文韜跟建仁,嚴氏在看到夏建仁一臉慘白的樣子,一顆心都要揪緊了,她家建仁實在是太可憐了,攤上了這麼一個大伯,夏文彬,他憑什麼,他憑什麼這麼做。
衛欣兒立在一旁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如果她沒听錯的話,剛才嚴氏可是一直在呼喊「踐人,踐人」的,這夏家二老爺同嚴氏果然是奇葩兩朵,哪有人會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叫做「踐人」的。
上官睿點了點頭,宣衛澈進上書房。
三人齊齊的應了一聲是,去了上書房。
夏文彬無視嚴氏的目光,撩袍跪下道︰「老臣叩見皇上。」
嚴氏再受不住的撲身到了夏建仁的身邊道︰「建仁,建仁,你醒醒啊,你可別嚇娘啊。」一面哭著一面用力的扯著夏建仁身上的繩索。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上官睿才對著汪公公說道︰「傳朕的口諭,宣威遠侯府進宮。」
夏文彬咬了咬牙,將過錯都攔在了夏建仁身上,間接承認了夏建仁帶領一眾紈褲縱馬鬧事的罪行,當然夏文彬的說話很有水準,認錯的態度很是誠懇,卻到底弱化了縱馬鬧事。
夏棠到底在宮里待過一段時間,連忙跪下為嚴氏請罪︰「皇上,母親她殿前失儀,還請念在她一片慈母之心饒過她這一次。」
衛欣兒面上雖然淡然,但心里頭也不免有些緊張,這個時候便是考驗衛澈在上官睿心目中的信任程度了,若是他信任衛澈,這個時候怎麼都要讓衛澈過來當面對峙一番,總不可能雙方對峙只听一家之言吧。
這件事若是被那些夏家的政敵知道了,扯著不放,夏家少不得要被政敵咬下一塊肉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小太監進來稟報說是威遠侯在外頭候著了。
果然上官睿听到夏文彬這麼說便道了一句︰「太傅快別這麼說,朕很感謝太傅能養育出這麼優秀的阿芍來。」
上官睿也沒再理會夏棠同嚴氏,任由她們兩個就這麼跪著,他一國之君的尊嚴可容不得人挑釁。zVXC。
加上這上書房里頭上官睿威勢逼人,夏建仁竟然承受不住的「咚」的一聲倒地暈了過去。
嚴氏雖然不敢在上書房放肆,可是恨毒的眼神卻是直直的往夏文彬身上去,夏文彬見嚴氏恨不得撕了他的樣子,不由得在心里頭暗嘆道,真是個心腸歹毒又拎不清的婦人,若她還在夏家,那二房總有一天會被她折騰光的。
衛澈不由得挑了挑眉頭,睨了一眼嚴氏同夏棠,這還真是顛倒黑白啊。
上官睿抬眸「哦」了一聲,隨即揮了揮手道︰「讓他進來吧。」
上官睿看向衛澈問道︰「衛澈,老太傅說的可對?」
後面的一句話自是對瓊華殿的三個女人說的。
瓊華殿,皇上听完嚴氏的話卻沒有說什麼,只淡淡的「哦」了一聲,那一聲「哦」直把嚴氏的心都吊了起來,這「哦」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是不是要處置衛澈啊?
夏建仁見皇上同夏文彬你一句我一句的,只覺得肚子一陣陣的難受,他本來受傷就很重,正如太醫說的,髒腑受傷必須臥床休息幾個月,可是夏文彬為了減少上官睿的怒氣,硬是將他從床上綁了下來。
嚴氏被夏芍壓制的很了,總是想跟夏芍比一比,因為被那些嫉妒蒙了眼楮而高估了夏棠。
上官睿對上夏文彬面上的神情還算和緩道︰「老太傅不必多禮。」
上官睿道︰「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老太傅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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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殿里的氣氛一下子冷凝了下來,夏棠到是有心想為自家說計劃,可是在對上上官睿莫測的神情時也選擇了閉嘴。
青鸞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上官絕在皇上面前有幾分面子,但是他到底也是姓上官的,加上上午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他至少可以給哥哥作證當時的責任不在他們威遠侯府。
衛澈面上一整正要開口說話,卻听到夏文彬說道︰「皇上,這是誤會,威遠侯根本就沒有錯,有錯的是我們夏家。」主動承認錯誤總比被別人扯出來的好,這件事壓根就瞞不住的。
當然夏文彬也不知道夏棠那是完全受了嚴氏的蒙蔽。
一刻鐘後,先進宮的卻是鎮國公夏文彬,汪公公不由得看了一眼嚴氏,才稟報道︰「啟稟皇上,鎮國公在外頭求見。」
夏文彬身為鎮國公又是當朝的太傅,在官場浸/婬了那麼多年,自然很懂得把握人心,他不像夏棠時不時的拿夏芍出來說話,自夏芍去世後,夏文彬從未主動在上官睿面前提過夏芍,便是打算將女兒留下來的影響用在最要緊的地方。
「太傅還是起來說話吧。」上官睿越是客氣,夏文彬臉上的神情就越發的愧疚了,上官睿自登基後對他們夏家一門算得上是恩寵無限,是他沒有約束好夏家人,給皇上丟臉,給已故的元後娘娘丟臉了。
嚴氏的哭喊不由得都卡在了喉嚨,一下子瞪大了眼楮,隨即慌慌張張的跪正了,她怎麼一下子就忘了這里頭是皇上的上書房呢,雖是如此嚴氏的余光還是不斷的瞄向夏建仁,唯恐他就這麼咽了氣。
「鎮國公綁了夏文韜夏大人以及夏公子前來請罪來了。」
衛澈進到上書房的時候,便是看到那一地的人,夏文韜同夏建仁父子二人被困成了兩個粽子,倒在地上,當然夏建仁是昏迷著的,夏文韜卻是清醒的,而夏棠同嚴氏則跪倒在地上,最最靠近上官睿的地方跪著的人卻是夏老太傅夏文彬。
當然若是皇上心里頭不信任衛澈的話,極有可能借著這個機會發落衛澈,不管怎麼說夏家二房那付出的代價可是絕嗣啊,也難怪嚴氏會什麼都不管的進宮來。
夏文彬卻是不敢起身,直接扣頭認罪道︰「臣有罪。」
「辛苦你了。」青鸞說了一句。
衛澈行過禮後,上官睿才緩緩的說道︰「衛澈,夏二夫人同淑妃狀告你當街縱馬行凶,毀了夏建仁的身子,你可認罪?」
「皇上,老臣給您,給元後娘娘丟臉了。」夏文彬蒼老的臉蒙上了一層愧疚。他會提元後自然也是想讓上官睿顧念著夏芍的情分不要處置的太狠了。大皇跟二。
衛欣兒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夏棠卻也喜上眉梢,畢竟嚴氏只告訴了她一部分的事情,她還當真以為自己家這一次是站在理字上,這才敢拉著嚴氏來瓊華殿討公道,唯有嚴氏一個人心情忐忑,本想著皇上寵愛夏棠,怎麼都是要站在她這一邊的。想當初上官睿身邊有謀士因為不想屈居于夏芍一個女人之下,上官睿沖發一怒為紅顏,直接將那謀士發配到了邊境,一輩子無出頭之日,可是上官睿這個樣子讓嚴氏很是模不準他的想法,他這是要找衛澈對質呢,還是想將衛澈叫進宮來然後再處置?
夏文彬更是頭疼了,這嚴氏實在是太不知道輕重了,也不看看這里是哪里,夏建仁暈過去就暈過去,但嚴氏這個時候上前哭喊就算是被治一個殿前失儀的罪也不為過。
夏文彬一听是皇上懸衛澈進宮的,便知道皇上儼然不信嚴氏跟夏棠的話,他真的想不通嚴氏這個婦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她就怎麼會以為皇上會憑著她一家之言而給威遠侯定罪,還有夏棠也是,怎麼會跟著嚴氏胡鬧。
上官睿嘴角微微一抿道︰「移駕上書房,你們也一起來吧。」
衛澈道︰「不錯。」單論他話里的意思自然是沒有錯的,更加沒有像嚴氏那樣睜著眼楮說瞎話。
「他們這一群人縱馬鬧事,一路行來卻是死了兩個百姓,數十個百姓因為閃避不及,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踢到的攤位更是無數,直接給百姓造成了巨大人身傷害和經濟損失,臣實在是看不過去,才會將他們扭送到京兆伊,想讓司大人秉公辦理這件事。」衛澈自不會是傻的,更何況夏建仁如此的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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