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你別這樣,我們回去,我們這就回去。」那婦人用力的抱著阿沅,一臉的悲痛,手卻幾乎要掐進了阿沅的肌膚里。
阿沅壓根就掙月兌不開,三個人便這麼鬧開了。
而那阿沅早已經沒有了剛才那副嫻靜的樣子,猙獰上去讓周圍的人已然相信她就是個瘋子。
青鸞也來不及去看,那邊喜娘卻已經開始了新房里的各式禮儀。
「老王爺平日里大多數都是住在外書房,有的時候會去西面肖側妃的明月軒,北面那一片住的是二老爺、二夫人,以及其他的幾位少爺姑娘,東面的那一片屋子大部分都是空置的。」夏至又說起了秦親王府的住房安排。
慕容玉橈微微點了點頭。
青鸞听到這話立時站了起來,走了兩步便又停住了腳步,自己到底算是新嫁娘出不得這新房。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房間的門才被人推開了,青鸞這才迎上去。
瞧著肖側妃如今兒孫滿堂,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肖氏也被接進了京里安置了起來成了她的娘家,可以說是風光無限,而那位側妃為何又願意龜縮在庵堂里,這是她自己願意的,還是逼不得已的?
「世子妃放心,奴婢們都已經用過了,就連這院子里的情況都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夏至讓人將那些東西收拾了下去,又上了一盞香茶陪著青鸞說話。
小扇子一听到這聲音,臉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松,連聲道︰「大爺英明神武,小扇子當然還得多多跟大爺學習。」
大概是因為喝了酒,上官絕的臉微微有些紅,那雙桃花眼醉眼惺忪的,嘴里還嚷著「再喝一杯」
「夫妻對拜」
小扇子沉默了片刻讓人將女人給帶了下去,慕容玉橈拍了拍小扇子道︰「行了,也別不高興了,今日是你爺的大喜日子,可不能為了一顆老鼠屎壞了心情,走走走,咱們進去喝酒去。」
卻見到上官絕耷拉著腦袋,滿身的酒氣,似乎喝地爛醉。
秦親王府的正廳里,老王爺上官淼一身新衣端坐在正位,正是新人行禮之時,上官淼是上官絕在這個世上僅剩的長輩了,自是要受這高堂之禮,上官絕雖心里頭不大願意同他低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是那藥的作用嗎?」小扇子沉聲問道。
「說吧,是誰讓你來鬧事的?」小扇子抬起那女人的臉,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想的,竟然還想把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種污到自家爺的頭上。沅別就婦猙。
謝嬤嬤上前給青鸞拿下了鳳冠,又放進了一個紅木盒子里保管,這東西上頭的珠子寶石都是用的最頂級的,可以說是價值連城,當然要妥善保管了。
「嗯,听濤苑里頭總共有十六個丫鬟,十二個婆子伺候,加上我們這些人,便有二十個丫鬟了,姑娘你看,這人手要如何的安排?」這秦親王府里頭並不簡單,上官絕可以說是四面楚歌,這听濤苑作為大本營自然該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主僕二人正談論著王府的情況,便听到外頭小扇子的聲音︰「謝嬤嬤,爺喝醉了,您快扶著他進屋吧。」
青鸞的兩個手交疊在膝蓋上,坐的規規矩矩的,直到上官絕拿著喜稱挑去了那塊大紅喜帕,青鸞的眼前豁然一亮,最先印入眼簾的自然便是上官絕那雙閃爍著喜悅光芒的眸子,青鸞微微的彎了彎唇角,這一刻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她真的完成了那一套的禮儀,她真的已經嫁給了上官絕了。
青鸞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撇去那些心頭的郁悶,至少自己不能受了影響,要不然便是當真上了那些人的當了,他們可不是就指望著他們夫妻不痛快,生出隔閡來嗎?
青鸞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叫了他兩聲,卻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只得蹲去給他月兌鞋,至少得將人給收拾好了才能上床啊。
青鸞不是第一回經歷這樣的情形,臉卻依舊紅了,上一世的自己*的盲目,可是這一世她很清楚上官絕便是她要的那個人。
青鸞眼角的余光瞟見說話的是一個穿著棗紅色折枝纏花幾地群的女人,身材微豐,得,是不認識的人,不過想來不久的將來就能知道這人是誰了。
「你們可都用過了?」青鸞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問夏至。
餓了一天的腸胃瞬間便蠕動了起來,吃了大半碗的雞絲粥,青鸞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這婚禮果然是面子掙足了,卻傷身體啊,這一天的禮行下來,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小扇子的臉色很難看,點了幾個穴道遏制毒藥的發作,一道疾風飛過,小扇子只看到一顆藥丸飛進女人的嘴里,緊接著便听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小扇子啊,你就這點子能耐。」
「大爺,快看看,她是中了什麼毒?」小扇子見慕容玉橈的藥丸似乎遏制了阿沅的毒性,便急著說道。
青鸞輕輕的啜了一口香茶,笑著說道︰「既然你如此本事那就說說看都打听到了些什麼?」
而謝嬤嬤和一個丫鬟一左一右吃力的扶著他,他的身材本就高大,幾乎要將謝嬤嬤給壓垮了,青鸞跟夏至連忙上前,幾人合力將上官絕抬尚了床。
「世子妃,這種粗活還是讓奴婢來做吧。」青鸞的手才搭上上官絕的靴子,剛才那個扶著他進來的丫鬟便一把搶過了她的動作。
小扇子一驚,看向阿沅,卻見她臉上的中毒氣象雖沒剛才那麼濃,可是目光呆滯,那樣子跟剛才伶俐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都敢挺著肚子大鬧婚禮了,為何現在卻怕成這個樣子?
偌大的秦親王府便是空了一大片的院落,看上去依舊是繁華一片,青鸞在心里頭悄悄的盤算著,東面的房子都是空著的,所以老王爺的心里頭還是有著嫡庶之分的,自古東面為尊,上官絕在住進這听濤苑之前便是住在東面的。
「呦,這新娘子笑起來可真是好看。」旁邊響起了一個夸贊的聲音。
誰又會相信她的話呢,在眾人厭惡、同情的眼神中,被人帶了下去。
一邊的喜娘連忙笑著喊道︰「來來來,該進府了,喜樂都奏起來。」
「二拜高堂」
射殺上官絕的那些人是精心培養的死士,可是說是出手狠戾果斷,直接便是沖著上官絕的命去的,可是這次的目的顯然只是為了毀了上官絕的名聲,確切的說是利用上官絕那些花名,給上官絕和衛青鸞夫妻倆之間添加些什麼。
「切,馬屁精。」衣袂飛揚,不過一晃眼的時間,跟前便多了一個人,可不就是一身大紅色衣衫的慕容玉橈嗎。
這身後的人頻頻出招,雖然令人郁悶,卻也不能急于一時,小扇子一听也是這個道理,臉上便重新掛上了那招牌式的女圭女圭笑容︰「大爺說的是,大爺先請吧。」
幾個人說了半天,新娘都只垂著頭裝害羞,大家也不好一直都在新房待著,不一會便各自散了。
「原來是個瘋子啊,不過這女的也太貪慕虛榮了吧,自己被別人搞大了肚子便想著賴在世子的頭上,這也算是混淆皇家血脈吧。」
她的哥哥嫂子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來了,小扇子扣開她的口唇,發現里頭並沒有隱藏毒藥的跡象,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她事先就服下了毒藥,如果不是她被強制的帶了下來,也許便是血濺當場。
「人家的新嫁娘那是沒有見過新郎才害羞的,我們的新娘不是早就跟新郎成親一個月來,哪來那麼多的害羞啊。」又是另外一個女聲。
青鸞道︰「這謝嬤嬤是總管這個院子的嬤嬤?」
阿沅睜大了眼楮,沖著那些嘲笑的人吼道︰「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
這個局鑽進去容易走出來也不難,跟之前那一招斃命的方法到是完全都不同。
另外一邊,那大著肚子的阿沅以及哥哥嫂子被人扭著下去了,小扇子的臉色卻有幾分難看,這三人便是他工作的失誤。
青鸞這才注意到桌子上已經放了四色粥品,並幾樣開胃小菜。
此時的新房是秦親王府正院听濤苑的正房,大紅燈籠,紅色的綢帶,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如此景象與當初那倉促的行禮當真是完全不同,青鸞被喜娘扶著坐上了大床,雖然眼前依舊遮擋著紅色的喜帕,她卻可以感覺的出來周圍圍觀了很多人,竊竊私語之聲自是在議論她這個新嫁娘。
「這些事等到明日的時候跟謝嬤嬤一起商量。」青鸞暫時也只知道那謝嬤嬤是上官絕的人,其他的人到底可不可信還不能下定論。
慕容玉橈哈哈一笑,便轉身往王府而去。
只是這兩個人本性都太過驕傲了,那些關心的話都說不出口,上官絕是對著老王爺有誤會,可是老王爺又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將自己唯一的嫡系孫子扔在這上京不管不問的呢?
等到人群徹底散了後,青鸞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那頭上的鳳冠是上官絕特地找人定做的,那丹鳳朝陽做的栩栩如生,便是那鳳凰的羽翼亦是流光溢彩,只一點不好的便是這鳳冠實在是有夠重的,這麼壓著一整天,脖子都要壓斷了。
青鸞早從上官絕的口里知道這一位嬤嬤是自己人,便也沒有在她面前裝,用手揉著脖子笑道︰「這再頂下去可就真受不了了。」
小扇子正要說些什麼,卻看到那個叫做阿沅的女子突然整個身子都抽搐了起來,小扇子心頭一驚,連忙上前拉起她,卻見她面色發青,口唇發烏,很明顯的中毒癥狀。
鞭炮,樂隊重新熱鬧了起來,青鸞跨過了火盆馬鞍,正式進了秦親王府的大門。
又有幾個中年婦人上前往床上和二人身上撒花生紅棗桂圓等,一面還喊著「早生貴子,多子多福」之類的話。
「一拜天地」
而跟在她身後的那對中年夫婦卻是帶著討好的笑容,對著小扇子說道︰「這位小哥,我們都照著你說的做了,總該給我們解藥了吧。我們真的不知道阿沅會這個樣子,之前她未婚懷孕,死都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也就只當沒有這個妹妹,她的所作所為真的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慕容玉橈上前查看了一下那女人的情況,又是這種詭異的苗疆之毒,這安排這麼一出戲碼的人竟然是跟上一次秋狩射殺上官絕的是同一個?慕容玉橈臉色微沉,真的是同一撥人嗎?
「姑娘,奴婢還听說這府里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側妃,就住在最邊上的庵堂里,平日里基本上都不會出來,生的瑯華郡主遠遠的嫁到了外頭。」夏至湊近青鸞說著好不容易打听到來的八卦。
淨房就在屋子的隔壁,整一間屋子里卻是建了一個小池子,熱氣氤氳,青鸞一看便喜歡上了,這秦親王府就是王府,便是這淨房都比他們威遠侯府的氣派,至少威遠侯府可沒有用這種池子。
夏至道︰「這听濤院位于秦親王府的正中央,地理位置最為貴重,最開始便是老王爺住在這里的,不過老王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六十四天是在西北的,因而這听濤苑也可以說是空置的,到了後頭世子的爹娘成親後,老王爺便直接將這院子讓了出來,只可惜……」夏至心里頭有些懊悔,偏她多嘴,將事情說的這麼復雜,還扯出了前面的兩任主人,要知道這屋子里頭的女主人可住的並不算長,自己這麼說可不是觸自家小姐眉頭嗎?13acv。
「呵呵,這話倒是真的,哪家新房里能看到新娘子的笑啊,那新娘子都是低著頭害羞呢,這衛家姑娘可真是不一樣,特別的大方。」這話听著像是好話,可那語氣卻是不怎麼讓人舒服。
那阿沅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她沒有完成任務,沒有完成任務,她的身子很是瘦弱,全身最顯眼的地方便是那肚子里的胎。此時她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發顫,那種恐懼讓小扇子的眉頭皺了起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青鸞才全身愉悅的回到房間,她進去的時候夏至已經在里頭了,見到她進來便上前道︰「姑娘,謝嬤嬤讓奴婢伺候你進食。」
青鸞自是沒有想那麼多,這院子便是身份的象征,老王爺既然讓上官絕住進了這里,那便是承認他的身份,其實青鸞從一開始便懷疑當初老王爺急急的趕到千月山莊,便是擔心上官絕的身體。
小扇子見慕容玉橈這副神色不由得心頭一沉,那對中年夫婦見到慕容玉橈卻是見到正主,兩個人膝蓋一軟跪倒在他的跟前哭求解藥,慕容玉橈也沒功夫理會這兩個無足輕重的角色,隨便拿了兩粒瀉藥應付,那二人領了「解藥」再顧不得自家妹子,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奴婢可听說那邊的人早就想要搬進這院子了,不過老王爺沒有發話,他們自然沒有這個膽子,所以奴婢覺得老王爺心里最疼的還是世子爺。」夏至理所當然的說道。
上官絕坐在了青鸞的右邊,二人並肩而坐,喜娘笑嘻嘻的上前將上官絕左衣襟壓在青鸞的右衣襟上,嘴里大大方方的說了一句吉祥話。
青鸞雖然听上官絕說過他還有一個姑姑,不過瑯華郡主十五年前便已經遠嫁了,那個時候青鸞甚至都還沒有出生,自然不會對這個人有什麼印象,青鸞比較好奇的是那位住在庵堂的側妃。
「世子妃,奴才已經命人準備好了熱水,世子妃累了一天松乏松乏吧,世子恐還有很久才能回來。」上前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瘦長的嬤嬤,臉上的身情看上去有些嚴肅。
青鸞微微垂著頭,卻感覺到自己的右手一熱,卻是上官絕的手覆上了她的,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到是臉皮厚實,青鸞想要縮回來,上官絕卻不給她機會,那喜娘到是乖覺的,只笑著調侃了一句「新郎心悅新娘」便算完了。
「是啊是啊,就算瘋了都念念不忘榮華富貴,這樣的女人也太可怕了吧。」周圍議論聲不斷的傳過來。
「她暫時死不了,不過我看你應該也問不出些什麼來了。」慕容玉橈拍了拍小扇子的肩膀說道。
喝完交杯酒後,上官絕便被人請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青鸞以及圍觀的一干婦人姑娘,耳旁自然有各種的議論聲,有些更是話中有話,青鸞都沒當一回事,這府里頭有那麼一朵老白花在,若是一些言論便能將她打倒,那她就該反思自己了。
禮官高亢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在那一連串的祝福聲中,青鸞被送進了新房。
青鸞挑了挑眉頭不由得看向這個格外積極的丫鬟,鵝蛋臉,柳葉眉,長地到是秀麗,不過似乎不怎麼將她這個世子妃放在眼里啊。
青鸞的這聲感慨才剛完,便听到「哎呦」一聲,卻是那個搶著為上官絕月兌鞋子的丫鬟給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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